作者:灰白之裔
即便如此,真传里排名第三也已经说明白真传的实力,而这样的人,就莫名死在自己的飞行法宝里?
历晴川竖起两根指头:“白英华的暴死有两种可能性:第一,考虑到他那糟糕的名声,他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第二,他死于一场阴谋。
师弟,你觉得哪个更可能性更大些?”
桂堂东希望是第一种,但他直觉第二种可能性才是事实。所以,他叹息一声歪倒在沙发上,每当他要认真做任务的时候,就总有莫名其妙的事来妨碍他。
南轻絮不明所以:“死的是日升渡的人,和桂道友没什么关系吧。”
“坏就坏在,临淄城是日升渡使团航线上最近的阳炎府领地。”桂堂东解释道,“他们大概不会径直去罘山,而是在我这里停靠,顺带找出凶手。”
“那就让他们找嘛。”
“白英华的死是他们日升渡自己的时候,我协助他们就好,但任何一位真传的死,都意味着权力真空,而权力真空将带来纷争。”桂堂东说。
历晴川补充道:“八大门派里有六大门派的真传是靠竞争上岗,地梁宗以五百年为周期培养后裔,独他家日升渡,真传是父传子,子传孙,搞世袭制,只有绝嗣了才会重新展开遴选,最近六百年,都是白家垄断日升渡真传的席位。”
“啊,那日升渡的修士就能接受这样的事?”
“自然不肯接受,但谁让代代夸父都掌握秘术,只要夸父做满一百年,就能把自己的功法和掌握的知识直接灌输给自己的子嗣。
最重要的是,这样能绕开同境界里随机出现的心魔,夸父的子嗣只会在提升境界时面临心魔的考验。
所以,夸父的子嗣在别人还在起跑线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跑到终点,你让日升渡的修士怎么和这样的人竞争。”
“那么说来,修士们应该会避免加入日升渡吧,毕竟就算加入,自己也坐不到真传的位置。”南轻絮说。
桂堂东摇摇头:“不啊,未必所有的正道修士都追求飞升或者门派的权力,例如阳炎府,大约只有三分之一的修士有类似的追求,而渴望权力的,也不过只有一半人左右。
而且,万一这一任夸父绝嗣,那自己不就有机会做夸父了吗?在日升渡,人人都不喜欢夸父,人人都想做夸父。”
“诶,贪婪。”南轻絮感叹道。
“但是,这一任夸父还很年轻,导致他没有准备传承,没有准备传承,就代表他大概率没有指定的继承人,白真传三个嫡出的孩子,数不清的私生子,还有其他瞄准夸父位置的日升渡修士……”
南轻絮回过味来:“他们内斗一定会找外援,堂东你是阳炎府真传,所以他们不管谁都会来找你。”
“我有待价而沽的余裕,但如果我不慎选错了盟友,就有可能导致继任者怀恨在心。”
南轻絮想要缓和气氛,开玩笑似的说道:“堂东应该会选女孩子吧。”
客厅顿时安静,桂堂东与历晴川对视一眼,不确定的说道:“白英华留下的,应该是三个儿子吧。”
“应该是吧,我不确定。”历晴川回答。
南轻絮不可思议的歪了歪脑袋,桂堂东解释道:“白家比较特别,他们家曾与泰西的大魔法师召唤出的名为炽天使的六翼四面的生物jiao合。
白家由此获得使用泰西魔法的能力,他们不断的探究,寻找泰西魔法与齐地修道界的相似的功法,然后将两者结合,改良日升渡功法《金乌七光》,但只有白家人才能使用。
最重要的是,与炽天使的混血永远改变了白家人的体质,他们自小佩戴名为‘惜逝’的护身符,让他们身体发育但不会出现性征,而到了他们愿意决定自己的性别后,会摘下‘惜逝’,分别服用对应的药丸,来决定自己的性别。”
“所以,白英华三个孩子的性别是未知的?”南轻絮说。
“从白家以往的传承情况来看,他们让自己的子嗣成为男性的概率极大,所以,我们大概会看到白家三个儿子争夺家产和夸父位置的闹剧。”
桂堂东伸了个懒腰,他把师姐抱起来,三下五除二脱掉她身上的衣服,把她丢进温泉里,再撒下师父之前给的药丸,药丸在温泉里化开,向历晴川的方向扩散,历晴川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忍着吧,师姐,这是师父给你的疗伤圣药,你的假期可能要提前结束了,日升渡使团来临淄,我身边没你可不行。”
他丢出了更多的伤药,在温泉里化开之后,给历晴川带来更大的痛苦,把两个月的疗程缩短为一昼夜,历晴川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痛苦让历晴川用自己想得到的脏话来骂桂堂东,桂堂东置若罔闻,他脱掉衣服,暴露斜着贯穿他胸口的伤口,他捧起带着药力的温泉水抹在上边,发现毫无用处。
这是异域之神不小心给他留下的伤口,桂堂东尝试了许多办法,但都无法让它愈合。不过,它外表吓人,暂时却是安全无害,桂堂东没感觉到有任何异常。
或许,等门派令异域之神“长生”屈服后,他胸口的伤口才有可能愈合。
第三章 观望
桂堂东让历晴川提速恢复伤势,自然是希望她来帮他,所以她承受的痛苦,本质是在为他牺牲,
历晴川重新长出双腿后,在她的惊呼里,桂堂东选择了自己能接受的范围里,令她最爽的玩法。
历晴川就爱师弟这一点,他不像很多男修只顾着自己的欲望和目的,在伴侣身上草草发泄了事,而是非常重视伴侣的体验,甚至放在自己之前。
更重要的是,他是个耐心的人,事前事后都是如此,历晴川感觉最幸福的时刻便是被他搂在怀里,听他那些情意绵绵的话的时候。
只是……
“你对南轻絮也这样做吗?”她问。
“没有,作为对你的尊重和愧疚,她暂时没有触碰你特权的想法。”
“那么她给你做了吗?”
“……”
历晴川冷笑:“你总归还是走到这一步,上船时,她是你的友人之母,下船时,你们就变成男人和女人的关系。”
“我想把第一次交给师姐,而我信守承诺,所以南轻絮为我做的,都是师姐为我做过的项目……我和她只做了一次,便不让她做了。”
“为何?”
桂堂东解释道:“因为我低头俯视她的时候,总是幻想一个粉发女郎,这样对她不好。而且她的基础太弱,这类事浪费时间,我对她的期望,不仅仅是一个爱妾那么简单。
我希望她将来能独当一面。”
“她这样食髓知味的妖兽,能管得住自己的欲望吗?”
“现在已是深秋,她的欲望受到压制。”
历晴川与桂堂东并排坐在温泉池边,夜色在水面形成幕布,两人的身影倒映其上,而升起的白雾令身影朦胧。忽然,一片枯黄的叶子从枝头坠落,落入下方的温泉,历晴川怅然的说道:“一年又要过去了。”
似乎要摆脱时间流逝的怅然,历晴川摆动双腿,新长出的娇嫩双腿间,有浪花快乐的飞溅。桂堂东躲开水花,从叠好的衣服里掏出通讯符箓,发现是师父的联络。
历晴川看到,她极速靠近,脸上浮现险恶的表情,在桂堂东激活符箓的一瞬间,她大叫道:“不要冲动,堂东,你不能这样……我会怀孕的!”
历晴川演技惊人,光听声音,桂堂东都以为自己化身禽兽,强迫师姐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他尴尬的对通讯符箓说道:“师父……”
“你的先天元阳没事吧。”历无咎问。
“啊,没事。”他回答。
桂堂东看向历晴川,他第n次的觉得历晴川有些可怜,而历晴川的表情凝固了,她笑的僵硬,很快,她就背过身去,伸手擦拭自己的眼眶。
桂堂东靠近,贴住师姐白皙的裸背,她挣扎了两下,待桂堂东手臂箍住他的腰部后,她便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一般。
“日升渡的使团会在三天后抵达临淄城,你来招待他们。”历无咎说。
“日升渡新一轮的夸父争夺战,我很怕自己看错人,而且,白真传死在自己飞行法宝里这事,透着十足的蹊跷。”
“你不必替他们解决问题,而是稳住他们。阳炎府的众长老,包括掌门本人,都在与‘长生’武力交流,所以使团的事,你体现出阳炎府的态度,等到其中一位长老抽身,代表阳炎府去解决此事。”历无咎回答。
“不是师父你来吗?”
“我们这一系,最近几个月得到的东西太多了,掌门不会让我们这一系一家独大。”
“那么师父,我要做到哪种程度?”
“不必留私,虽说阳炎府内有派系之争,但大家总归是为阳炎府做事,没必要为了私人情感损害门派利益,做事大气些,你将来可是要成为掌门的人。
咱们阳炎府的历史底蕴倒数第二,风风雨雨过了那么多年才仍屹立不倒的原因,就是我们比其他门派更团结,而到了你这一代,更要发挥团结精神,把阳炎府所有人团结在你身边。”
嘴上说着团结的历无咎,却轻易放弃了桂堂东怀里某个伤心的女人。
结束通话后,桂堂东抓起历晴川的粉色长发亲吻起来,历晴川感觉自己头发被扯动,她回头说道:“你以前就是这样,喜欢把玩人的头发,真奇怪,头发有什么好玩的。”
“但是师姐心情会变好。”
“那是以前的事了。”历晴川说,“你要喝一杯吗?”
桂堂东点头,历晴川从储物戒历掏出酒杯与酒,给自己斟满,看那酒液的色泽,闻到气味,他仍记得加入门派的第一天,师姐请他吃饭,那时没有酒精过敏的他,尝试修士喝的酒,他在微醺状态下和师姐说了许多话。
那时的快乐,让现在的他还能露出微笑,只是师姐饮酒不再为了快乐,而他为了快乐,则不能饮酒。
他拿出苏打水,倒入杯中与师姐碰杯,待历晴川终于浇灭忧愁,醉醺醺的歪倒在他身上后,他替她穿好衣服,抱着她回来。
“呼~”
南轻絮伸了个懒腰,筑基境初期的修士,一口气修炼四五个小时后,就要站起来活动十五分钟,放松心情,一味苦修,反容易让自己走火入魔。
她谨记桂堂东的教导,一边感受身体里灵力活跃的感觉,一边在院落里散步。恰好,她看到桂堂东抱着醉醺醺的历晴川路过。
若是以前的南轻絮,要么装作没看见,悄悄离开,把场地留给爱侣,要么接手照顾历晴川的工作,让桂堂东去忙更重要的事。
现在,她不想再退让,于是桂堂东的身边,出现她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历晴川,握着桂堂东的手臂,把唇瓣印在桂堂东的唇瓣上,用自己的印记覆盖历晴川的印记。
“我来照顾历道友吧,但这是因为我爱你。”
爱情让人盲目,可能南轻絮还不能很好的分清肉yu与感情(难道自诩上等之物的修道者就能分得清吗?),但她知道,即便面对历晴川,即便在道德上她处于不利的位置,她依然想要留在他身边。
第四章 事务处理
11月2日上午,桂堂东让蔡少霞重新拟定他的行程,蔡少霞呆呆的看着自己和秘书处的同事辛苦一下午的成果要推倒重来,叹了口气:“大人总是很忙的。”
“一件大事将在临淄城发生,我不得不改变计划。”
蔡少霞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追问“大事”是什么,他先是离开,然后把平卢军节帅、城防司令、治安局局长叫来,让他们动员手头全部的力量,按照外松内紧的原则加强临淄城的安保力量。
三人领命而去,在治安方面,他们分别负责城外诸聚落、旧城与新城治安情况,互不干涉,甚至围绕管辖权常发生小小的争斗,但看到桂堂东严肃的面庞,他们暂时压下心思,通力合作。
待他们走后,桂堂东拍拍手,一位女修从半空浮现,坠落在地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有新情况吗?”桂堂东问。
女修报告道:“自大人回归前后,以不当手段进入临淄城的散修激增,其中女性15人,男性7人,目前他们分成7个团伙,在城中进行侦查工作。”
“实力如何?”
“其中三人难以判断,而剩下的均在筑基境中期。”
“那么,他们是被人丢进来的炮灰了,不用理睬他们,继续监控。”
“是。”
桂堂东想了想:“挑一位手脚麻利,会侍奉人的守夜人去我的府邸,名义是我派去照顾师姐与明雨夫人的。”
“可是,我们很难瞒过历道友的眼睛。”
“不需要啊,我没指望你们瞒过师姐,只是师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一位向导。”桂堂东说。
“知道了。”
“既然这样,再准备一位擅长教导别人的,以侍读的身份去,教导明雨夫人我指定的功课。”
桂堂东吩咐完,那位女修嗖的一声就消失不见,他继续看文件,刚才来的是他个人的特务机构“守夜人”,主要用来处理涉及修士,又不好公开的事件。
如同那支守卫绝境长城的军队,“守夜人”同样来源复杂,他们有的是八大门派的遗弃者,有的是被魔门贩卖为奴,又被桂堂东赎回的倒霉修士,有的是监狱里的囚犯,有的是合并吸收的刺客组织,有的是渴望冒险的泰西战士……
最特殊的几个甚至来自魔门,他们背叛了自己的门派,被桂堂东的火焰洗去魔门的功法,代之以最适合他们的功法重新修炼。
他们俱是被桂堂东亲自指导功法,又被他施以手段确保他们不会背叛……当然,他们只是守夜人过渡时期的成员。因为他们的信念有的是复仇,有的是变强,有的是享受杀人或者偷窥的kuai感,而有的则单纯畏惧桂堂东,没有人认同桂堂东的理想。
桂堂东期望自己的学校能够制造一批接受新式教育的散修,这些散修长大后将填充到各个部门,其中一部分分配给守夜人。
特务组织最好还是由能够认同他的理念、对他绝对忠诚的修士组成。眼下,他通过种种手段聚拢的这些打手勉强合用。
守夜人作为修士不会统计在临淄城常住修士的名单里,他们的存在只有少数人知晓,他们的数量与分布只有桂堂东一个人得知。他们是他在临淄城延伸出去的触须,探查临淄城每个角落。
日升渡真传白英华的死,暂时还没有激起波澜,但等日升渡使团来到空港后,恐怕消息就再也瞒不住了。除了早做准备之外,桂堂东还要抓紧把重要的事做完。
目前,重要的事有三件,第一件是关于平卢军的凯旋式,这是桂堂东许诺平卢军奖励的一部分,但如今,远征的平卢军主力尚未归队,所以凯旋式还在筹备中;
第二件是对远征军阵亡将士的告慰,集体的告慰要在平卢军归来之后进行,而关于私人性质的告慰,桂堂东一刻钟后动身,他拜访了每一位阵亡者的家属,送上抚恤金,那些凡人家庭用悲伤和惊喜的态度欢迎“仙长”,看他对死者的家人施加祝福,再根据不同家庭的不同情况,给予不同的照顾:
穷困者被救济,失业者被给予工作,失去顶梁柱的家庭也被免去税赋,腹中怀有或者带着年幼孩子的,则获得额外的粮食与肉类的补贴,
那些凡人受他帮助的时候,困惑比感激更多,在他们印象里,凡人为修士而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桂堂东却不那么想,慰问死者家属的过程,也是他鞭策自己的过程。
他要记住那些为他而死的人,记得自己在开创一项事业的时候,造成了多少牺牲。
第三件事,便是新的修士资源,包括来应聘的修士与被俘修士的整合利用,前者包括笔试和面试两个程序,后者则面临一场审判。
当应聘修士们面色古怪坐在考场里提笔答题时,桂堂东坐在审判庭,看着同样面色古怪的受审修士站在被告席,他们大概觉得法官,检方,他身边的辩护律师的凡人,与后面旁听的凡人代表在耍猴戏。
由于各类符箓、功法的存在,加上修士自身缺乏应对这类审判的经验,所以非常容易界定被告是否有罪,以及根据罪名所受的惩罚。
自然,被告不会觉得凡人的猴戏有决定自身命运的权利,这时,担任法警的修士都会制住被告,用疼痛让他们知道,他们必须接受临淄城的法律,必须接受凡人的猴戏,必须接受凡人宣告了他们命运的事实。
在外界,乃至于参与这个环节的大部分凡人看来,桂堂东提倡的法治不过是他羞辱敌对修士的手段,所以当他坐下旁听的时候,他发现今天修士的量刑偏重。
这并非他的本意,所以他旁听了一会儿,又去考场转悠,维持现场的修士们如临大敌,在天空,在考场,甚至钻进地下,以防止人们在考场最古老的行为艺术——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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