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芙兰打起兴致来。
“是一⑴个，〇嗯，很热衷〇于生㈦活的人，带着六一座浮９在空㈠中的城堡⑷。”叁¤№⑥∫
希笛仔细阅读着，在后面还有一个自称“妮诺”的人，诉说着近来的日常和对他的祝愿，字迹稚嫩，但已经有了几分形状，不算难看。
有着良好素养的芙兰没有偷看的意思，躺在弟子的腿上撒着娇。
“快跟我说说嘛，我还没听过小希笛旅行的事呢！”
“嗯？旅行？来了来了！”另一位女孩不请自来，琉璃色的眼瞳写满了感兴趣，“师兄要讲故事了吗？”
“唉，既然你们坚持的话……我可不擅长讲故事啊。”
……
孩童们的幻想会是什么呢？一柄了不起的宝剑？甜品堆砌的建筑？充满机械感的巨大机械人？抑或是，一栋飞在空中的屋子呢？
那是他刚旅行有一段时间后的事了。
地图上的标注开始丰富起来，每一处的景色都显得新鲜，各地的风俗让人流连，品尝美食更是必不可少的事宜。
这些逐渐开始无趣，但旅行的意义正在于旅行，总会遇到能触动、能改变一个人的瞬间。
……
“希笛先生……”
怯懦的女孩不敢看地上的景色，仰着头，双手抱在前面人纤细的腰上。
“好高啊……”
“害怕吗？”
希笛回过神，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旅行的时候，要在意下小孩子的看法，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叫妮诺的小女孩的，乖巧懂事还漂亮的孩子，谁都喜欢。
“不，没事的，”妮诺瞥一眼下面，吓得身体僵硬，却又坚持再看下去，“有一种……很大、很广阔的感觉，有点高兴。”
她的年纪已经可以学习一些相对复杂的词汇了，但是身世不允许。
希笛笑了笑，“不要勉强哦。”
“嗯，还有……我相信您。”
……
希笛遇见妮诺的时候，是在东国附近的奴隶市场。
很少有比贩奴更一本万利的活计了，简单到一根木棒，一个麻袋就能入行，而做久了，甚至连门都不用出就有人送货上门。
即使很多国家都掀起了抵制的浪潮，但依旧是屡禁不止。
——在一些国家，拐卖者被抓住，卫兵赶到后会故意在周围转圈看热闹，有充分的时间让人发泄愤怒。
希笛曾经看到过那样的景象：拐卖的人被打断了四肢，被逼迫着蠕动爬行，人们嬉笑着说离开城门就放过他，长长的血痕横贯街道，周围的人打赌能爬几条街，而那次似乎是下手轻了，那人居然要爬出城门了。
然后门⑨卫就赶来把④他抓了回⑧去，简单治疗②后，吊死在④城门上。③♀（③、。０★⑤@▲
放了吗？放了，放绳子了。
可惜，那次的国家没有这样的习俗。
习惯旅人生活的希笛，本来不准备多管闲事的，厌恶地看了眼周围就准备走，但那边的声音实在过于稚嫩和悲切，不禁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很难想象，这个年纪的孩子为什么能那样熟练地道歉，带着万分的惶恐。
“对不起……妈妈！请不要卖掉我……不要……”
一个黑发的小女孩抱着一个黑发女性的腿，哭得撕心裂肺，稚嫩的嗓音有些变形，柔弱的脸蛋上满是泪痕。
她的妈妈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并非不舍，而是在谈价。
“你看清楚我这张脸，再看看这胚子，将来我什么样她什么样，你出这个价格连条血统纯一点的狗都买不到。”
“嘛，夫人，我承认您确实是这个，”老板比着大拇指，“但您也是有学问的人，小孩子可不都由着爹妈长啊，现在好看长大歪了的还少吗？我最多加二十个，一百，不少了。”
两人像是在讨论某种商品，某种货物，家畜、装饰品，小女孩的哭声无法打断他们的交流，显得无比荒唐而虚幻，正常人路过都要怀疑这是否是一出戏剧。
而周围的人已经习惯。
“这还不够我一次实验的，”女人掏出胸章挂在胸口，“瞧见没？魔女，三百个。”
如果说别人砍价是小刀小凿，她这就是掏出火炮抵在人脑袋上。
是威胁。
老板的脸上渗出冷汗，“你……哦不，您，尊贵的魔女大人，您还计较这些小钱吗？”
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魔女。
“合理的资源利用而已，”女人摘下胸章收好，表情冷漠，“即使是废物也应当取得合适的价值出售。”
“好好好，您的面子和女儿，我买了。”
那个男人摇着头走进店里，倒没有太难受。
稍微调教下，换身好看的衣服，拿鞭子抽着教点才艺，大约两个月的时间，预计投入三十金币，然后把这个东国人幼女卖到西边的贵族老爷，三百金币？一千！
可惜遇到了这么个魔女，真他妈不是人！
“妈妈！妮诺一做错了什么０都会改的！０打扫7、做饭、洗㈥衣服…⑨…妮１诺都㈣会做的，不叁要不要⑥不要……不要卖掉妮诺，妈妈……”
女孩在尽最后的努力，仰着头，红肿的眼睛看着妈妈，周围一片陌生，建筑和大人们像是鬼窟和里面游荡的恶鬼，只有抓着的这个人可以依靠。
但这个人也是其中之一。
女人平静地抬脚，踢在亲生女儿的肚子上，她对人体非常了解，这一下就让小女孩脸色苍白，倒在地上轻微抽搐着。
她蹲下来，声调依旧平稳：
“乖，发挥最后的作用，帮帮妈妈吧，这是我最后听你叫妈妈了。
你的父亲死了，你的爷爷和奶奶也死了，那一家的积蓄花完了，生育你的精力，陪那家人过家家的时间，抚养你的花费……坦白说卖掉你不是很值得，更高回报的做法又需要时间和更多投入，所以还是算了。
永别了，妮诺，顺带一提，这个名字我一直不喜欢，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东西，真恶心。”
女孩躺在地上，发不出声，只有眼泪流淌，空洞的瞳孔倒映着天空。
“来嘞，魔女大人，三百金币，请点好。”
协会不会在这种地方有分会，他们这一行也不敢去那些正经国家游荡，为了保险，这里全是现金。
臃肿的老板吃力提过来，接着就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地上的小女孩，像是屠户打量着猪，迟疑着要怎么最大化价值。
这可别踢坏了啊？
他心疼钱，但不敢发作，他们对魔女没办法，孤家寡人哪里都能去，尤其是面前这样狠毒的，得罪了以后就别想做生意了，打落牙也得含着血吞进去。
“放心，没坏，我有分寸。”
女人“哗啦”倒出来金币，开始轻点。
“三百枚齐了。”
她烦躁地抬头，“我自己确认就好。”
老板却只惊悚地看着这边，脚下往后挪——不是他在说话。
她回过头，面前是一个白发个不高的魔女，重要的是，她的胸口别着明月。
“协会。”
希笛点头，jiu“所⒋有魔女的行为ba都应受到协㈡会的约⑷束，３根据手册san第十三、十０五条规㈤定，不得对普通人进行人身伤害，不得违反注册地协会的法律，另外，我这里还质疑你涉嫌谋杀，有笔二十年以上的工作合同，我们可以谈谈。”
协会可不会在奴隶制存在的国家安置分会。
“小子，我见过的魔女——”
无形的风刃划破空气，她藏在衣袍下的手已经捏上魔杖，完全没有准备留手，直出杀招。
可惜没用，撞到衣服上只扩散开一片星光。
在她错愕的时候，地上冰柱升起，重重撞在她的肚子上，她当即抽搐着倒地，一如刚刚。
很巧，希笛也对人体有些研究。
冰霜弥漫，冻结了她的四肢——这可不是魔力之冰，她的四肢废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没逃走完，战斗已经结束。
“那个……协会的魔女大人，那袋钱……”老板战战兢兢走过来。
希笛表情冷漠下去。
“这是违法所得，你要拿回去的话，我们一起去趟协会？”
“不不不，我是守法良民！”
人也别想了，他是看出来了，黑吃黑！这年头怎么魔女和协会的人一个比一个那啥？
……
之后，在妮诺母亲的工房里找到了残留的剧毒魔药粉末，开棺检查妮诺父亲、叔伯、爷爷奶奶的尸体，发现了同样的成分。
看来她药理学得不怎么好，用了好几种残留持久的毒物。
定罪，判处绞刑，希笛亲手为她挂上的绳索，可惜她的喉咙也在低温中出了问题，无比含糊，不知道最后的话语是诅咒还是唾骂——反正不会是忏悔。
之后那个孩子还是被协会丢给他照顾了，因为人手实在繁忙，本地的福利机构又闹出了丑闻，请求他寻找合适的地方安置。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妮诺都不曾说出一个字，无论是饿了、渴了还是其他需求都不会开口。
也亏得他擅长照顾人。
希笛也不提八找人⑸抚养的话题㈦了，带着⑹旅行了很久陆。三…si◎￥⒋∈贰″∏
大约一个月后，那孩子才说出第一句话：
“谢谢您……没有丢下我。”
……
到现在能正常交流，也是可喜的进步了。
当初留妮诺在身边最主要的原因是，感觉她和瑟琳娜有点像——那孩子，以前也是这样怯懦的小女孩。
不过现在也有了令人欣慰的成长。
思索着，希笛隐约看见了奇怪的东西。
很快连妮诺也看见了，她揉了揉眼睛。
“先生，那个是……城堡？”
在高耸入云的空中，五颜六色的花朵与青草，还有灰色破败的墙壁。
希笛停住扫帚，感受了下风，“啊，不是什么幻象，真的是城堡诶。”
……
第一七五章：天空之下的奥罗汀
旅行者有个原则是，不靠近看起来危险的东西，没有信息的情况下就不要凑近某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但总有人自恃实力高强，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莽过去。
希笛是这样的人。
因为身后还有个小萝卜头，他还是谨慎了许多，围绕着那座空中的城堡盘旋了好几周。
下半部分是锥形的泥土，平面之上是一栋古旧的城堡，以希笛旅行的经验判断，属于危楼，放着不动过几年自己就该塌了。
正常建筑敢这个质量，验收的人能把建造者打进地基里，所以它大概率是魔法制作的，现在已无力维持，看上去居住其中的魔法师已经离开很久了。
宽阔的庭院上还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在这个高度的气流中摇动的幅度却很轻微，嗯，魔力结界还在维持。
又转了两圈，看到了一片面积不大的田地，上面生长着稻禾小麦与常见的蔬菜，富有生活气息。八
这又让希笛感到迷惑了。5
看起来这里生活着人，但到底是什么人会居住在这样的危楼里？某种行为艺术？魔力足以撑起包裹城堡的结界，却无法维持建筑，这一点实在很矛盾。7
城堡一动不动，固定在这片高空之上，希笛还是没有贸然进入，他想，下方的国家可能知道些什么。流
……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