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真
“还是以前那样，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我把老师的烟草都换成了魔药，到现在她还没有发现。”
希笛擦着盘子，跟妈妈说着这段时间的变化：希拉老师抱怨最近好多个国家发布了禁止街上抽烟的条例；天气热了河流湖泊里的魔物又开始躁动；协会那边又开始了见习魔女考核的监察，不到推荐年龄不发考试许可……
很多事情已经和退休状态的维多利加没有关系，但她还是乐意听孩子说。
“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呢？天气那么热，要不要多住些日子。”
“嗯，大概能待十天左搜／}索qｕN:⒈◆潾≥◇〇％⑦°，⒍jiu〓￠洢㈣３←６右。”
“这段时间就好好放松下，明天跟伊蕾娜出门玩一玩吧。”
“但您这么说说的时候，可以帮我洗下碗吗？妈妈。”
时年十四的孩子看着他光吃不做的老母亲，不乐意地敲了敲盘子。
“噗哈哈……”维多利加原地转了一圈，亮出洁白秀气的双手，“妈妈我今天可是特意打扮过了，不行的哦。”
“切，不要打扰我做事啦。”
脸上满是笑意的女人被孩子嫌弃地推出了厨房。
她高兴的是，孩子现在已经可以自然地称呼她为“妈妈”了。
间隙：妹妹和未曾失去的时光（十五）
夜晚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被糯米团子一样又香又软的妹妹抱着，躺了一晚上。
清晨，希笛在自己的房间清醒过来。
仔细想想，取得魔女资格后，伊蕾娜在这张床待的时间或许都比他要久——因为小姑娘在想哥哥的时候会在这张床上打滚。
熟悉的天花板。
手，没有知觉了，因为有个不轻不重的东西压在那里。
发了一会儿呆，等手上酸爽的麻痹感过去，他才侧头看向一边。
伊蕾娜的脸带着潮红，已经到肩膀的长发披散着，落在颈侧，引得她皱眉嘟囔。
希笛为她轻轻拨开头发，看着那娇嫩的脸蛋，蓦得感觉这孩子已经长大了，眉眼舒展，身姿窈窕，除了某个地方迟迟不动，其他地方都在向妈妈年轻的时候过渡着。
伊蕾娜兽进化——维多利加兽！
额，那还是算了吧，这是错误进化的说，这孩子现在娇憨可爱带着一点点小狡猾的程度刚刚好，要变成妈妈那样的屑人……那种事情绝对不要啊。
想着这些人，他不禁开始期待这孩子的未来，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唔嗯……”
昨天下午睡得久，女孩昨天闹腾到接近一点才睡着，这个时间却并不安稳，感受到温暖的触感，她微微睁开眼睛，像是午睡被吵醒的猫。
睫毛如同雨中的芭蕉叶轻轻扑扇，雾气一样的困倦和迷惑缭绕着那双天蓝色的眸子，看到希笛的时候，浮现一种信赖和亲近，而后主动将面颊往前贴了贴。
“哥哥，我再睡一会儿哦……”
幸福感油然而生，希笛呆呆望着她的睡颜。
有种天使降临到身边的，心里痒痒的感觉。
……
维多利加在收拾着东西，都是伊蕾娜小时候的玩具，还有一时兴起让她哥哥做，结果做好了丢在储物间吃灰的东西。
比如这个超大的捕虫网。
但是伊蕾娜很快对虫子失去了兴趣，这个捕虫网的战绩只有一只雨季迷路到家里的小狐狸、一只小熊和一些鱼而已。
还有这个花瓣形的小船。
伊蕾娜jiu读童话书四，里面的八主角经2常有坐着各种肆奇怪东西③漂流的经三历，树叶、花０瓣、桃子㈤什么的，那孩子就做了这个船，放在水流平静的小溪，乘着扫帚飞在空中，陪伴着妹妹玩耍。
在希笛去修行后，这个小船就再没有搬出来过，她只和哥哥一起玩，爸爸妈妈说陪她一起，都不太乐意，过去了好久，现在的伊蕾娜坐在中间或许都有些狭窄了吧。
还有这个。
维多利加翻出来一块秋千板，上面有歪歪扭扭的简笔画，被时间的痕迹冲淡，却还能看清，是扁平的猫猫头形状(=?ω?=)。
没记错的话，这块是伊蕾娜刚会走路那会儿，希笛给她做的。
罗贝塔公园的秋千很抢手，吃完饭小孩子都会去那边玩，第一个抢到的人就是靓仔中的靓仔，会被小伙伴们奉承各种好话，只为了接替位置。
坐上之后，之前的承诺就全部作废了，那座秋千见证了不少友情的诞生和破碎。
小伊蕾娜从小跟着哥哥学习，吃饭被要求细嚼慢咽，加上哥哥做的饭一直很好吃，她的吃饭速度在同龄人中是倒数的，一直抢不到，委屈得都要落下泪来了，希笛就在家里做了秋千，前前后后用魔法废了很大劲。
几年过去，支撑的支架坏掉了，这块板收了起来，后来伊蕾娜开始学魔法，到了“小大人”的年纪，又开始觉得秋千幼稚，不玩了。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再想起来这件事。
一件件旧东西被收拾出来，该擦的擦，该收起来的收起来，该丢掉的丢掉，快到感恩祭典了，在这期间，罗贝塔人会将值得纪念的旧物品摆出来，不受欢迎的东西丢掉或是拿出去交换，有时候还会开跳蚤市场，十分有趣。
木质的地板一阵响动，维多利加没有回头，凭着脚步声认出是谁。
“小希笛不再睡一会儿吗？”
“不了，睡不着。”
“跟⑴希拉0一个样子，旅０行那会儿qi大清早就睁眼⒍嚷嚷着今天去玖哪，①你多4少和芙兰学一⒊学。”６°
“芙兰啊……希拉说她每天要睡半个早上。”
“现在她这么勤快吗？”
维多利加深感震撼。
“话说伊蕾娜抱起来怎么样？那孩子有一个月没和妈妈我一起睡过了。”
“伊蕾娜是最棒的。”
随便聊了些闲话，希笛走下来准备去厨房做早饭，他都回来了，维多利加肯定是不会做饭的。
他刚去希拉那的时候，做了一顿午饭，希拉问他是不是来到新环境特意表现，他说不是，又问他在家是不是也这么做，他还说不是，他在家还要照顾妹妹、洗衣服、打扫屋子……
谈话完，希拉对老师的屑度有了新认识。
倒不是维多利加拿的灰姑娘继母剧本——虽然她头发是灰的，而是她很早就发现希笛喜欢照顾人，没有人照顾就会坐立难安，是天生的废人制造机。
这也是尊重孩子意愿嘛。
希笛走过客厅，脚步顿了下，原地倒回来，看着墙上那块能坐下两人的秋千板。
“这个我待会儿再装上吧。”
“啊呀，小希笛又喜欢秋千了吗？”
“我觉得晃晃悠悠还是很有意思。”
有些东西对小孩子来说有些幼稚了，对成年人来说刚刚好。
……
前灰之魔女的一天从悠闲的清晨开始。
吃完早饭，收拾东西的活也交给儿子了，小希笛回来可，家里清闲了，小希笛回来，保姆就有了。
于是她安心躺在沙发上，开摆。
运动？昨天不是已经运动过了吗？
今天就得舒舒服服地躺着，来一杯小希笛泡的药茶，脸蛋和脖颈这些容易显老的地方敷些保养的魔药，靠着沙发翻一本魔女界流行的故事集。
伊蕾娜打着呵欠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绿人坐在沙发上，吓得她以为故事里的鱼人上岸了。
“呀，伊蕾娜，早上好啊。”
“妈妈？吓我一跳。”
小女孩的视线略过妈妈，四处寻找另一个在意的身影，最后在院子里发现了。
维多利加也不在意，指了指餐桌。
“给你留了早饭。”
“我待会儿再吃～”
“至少先去洗洗脸呀。”
“没关系的。”
她踢拉着拖鞋打开了门。
希笛正在钉架子，小时候那座秋千就是钉得不稳，天长日久才倒下来了，和某位灰发的家庭主妇偷偷坐上去没有任何关系。
处理好支架，用魔法处理了下外观，让它看起来更具有自然的气息，想了想，光秃秃的有点难看，干脆找了些木头搭起来个架子，在周围扔下葡萄的种子，滴下魔药。
就像故事里的豌豆藤，葡萄开始快速抽枝蔓延，缠绕在木头上，墨绿的枝叶看着就觉得清爽喜人，可惜催生不出葡萄来。捌
最后再把秋千板挂上，希笛调整完，坐了上去。伍
妹妹比他矮一点，所以最合适的高度是坐在上面，微微屈腿能碰到地面的程度。柒
正在想着合不合适，一只小手拍在他的背后。陆
希笛在家里一向是不设防的，吓了一跳，直到嗅见熟悉的沐浴露气味。陆
“起来了啊，伊蕾娜。”叁
妹妹在背后推了一下，让秋千晃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跑到前面，在秋千晃过来的时候跳起，落到希笛怀里。肆
屋里的维多利加看到这一幕，愉快地眯起眼睛，喝了杯茶。肆
夏天的太阳也会给可爱的女孩一点面子，但是不多，晃了一会儿，就觉得周围温度上升了，似是在嘲笑希笛刚做好的葡萄架。贰
说实在的，大夏天靠这点藤蔓想要遮阴，还是差了点。
当然希笛也没这么想过，只是为了好看。
拍了拍妹妹。
“好了，去吃饭吧，忘了说，早饭还是面包，厨房有鲜榨的橙汁，稀释后加了糖。”
“我爱哥哥！”
伊蕾娜转身在希笛脸颊上亲了一口，欣喜地跑回去。
而希笛想起来这孩子似乎还没刷牙，无奈又嫌弃地摸了摸脸颊。
……
早上，希笛用了些时间收拾屋子。
伊蕾娜是只管放不管收的松鼠属性，师父平时也懒散，至于维斯提亚就更不用说了，在家的时间手边几乎不离食物。
好在毕竟只有一年，东西不算多，清理下灰尘就好，旧物品该丢的丢，维斯提亚叔叔人到中年，经常会搬回家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奇怪的石头、不知名植物的种子、奇怪的骨头……
有些连希笛都认不出，有些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维斯提亚中午回来的时候，庭院里堆得满满当当，早上路过好几个问这是不是跳蚤市场。
“这个是我钓鱼从河里捞出来的。”
他指着一具骨架，漂亮得像是工艺品，以希笛的眼光来看，大概率是什么魔物，罗贝塔靠着湖泊，上游森林下游深山，没人难道还没怪物吗？
这个骨头洗洗刷刷，用魔药处理后，补了点魔力就会散发着星光，维斯提亚叔叔十分满意，给挂在了阁楼。
阁楼没人看？当然了，起初想挂在卧室，妻子微笑着说卧室里只能有两个，她和他，这个它进去了，就得有一个出来。
然后想挂客厅，但最好的位置摆着一家人的照片，腾不出来地方，最后好声好气和伊蕾娜商量，挂在了阁楼，那是伊蕾娜和希笛练习魔法的地方。
还有奇怪的石头。
家里宽敞的时候，中年人往往就想种点什么，种了花后，就想挖个池子，搭个假山，这次维多利加倒是没反对。
此外奇奇怪怪的东西，完全没价值的就丢掉，看起来可能有用——可能有人觉得它们有用的，就暂收起来，维斯提亚邀请妻子孩子下午去逛跳蚤市场，被三人一致拒绝。
“美容呢。”
“和哥哥玩。”
“去爷爷那里帮忙打扫。”
“诶？”
于是维斯提亚就一个人去了。
——然后傍晚兴冲冲地带回了一些其他人觉得没用的东西，被老婆踢到门外站到晚饭做好。
……
老爷子今年六十多了，看着还是很精神，以前是猎人，直到和熊放对输了一招，被拍了一巴掌后才退下来，伊蕾娜刚出生那会儿，他偶尔还拄着拐杖，不乐意看病、吃药恢复什么的，被希笛劝了好久才接受，多少调理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