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黑蛇只想单纯的活着 第365章

作者:凉凉的笔

一个喜欢窥探弟弟妹妹隐私的兄长是不值得她尊重的。

“还有,别叫我小夕。”

“好好好……不过你什么时候和令的关系那么好了?”

面容不清的男人无奈中地问道,只是语气中略带一丝宠溺。

他虽然兄弟姐妹中最喜欢的是颉,但其他弟弟妹妹他也相当关心,至于大哥……

什么大哥?

哪有让弟弟妹妹替哥哥姐姐操心的道理?

“这不关你的事,而且你不要装模作样……我可不信令的旁边没有你这个家伙安插恶心的棋子。”

夕用力捏了一下棋子,发现捏不碎后,连忙让自在现身,然后无视自在可怜巴巴的眼神,将棋子放到自在的嘴里。

“快说!”

“小十一,你先别急……”

男子无奈地对着自家阴沉的妹妹解释道:

“就如同你发现了我——虽然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了这个我,但同理,其他的兄弟姐妹也会发现我的‘关心’。”

“想要‘关心’令妹的私生活其实对你二哥而言也是很难的,毕竟她可掌握着【逍遥】,这片大地能够困住她的存在目前我还没有发现,而且……恐怕就连困扰你与年,还有其他弟弟妹妹的枷锁,也不一定能够限制住如今的她。”

男子轻声笑道:

“否则,你觉得她到底凭什么拥有置身事外的底气……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期待,毕竟在老东西真正苏醒过来之前,除了大哥,谁也没有把握能够百分之百逃过这场大劫。”

男子并没有提及自己。

他已经见识过那把剑,学会了自己兄长的本领,倘若他愿意,同样可以躲过这场大劫。

但他不会这么做。

而既然他不会这么做,那就没必要说出来,给弟弟妹妹增添心理负担。

“……别跟我东扯西扯,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她在哪?”

夕已经厌烦和这个谜语人而且非常喜欢嘟嘟囔囔的兄长谈话,她是发自内心地讨厌这个烦人的兄长。倘若不是令有时候实在是太过洒脱……甚至能够暂时屏蔽掉碎片之间的感应,她也没有必要拿出这枚已经在自己画卷被关押百年的棋子。

而即便那枚身为承载物的黑棋已经在自在的口中,甚至已经被自在的尖牙划出了一道划痕,男子依旧不慌不忙,并未直接回答夕这个问题。

因为他知道,只要告诉夕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难得的兄妹谈心就会瞬间结束。

“夕……你知道你亲爱的二哥,也就是我,最近在谋划什么吗?”

“不知道,没兴趣,快告诉我令在哪!”

“……但我很有兴趣向我亲爱的弟弟妹妹分享。”

男人不为所动,只是朝天一指。

一个恐怖的虚影自云端间涌出,伴随着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倘若有外人能够看见这座不应该存在的山峰,那么必然看见,一个如同山峦一般巍峨的巨大阴影,已经笼罩了整座山峰。

天地仿佛都在宣泄着自己的怒意,那双沉淀着亘古不变的傲慢的巨瞳直直地盯着亭中的二人。

吼!

……

“体态巍峨,有其形,终究不得其神。”

夕面色冰冷,单手拍桌,一座画卷凭空出现,并向着空中的岁相飘去。

那张小小的画卷和岁相巍峨的体态相比,就如同空气中的尘埃一般,显得十分的渺小。

但随即,一股难以抵御的吸力从画卷中传来,并且暴力地将这个如同山峦一般巨大的怪物扯进画卷之中。

“你真的把我惹生气了,哥……哥!”

夕咬牙切齿地将还悬挂在空中的画卷收了回来,而男子从夕彻底收走画卷之前,还瞥见了画卷上的岁相正愤怒地用着爪子向着画外撕扯,企图从中脱困。

画卷在夕的手中颤动,但岁相终究还是没有逃出。

岁相,是碎片们的影子,也是碎片们的心魔,具备和碎片们相同的力量与能力。

但终究,也只是影子罢了。

“……你长大了,小十一。”

男子的语气稍微有点复杂。

他还是比较怀念当初被他所幻化的岁相吓唬,就会吓得浑身发抖,但依旧嘴硬的妹妹。

不过这样其实对他而言也不赖。

至少,小十一看起来,也已经不再画地为牢,至少不再困扰于她自己的心魔,更何况……虽然他决定成为【岁】,替弟弟妹妹承担压力,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弟弟妹妹也不能够太松懈。

而身为一个关爱弟弟妹妹的好兄长,他自然要给可爱的弟弟妹妹指点迷津。

“夕,你先别急。”

男子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伸手,就仿佛无视空间,无视夕所创造的墨牢,轻而易举地将那枚棋子从自在的嘴里取出。

而自在也是突然感觉自己嘴里的那个小东西不见了,看到男子手中的那枚棋子,便遵从主人的旨意,打算将其夺回来。

可随着男子悠悠一声“定!”,便也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

夕的瞳孔微扩,眉头皱起,就连岁相出现的时候,她都没有感到如此压力。

因为男子使用的并非是他本身的权能,而是【逍遥物外】的令以及【口含天宪】的颉所拥有的权能!

该死!这个讨厌鬼不会把她的能力也学走了吧?!

而男子看到夕吃惊的表情,则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

“现在,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了吗?”

此时的夕也冷静下来,思绪百转,一个骇人的猜测从她心底冒出。

“你想要将那个老东西取而代之?”

“没错。”

“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

就在夕因为听到过于骇人听闻的消息,而大脑短路的时候,男子趁机夺去了手中的墨剑,然后学着夕挥剑的样子,剑间洒出一泼墨水,随即那些墨水很快就变成了一群飞禽走兽。

只是能够明显看出那些生物是被人所勾勒出来,略显生疏,并没有夕那般自然。

可这也足够说服夕了。

“我原本以为你二十年前以大炎苍生为棋,强行拉人陪你游戏已经足够任性;听到你将自己分裂成一百八十一份也几乎让所有兄弟姐妹吃惊……你就算怂恿我们全面和大炎开战,我都不感到奇怪。”

“可你竟然想要取而代之,而且……还略有小成?”

夕连剑都忘记讨回来,只是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还在把玩自己剑的男子。

明明大家都是老东西的十二分之一,分到的力量也都是均等的,而且同样拥有完整的属于【我】的记忆,怎么就有些碎片如此突出?

大哥已经能够提桶跑路就算了,怎么二哥还想翻身做主?

怪不得大姐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肯定是都找到了解决办法!

怪不得年那么着急,原来还真能找到法子逃过那场大劫……

看着自家妹妹开始白日做梦,男子还是出口打断了夕的胡思乱想。

“我确实帮你们想过了躲过大劫的方法。”

“如你所想,我们都是那个庞然巨物的十二分之一,既然我能够做到,其余兄弟姐妹未必不能够做到……但显然,并非所有兄弟姐妹都能够用我这种方法。”

“经过时间的洗刷,岁月悠悠,我们终究变了不同的样子。”

“大哥将自己与【朔】分离,为自己重塑肉身,借助‘武’来肯定自己与岁实现彻底的分离……你们学不会的,因为在你们的领域上,依旧存在一些不输于你的人。”

“可大哥已经是‘武’本身,他从人类中习得了所谓的武艺,然后走到这个领域的顶峰。”

“至于我……如今在棋盘上的确没有人能够赢过我,可我只将围棋当做一种有意思的游戏,它于我而言也就那样。”

“但就像我可以花费时间去慢慢学习如何下棋一样,我同样可以学习你们……作画、下棋、种稼、铸剑、赋诗、医人,只要我彻底将你们各自的技艺学会了,那么到那时我和岁,又有什么两样?”

“大道至简,可这数千年来,他改变了不少,他也在主动寻求变化,否则就不会诞生我们这些碎片。”

“至于令,究竟什么能够阻拦她?能够扭曲她的意志,妨碍她的前进?你的画,她想来便来,想走就走;年铸造的那些,牢狱?桎梏?她摇摇尾巴,只为了去取一壶酒,就能视若无物。”

“连岁月都无法阻止令。她的梦一跃千年,谁也不知道她在梦里做了什么——她又在梦里成为了谁。”

“当然,梦是虚假的,可倘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不相信梦是假的,不相信这世上的任何规则是有意义的,她会成为什么……即使是我也不清楚,但我想到那时,碎片这个身份,岁的苏醒,对她而言也不再有意义。”

“【逍遥】,她真的快要做到了。”

“至于你……”

男子刻意地顿了顿,故意吊着妹妹的胃口。

而待到夕从震惊,到期待,到不耐烦,最终快要满脸红温动手的时候,他才缓缓地说道:

“小夕,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画兄弟姐妹的时候,愈来愈顺手了?”

“你说岁相有形无神,但你可知……你过去给大家画的画像,也并没有多少神韵?”

“倘若你有一天,能够完完整整,富有神韵地将兄弟姐妹在画卷上面画出来……让那些以兄弟姐妹为原型的画中人诞生出来。”

“那么,到那时,你与岁,又有什么两样呢?”

第四百五十四章 王牌黑蛇化身,白莲佛爷,申请出战!

“人们常说,有仇报仇,生生世世。”

“与其说这是一句颠扑不破的道理,不如说它是一种结果。”

“曾经有多少人经过水寨时葬身江底,他们的亲人是否也应该向爹寻仇?”

“自己为寻仇而来,杀了眼前这个人,又有多少人应该向自己寻仇?”

“有仇报仇,血债血偿。杀业循环,生生世世。”

“支撑着自己一路走下去的……”

“应该是,仇恨吗?”

……

在一处隐蔽的胡同中,背着宗师佩剑,右手持刀,目光略显空洞的仇白将手中的剑指向挡在自己路上的两人。

“仇白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左乐同样拿出自己的武器。

说实话,他正面对抗的功夫也许在寻常武夫中算得上出色,但面对那位被宗师指点五年的弟子恐怕远远不够看。秉烛人并没有对正面对战能力有过高的要求。

秉烛驱巨兽之影,靠的是大炎凝聚而成的烛火,并非秉烛人本身。

烛火只是一个警告。

跑得快才是秉烛人的硬性要求。

若非左乐轻功了得,就不会拦住仇白,至于正面对抗……

“太合叔,靠你了。”

太合并没有拿出武器,只是抬起双掌,如同飓风也刮不动的岩石,又如同一堵墙,将仇白困于此地。

仇白先是试探的刺出一剑,太合猛地一掌拍向剑身,差点将仇白的手中的剑击飞。

肃政院的御史可不似司岁台的秉烛人,他们的主要职责也并非面对人力难以企及的碎片,他们需要肃正地是朝廷内部的蛀虫。

而清楚蛀虫,自然需要具备不少的力量。

……

“仇白小姐,倘若你现在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够从轻发落。”

“我已经查阅完你的资料,了解你的出身……我不明白身为宗师弟子的你,为何要行如此荒谬之举。”

“你的父亲是姜齐水寨的贼寇,当年被宗师率领的官兵清剿本来就是理所应当,有多少的商贩走卒死在你爹的刀下,然后埋葬江底?”

“你爹本来就做着天理不容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