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猞猁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83.“给自己随便找个理由”
帆坂朋并没有为桐谷直叶明说太多,而是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以淡蓝色为主体的【观影界面】就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
帆坂朋点击到《刀剑神域》系列的第二部剧集当中的第五集——原著的《刀剑神域》是第一部,而第二部自然就是这个世界的故事——也开始按住拖动着视频的进度条开始不断翻找着自己想要寻找的剧情。
终于,她停下了自己翻找着剧情的举动。
此时整个画面的剧情定格在了起始之镇圈外的牧场旅馆房间,而在画面中出场的人物便是SAO开服时期的阿尔戈、结衣和苏宏三人。
帆坂朋这时才转过身望向桐谷直叶,“你看得到吗?”
“看不到。”桐谷直叶摇了摇头,而后又说道,“观影的界面其实有共享给其他人的模式设置,在主页面的左下角有个‘公开/非公开’的虚拟开关——以前我试过能不能通过这个让哥哥来观影,但是不行。”
帆坂朋按照桐谷直叶提供的信息找了一下,也的确找到打开‘公开’的开关。
“现在呢?”
桐谷直叶点了点头,“看到了。”
“好。”
帆坂朋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抬起手点击了一下画面,画面也随即传出声音。
【“在齿轮不停相遇的过程之中,齿轮与不嵌合的齿轮尝试嵌合的过程就会造就齿轮的磨损,而这导致最终齿轮的命运只有两种——第一种,主动或被动地摧毁自己的棱角,让自己更接近某种制式齿轮;第二种,找到完美嵌合或是勉强嵌合自己的另一个齿轮。”】
【“这个名为刀剑神域的游戏被茅场晶彦投入了一万枚齿轮,而且这一万枚齿轮至今仍在慢慢减少,而且这一万枚齿轮,本来能组合成为‘齿轮组’的原先就很少很少,更不要提及几乎每个齿轮都以极其缓慢的方式在接触着其他的齿轮。”】
【“我作为这个游戏里最为独特的齿轮,想要找到合适我的齿轮基本处于天方夜谭,而我也懒得磨光自己的棱角成为随处可见的制式齿轮——所以我找到我在这个游戏里最合适的位置,以自己的方式掀起齿轮的风暴,让无数被迫亦或是自愿的齿轮在风暴中不断碰撞并试图嵌合,创造出‘齿轮组’,创造出‘机械’来在艾恩葛朗特里爆发出应有的力量。”】
【“你们可能仍旧对我现在的生活方式和行为模式报以疑惑,但正是我这种肆意妄为的人在破坏你们约定俗称的社会交往规则,你们这些玩家群体才会聚集在一起,以我为耻,同仇敌忾。”】
【“我所选的游戏方式,我所选的、被人讨厌的人生就是我在这个游戏里所竭尽所能掀起的风暴,而且我自认为我的游戏方式、我的人生、我现在说出来的这番回答乃至于我的意愿和对于现在和未来的想法,对你们而言都毫无参考的意义可言。”】
帆坂朋再度抬起手点击了一下画面,“问题就在这里。”
桐谷直叶补充道,“现在在东京巨蛋的现场演唱会也是这样的情况。”
“对,但是不完全对,”帆坂朋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活跃,“如果他一直这么做的话GGO的死枪事件就不会由桐人来真正解决,而他只是解决一个小虾米,而且在ALO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接触到的有纪,但他也早就抽身离去,将事情完全教给我和亚丝娜、伶茵来处理,也仍旧不符合这番说辞。”
“风暴的中心——”
“SAO时期,冬木市时期都是以这种行动方针为真正的缘由而行动——他在这个世界至少也生存了六个月的时间,涉及的游戏横跨GGO、ALO乃至于现在的OS,但是直到如今才做出这种符合上述这段话的行动,也就意味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隐姓埋名】就是有所【目的】的。”
桐谷直叶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为、为了刺杀观众?”
“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
此时的电梯恰传出到站的响声打断了帆坂朋的说辞,电梯门也随之打开,也让帆坂朋快步走出电梯,也急忙向身边的桐谷直叶说道。
“在他还身在冬木市时期的时候,他在和两仪式的交谈中、也在喝醉酒的时候和从者见面时说过类似的问题——冬木市的圣杯在他看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事物,”
“我对此有印象。”
“吉尔伽美什曾经说过所谓的【人类恶】即便没有出现,人类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迈上毁灭的路途,而茅场晶彦现在所发明出来的、足以让人死而复生的【摇光技术】如果被运用在不好的地方,也能够造成如此的恶果。”
“的、的确。”
“【摇光】是颠覆了生死观念的技术,让生命的意义和死亡的意义必须得重新定义的技术,颠覆世界现有规则的技术,而当这份技术被恶意使用的时候,将会让社会的癌症从阴暗处膨胀出来——也就是吉尔伽美什所说的【人类恶】。”
桐谷直叶到现在已经完全跟不上帆坂朋所说的思路了,但是她也并未出言让帆坂朋再为她详细解释什么,打断她现如今的思路。
“在冬木市的时候他只是拥有破坏大圣杯的能力,但真正决定要破坏大圣杯和圣杯仪式的是冬木市魔术御三家的远坂樱,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我似乎有点理解了……”
不过也只是理解了一点,理解得并不完全。
“他回到这个世界的隐姓埋名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不仅是为了刺杀观众,也是为了避免重要的人物过早的相遇,避免产生诸多不必要的变数,直到现在为止,东风到了,也就恢复回了以往的做法——由他主动挑起争端,就如同曾经在SAO第四十层的时候、在冬木市的时候所做的一样。”
“原、原来如此。”
若说人类恶或者圣杯什么的她的确是不太明白——即便是她已经很仔细琢磨冬木市的故事具体讲的是什么,也只是大概明白冬木市的故事是关乎【命运】【根源】这种听起来要理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故事。
可如果是帆坂朋所说的最后一段话的话,她的确是明白的。
只是她仍旧对问题还有一丝疑惑,“可是击败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吗?”
“正确的,”帆坂朋终于来到巨蛋现场的门前,“我们没有必要理解他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只需要将他击溃,将他席卷起来的暴风消弭下去,所有的问题都将会被解决——因为这是他至今为止以来所选的道路,将所有的阻碍,化作前进的力量。”
她说完这番话以后便推开现场的大门,入眼可见的荧幕和嘈杂的声音、音响所传来的高声怒吼也占据她的视野、传入她的耳中。
“此刻——寂灭之时!”
东京巨蛋舞台上空的虚拟屏幕的窗口里的苏宏抬起法棍直接敲到玩家的头上,让玩家因为Augma模拟出来的痛觉而吃痛后退的时候,当即便上前两步一个跃起来并着腿来了个舍身踢,踢到玩家的肩膀上,也直接将那名玩家直接踢飞了出去。
“看来他玩得还挺开心的——起码现在是如此。”
桐谷直叶没有在意帆坂朋的吐槽,而是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着,“……将所有的阻碍化作前进力量的道路……”
“啊。”
帆坂朋走出会场的出口来到过道上,远远地看着舞台攻略战场上用挥舞着法棍发出“我已经占领了高地”的怪叫奔向其他玩家的电子界到临者。
“吉尔伽美什当初在爱因兹贝伦的堡垒里救下他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情——若是他早知道故事会如何发展,不选择救他,而是放任他死去,让整场圣杯战争都完全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也就不会有后面堪称古代神话战争的场面出现。”
“虽说是这么说没错……我们现在是不是没有被禁言?”
桐谷直叶的话刚刚说出口,她和帆坂朋都突然出现了淡蓝色的荧幕弹窗。
【你们作为观众必须遵守“保密规则”的原因,只是因为你们向其他人分享影片、向其他人进行“剧透信息”的行为,本身就会影响这次的“影片”,也会影响到这次故事以后这个世界可能会加入到“观影”行列的新观众。】
【现在已经到了故事末期的尾声,所有因果也于此处收束,这次的故事也将有可能成为真正的“影片”被播放给其他的观众知晓,也就没有必要再恪守原则。】
在现场观众嘈杂的声音、怪物战斗的声音、苏宏与玩家的发出的怪叫声以及悠那与神崎艾莎的歌声当中——桐谷直叶向系统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类似的情况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
【准确来说,是第五十六次。】
帆坂朋当即追问道,“他失败了五十六次?”
【本系统恪守保密条例,对此无可奉告。】
【只是如果这次的故事能够真正成为影片,你的发言也会被其他的观众知晓,也能够借此机会——帮助其他对故事所要讲述的内容感到迷茫不解、却由于各种的原因而选择将这个故事继续观看下去的“观众”对影片的内容进行理解。】
【希望帆坂朋小姐能慎重考虑。】
桐谷直叶沉默了一下后伸手拉了拉帆坂朋的手,“我其实也不是很明白苏宏先生的故事所要讲述的内容……就当是为我稍微分享你的看法吧?阿尔戈。”
“我的看法不一定正确。”
帆坂朋沉默片刻后却还是点头说道。
“如果这次的故事真的能成为影片被其他的观众所看到的话,大概会觉得我对待苏宏的方式有很大的问题吧。”
“有问题……”
“因为我并没有事事都按着苏宏的想法来行事,而且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只是默默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不过多干涉,平等,平静,就事论事的劝诫多过理解与包容。”
帆坂朋只是抬头看着东京巨蛋现场的荧幕将内心的看法如实道来。
“或许在这个故事真正被别人看到以后,会有观众说我不争气,也会有观众说我处于【观众】的高傲角度去看待这个故事的主角,觉得我这个人无比讨厌,总是出在马后炮的角度去对发生的事情评价——虽然我并不在意这样的看法,但是我以这种充满隔阂的方式和他相处,单纯只是我满足了他所需要的安全交往距离。”
她的叙述声并没有停止,而是平静地陈述着、也娓娓道来。
“当故事落下帷幕的时候,故事的主演会前往另一个故事的舞台,而故事的主演本来就只是把表演当成了工作,讨厌除了工作以外无意义的交际。我并不认为主演这种对待故事公事公办的想法是错误的,但我也并不认为是正确的。”
“因为他的工作就是他在舞台上所展现出来的生活,他的生活也是他在舞台上所展现出来的工作,若是过于偏向于哪一方,都必然丧失工作与生活的平衡,而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只要被打破,我觉得——大概也就是他离死不远的时候了。”
“正因为他知道他在这个世界建立起来的关系必然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消失,所以他才会和所有人都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不用投入太多心血和精力,失去的时候也自然不会觉得可惜……但是这只是以结果论来看待的结果,而非过程。”
“在我看来这种看法不是错误的,但也不是正确的——人的一生本来就要经过无数的别离,而正是无数的别离每时每刻都可能上演,每一次离别以后,人与人之间的道路就不再交汇——但正是与他人一次次的离别和相遇才塑造了人生。”
“正是因为我和他对【离别】本身抱有不同的观念,我才向他不停地说明人与人之间应该如何相处,也向他说明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注重的是过程而非结果。”
“尽管我们的想法相反,但我也尊重他的看法和思想。”
“他希望获得的人际关系无非就是【藕断丝连】,将自己当做是藕片,也把别人也当做是藕片,让藕片与藕片当中就靠着一根细丝牵扯——我也只是做到了他所希望别人对他做到的事情而已。”
“至于这个故事系列所要传达的东西是什么……虽然先前我也云里雾里,但是我现在也的确有些想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作为【故事】而言最根本的【理解】。”
“不管是将他在旅途和故事系列中出现的迷惑行为解读出来,还是将他对抗【神】的过程解读出来,亦或是我作为配角的想法,其他人对事件的看法亦或是这个故事的剧情和走向——都基于【故事】成立之初的,最根本的【理解】。”
“创作者将【故事】本身写得晦涩难懂、写得电波十足、写得前言不搭后语、写得剧情突兀的转折,亦或是写得无聊透顶,让【理解】本身就成为一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达到的事情——那就违背【故事】创作的初衷。”
“不管【故事内容】如何,【故事】本身就应当是通俗易懂的,【老少皆宜、受众庞大的故事】才是真正的故事创作者们想要达到的目标——因此,只要将其反其道而行之便能够对【故事】的观看者造成严重的打击。”
“换而言之,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只要他【无限制地提高理解门槛】,那就能够让观看者无法理解故事本身所要传达的内容,也就无法理解他这个人。”
“只是如果换个角度来看的话——”
“他就是在以其他人无法察觉到的方式和内容传递自己真正的想法,只要将他所设下的重重谜题解开,也就能够知晓他潜藏在内心中真正的想法。”
“或许正是这份就连他潜藏在自己内心当中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想法,才是吉尔伽美什将他称之为【放弃觉悟者】的理由。”
“尽管我并不保证我的猜测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但是我们作为观众要做的,就是见证便解答他通过这种方式【追寻自我】的过程——到这里,我也言尽于此。”
容纳数万人的现场,无数的嘈杂声震耳欲聋,可帆坂朋与桐谷直叶都在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听到了清晰至极的鼓掌声,也让她们随着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也见到一位头戴【悠那酱赛高】应援灯饰的年轻人鼓动手掌从旁边的过道向她们两人走来,也让她们两人陷入本能的惊疑与呆滞。
“我的确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帮助他回答出【观影体】存在的真正意义。”
年轻人笑着来到帆坂朋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虽然你们已经见过我,但是估计印象不是太深了——我就是那位被苏宏先生蔑称为‘桂木桂马’的存在——很高兴认识你,阿尔戈。”
84.“向情爱的挑逗,命运的左右”
帆坂朋的脑海此时闪过无数的思绪,但她也还是伸出手与这位被苏宏蔑称为【桂木桂马】的【上帝】握手便收,也无比认真地问道。
“我帮他回答出观影体的【意义】,是否就代表他的旅途要结束了?”
“很遗憾,他的旅途还要继续下去——因为判断他是否完成旅途的标准不在我自己的身上,而是在他现在持有的【观影体系统】身上。”
年轻人侧过身望向东京巨蛋的攻略现场,看着键盘侠手提两根法棍发出各种奇怪的怪叫,用无情铁手大杀四方,打得玩家心惊胆战,鸡飞狗跳。
在众目睽睽被法棍击倒的达摩克里斯之法棍阴影,再度悬浮在玩家头顶。
“不过你们可以打开观影体系统,在他SAO时期的旅途中拉到第十集的七分二十秒就大概能明白【观影体的意义】和他这个人究竟有什么联系。”
帆坂朋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开始按照【桂木桂马】的说法寻找起来,但桐谷直叶却比帆坂朋更快一步,也让她看到定格的画面而惊疑不定。
“……苏宏先生和幸、和斯托蕾雅产生矛盾,决定改变行动计划主动对茅场晶彦下手的那一天晚上?是关于苏宏先生的旁白么。”
“没错,”年轻人随口说道,“那就点开看看吧。”
桐谷直叶直接来到帆坂朋的身边,将自己的屏幕共享给她以后便点击了定格的画面——画面中是躺在牧场旅馆的床上枕着右手,左手则是推着毛线团在小腹的衣服上来回滚动看着天花板的苏宏——平静的旁白声也随之响起。
【毕竟他不觉得现实无可救药,也没有觉得父母欠了自己什么,让自己缺乏家庭的关爱,自然也没有什么童年阴影和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万念俱灰。】
【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必要。】
【即便是他自己都意识到了,就算他不刻意去解决自己内心存在的心理问题,就这么在家里宅着,网络冲浪战天斗地,无端浪费自己的人生几年的时间,自己内心存在着的心理问题,恐怕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攻自破。】
【这就是一个很好解决的、小小的、甚至觉得说出口都没有必要的问题而已。】
【正如同他所言——】
【在社会里群魔乱舞的妖魔鬼怪太多,就他这种解决不解决好像都对他的生命影响甚微的心理问题,实在是上不了什么牌面。】
年轻人的声音也在嘈杂的环境音中清晰可闻。
“在我接触苏宏先生的时候,他本来就有轻微的心理问题。他不说人话的毛病,并不是我亦或是他在旅途中遇到的一切所造成的,而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你们再重新回溯问题的开始,也自然能够明白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进行正常的交流,也没打算认真和我对问题进行探讨。
即便是在SAO时期的故事结束以后,我即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键盘侠的方式将他击败,他也没有好好坐下来谈论问题的意思,也依旧像是小孩那样赌气,就是要输人不输阵。
他能够理解他人的想法却无法进行以心交心的交谈,无法将自己内心中的想法尽数倾诉出来,也不愿意与其他人互相理解,携手共进,理解自己存在的问题,却不愿意去解决,承认集体的力量,却仍旧像是现在这样游离在集体之外。
如果我真想要以折磨他为乐,那我早就将他丢到高达世界的UC纪元或者EVA,那样即便是他再不愿意与其他人相互理解,在血与火的残酷战争与巨大的牺牲之下也必须与其他人互相理解。
可是事实是我并没有这么做,而且我也没有给他定下什么必须完成的kpi,而是完全以他的意志自己走出来的路——以他自己的方式,以他难以被人理解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物极必反,通过这种神头鬼脸的方式与他人达成理解。”
年轻人只是一翻手掌便多出来一盒爆米花。
“现在已经不是【观影体】的【理解问题】,而是让人好奇他究竟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到多远的问题。毕竟苏宏先生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起码他的嘴是真的硬,恐怕明日见奏大家里卖的宇宙煎饼都不比他的嘴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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