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模式
既然圣杯把他召来参加这场战斗,允许虚构的叙事故事曲成为神话与人类历史相关的英灵一分子的话——
那么有珠会希望,即使魔王本身的存在远远比不上神话时代的奥秘,但至少还是人类史上无比浪漫的存在,应该具备一定程度的古老。
《魔王(ErlkoNig)》是魏玛时期的鼎盛诗歌与狂飙突进运动的代表作之一,这首叙事歌谣在欧洲诗歌文学和歌剧交响乐坛的地位崇高,包括贝多芬在内数位著名音乐家谱写过《魔王》,其中公认最优秀的是舒伯特的作品。
没错,所以魔女相信造就他并绵延至德意志全境乃至全欧洲的歌德以及人们──人类对浪漫的幻想并将其写出,而且魔女也相信和英雄的传说相比起来,人类寄托在理性这一概念上的幻想一点都不会逊色。
把魔王初次创作出来的是丹麦民歌《爱尔王的女儿》,其实应该叫做Ai尔王,而非魔王,而这样的误会正是人类在那段时期对艺术和拥有无限可能的具现化。
不管不曾是不曾位于德国神话中虚构魔王,还是来自丹麦的爱尔王,全都是建立歌德这一在自然科学颇有建树的作家手中以对‘人对自然的态度’这一基础上出现的。
杀死孩子的魔王,有着这样基础的他怎么可能是单纯无暇的爱尔王呢。
但魔女知道,正如不是不是普罗米修斯把火交给了人类,才让人类陷入无尽烽火。事实上完全相反,因为引起纷争的大罪总是源自于人类自身。
如今的魔女已经不会再认可‘擅自拿走别人的从者’那样的罪行,因此也不会再害怕碰触他。
既然是我的从者的话,即使与人战到遍体鳞伤也要坚持的话,那么魔女愿意和他一同前进,终有一天也想把那个梦想捧在手中。
可是就在有珠这么想的时候,在她身上的魔王轻声说:“由我来决定吧。”
对魔女来说,魔王他的话语就如同群星闪耀般灿烂。
事实上,当诺维亚感觉到有珠体内的魔力迸射而出,传到他身上,让他有点吓一跳,毕竟这真的貌似像是只要自己点头那么她就会不顾一切似的。
于是紧接着,望着在纳苏四周蒸笼腾起的绿色之气,使用有珠的魔力在空中划出弧线,银发有珠一脚踢在墙壁上,高高跃起,化成一支箭往它冲去。
“我以前倒是对付过一只苍蝇来着。”
轰!
用着有珠的拳头贯穿纳苏那强度等同下位神的皮肉,狠狠插入的眼球,紧接着抽出满是魔力的手,随之踢出的脚在接触那摇摇晃晃的脖颈处时,直接震碎,头颅和身体径直分开。
就这样,波斯的神兽纳苏直直的倒下,最后化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建筑林立的时钟塔区域。
同时通讯似乎也恢复了。
有人用魔术回路联络银发有珠,诺维亚一看发现是绘里濑本人,可是情况有点奇怪,而且也没有影像。
“调虎离山了吗,绘里濑。”
“是魔王吗,影像……你看不到吗……”
绘里濑的声音非常模糊。这种情况很不正常,因为魔术回路基本上是不会受到距离影响的,而且马赛克市的结界也不会这样。
“我人在一间桥上,出不去了。”
“桥上?”
“我也不觉得自己有离开伦敦,我在和弗兰一起攻击那家伙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来到了一间桥上。”
攻击纳苏的时候突然来到了桥上?难道是波斯的钦瓦特桥?
“──我也试过联络路修斯或是千岁,看起来要是说出任何对敌人不利的事情,对话内容就会自动被消除掉。真是有点伤脑筋了,所以……我现在和你只是在闲聊。”
“是吗。”
“我想这里应该是伦敦的某个地方,是一处神清气爽,美丽到令人厌恶的地方。这里的水闪闪发亮,很好看,比起黄泉还要好看。”
对话那头的绘里濑没有移动,而是停留在某地和附身在有珠身上的魔王说话,只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感觉好像在说梦话一样。
“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前一阵子的事情。老实说,我真的很高兴。就是你说要保护好我的时候,没想到明明平时看起来都很聪明的你,有些时候又像笨蛋一样。”
“我只是希望看到绘里濑你可以成为达到水准线上的人际交往的人。”
“嗯……是啊。哈哈,就是那个沉默的我……我心想,以前那个不哭也不笑,总是像个浑身是血的洋娃娃的我要是真的可以那一天的话……听我说,不要来找我,我当初就没能保护妈妈,一个都没有……”
“桥上还有什么。”
就算看不到影像诺维亚也料想出来。
呼吸急促,反应迟钝。
这个状态代表作为人的绘里濑已经陷入出血性休克的症状,但还是用药物或是魔术勉强保持意识清醒。
“这个嘛,没什么……只是稍微受了点伤,也没有多痛,你……和久远寺没事,那就好了。”
她的声音就像是音准跑掉的乐器一样忽高忽低,“之前你还说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遇到好事……多亏这句话……害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跑到这种地方来……现在想想你这个魔王……其实还挺会说的嘛……”
“绘里濑。”
诺维亚以现场气氛极为不相衬的和缓语气继续说道,“其实,我对魔弹射手也有一定的了解。”
……
且让时光稍微倒退。
“死亡啊,你悲伤吗。”
在落入陷阱的绘里濑眼前,是天大的暴虐。
和异国他乡的黄泉权能碰撞从而引发的生与死界限的源流上涨到似乎要吞没桥的地步,绘里濑靠在墙壁上,静静的望着。
可是眼前的死亡——波斯的死亡化身阿斯图维达特,已经不在乎和莫里亚蒂的合作了。
因为它感受到来自圣灵的气息在这钦瓦特桥之外显现,它必须先于她来临将眼前的死亡拿走,不然若是应发别的情况,那可对摧毁这片充斥虚无繁荣的人世就不妙了。
在波斯神话中,等同于死亡概念化身的阿斯图维达特几乎从不管冥界的事,都是让恶魔维萨利什亦或是圣灵达埃娜负责引渡灵魂,它仅仅是要在在末日审判中清算恶人的灵魂。
诸多的死神参与了全球圣杯战争,最终却还是没能阻止新时代诞生,而就是在那时,莫特向五大死神提出了合作的建议,要为了人类本身摧毁这个虚假的新时代,作为概念的阿斯图维达特最终答应了。
人的死亡是人类本身朝着未来前进的原点,人的死亡若是消失则是搅乱了人类存在于主神阿胡拉马兹达世界的基础。
若置之不理,一味让这个世界的人类一直处于这种境地,那么一定会造就难以言喻的巨大灾难。
所以阿斯图维达特才会如莫特所言,来带走最后的死亡。
作为波斯神话中那末日审判中Chu现的神明,它那剧烈溢散的魔力足以将侦探都市伦敦彻底的毁灭,从而展现它那死亡的暴力与不可逆性。
但是,有人不会放任它如此。
“魔弹射手。”
这一子弹远胜神弓神具,几乎是以彗星般的推力贯碎这完全扭曲异常的空间,其弹道否定了阿斯图维达特死亡的不可逆性,疯狂拧扭起来,化为要掀翻生死间隔的神气。
死亡的化身,这时才后知后觉望向立于眼下的人。
阿斯图维达特身为死亡的化身,亦是恶神安格拉曼纽的最强眷属,确切地感受到——
眼前之人有如圣灵达埃娜之气息。
第496章以旧约带来新约的终结。
白色。
就只有白色。
这这生与死作为结点的空间里,璀璨到等同于白色的光芒笼罩了一切。
四下一片寂静,星球所定义的时间不再流动。
阿斯图维达特在以自己为中心的冥界审判地中,注意到自己正与和波斯圣灵达埃娜气息似是而非的银发人类对视,而那远比它小的人类身影,却比记忆中的达埃娜更为耀眼。
那不知名人类所释放出的存在感,仿佛在宣告他才是此地的中心。
阿斯图维达特自然也明白,没有一点本事,是接近不了这里的。
于是他将残存于此地的波斯神气压缩到极限的暴风,辅以烟雾于四周吞噬,将所有接近的事物变成空间的碎片,纳为自身冥界的一部分,以此来彰显天启的预警。
即使强如上位神,在他所屹立的冥界中面对这一击也绝不会毫发无伤。
即便是超乎达埃娜之力的人类,但终究也只是人类,想必很快就会化作碎片,成为旁徨于钦瓦特桥上的墙壁。
然而——
从那人类背后浮现的火之暴风,同样片刻不停地持续接近。
“说起来,我现在才想来,我曾经见过你。”
在雪原圣杯战争之中,曾治疗苍白骑士御主缲丘椿的诺维亚来到了当时诸多冥界共存的地方,他自然也偶然间撇见过这位波斯死神,说不定,就连莫特也看过。
往昔贯透至高梵的纯粹之火,穿透了一丝天启之意的暴虐狂风,气息强烈地朝着漆黑一团,无形的阿斯图维达特袭来,阿斯图维达特想要躲避,可是击穿,贯穿,碾碎,压倒性的概念和权能奔流轰然蠢动在其中轰然显现。
下意识的畏惧。
除了达埃娜外,此人身上还有着……响彻整个中东世界乃至全世界古老的神之气息——
原始之神密特拉。
最初是契约之神的密特拉在逐渐发展中成为太阳神,光明之神乃至战神。
波斯地区中,在沃教未进行宗教改革将其打造唯独崇拜一神的宗教前,是仅有的三位被称之为阿胡拉的神,另外两位两位是阿胡拉马兹达和阿帕姆纳帕特。
而阿胡拉即是主的意思。
《波斯古经亚什特》将其称之为‘最为尊贵伟大的雅扎塔’,‘与阿胡拉马兹达同样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诺维亚没有提前建立圣堂教会的世界线中,以祂为中心的宗教曾在三世纪和罗马帝国的基督教进行对抗,颁布《米兰赦令》使基督教合法化的的君士坦丁大帝虽然在被临终时才肯正式信奉基督教受洗从而封圣,但此前都称自己是可以死而复生的太阳在世间的显化。
而君士坦丁的侄子,罗马帝国最后的多神信仰皇帝尤利安宣称罗马众神都是至高无上的太阳神流溢,本质上是同源的一神,并自诩是为祂化身的存在。
圣诞节原是作为祂生日的那一天,基督教的圣奥古斯丁曾说二世纪圣诞节与异教节日有令人不愉快的关系。
密特拉是后续来自基督教的弥赛亚,佛教弥勒的词源根源。
同时也有疑惑。
此人身上还有着和印度死神阎摩相容的气息。
这是……混合起来了?
阿斯图维达特虽是死亡的概念化身,但并非是没有思考的‘程序’。
印度的气息,象征救世的密特拉,引到人类前进的达埃娜,种种要素加起来自然让他想到六大死神中最爱闲聊的阎摩,阎摩每日如人类般礼赞祂,亦或是拉着在场的死神诉说着祂的事迹。
在阿斯图维达特这么想的瞬间——
如同火所构成的狂风,倾注而下。
“喜马拉雅之主,迦维亚吗……”
属于印度的古老神明,后来由印度教脱身而来升格为佛教弥勒的相神。
当接触之际,阿斯图维达特已无力回天,而这样的他,仍对可谓击败了自己的神明说出了最后的话。
因为阎摩曾告诉阿斯图维达特,那是他们印度神代的骄傲——其展现的一举一动都是超越世间的慈悲,亦是诸般慈爱之总汇,肆意展现着足以万军,让大地的文明在繁荣之中进一步延续的神威。
“那欺瞒众生的圣杯污泥,快要溢满出来了……绝不能让祂出来。”
阿斯图维达特并不知道对方能否理解。
尽管位格有蚂蚁与巨人之差,但在完全接受对方魔力本质的状态下,至少他的话能传到这位阎摩对他所说的犹如阿胡拉般的神的耳里。
“那同为古老的契约之神……”
阿斯图维达特也是在看见诺维亚的一刻才如梦初醒般想到‘祂’的。
也许是附身在有珠身上的诺维亚听懂了这句话,因此他的视线中短暂出现了那么一个场景。
天空是像血一般的赤红,吹拂的风是诅咒与呻Yin声。
黑色烂泥如同一片脉动的海洋,到处都是腐朽尸体堆成的小山在沉入黑泥之海。
在黑色的泥雨之中,漆黑的‘太阳’立足于天空。
看似是太阳的事物并非是太阳,而是‘孔’,盈满了无止尽的深沉黑暗,庞大的质量彷佛会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压碎,因此在这之下一切都在沸腾,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蒸发,而是某种更本质的崩溃。
沥青般的黑泥漫过一切,那些液体中浮沉着青铜器碎片与泥板契约文,仿佛整座城市正沉入公元前14世纪的乌加里特海底。
紧接着,沥青般的黑色液体从‘太阳’中喷涌而出,裹挟着腐朽的青铜锈味,液体凝聚成高耸入云的,其轮乃烈火的王座,黑泥也犹如火焰般在祂面前像审判案卷似的展开。
《旧约但以理书第七章》:
我(但以理)观看,见有宝座设立,上头坐着亘古常在者,他的衣服洁白如雪,头发如纯净的羊毛。宝座乃火焰,其轮乃烈火。
新约圣经最为人称道的启示录大量借用旧约但以理书第七章的意象。
先知但以理梦见海上四风陡起,四怪兽忽现,直到“亘古常在者”现白发老者像,坐行审判四兽,第四兽被施以火刑,其余各兽被夺去权柄,直到——
诺维亚注意到了。
这明明只是借阿斯图维达特才看到的‘过往’,这里看着自己的这个家伙应该看的是阿斯图维达特才对。
但祂却仍直盯着提亚,笑得仿佛温和不已的人似的。
不出意料地,世界变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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