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联盟，她们越刀我越强！ 第161章

　　佛耶戈不过是让一座岛屿和一支军队的人死去。

　　而莫德凯撒……

　　曾经几乎让一整个年代的生命出现断层。

　　“让我为你介绍一下我的王国，傲慢的生者……”

第140章 所有人，都要臣服于生死之王

　　萨恩·乌祖尔，一位远古纪元的残酷军阀，他率领的大军几乎踏遍了整个符文之地。

　　他受到黑暗信仰的驱使，清洗了所有阻拦他的部落和村庄，以鲜血和死亡熔铸起自己的帝国，让刚燃起生命火焰的符文之地再次陷入一片死亡的黑暗。

　　他想着，只要他杀的人足够多，等他死后就能在亡者的世界里成就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绩，让整个冥界臣服在他的脚下，让那座最宏伟的“英灵殿”上用最显眼的位置供奉他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在死后能获得与众神并列的资格。

　　但……真正当他满怀欣喜死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难以置信：

　　他死去以后等待着他的，并不是成神的荣耀或是宏伟的大殿。萨恩·乌祖尔站在一片灰蒙的荒原上，只有杂乱的低语萦绕耳边，幽灵般的雾气缠裹着身体。偶尔有迷失的亡魂飘过——一些渺小的鬼影，恍惚于自身的虚无。

　　他愤怒了。他意识到自己的信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就算他杀了很多人也无法得到梦寐以求的荣耀。神明永远高他一头，他永远都只能位列神明之下。

　　如果换作别人，故事到这里可能就结束了——在愤怒与冰冷中结束这段传奇故事。

　　但萨恩·乌祖尔不愿就此罢休。

　　在死后多年他仍不甘心，于是他蛊惑了几个战争中的黑魔法师将他的灵魂从亡者的世界带回现实。

　　然后，他再次开启了自己残暴统治的时代。

　　这一世，他活得比之前更久，也让自己受到“欺骗”的信仰贯彻得更彻底。

　　他以亡灵的力量杀死了无数人，并以死者的灵魂强化自身。再之后，他建立起了一个帝国，带着他的大军踏平整个世界，杀死他所见到的一切活人。

　　最后，他又在帝国的最中央建立起了不朽堡垒，用于密藏他多年来的所有秘密——以及他充满死者怨恨的铠甲。

　　也就是从这一世起，他不再称呼自己为萨恩·乌祖尔，而是用亡灵的语言——欧琛语，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

　　象征着杀戮、毁灭与荣耀。

　　名为，莫德凯撒。

　　他这一世对世界的摧残最为严重，几乎抹除了整整一代人，让符文之地的年龄阶层出现了可怕的断层。

　　再后来，他的暴政被他的手下密谋联合推翻，他也再次被放逐到了冥界之中。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连他的“失败”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只因他要回到冥界看看他重新建立起的亡灵帝国。

　　这次，他成功了。

　　他奴役的灵魂为他建造了宏伟的宫殿，他邪恶的威名盖过了神明的光辉。他不止达成了他的信仰，甚至超越了他的信仰——

　　他不再与神明同列，而是成为了超越神明的存在。

　　就连神明，也无法从他的手中抢夺那些被他奴役的亡魂。

　　这便是莫德凯撒传奇枭雄的“一生”。

　　而程潇还知道，莫德凯撒一手建立的那个帝国就是诺克萨斯帝国的前身，那些背叛他的诺克希野蛮人以不朽堡垒为中心重建了诺克萨斯帝国。

　　还有……在背叛他的人里面，最重要也致命的那人名叫——

　　乐芙兰。

　　乐芙兰欺骗和背叛了莫德凯撒，并且侵吞了莫德凯撒的心血——她的黑色玫瑰暗中掌控着整个诺克萨斯帝国。

　　所以，乐芙兰一直很担心莫德凯撒再度从冥界归来。

　　虽然那场背叛是莫德凯撒知情的，甚至可以说是他故意露出破绽“一手策划”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允许他的手下背叛他。

　　如果他从冥界回到物质领域，那他找乐芙兰寻仇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乐芙兰也知道，冥界困不住这位可怕的军阀——他才是冥界的主人。不是冥界困住他，而是冥界需要他。是他主动留在冥界的。

　　而当有一天莫德凯撒回归，她乐芙兰的灭顶之灾就要到了。

　　所以乐芙兰一直在寻找对付莫德凯撒的方法，这也算得上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追求的事情了——她弄出一批“实验品”就是想研究出对付莫德凯撒的活体武器。

　　这也侧面反应了莫德凯撒的可怕。

　　乐芙兰不是没有魔法天赋的人，但她这千年来都没有专门去研究魔法，而是去钻研一些奇奇怪怪的“偏门”，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如何学习魔法、增强自身，都不会是莫德凯撒的对手。

　　想摆脱莫德凯撒的追杀，只能通过一些别的手段。

　　她甚至觉得……如果莫德凯撒再早出生个几百年，说不定他在暗裔统治时期都能和暗裔掰掰手腕。

　　这就是莫德凯撒。

　　这就是冥界之主。

　　这就是……

　　程潇如今要面对的存在。

　　“来参观一下我的国度吧……”

　　那个站在冥界之门前的高大身影缓缓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愤怒或是别的情感。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铠甲，里面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像是幽魂……又或者其实他根本不是穿着什么铠甲，而是他就是铠甲本身。

　　程潇受到了冥界之主的“邀请”，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那死者国度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但他的身体已不受控制地向大门那边走去。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背后推着他走，他根本无法拒绝。

　　他很快就来到了莫德凯撒的跟前。他的身高大概有对方的三分之二，但他却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渺小得犹如一只蝼蚁。

　　他随着莫德凯撒手指的方向望去——冥界之门的背后。

　　在曾经空旷的荒原上，所有死在他暴虐统治之下的亡魂都在静候。宏伟的宫殿甚至超过了诺克萨斯帝国的不朽堡垒。

　　黑暗巫术侵蚀后的亡灵不会消散。其中最强大的灵魂成为了他虔诚的不朽军队，由他的意志操控……而弱小者也同样有自己的任务。

　　这是一个冥界的国度。

　　“也许你曾听过我的名讳，但你不曾见过我……你是第一个踏入我的国度的生者，而我见过你。”

　　莫德凯撒在前面缓步行走，程潇就慢慢地跟在后面。死者的世界里也有暗影岛上一般的迷雾，但并不浓郁，在这里可以看得清楚，比起人们印象中的“地狱”或者“深渊”倒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冷清城市而已。

　　但在细看之下，程潇还是能发现许多诡异骇人的场景——那些无声哭泣的幽魂，还有在灰白砖石下窃笑的扭曲存在，以及那些啃食残肢断臂的尸鬼……

　　理论上这些亡魂都没有尸体，但它们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个真实存在的“生物”。他们在怨恨与执念的驱使下重复着生前的愿望，或喜或悲，但每一个都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直到莫德凯撒将他扛在肩上的武器——那把名为【夜陨】的钉锤，重重敲在地上。

　　一瞬间，所有亡灵都安静下来，胆怯地看着它们的王。

　　“生者悲愁，”

　　“褪下血肉，”

　　“尽归我有。”

　　用亡灵语言念出十二个字后，莫德凯撒把夜陨点在地上。钉锤上的光更亮了，仿佛是在呼吸。

　　下一刻，亡灵们哀嚎起来。

　　无数痛苦的情绪与能量全部汇聚于“天上”，形成了一片浓密的乌云，又像是一个模糊骇人的骷髅头。

　　莫德凯撒像是在这其中得到了某种极致的享受，那冷漠无情的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欢愉：

　　“生者，我的国度如何？比之符文之地的国度如何？”

　　显然，这里的生者只有程潇一人。

　　程潇不知该作何回答。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把他从生者的世界强行带入冥界又是为了什么。

　　于是他用沉默作答。

　　而莫德凯撒也不恼怒，只站在用骸骨堆积而成的高台上继续欣赏着他的国度。

　　片刻后，他主动开口继续说道：“我见过你。通过那个渺小国家的国王。”

　　闻言，程潇也没有感到意外——先前乐芙兰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了，虽然没有明说“透过佛耶戈眼睛”的是谁，但他也能猜出来。

　　佛耶戈的力量……那种掌控亡魂与黑雾的力量……

　　和冥界之主可太搭调了。

　　“那个愚蠢自大、刚愎自用的国王是我刺向生者世界的一把利刃。”

　　莫德凯撒又把夜陨扛在了肩上，其中流露出来的毁灭气息让人胆寒。

　　“我想要通过他疯狂的执念来屠戮生者，为我扩充这沉寂许久的亡灵国度……这些，你明白么？”

　　“大概。”程潇点着头吐出了他正式进入冥界后的第一句话。

　　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就像是沉入海底后强行开口说话，整个肺部都被一种窒息的感觉所充盈，每一次呼吸都会让喉口产生冰冷的刺痛。

　　“我能感觉得出来，你不是一个愚昧的生者。我想你能理解我的计划？”

　　“大概……”

　　程潇再次点头。

　　联系起乐芙兰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还有他之前遇到的一系列事情……其实真相已经很明显了。

　　乐芙兰起初只是想和佛耶戈做一个简单的交易，让对方替她寻找她的实验品们，但后来因为自己的介入她有了新的计划——一个更宏大、危险的计划。

　　她知道佛耶戈的力量并非来源于他自身，甚至已经猜到了佛耶戈和莫德凯撒之间有着一定的关联……倒也不奇怪，毕竟佛耶戈和弗拉基米尔是远房叔侄关系，而乐芙兰和弗拉基米尔又是合作伙伴，想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到佛耶戈的过往还是不难的。

　　在得知了佛耶戈的秘密后，乐芙兰便密谋了这件事——她想用她最优秀的“实验品”去得罪莫德凯撒，然后让两者发生碰撞。

　　反正她最优秀的实验品拥有不死之身。

　　她完全不用担心实验品报废，反倒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住莫德凯撒？说不定会有奇迹的发生。

　　如此……佛耶戈的复活、伊莉丝和卑鄙之喉的意外，还有格温还是布娃娃的时候被伊莉丝找到并丢在海滩上……这一切的一切，看似是一次次意外，其实却是乐芙兰一个又一个精密的安排。

　　那个卑鄙无耻的老女人……

　　要说玩弄手段，自己还真不一定能玩得过她。

　　那么……

　　程潇大口呼吸着，想要压制胸腔里传来的刺痛。他微微抬头，俯视着那副庞大的漆黑铠甲。

　　乐芙兰最优秀的实验品……她觉得绝不会报废的实验品……

　　可不就是自己了。

　　“我的利刃尚未替我收回太多的灵魂……时间太短，你折断了我的剑。”

　　莫德凯撒也略微低头，那双散发着幽绿微光的空洞双眼望向了整个冥界里唯一的生者。

　　“你，让我的国度蒙受损失。”

　　话音刚落，一股极度压抑的死亡能量向程潇袭去。

　　犹如一座高山直接落在他的肩上，瞬间便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要压弯他的脊梁和膝盖。

　　卑微的子民在帝王面前，怎能不跪？

　　实话说，程潇并不太确定眼前这个冥界之主和沃利贝尔、奥恩等半神比起来谁更强，但有一定他是非常肯定的——

　　在冥界之中，莫德凯撒的压迫感更强。

　　到了物质领域不好说，但在这里，整个世界的亡灵都为他所用，数万乃至数十万、上百万的灵魂全部向他提供力量，他的实力已经深不可测，远远超脱了凡俗世界的理解。

　　他曾在跨越物质领域时对一个将死的魔法师说过这样一句话：

　　【你的神无力庇佑你，因为我来了。】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种夸张化的描述手法，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句。

　　被他带入冥界之中的灵魂，真的连神明都无力庇佑。

　　因为在这里与他为敌，要对抗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冥界的力量。

　　就好像要与整个物质领域为敌一样——并且是所有人的力量在同一时间集于一身。

　　那种壮举，即便是强大且狂妄的亚托克斯也不敢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