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以涅萨代表所有幸存者拥抱程潇，献上他们真诚的敬意和感激。
接着，以涅萨又下意识地看向了程潇身上的长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过。
“维达利安……自从上次维达利安躁动之后，一切都毁了……我们失去了圣物，那些怪物没过多久就攻了过来……”
闻言，程潇也表示十分遗憾。
但他不能将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也就是“维达利安”，交给以绪奥肯。
虽然那位飞升者有可能会在和虚空的战斗中保护众人，但更大的可能性是招致毁灭——她不管不顾地找虚空生物打架只会把虚空生物全都引过来。
现在的以绪奥肯不能再鲁莽了。
他们需要……躲起来。
而不是出去送死。
“我已经调查过附近的情况了，南边几乎没有虚空生物的气息，也没有【通道】的存在。”程潇握住以涅萨和奇亚娜的手，郑重地向她们劝告道：
“你们要带领族人往南边走。你们可以在那边重新布置元素魔法屏障以隔绝气息，虚空生物短时间之内是找不到那边去的，它们的【通道】在北边的火蜥森林，并且它们的行进轨迹偏西北方向。”
“诶？”以涅萨露出了一丝疑惑，“我原本想的是重建都城……有程潇先生你在的话，那些怪物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吧？”
“如果我在的话的确是这样……”程潇的声调慢慢变轻。
以涅萨是一名聪明的皇室成员，她当然能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她难免面露失望，但也没有强行挽留或是逼迫对方。
她一言不发地开始整理行李，又号召一众幸存者也忙碌起来。
“总之，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如果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话……”
话到一半，以涅萨又摇了摇头，转身走入人群之中。
奇亚娜也明白程潇马上又要走了——他是来帮助他们解决眼下危机的，但不会和他们一直走下去。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抹微笑，最后拥抱了程潇。“非常高兴能认识你，老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教导和帮助，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程潇始终没有说话。
以绪奥肯的人们逐个从他身旁经过，他一时间心情也有些复杂。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了。
“再见……抱歉。”
魔法闪烁，卡牌落下，程潇再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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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潇久违地回到比尔吉沃特时，他却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传送错了地方。
因为这里的一切……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港口城市完全不同。
他记得比尔吉沃特虽然很混乱，但也不乏水手、酒鬼和赌徒们欢乐的笑声——他们时常聚在酒馆或码头上高谈阔论，要么就是打架斗殴，总之应该是十分“热闹”的。
可如今……
一眼望去，整座城市一片死寂，就连原本最为嘈杂的屠宰码头此刻都是鸦雀无声。
程潇抵达以绪奥肯的时候是下午，而赶到这边已是深夜。黑暗笼罩下的寂静之城更显得恐怖，阴沟里的老鼠时不时探出半个脑袋，泛着红光的眼睛打量着破败的街道。
此情此景，程潇已经能够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虚空生物袭击了这座城市，而缺乏高阶战斗力的比尔吉沃特根本无力抵挡——别说格外强大的战士或者魔法师了，这里连好一点的装备都没有，最好的枪械还是从祖安偷运过来的不合规海克斯枪械——被淘汰的那种。
平时抢抢商人、打打海盗什么的是够了，可面对那些贪婪的怪物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但应该还不至于……灭绝全城？
程潇的心中藏着不安，一只手当即握紧了暗裔魔剑。
然后对着海面用力一挥。
哗——！
猛烈的剑气和魔法能量在海面上掀起了一阵巨大的波浪，也发出了响亮的噪声。
一瞬间，寂静的城市重新“活”过来了。
黑暗中响起了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远处的咆哮声……那些声音越来越近，程潇便知道是它们来了。
那帮该死的怪物。
他毫不犹豫地调动全身魔力，径直冲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再之后……便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戮了。
这些普通乃至低等的虚空生物，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不过几十分钟，码头这一片的虚空生物就全都清理干净了——大部分从城镇里跑出来的也都变成碎块掉下海里喂了鱼。
这里的动静让整个比尔吉沃特都注意到了。
那么……自然也不止虚空生物。
在程潇准备传送到芭茹神庙那边找俄洛伊打听一下情况的时候，他等了很久的人终于来了。
一个水性极好的老海盗从码头底下的浅水区里探出了头，在看清程潇的脸后赶忙欣喜地吹了声口哨。
不多时，十几个躲在角落里缓慢靠近的人都直接走了出来。
其中便有程潇最想找的人之一——厄运小姐，莎拉。
起初她还有点不相信是程潇回来了，直到她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她没有像以涅萨或奇亚娜那般欣喜，只是平静地走了过来，脚步不紧不慢。
待她靠近，她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巴掌。
可……最后她还是没有打下去。
“你一声不吭地离开，又一声不吭地回来，你以为比尔吉沃特是你的？”
莎拉的声音里带着愤懑、不满和怨恨，但也有一丝……她拼命想要掩饰的委屈。
程潇没有说话，只默默伸出手拍了拍莎拉的背。
后者虽然脸上不悦，但身体也没有半点抗拒。片刻后，她冷漠地转身。“既然你回来了，就跟我走一趟吧——有不少人想见见你——当然，不包括我，别误会了。”
程潇点点头，与众人一起走向了城镇的反方向。
他们一起跳下了码头，又淌着及腰的水穿过了一条废弃的排水口，最后绕过一条足有两三千米长的暗道。
程潇终于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见到了几张熟面孔。
奥拉夫、格温，还有一些比较面熟的水手和冰裔战士。
这间地下室很大，足足容纳了一百多人——当然，分下来每个人的空间也不充裕，空气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酸臭味。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比尔吉沃特最后的避难所了……这座港口城市无力抵挡虚空生物的进攻，战争刚开始没多久就沦陷了。
“老大！”一见到程潇，奥拉夫第一个冲了过来。“好久不见！”
程潇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也很高兴见到对方并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除此之外，这位狂战士也没有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找虚空生物“战死”，而是会先保证其他人的安全——他的目标当然没有改变，但他的行为方式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程潇……”第二个走过来的是格温。
她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抱住了程潇，也毫不客气地当着众人的面展现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程潇……外面的世界和我听说的不一样……我没有看到很多很漂亮的风景，只有一群可怕的怪物……它们杀了好多人……我……我救不了他们……”
“……抱歉。”程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只能沉默着回应她的拥抱。
片刻，程潇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还少了几个他想见到的人。
“俄洛伊呢？”程潇向莎拉问道，“她的神庙地理位置不错，空间和物资也足够充裕，怎么不去那边避难？”
“就像蚀魂夜的时候一样？”莎拉突然冷笑了一声。
其他人则是默默低下了头。
没有察觉到异样的程潇点了点头，“难道是俄洛伊坚持只让信徒进去吗？”
“不，我们去过了，也都进去了。”莎拉柳眉一挑，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碰到了。“只是之后我们又出来了。”
“为什么？”
“因为俄洛伊只是对付鬼魂的专家，而不是对付怪物的好手。”
“那……”程潇本来还想再问，但突然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顿时闭上了嘴。
莎拉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变化，自己也难免流露出了一丝遗憾与愧疚。“她……尽力了。我们也……”
程潇随着沉默。
良久，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又问奥拉夫：“你的好兄弟呢？”
“好兄弟？”奥拉夫疑惑。
“那个救了你很多次的好兄弟。”
“救我……噢！老大，你是说那个老是拦着我实现理想的烦人家伙吧？”
“是的，我是说布隆。”
“喏。”奥拉夫往身后随便一指。
人群往两边挤开，程潇也看清了地下室尽头的角落。
那边……没有什么来自弗雷尔卓德的强壮男人，也没有那个标志性的爽朗笑容。
有的，只是一面千疮百孔的盾牌。
“那家伙老是让我们站在他身后，所以他死了。”奥拉夫的脸上看不见半点悲伤——反倒有些羡慕的神情。“他一人挡下了三十多只怪物，最后光荣战死了。”
“……”程潇又一次沉默下来。
奥拉夫还在喋喋不休地述说着当时的场景，却没有一人愿意附和他。
在他看来，死亡并不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相反，光荣的战死是一种嘉奖。在他眼里，布隆得到了神明的恩赐，那是值得羡慕的，而没什么好悲伤。
虽然他的话在众人听来有些刺耳，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真的在挤兑“那个烦人的家伙”。
程潇也明白。
他默默拿起了地上的盾牌。
“这一次……站在我的身后吧。”
第199章 诺克萨斯，昂扬不灭！
虚空入侵的速度比程潇想象中还要快一些。
他从解决祖安的问题到抵达以绪塔尔，不过只用了半天时间，而这半天时间就让以绪奥肯的都城直接沦陷了。
他从以绪奥肯到比尔吉沃特，又只花了半天多的时间，这边的情况却是比前面两个地区还要糟糕……
虽说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军事力量，在面对虚空生物的入侵时也有不同的表现，但这还是足以体现出虚空入侵的速度之快了。
不过两天，比尔吉沃特就已经沦陷大半，居民民被迫转移或直接撤离城市，所有的港口、码头更是全都被摧毁——越靠近大海，越是重灾区。
虚空生物本身就很可怕，而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它们感染的生物。
它们自大海而来，一路上感染、携带了无数海里的生物……那些本就庞大的海洋生物瞬间变成了骇人的深海巨兽，沿途的所有船只都被它们卷入了海底。
传说中的吃人海兽、比房子还高的巨型乌贼、能够直接刺穿城墙的金枪鱼……全都变成了现实。
寻常的火枪大炮，如何能对付那种怪物？
人们被迫退到了地下室里才能苟延残喘……
甚至光是这样都要牺牲一批强大的战士……
如此情况，程潇自然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在了解完众人的情况后，他直接投身大海，又利用恶魔的力量从另一面的海岸线中跳了出来——他不能暴露地下室的位置。
他能帮比尔吉沃特的幸存者们清理掉现有的虚空生物，但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后面再出现的虚空生物，他无能为力，自然就不能狂妄地暴露人们最后的避难所了。
他的帮助只是一时的，而不是根除问题……他只能做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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