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程潇一时语塞。
好吧……事已至此……
下一站，飞升者的快乐老家。
第203章 虚空悲鸣！
程潇已经安排好了行程。
虽然他不太明白泽丽为什么坚持要让他去一趟恕瑞玛或者艾卡西亚，但既然答应了就还是要去一下的。
刚好，恕瑞玛毗邻以绪塔尔，他去恕瑞玛转完一圈之后还能回以绪塔尔看看情况——就和他一开始的计划一样，重新绕一圈确认各个地区的状况之后再返回弗雷尔卓德送符文给瑞兹。
对于恕瑞玛的情况，其实他并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乐芙兰声称那里已经彻底被湮灭了，而泽丽又说靠近艾卡西亚的交界处那一块还有一些幸存者——她说是听逃亡到祖安的旅者说的。
这几乎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信息。
程潇下意识地将这两个情报折中一下，认为那一块大概还是有一些幸存者的。不多，也不成群，但至少确实还有人在。
他如此想着。
直到……他真的抵达了恕瑞玛大漠。
双子城市离恕瑞玛的沿海城镇卑尔居恩不远，不过是隔了一片海域，程潇只花费半天时间就穿越过去了，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诧异——一片荒芜。
是的，纯粹的荒芜，放眼望去只有漫天黄沙，根本没有半点生命的痕迹。
别说什么城市了，就连半点废墟都没能见到，也没有虚空生物入侵过后的痕迹——鲜血、尸体或是损坏的物件之类。什么都没有。
起初程潇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但在他反复确认地图后确定这片荒漠就是卑尔居恩。
他不由得有些怀疑事情是不是真的像乐芙兰说的那样，虚空吞噬了这里的一切……
但这也有一个很大的漏洞——虚空现在的【通道】毕竟还是算很小的，就算在恕瑞玛、艾卡西亚这种重灾区也十分有限，顶破天也就能吞一两个主要城镇，不可能选择吞卑尔居恩这种原理恕瑞玛中心、人口寥寥无几的边陲小城。
更不可能是它们不分贫富地把所有城镇都吞了。它们还没有这个能力。
否则其他国家也早就彻底完蛋了。
程潇不信邪，又花了半天时间继续深入恕瑞玛。
以西，同样作为沿海城镇的泰利什尼和纳施拉美依旧是一片荒芜。
往南，开始深入内陆的祖瑞塔……还是没人。
继续向南……
这个方向一路走下去就是恕瑞玛的中心——太阳圆盘遗址了，那里也是整个恕瑞玛的政治与经济中心，不可能没有人了。
如果真的还没有……难道虚空真的将整个恕瑞玛全都吞噬掉了？泽丽得到的是错误的情报？
程潇不敢想。
他忐忑不安地继续前行，期盼着能在太阳圆盘的遗址附近见到哪怕一个活人。
入夜时分，他赶到了。
在月光的映衬之下，他得以窥见盼了许久的太阳圆盘遗址。
终于……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遗址……真的只是遗址……
因为连破败不堪的太阳圆盘都不见了……
放眼望去，一整片的大漠，四处透露着死一般的寂静，除了被微风卷起的黄沙之外一无所有。
太阳圆盘呢……那个能借助宇宙能量将凡人变成飞升者的太阳圆盘呢……
虽说在泽拉斯叛变、恕瑞玛陨落的时候太阳圆盘就被毁了，但好歹还留着个遗迹在，没有全毁……阶梯和飞升者站台都应该还在才对……
后世的恕瑞玛人可是把太阳圆盘当作精神寄托的，时不时就会有人前来朝圣或是祭拜，怎么会突然就……
虚空真的吞噬了一切么……
可如果虚空真的有这个能力，它们至于连诺克萨斯都打不下来么？甚至还是“劣势”？
就算是因为恕瑞玛的虚空通道多、诺克萨斯的少，维克兹应该也能把这里的虚空生物传送过去才对吧？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是哪里出了问题……
程潇总感觉不太对劲，可还不等他思考出问题所在就突然有种……
很不耐烦的感觉。
莫名的烦躁，让他无法保持冷静的心态进一步思考。
心底那种对于虚空生物的恨意，又一次被勾起了。
他干脆不再思考，转而将大脑完全放空，任由本能让他握紧了暗裔魔剑。
暗裔的狂暴能量释放出来，他先前做的所有隐藏瞬间化作泡影。活物的气味，顷刻间引来了那些贪婪的怪物。
黑暗的大漠中响起了虚空生物的嘶吼声，砂砾开始流动，如同沙漏中正在塌陷的漩涡。
诡异的微光脉动着渗入夜空，拼造的生物在恕瑞玛的月光下高高跃起，口角黏涎，狂吼怪叫。
而这也正是程潇想要见到的。
这些低等虚空生物根本毫无威胁，暗裔魔剑的每一次斩击都能收割一整排的虫子。
太阳圆盘被虚空吃了，那他程潇就要用虚空生物的尸体硬生生拼凑出一个太阳圆盘。
此举也得到亚托克斯的“大力支持”——程潇来恕瑞玛已经勾起了他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在发现太阳圆盘消失不见后他更是愤怒。
虽说恕瑞玛帝国陨落的直接原因是泽拉斯的背叛，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虚空的入侵——若不是那场虚空战争让飞升者女皇牺牲，又让无数天神战士堕落，恕瑞玛帝国绝不会被区区一个奴隶出身的家伙毁掉。
若不是虚空……直到今天，恕瑞玛帝国仍旧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
全世界的土地，都该尽归恕瑞玛所有！
怎会轮到区区一个诺克萨斯放肆！
“宰了它们！宰了这帮该死的畜生！让太阳圆盘的光辉再次照耀！！”
亚托克斯也跟着发出怒吼，甚至想要夺取一点身体的控制权来亲手干掉那些虚空生物。
程潇也不和亚托克斯抢那一点身体控制权，当即放了一条手臂给对方。
这下就相当于两人混合双打了。
区区低等虚空生物，根本拦不住他们。
不多时，上百头虚空生物的尸体真的堆积成了一个类似于太阳圆盘底座的形状。
而就在程潇以为这里的虚空生物已经全部杀完、准备前往艾卡西亚也看一看的时候，远处的大漠忽然传来一阵躁动……
那不是虚空生物从沙丘里钻出的声音——一般的虚空生物还弄不出那么大的动静。就像是……说地震也不至于，但有点像。
砂石开始下陷，沙丘中央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沙漠旋涡的空洞，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并且，那个“旋涡”是会移动的。
朝着程潇所在的方向缓缓靠近。
以程潇的身手——即便不算他的空间魔法，躲避一个旋涡还是完全没问题的。但他并没有躲。
旋涡、下陷、地底……这不正是虚空的代表么？
他现在可巴不得多杀点虚空生物，自然是来者不拒的。
诡异的沙漠旋涡很快就转移到了他的脚边，一股强烈的吸引力不断拉扯着他往下陷去，好似无数虚空生物死后化成的冤魂在拖拽着他的脚踝。
程潇欣然接受，任由自己的身体开始下落。
随着他的不断下陷，月光从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的黑暗；他无法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如潮水一般的砂砾取缔了鼻腔里的气体。
换作一般人，在这个过程中就该死去了。
但程潇只是平静地下落，下落，再下落……
他感觉到自己头顶上的沙子越来越重，整个人都被埋葬于地底深处。
然而……在那种压迫的感觉达到顶峰的一瞬间，他的脚下忽然空了。
就好像是骤然突破了某种看不见的“屏障”一般。
就和……他之前第一次进入虚空世界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又一次被虚空生物拽入了虚空的世界——当然，绝对不会太深，他也完全有把握冲出去，否则不可能这么自信地任由对方把他拉下来。
“虚空的气息……四面八方……”
亚托克斯在灵魂深处开口，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期待和兴奋——那是战斗与杀戮的欲望。
“虚空世界……我又一次回来了……”
显然，亚托克斯恨不得自己跳出来大开杀戒。
可突然……他狂妄的话语停住了。他开始仔细感应周围的环境，像是感觉到了哪里有点不太对劲——这里，和他认知中的虚空世界，有一点不同……
那些熟悉的气息让他确定这里就是虚空的世界，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很奇怪……
难道虚空世界还有两个？
“有点怪，蛆虫……”
“不怪才是虚空最大的奇怪。”程潇则是显得很坦然——虚空的诡异，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随你，反正死的不会是我。”亚托克斯对自己的提醒被无视感到很不爽。
其实程潇也不是真的自大到无视了对方，只是……那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
觉得奇怪，然后呢？离开？
他渴望杀死更多的虚空生物，同时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让庞大的恕瑞玛在短短几天内彻底覆灭，所以他不可能就这么走了——至少，在遇到真的无法解决的危险之前。
就算觉得奇怪，也只能压下心中的困惑继续向前走。
程潇这么想着，开始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漫游。
这里和他之前进去过的虚空世界的确不太一样……虽然气息和给人的感觉是相同的，但这里安静得可怕。
虚空世界里理应存在无数虚空生物，可他现在闲逛了好一阵子都没感受到任何一只虚空生物的存在——甚至没能听见它们的咆哮声或是蠕动的动静。
即便他尝试释放一丝魔力、刻意暴露自己的位置，也没有引来半点动静。
仿佛这里真的没有虚空生物。
也没有任何东西……纯粹的虚无。
黑暗，寂静，阴冷……
渐渐的，程潇甚至都有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若不是手里的暗裔魔剑仍然散发着亚托克斯狂暴的能量，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直到，一个轻微的声音骤然钻入他的耳朵——
“喂……”
一个模糊不清且极其细微的声音，但程潇能确定那就是人说话的声音。
可要命的是，他在这无尽的虚空之中难以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只得往所有方向都眺望一遍，然而看到的还是只有黑暗。
程潇有点不甘心，干脆直接释放了体内的能量，甚至当场抽出魔法卡牌。
他开始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虚无之中不断瞬移，期盼着能刚好瞬移到刚才那个声音传来的方位——至少，远远看见或者再听见一声也好。
但……很可惜，无论他如何瞬移，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他也没能在黑暗中看见任何实体存在。
就好像刚才听见的声音只是一个错觉一样。
“这里可能是虚无的中心……”亚托克斯也开始分析起了情况，“这里什么也没有。既没有虚空生物，也没有你要找的人。放弃吧，蛆虫。”
闻言，程潇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点头承认了——如果换算成在物质领域，他刚才至少瞬移了数十千米，也把最初的方圆十里都逛遍了，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人类说话的声音，不可能跨越这么远。
程潇意识到，自己该返程了。
他开始向上方冲去，准备复刻在以绪塔尔时的操作——利用从卡兹克那里夺来的虚空能量挤过虚空世界的通道，像那些抵达物质领域的低等虚空生物一样跑出去。
可就在这个过程中……他内心的不甘又一次涌上心头。
那种强烈的欲望让他慢慢减缓了向上冲刺的速度，最终完全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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