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就好像这杯红茶有什么特殊的魔力，无论她上一秒如何狼狈，只要品完了一杯茶就能恢复如初。恢复她菲罗斯家族幕后掌权者的端庄优雅、精致权威。
咔……咔……
杯盖轻轻摩擦着瓷杯，卡密尔优雅的动作为这座充满罪恶与交易的城市带来了一丝动听的旋律。
“那么，你希望我什么时候为你找来那些人？又需要我为他们提供什么设备？”
“尽快。”程潇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
至于后一个问题，他则是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菲罗斯家族需要我来除掉哪些人？皮城的政敌，不听话的炼金男爵，亦或是与菲罗斯家族有着利益冲突的其他家族？”
“只要我开口，你都愿意帮我除掉他们么？”卡密尔的语气难掩欣喜。
但程潇又难免要让她失望了：“当然不是。我只会帮你除掉那些我认为他们该被除掉的人。”
“呵呵，原则么？”卡密尔摇了摇头，又莫名鼓起了掌。“即便我们所坚守的原则不同，起码菲罗斯家族也是注重原则的。我想我们的合作会很顺利。”
“那么，你提吧。”程潇挥挥手抹去了周围的寒冰魔力，“时间很值钱，我们的合作同步进行才是利益最大化的。”
“完全合理。”卡密尔赞同地点点头，立刻开始思索菲罗斯家族有哪些敌人是需要且适合程潇去除掉的——不能是大公无私的皮城官员，也不能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祖安喽啰。
这个问题，值得思考。
但……当卡密尔的脑海中浮现出数十个人名后，她又暗自摇了摇头。
不是想不到，而是觉得都没有太大的必要。
程潇这种足以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皮尔特沃夫的可怕战斗力，如果只是让他去干掉一些愚蠢的家伙那可就亏大了。
菲罗斯家族需要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我可以选择保留么？”卡密尔又为对方倒上了一杯温热的名贵红茶，“在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再偿还这次交易的报酬。”
对于这个选择，程潇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意外，随后便是欣然接受——那种对他来说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的简单小事什么时候做都无所谓，能拖一会倒是更好。
省事。
“那么，合作愉快。”
程潇单手托起茶杯，虚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
虽然这让精通茶艺的卡密尔感觉很怪，但她还是配合地虚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程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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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正午时分。
祖安下层的某座破败老屋内。
“科学怪人”维克托的第三只手放出了一道极细的光，又稳又准地将金属焊进了他的左臂。
人肉烧焦的味道不再让他觉得不适，他也可以泰然自若地看着自己的左腕皮开肉绽，血管和肌腱与机械增强体交错融合。他没有畏惧和退缩，反倒是有一种成就感，因为他看到合成材料与生物材料之间的无缝结合。
这便是他最引以为傲并试图推向全世界的技术——光荣进化。
他认为人类的血肉之躯有着太多的限制，唯有完全的机械改造才能达到真正的飞升。这几乎是一种进化，所有被改造过的人都会抛弃阻碍人类发展的无用情感，让所有行动和决策都出于完美的理智。
但有一点，维克托并不会强迫他人的意志。
他的光荣进化，并不会强迫他人来进行实验。他的第一个实验品，就是他自己。
他改造过最多的，也是那些身受重伤或绝症缠身的将死之人——只要能赋予他们生命，光荣进化的“副作用”他们完全不会在乎。
维克托的光荣进化始终如一。
但一些愚蠢的人类会被情感所左右，对他万般阻挠——皮尔特沃夫的科学院便是其中最为麻烦的。
那帮蠢材无法理解光荣进化的真谛，对这个伟大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地迫害。
为了躲避他们，维克托甚至要在祖安的最下层隐姓埋名——星火巷的浓雾边界。这里充满了让人难以呼吸的瘴气，平时就连最为卑劣、狡猾的炼金奴隶或亡命之徒都不会踏足这里。
他在这里不会被人打扰。
他躲在这件破败的老房子里潜心研究，没用多少时间就得到了数个技术性的突破。
但当然了，他也不是完全不会关注外界的情况。
他的微型机器人时常会到外面去替他打探情报，一来可以了解人们的变化，二来也能预防科学院的那帮蠢材又来袭击。
特别是杰斯那个蠢材……
“祖安炼金男爵的争斗又让无数人濒死了么……”
维克托保持左手静止，调整了一下虹膜透镜的银刻度盘。这个装置通过一组反射透镜调整光路，让他看清了微型机器人刚带回来的情报。
他得知了昨晚祖安发生的一件大事——一个怪人袭击了一座制药工厂，导致多人受伤。
如果放在以前，他会为这些受难者感到悲哀，也会心生怜悯。
但现在，他不再有那种毫无意义的情感。
他只有两个想法——救人，以及改造。
皮城的制药技术非常发达，但很多时候都没有用在正途上——那些真正有技术含量的药，基本上都是一些兴奋剂之类的东西。
真正能救人的药，少之又少。
如果他不出手，那些伤者很多都会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他必须去改造他们了。
既能挽救一些可悲的生命，又能让他得到更多的实验数据。这是一件完美的事情。
这是能让光荣进化向前迈进的伟大之事。
“脆弱的皮囊，需要钢铁的进化。”
维克托平举右手，身后的激光扫过整间屋子，他所需要携带的一切都伴随着一阵钢铁的移动组装到了他的钢铁之躯上。
做足准备，就该出门寻找可悲的伤者了。
高大的铁门自行打开，两边喷涌的蒸汽与这座看起来连风雨都挡不住的破房子格格不入。
维克托久违地走出了他藏身的老房子。
但……只是迈出了第一步，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他身上的生物检测装置开始发出警报。
而在这片浓雾边界里，是不应该有任何生命靠近的——至少，平时不会。
维克托身上的防御装置瞬间自行打开，那些可以轻易切开血肉之躯的武器瞄准了四面八方。
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他下一秒听到的声音却让他感到放松——金属在地面上剐蹭的声音。
他当然无法确定是敌是友，但至少钢铁比血肉更值得信赖。
透过虹膜透镜，他在浓雾的边缘看见了一个同样改造过的人类。
虽然改造的程度远不如他。
他知道对方。
那是比他更早接受“光荣进化”的人——虽说方向上有些许不同。
“不用上去了，祖安没有人受伤。你所得知的消息，只是我想通过你的机器人找到你。”
双腿被改造成钢铁和刀刃的女人缓步靠近，对于那些瞄准她的武器表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和我走一趟吧，科学怪人……有人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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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斯先生，有人希望您到蓝熏庄园去一趟。”
新来的助理带着甜美的微笑，眼神中满是对“进步之城英雄”的崇拜，就连说话时都想更靠近一些。
但这只让杰斯感到烦躁。
又一个……他太清楚了，又一个蠢蛋被外界的传闻误导了。
英雄？他可能是。高大？他的确身材健硕。
但谈吐优雅、善良真诚？
呵呵。
“跟他们说，我不想去。”
杰斯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也懒得听原因，直接拒绝。
他在忙他的实验。
而他那位年轻的新助理，还在愚蠢地重复：“可是……杰斯先生，蓝熏庄园的邀请我想是不应该随便拒——”
“你听不见我说话吗？”杰斯直接粗暴地打断了对方。
助理崇拜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
她所听闻的那位绅士，怎么会这样说话？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还不等她再次开口询问，杰斯直接皱着眉头说道：“你是有什么毛病吗？还是听不懂我说话？我已经拒绝了那什么狗屁庄园的邀请，现在请你赶紧出去！”
“……”助理眼中的崇拜全部消失了。
她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一没有经验二没有人脉还能做这位“英雄”的助理。
她前面那些……
都受不了走了。
“出去！”杰斯的声调又高了几分。
助理有点被吓到了，内心的委屈让她不禁有些眼眶泛红。
她咬着牙，满脸委屈与愤怒地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你根本不知道蓝熏庄园代表什么！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杰斯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记得下午六点前把我的晚饭准备好。”
“……混蛋！”
助理走了。
杰斯又能认真做实验了——改良他的海克斯科技战锤。
可突然，他想到了一点东西……蓝熏庄园？好像有点耳熟。
那是谁的庄园来着……
杰斯有些分心了。
但很快，一个戏谑的声音让他不多的疑惑骤然消散：
“杰斯先生，你的脾气果然像科学院的人说的那样不好啊。”
再次被打扰，杰斯内心的烦躁更甚。
可当他扭头望去的时候，他握紧海克斯科技战锤的手一下就松开了。
那人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但那人手里拿着的东西……
一份盖有皮城科学院公章的文件。
交易文件。
那上面描述的地址……正是他的工坊。这间科学院赠予他的实验室。
拿着文件的男人步步靠近，态度随意、轻蔑地直接用手抓起了一个需要保持表面绝对干净的芯片板。
“现在，这间实验室的一切都归菲罗斯家族所有了——包括你，粗鲁的杰斯先生。”
第226章 杰斯：还有高手？
菲罗斯家族的办事效率很高。
几乎永远花不完的钱财，加上遍布双子城市各个阶级的人脉，再来亿点点独特的权力……只要菲罗斯家族的现任家主开口了，在双子城市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而且足够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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