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皮城的钟楼刚刚响起第二十声，菲罗斯家族的顶级实验室里就聚集了那几位普通人穷极一生都可能没有资格见到的科学家——
杰斯，皮尔特沃夫官方科学院里最年轻的首席研究员，在之前的“营救行动”中名声大噪，被人们誉为英雄科学家，称得上是皮城的传奇人物。
还有另一位，虽然近期的讨论度远不如杰斯，但他的名声是靠着无数伟大的发明堆积起来的。他被称赞为皮尔特沃夫前所未见的最具革新意识和受人尊敬的发明家之一。
塞西尔·B·黑默丁格教授。
一个才华横溢但古怪反常的约德尔科学家。自打他从班德尔城来到皮尔特沃夫，他不间断地工作，几乎达到了神经痴迷的程度。
他着迷于那些困扰了他的同辈们长达几十年的奥秘中，并且喜欢解答宇宙中最费解的难题。他在数年间制造出了无数堪称奇迹的发明，是全皮城最出名的“大发明家”。
他的科研能力，远在所有人皮城科学家之上——即便是号称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天才科学家杰斯，曾经也在他的课上正襟危坐、受益良多。
黑默丁格有着许多晦涩难懂的科学理论，但只要有人向他询问其中的困惑，他一定会毫无保留地解释、分享。他相信知识应该得到分享，并且致力于教导那些渴望获得知识的人们。
也正因他这份慷慨，即便是最尖酸刻薄的人见了他也挑不出半点可以讥讽的地方。
即便是最自私的同僚，在见到他时都会不由自主地露出尊敬的神情。
如果硬要说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有什么缺点，那大概就是他的外表……约德尔人天生的外表，看起来有点怪了。
他的脑袋几乎占了总身高的一半。
但他的大脑，绝对占了整个头部的一大半。
“崭新的实验室……瞧瞧，这是什么新设备？太美妙了……”
算是被“卖”到菲罗斯家族实验室里的黑默丁格没有表现出恐惧或是任何负面情绪，相反，他一进来就两眼放光，到处打量着那些花重金配备的先进仪器。
他从不为谁做研究，他为的是整个双子城市乃至整个符文之地。只要有人能提供足够完美的实验室来给他释放大脑里的奇思妙想，他不会介意是谁请他过来的。
所以他不是呆，也不是迟钝到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而是他聪明的大脑认为这无所谓。
“科学院也应该采购一批这么棒的设备，这样才能解开更多困扰学者们无数年的问题……”
黑默丁格十分投入地检查着实验室里的装置，丝毫没有注意到越来越多人已经围住了他——全是崇拜他的科研人员，也都是菲罗斯家族派来的科研助手。
人们议论纷纷，都很期待着能和这位顶尖科学家一起做研究。
实验室里的嘈杂，直到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才被打断：“都围着干什么？难道我要在你们的头顶上做实验么？”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背着一把跟他人差不多大的科技战锤走进了实验室。
“杰斯……”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个无礼的家伙，又引起众人一阵惊叹——皮城最具名望的两位科学家都来了。
杰斯一副主人的模样打量着那些仪器，眼神里的高傲渐渐带上了些许惊喜——他几乎是被菲罗斯家族的人架着过来的，本来非常不爽，但这些宝贝让他眼前一亮。
而当他看到人群之中走出的“小个子”时，他内心的不满更是被彻底冲刷。
“黑默丁格教授！”最尖酸刻薄的科研同僚杰斯，在见到黑默丁格时都不免心生喜悦——他只喜欢和跟他一样聪明的人共事，否则他宁可独自在小作坊里工作。
两位科学院的老熟人相互寒暄了几句。
而后，杰斯用一种半是赞赏半是不爽的眼神瞥了一下旁边那两个把他架进来的“菲罗斯家族走狗”。
“没骗我是你们今天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呵呵，我们当然不会骗你，杰斯先生。”其中一人笑了笑，接着又道：“但很可惜，你可能误会了——虽然黑默丁格教授也是一位非常顶尖的科学家，但我们说的‘不比你差的同僚’，不是黑默丁格教授。”
“哦？还有高手？”杰斯眉头一挑，第一时间有点想不到还有谁配与他和黑默丁格教授相提并论。
直到，他听见了一个像是机器人一般冰冷的声音——他听过那声音，而且不止一次。
让他感到无比的憎恶和愤怒。
“许久未见，杰斯。你还是如以往一般鲁莽，容易被无用的情绪左右思维和判断。”
机器踩踏地面的声音在突然陷入死寂的实验室内回荡，仿佛每一下都踩在了杰斯愤怒而紧绷的神经上。
那个背上挂着第三只机械手的“怪家伙”让人不仅怀疑他身上到底还剩多少人类的血肉。
所有人都认得他——著名的科学怪人，维克托。
“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杰斯鲁莽地抄起战锤就冲了过去，想要把维克托的钢铁脑袋砸个稀巴烂。
相比之下，维克托就显得冷静多了。他冷眼看着那个一点儿也不理智的蠢货，看着对方的战锤砸向他的脑门。
他没有半点要躲开的意思，甚至连身上的防御装置都没有启动。
因为，他知道那把破锤子砸不下来。
铛——！
在战锤即将触碰到维克托脑袋的前一刻，一抹刀光闪过，战锤便应声落地。
速度之快、角度之精准，让杰斯根本握不住他的战锤。
甚至崩得虎口生疼。
等他满脸震惊地抬头望去时，只见一个同样算不上“人类”的改造人正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盯着他。
菲罗斯家族的……灰夫人。
卡密尔·菲罗斯。
她用锋利的腿部刀刃和堪称完美的格斗技巧在一眨眼间就踢飞了战锤。
“不要在我的实验室里闹事。我找你们过来，是要你们尽快研究出一个有人想让你们研究出来的东西。”
说着，卡密尔将一个奇怪的东西摆在了台上。
一个拳头大小、做工极为精细的“铁块”。
“现在，请你们将这个机器研究透彻，把使用方法、副作用和原理都整理出来。”
“我需要你们尽快拿出成果，而不需要你们在这里进行毫无意义的所谓‘决斗’。”
“否则……你们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里。”
---------------------------------------------
-------------------------
“红茶，牛奶，还是苹果汁？”
狭小的隔间里，刚结束手头工作的泽丽准备喝点东西——顺便也请她的第一位客人喝一杯。
“嗯……红茶吧，谢谢。”程潇一边回答一边瞟了眼桌上的东西。
除了那些分析化学物质的仪器外，还有整整两排笼子。
除了第一个笼子里的小白鼠没有注射药剂外，剩下的十一只都被注射了从炼金男爵那里抢来的“新型药剂”。
也……只有第一个笼子是完好无损的。
那些注射了药剂的小白鼠全都变得非常狂躁，连笼子都啃出了无数咬痕。
前面几只低剂量注射的还好，后面那几只在发完疯后直接倒下抽搐了，估计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咽气。
“虽然这还不能证明新型药剂需要被列为禁品——毕竟任何药剂一下子注射太多都会导致死亡。但也能证明这种药剂的危险性了。”
泽丽递给程潇一杯红茶，自己则小口小口喝着热牛奶。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些实验小白鼠，想要从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但很显然，任何一种药物的临床试验都是要做很久很久的，她这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
她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程潇身上——这个让她感到无比震惊的“怪人”。
不怕子弹……身体拥有极其夸张的自愈能力……
还能使用魔法进行瞬移，直接溜进了灰夫人的房间里……
“说真的，我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嗯……正常。”程潇抿了口红茶，没太品出这和卡密尔之前给他泡的有什么区别。
虽然价格差了成千上万倍……
“当时我都以为你死定了。工厂里有那么多枪呢！”泽丽啧啧称奇，“而让我更没想到的是，那还只是你的第一场演出，第二场更加让人震撼！”
说着，她环视了一圈这间狭小简陋的“实验室”。
“要不是你直接去找了灰夫人，我想我一定会被炼金男爵报复的……虽然我有自信躲掉，但实验肯定是没办法这么快开展了。话说灰夫人居然和炼金男爵有合作……真让我意外。菲罗斯家族也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中间还有个戈拉斯克工业呢。”程潇笑着摇了摇头。那种能让人兴奋的药剂，简直就是烈娜塔的狂暴药剂的弱化版。
“戈拉斯克？嗯……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的名声似乎还不错。”泽丽又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她重新望向程潇，眼神里夹杂着一丝愧疚。“既然你都让灰夫人帮你去找那些人了……看来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不，我还需要请你也一起去参与研究。”程潇微笑道，“我说过了，未来的你也参与了研究。”
“未来的……”泽丽的表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她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另一方面程潇表现出来的……又好像真的是真的。
“好吧，不管怎么说，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我自然需要帮回去——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过去一起参与研究？虽然我的技术比起黑默丁格等人很差很差就是了……”
泽丽又瞟了眼桌上的小白鼠们，确定它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药剂。“如果是现在出发的话，也许刚刚好？”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程潇回答，“但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和我去做。”
“什么？”
“为了保证未来一致性的事情。”
经过一番思考的程潇当着泽丽的面拿出了让时间机器启动的“罪魁祸首”——来自虚空女皇的意志化身，虚空之石。
“未来的你在我之前就见过虚空生物……虽然我不太明白关于时间回溯的原理，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正是因为现在的我。”
“嗯哼？”泽丽歪了歪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程潇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先自己重新思考了一下——关于时间线变动与世界线的关联和影响。
首先，毫无疑问，他进行时空旅行就是为了封印所有虚空通道、改变未来的悲剧。
其次，依照艾克的理论，他应该尽可能小的在同一个时间线造成影响。
那么……问题就来了，封印虚空通道这种严重影响未来的事情，他不得不做，那该怎么减小影响？
难道说……是要进行多次时空旅行？
一次只封印一个虚空通道，尽可能地减小对未来的影响？
可是，要如何进行多次时空旅行？那台时间机器难道不是不可控的吗？就像根本没有任何选择权就被抛到这里……
诸多疑问，但眼下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了——
“在研究出时间机器的使用方法之前，我需要你完全信任我。”程潇开口说道，“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你亲眼见证我之前和艾克说过的那些——虚空生物。毁灭符文之地的灾祸。”
“如果我真的见到了你所说的那种……嗯，不可名状之物？也许我的世界观会被颠覆。”泽丽耸了耸肩，语气中似乎也透露着一丝期待。
实话说，程潇也不确定他的做法对不对。
但现在只能试一试了。
如果这条路能行得通，那他就算是真的找到了挽回一切悲剧的方法……
“走吧，虚空之石已经有反应许久了。”
程潇低头望向手中的虚空之石，仿佛能感受到卑尔维斯那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贪婪意志。
“它会带我找到那些怪物……它已经忍不住想要把它的同胞全部吞噬了。”
第227章 物理学，不存在了
“太美丽了祖安……”
程潇穿着一席黑白相间的风衣，蹲在祖安中央塔楼最高处的尖顶上，俯瞰着整座城市。
黑夜里闪烁的霓虹灯，充斥着酒精味、烟草味的街道，被工厂排出的废弃烟雾折射后有了形状的光……这里到处都是混乱、争斗、辱骂、斗殴甚至是谋杀，简直就是罪犯的天堂。
如此光景，程潇却满眼都是欣赏。
相应的，一旁的泽丽就表现出疑惑甚至是“难以置信”了——美丽？祖安这种地方也能称之为美丽？
要是祖安真的很美丽，那她现在的努力、革命和积极改变不就都是笑话了么？
她的奋斗目标就是要让现在这个充满暴力与罪恶的祖安变成和平、先进的祖安，要变成甚至超过头顶上的皮尔特沃夫，要让那些自诩“进步之城的进步人士”的富商劣绅们低下头来。
“也只有你会觉得这里美丽了……”泽丽摇了摇头，“你没有在祖安生活过，不知道繁华表象下隐藏着的肮脏。”
闻言，程潇却是保持着微笑说道：“不，我觉得眼前的景象美丽，正是因为我见过祖安。”
“什么意思？”
“未来的祖安。比起尸横遍野、城市变成废墟的景象，我现在所看到的要美丽太多了。”
上一篇：v我一块基石，我来绑架知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