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但当然了，她也不介意让对方死个明白。
“好吧，依照审判团的流程，我现在会郑重地宣读你犯下的死罪——德玛西亚王国禁止一切魔法师进入，也禁止外人的擅自闯入。你既是魔法师，又是外来者，怎敢堂而皇之地冒犯德玛西亚的领土？你犯了死罪，理应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哦。”程潇挠了挠头，又一副好奇的模样左顾右盼。“那审判团呢？不应该是由审判团来逮捕我吗？你又不是德玛西亚人，关你什么事？”
“休想靠着油嘴滑舌来躲避惩罚，凡人。”凯尔皱了皱眉，语气变得更加严厉。“我能感觉出你的实力，那不是普通的审判团剑士能够对付的，所以我亲自前来缉拿你——当然了，我还能顺便教训一下我那不听话的妹妹。这总该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对么？”
“你要这么说的话确实可以……就是有点勉强了嗷。”
“我的一切行为皆符合正义之举，皆是审判团的意志。我拥有正当的权利。”
“反正那什么审判团都是你建的，你说了算呗？”
“呵，不要再试图激怒我了，罪恶的凡人。”
“嗯……那行吧。”
程潇终于还是亮出了暗裔魔剑，那硕大的剑身比凯尔的两把剑拼在一起还要大。
那里面的力量，也更加狂躁、澎湃。
虽然亚托克斯没有释放多少力量——甚至可以说有在刻意隐藏，可凯尔还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其中的罪恶气息。
那种来自数个纪元前的原始邪恶……那种想要湮灭整个世界的绝望……
她一下就能感应到。
“果然是邪恶的魔法师……邪恶之人，你的死罪有应得！”
墨守成规、食古不化的凯尔马上就给自己找到了出手的“正当理由”，也没有丝毫犹豫，在片刻的调整后立刻发起了冲刺。
她的天使羽翼全部展开，飞行冲刺的速度比德玛西亚北部荒野的翼龙还要快上好几倍。
但这对于程潇来说……算快，但不算很快，至少绝对是可以反应的过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肌肉记忆已经让他抬起了手，甚至预判并决策好了后面几秒的行动——侧闪躲过凯尔的第一把剑，然后扭转身体调整角度，挥剑去和凯尔的第二把剑正面碰撞——单一把星灵的剑，是绝不可能碰得过暗裔魔剑的。
按照这样的想法，只要一轮下来基本就能创造些许优势了，然后再使用寒冰魔法、冥界能量、半神之力等等……最后配合以不死之身的消耗战优势，打下去是百分百能掌控局势的。
双方还没正式交锋，程潇就已经可以计算出最后的胜局了。
只是……
他知道怎么赢≠他要这么赢。
至少，不是现在要赢。
“接受制裁吧！”
凯尔一剑挥来，带着狂热的金色烈焰。
程潇控制住了下意识想要闪躲的肌肉记忆，然后用暗裔魔剑去抵挡进攻。
他甚至刻意收了力，只是把暗裔魔剑“放过去”，而不能说是“挥动”。
没办法，暗裔魔剑的力量实在太霸道了——亚托克斯本身就有足够的力量单杀星灵，更不用说再加上“宿主”的力量了，更更更不用说凯尔的力量都还不是一份完整的星灵力量。
要是真用力去硬碰硬，这一下搞不好会把对方的剑直接劈断。
不用力的话，至少还能保证场面不会太尴尬……暗裔魔剑本身的重量和硬度，也够抵挡攻击了。
铛——！
一声脆响过后，两把剑都被对方弹开。
程潇立刻做出了诧异的表情，而凯尔则是真的被惊讶到了——她没想到一个凡人竟能从正面抵挡住她的进攻——她对待邪恶时可不会手下留情，每一下都是全力以赴的杀招。
竟然被挡住了……？
凯尔万分惊讶。
但好在，她手里可是有两把剑的。
不管她有没有打算用第一剑斩杀敌人，她都永远备好了第二把剑。
也几乎是肌肉记忆般的，在第一把剑被格挡的同时她就挥动了第二把剑。
这次，程潇可没东西可以抵挡了——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沉重的暗裔魔剑收回来格挡另一个方向——除非他的速度比凯尔快上整整一倍。
那不可能。
凯尔也明白。
所以，她的第二把剑毫不留情地斩向了对方的脖颈——正义的斩首就是对罪恶之人最直接、有效的惩罚。
“程潇！”
在第一剑交锋时就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的莫甘娜立刻释放了她早已准备好的魔法，一团充满暗黑能量的飞弹迅速冲向了想要补刀的凯尔。
这无法阻止凯尔挥剑的动作，但能逼迫她换一个角度——否则她攻击完程潇之后也来不及闪避。
她用翅膀调整了身体倾斜的角度，本该劈向程潇脖子的长剑也被迫刺向了他的胸膛。
甚至都刺不到心脏的位置，只是刺进了右胸。
而且还没能完全穿透——
滴答，滴答……滴滴鲜血落在地上，凯尔还想前进的剑被程潇用手硬生生抓住了。
手心被划破——哪怕是手指被切断，也好过胸腔被直接刺穿了。
这倒是让凯尔有些惊讶——虽然这显然是个明智的选择，但又有多少人能在一瞬间做出这种“反本能”的决策与行为呢？
“看来你的心里也尚有一丝勇气。”凯尔点头称赞，“如果你不曾犯错，也许你会成为一名还不错的战士。”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程潇抓住剑刃，一点一点往外面送……凯尔也逐渐放松了些，否则在剑刃被送出来之前程潇的手指绝对会先断——五根手指被齐齐斩断，那景象可不太好看。
“反正我只是路过德玛西亚……我没有在这个国度伤害任何人……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罪孽，这一切都只是你张口就来的……”
“不，我给过你机会的。”凯尔又惋惜地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一感应到你的魔法气息就赶过来了，而是更早之前……我给了你时间去了解这个国家的禁魔制度，而你却在明白当地律法后继续隐瞒、逗留……这，就是不可饶恕的罪恶了。”
对于无比重视规则与法律的正义天使来说，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违背了规则就应该受到惩罚。
就算违反规则的时候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因为，如果违规者不受到任何惩罚，后面就会越来越多的人效仿，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借口，还会有越来越多的所谓伸冤与纠纷……
要想杜绝那种混乱，就必须将公正执行到底。
哪怕，凯尔有时候也知道自己惩罚了一个并非恶人的人。
但那都与她无关了……她的职责并非惩戒恶人，只是要审判违反正义秩序的人。
两者并不绝对，但是完全的对立面。
“多说无益，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受到天火的制裁。我与你谈论这些，已是仁慈与恩赐。”
凯尔再次甩动双剑，熊熊燃烧的烈火变得更加明亮耀眼。
程潇用一只手按住胸口上的血洞，另一只手抬起巨剑，显得十分狼狈、虚弱，但他还是勇敢地冲向了那个冲向他的“天使”。
如此情形，莫甘娜已经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了——虚弱的程潇绝对无法挡住凯尔的剑，他的头颅会被双刃斩下。凯尔会成功执行她的正义。
这不行……
“悲剧……不能再次重演！”
莫甘娜大喝一声，双手释放被世人诟病以“邪恶”的黑暗能量，一股脑地全部推向了她的亲姐姐。
“程潇！我说过我要保护你！我要保护所有无辜的凡人！”
强大的黑暗能量从程潇身旁掠过，直冲凯尔。
就算凯尔拥有双剑、拥有更强的力量，在面对妹妹的全力输出时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当年她们在雄都的高空上决战，她一个失手就被莫甘娜用魔法锁./链困住了许久，险些败北。
“今天，你们两人都要接受制裁！”
凯尔冷哼一声，扇动翅膀调整冲刺角度，先是躲过了莫甘娜的黑暗魔法，又一剑弹开了程潇的暗裔魔剑。
再之后，她的攻击就不受任何限制了。
一剑斩出，就算程潇尽力躲闪也难免被劈中锁骨位置。
大量鲜血喷涌而出，神剑上的烈火又点燃了程潇的身体。
“程潇！”
莫甘娜大惊失色，立刻冲到程潇身旁再度释放黑暗魔法。
但这次的目标不是凯尔，而是……
受伤的程潇。
如同来自黑夜的“邪恶”能量在程潇身上翻涌，快速形成了一层半透明的魔法护盾，硬生生扑灭了凯尔的神圣烈火。
但凯尔并不感到烦躁。
相反，她只是戏谑地笑了一声。
下一刻，本已经扑灭的火焰又在程潇身上烧了起来——并且火势比之前还要凶猛。
“神圣的烈火将涤净一切罪恶，在罪恶彻底湮灭之前都不会停下。”
这话让莫甘娜大惊失色——实话说，她还真不知道凯尔有这一招。
之前凯尔对那些所谓的罪人动手……都是一剑解决战斗……
确实……根本就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手段……
那之前的决斗……
像是看出了莫甘娜心中的困惑，凯尔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至于你，我的妹妹……我也无法理解，明明你便是最罪孽深重的那人，为何我的烈火无法将你燃尽呢？”
“……”莫甘娜紧咬下唇，已经懒得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她不顾烈火的燃烧将程潇抱在怀里，不断输出黑暗魔法，企图扑灭烈火……但都是徒劳。
这一刻，她真的慌了。
她感受到了……无力。
而更让她心痛的，是她发誓过要保护的孩子对她说的话：
“帮帮我……好热……帮我……”
程潇颤抖着手抬起了暗裔魔剑，又颤抖着递向莫甘娜。
“帮我结束痛苦……帮帮我……”
“杀了……”
“我……”
话音落下，莫甘娜有一瞬间的窒息感。
她和凯尔不死不休，却没有过任何一次生死危机。她原以为这个世界对她的惩罚不过是驱逐、排挤和不理解，却没想到……
对堕落天使的真正惩罚……
是要她看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个一个死在眼前。
第297章 天使的眼泪
程潇起初只是看到一抹火光、一点火苗……就在他肩膀和锁骨连接的位置……大概是正中间的地方……
在凯尔的剑光闪过后，他就看见了燃烧的火焰。
莫甘娜曾试图将其扑灭，但这种诡异的火焰又会自行燃起……金黄色的烈焰，如同丰收的麦田，又像是日落下的平静湖水。
它是那般美丽，却又是那般致命。
所谓【罪恶】，程潇是绝对不认的——至少在此时此刻，在德玛西亚，他不认——他一没伤人二没坑蒙拐骗，怎么就成狡诈恶徒了？
这“涤净一切罪恶”的火焰，其实烧的是违反凯尔自身准则的人吧？
她就是规矩，不符合她的规矩就是罪恶，就该烧。
那可太唯心主义力量了……
“不燃尽就不会熄灭”的特性，听着也怪吓人的……阿妈忒拉斯是吧？就你叫天照是吧？
嗯……不过确实看起来没那么容易熄灭……
这火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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