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那狰狞痛苦的表情，终于让莫甘娜克服了最后一重心理障碍。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程潇……对不起！”
噗！
硕大的暗裔魔剑刺进了程潇本就存在的伤口里。
剑刃之宽，完全足够覆盖整颗心脏。
鲜血喷涌……堕落天使眼角的痕迹真的变成了泪痕。
但……
亚托克斯可要笑了。
“多久了？我有多久没有品尝到你的鲜血了？哈哈哈哈哈……美味的蛆虫！”
亚托克斯狂笑不止，程潇也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死亡，靠近了。
那么……
堕落天使的力量，也靠近了！
“程潇……”
莫甘娜悲伤地跪倒在地，好似刚才那轻飘飘的一剑就耗光了她全部的体力。
“对不起……”
第298章 下一个了，轮到你了
程潇倒在地上，再没有了气息。
暗裔魔剑从他的胸膛穿入，又从背后穿出……宽大的剑刃给他捅了个透心凉，骨肉之下的心肺肝脾都被穿透……
这样的伤势，别说一个凡人了，就是高高在上的所谓神明也得死于非命。
莫甘娜无能为力。
甚至，那把杀死程潇的猩红巨剑，还被她攥在手里……是她亲手终结了程潇痛苦的生命。
她究竟保护了什么……
她什么也保护不了……
明明已经张开了封锁的翅膀，明明已经违背了誓言，明明已经拼尽全力……
“齐拉姆……我的父亲……我究竟该怎么办？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阻止凯尔？”
莫甘娜痛苦地跪倒在地，满脸绝望、泪如雨下，滴滴暗红的泪水如血液一般划过脸庞。
她轻轻抱起程潇的尸体，眼看着那灼热的火焰慢慢熄灭——这正是“罪恶被燃尽”的征兆，也就意味着……程潇已经彻底死去了。
已经……没有任何反转的余地了……
莫甘娜不知所措，时隔多年又一次埋怨起了自己的无能与怯懦——如果她当年没有耍性子丢下那把剑，她是不是就有能力阻止凯尔了？
就算那把剑让她感到厌恶，但至少它能让她有能力保护可怜的凡人们。
她后悔了。
但现在…… 她已经失去了反悔的机会。
呼——！
一阵劲风从裂谷上方吹来，带来明亮的闪光与炽热。一抹金色与洁白交加的身影，出现在了裂谷上方。
凯尔，来了。
这位“正义天使”的眼睛里依旧蕴着深沉的痛苦，但脸上的表情已然变得平静。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下方的情况，十分满意地见到了躺在地上的罪恶凡人，以及逐渐熄灭的圣火。
这代表她的惩戒已经完全生效。
又一个可怕的罪恶之徒，已经被净化完成。
那么，接下来……
“莫甘娜，我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凯尔倨傲地看着她的妹妹，意图用狂妄的姿态掩饰内心的痛苦与纠结。
“你我皆是神明之躯，不应该被凡人的情感所左右……这世间的万般罪恶，皆由你我裁断；这世间的所有恶徒，都应让我们制裁；我们，就是凡人的神。”
“不……”莫甘娜渐渐停止了啜泣，脸上的悲伤逐步被愤怒所取代。“我们不是什么神明，凯尔……我们只是窃取了强大力量的盗贼……我们没有权力决定他人的生死……”
“有的，莫甘娜。我们继承了母亲的意志，所以我们是德玛西亚的守护神——他们也自愿承认，甚至这个称号都是他们提出来的。”
“不，只有你在追寻母亲的意志，不是我……他们将你奉为什么守护神，也只是因为你替他们杀死了他们的敌人……”
“你为什么要一直贬低我们的神格，也贬低你自己？”
“是你一直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莫甘娜的“丧气话”让凯尔非常不爽。
她不允许有人玷污她身为神明的格调，也不允许别人污蔑她所追求的意志——她将母亲视为偶像，将母亲的意志奉为最高的指示，容不得半点相悖的论调。
“看来我们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统一意见……是我太过自信了，我原以为你还有救，企图用三言两语感化你那腐朽堕落的心。莫甘娜，这么多年来你一点没变。”
凯尔用力展开羽翼，那一根根柔软的羽毛看起来比审判团的利刃还要坚硬。
“无论我对你说多少话，无论过去多少年，你都一直是这般讲不通……我们从小就没有统一过意见，你的固执让我感到疲倦。看来……我真的是时候放弃你了，我的妹妹。”
“从你害死父亲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会是一辈子的敌人……”莫甘娜缓缓起身，愤恨地瞪着她的姐姐，周身魔力涌动。
这句话也让凯尔感到更加烦躁——每每提起，就像是在提醒她曾经犯下的错。
她刚才好不容易把那些烦心事都压了下去，好不容易才重新坚定了信念……
绝不能再被蛊惑！
“重提旧事毫无意义！既然你不能直面自己的身份，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
凯尔让双刃重新燃起烈火，然后不由分说地冲向了她的妹妹。
莫甘娜也有所准备，顷刻间释放自己的黑暗魔法。
两股本该一样强大的星界能量撞在一起，光是产生的余波都足够震碎周围的花草树木。
而结局，也还是显而易见的——独占了两把神剑的凯尔比莫甘娜更强，她的火焰很快就突破了莫甘娜的魔法护盾。
这就逼得后者不得不使用更多的力量——毫不夸张地说，凯尔的随便一击就需要她几乎用上全力才能抵挡。
第一轮交锋勉强没有受伤，莫甘娜赶忙转守为攻，用能够腐蚀他人灵魂的黑暗能量在对方脚下生成了一大片圆形的诅咒区域。
凯尔光是站在上面就会感受到剧烈的痛苦——不止是身体上的损伤，灵魂上的折磨更让她难以接受。
她迅速撤出被诅咒的区域，接着反手甩出一剑。
两人间的距离足有好几米，神剑明显没有那么长，但……
剑刃上的神圣烈火可以蔓延出去。
这全力的一击——只一击，就瞬间打破了莫甘娜身上的魔法护盾。
见状，莫甘娜被迫放弃防御，转而将全部能量都放在攻击性魔法上——她决定殊死一搏。
也要……再度违背誓言了。
“凯尔……我不想这样……”
莫甘娜又流下了一滴仁慈的泪——虽然这在凯尔看来只是懦弱的表现。
她刚收起的黑色羽翼又一次完全展开，就像肆意翱翔的凯尔一般。她翅膀上的锁链开始颤动，然后又被黑暗的魔法能量赋予了“生命”。
数条粗大的锁链像一条条毒蛇般自己动了起来，锁定目标后全部冲出。
它们向着凯尔突进，在后者尚未逃离时缠住了她。
再之后便是要命的收缩——如同巨蟒捕猎的动作。
凯尔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那些锁链牢牢缠住她的四肢、腹部、胸腔和脖颈，好像要直接把她勒死——至少时让她无法呼吸。
最要命的是，这些锁链上面还附加了莫甘娜的黑暗魔法，会让人感到头晕目眩、疲软乏力。
如此情形，即便是凯尔也不能大意了。
她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挣脱锁链的束缚，而她被缠得越久力量就流逝得越多，就越挣不脱……她不能陷入这种恶性循环。
她也要使出全力了——必须在一瞬间挣脱，然后重创她那讨厌的妹妹。
被捆绑的凯尔拼尽全力高举起了她的长剑。
随后，星界感受到了她的召唤。
一抹流光落下。
“圣裁……之刻！”
凯尔大喝一声，澎湃的星界能量瞬间将她全身包裹，并以可怕的高温灼烧着附近的一切。
她的能量生生撑开了锁链的束缚，并在剑锋上逐渐汇聚成一团经过压缩的能量球。
等压缩到极致的时候，那团能量球就会当场爆裂。
而随之释放的恐怖能量……绝对够让莫甘娜喝一壶的了。
甚至是……
当场斩杀。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莫甘娜……”
凯尔眼神里的愤怒又变成了怜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早已丢弃了身为凡人的情感，但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
“要么臣服于公平与正义，要么……死！”
闻言，莫甘娜不退反进，也高傲地昂起了头颅。“那就来吧！像杀死我们的父亲一样杀死我，凯尔！”
“既然你执迷不悟……”
“废话少说！来吧！”
“以你为首的黑暗存在，都将受到圣光的制裁。”
“来！！”
正义天使和堕落天使都用上了自己最强大的能量，姐妹两毫无保留地冲向对方。
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她们都不愿去想。
但其实……她们的心里都有了答案——莫甘娜会在这股可怕的冲击之下身受重伤，甚至当场死亡。而凯尔最多只是受点伤、吐口血，无伤大雅。
这手足相残的戏码，是绝对的悲剧。
可两人都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幸运的是，总有人会帮助她们解决纷争——或者说，至少是帮助莫甘娜。
就在那两股可怕的星界能量快要发生碰撞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她们之间。
两位天使都当场愣住了。
因为……那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的程潇。
那把硕大的猩红巨剑还插在他的胸口上，可……周边的血洞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明明已经死去，此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中间……
“程潇……？”
莫甘娜在片刻的愣神后大惊失色，赶紧尝试收住黑暗魔法以免伤到对方。
而凯尔就没那么仁慈了——她本来就想杀死程潇，此刻见对方又站起来了，虽然内心无比困惑、震惊，但也觉得刚好——没死透，那就再补补刀。
下一刻，凯尔的全力一击和莫甘娜想要收住但没能完全收住的黑暗魔法发生了碰撞……
在正中间的程潇，自然同时承受了来自双方的恐怖能量……
但……想象中的景象并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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