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它几乎在一瞬之间就定位到了程潇的所在地。
然后，它就可以使用它更强大的空间魔法进行追踪了。
“真是愚蠢……难道你觉得现在还有逃跑的可能性么……”
维克兹发出不屑的声音。
下一刻，它也消失在了原地。
它的空间魔法不比瑞兹的高级，但绝对比程潇的强，更不用说只是源于一个赌徒的“卡牌魔法”了。
一眨眼的功夫，维克兹眼前的景象就完全变了——从森林变成了荒地。
那个身受重伤的人类就在地平线那头。他一瘸一拐地跑着，行动迟缓、狼狈不堪。
维克兹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对着那道可悲的背影又射出一道分解射线。
滋——！
血肉凋零，凡人倒地。
程潇还没来得及恢复的躯体又多了一道足以致命的伤口。
他已无力行走，只能一点一点地往前爬……然后拖延时间。
期间亚托克斯不断怒吼，要求凡人把身体交出来——虽然他对上维克兹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但绝对不至于被这般碾压，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但很可惜，程潇甚至都没有理他。
程潇只是缓慢地爬着……一直爬……
然后等时间到了，他就再次使用卡牌魔法进行传送。
他竟然妄图用这种方式逃跑。
不止是维克兹觉得可笑了，就连亚托克斯都在指责这种行为的愚蠢性。
又是一次数千米的“短途”传送。
维克兹又一次轻松追上。
再攻击……
再逃跑……
如此循环往复……
直到，程潇本身也颇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
他已经不能再顺畅地使用卡牌魔法，身体的自愈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现在亚托克斯已经可以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了。
人类的躯壳又开始暗裔化，一块块骇人的甲壳从皮肉之中长出。
亚托克斯边骂边“夺舍”。
而程潇……
却只是满脸平静地观察着四周。
经过多次的传送，他已经离德玛西亚的国界很远很远了。
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四周是没有活人定居的荒芜之地……
终于，他的机会来了。
他要逃离维克兹，但又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已经出现了的维克兹如果没有得到它想要的东西，那么莫甘娜和凯尔这两位半星灵绝对会成为“替代品”……
甚至是冕卫家族地下室里的那些东西……那些奇怪的景象……
时间线会因此大乱，未来也会遭到可怕的影响……
程潇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一定要在逃离维克兹的同时“困住”它。
而现在的符文之地似乎没有能帮助他的人……至少短时间内很难找到……他也撑不到那时候……
所以……
“你这胆小怯懦的蛆虫！让我来就是！！”
重新掌管了大半身体的亚托克斯拿起巨剑，无所畏惧地走向那颗大眼珠子。
可还没等他走出去几步……
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似乎嗅到了……某种独特的气息……
他曾经求之不得的气息——
【死亡】。
“嗯？”
亚托克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随后，在他面前……在程潇的魔力之下……一座虚幻的大门骤然出现。
早已获得冥界力量的凡人，第一次主动召唤了冥界的大门。
通往冥界的通道……
第318章 数值怪是这样的
虚幻的冥界之门在物质领域矗立，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死亡气息。
大门尚未敞开，亡灵也没能穿越到生者的世界，但那种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门后，是另一个世界，是死者的世界，是亡灵纠缠千万年都不得安眠的世界……
程潇莫名召唤出了那座可怕的冥界之门，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好几度。
“哦？”
后方的维克兹也注意到了冥界之门的存在，眼神中当即露出一抹意外，但并没有疑惑——关于这个维度，它也是略知一二的。
它已经窥探整个符文之地太久太久……从古恕瑞玛帝国一直到现在。莫德凯撒屠戮凡人的时代在符文战争时代之前，但还是在暗裔时代之后，维克兹当然是有“经历过”的。
当年它没有对那个有趣的人类动手，而只是观察、分析、研究。最后，那名残酷的军阀遭到手下之人的背叛，堕入了死亡的迷雾之中。
但维克兹能感觉到，那个人类并没有真正地死去……他在另一个世界“活”着，并谋划着一场更为血腥、可怕的计谋，意图重返生者的世界带来更多的屠戮。
维克兹对那个生前名叫“萨恩·乌祖尔”的军阀还挺感兴趣的，就是之前一直没什么机会找过去——它懂得很多空间魔法，却无法撕裂另一个世界的维度。
就好像创造虚空通道的从来都只能是伟大的虚空监视者们，而不是它。
无论它再怎么学习，再怎么强大，它始终不是某个世界的【意志】，它的“血脉”始终无法达到那种高度……有些事情，它注定是做不了的。
对于莫德凯撒，它有信心打赢对方——它在对方铸造不朽堡垒的时候就探查过那副铁甲的实力，感觉……不算太强。
可即便如此，它还是无法做到打开冥界之门的壮举。
它自认比莫德凯撒强，却做不到莫德凯撒能轻易做到的事情。
所以……它还需要学习。
它的确是因为“血脉”的缘故永远不可能做到一些事情，但它可以通过不断的学习去掌握一些以其他途径达成目的的“手段”。
这就是它想要的。
它想带回给虚空世界的。
只要它找到所有通往其他世界的方法，那么伟大的虚空就可以吞噬所有其他世界。
让一切归于死寂，虚无。
故而，在看到冥界之门的瞬间，维克兹并不显得不安或是烦躁之类。
反倒是有点……惊喜。
它不急着继续攻击程潇或是亚托克斯了，只静静地看着那两人“内斗”。
“蛆虫！你做了什么！？”
亚托克斯怒斥程潇，实在不理解他召唤冥界之门的用意。
“难道你想逃避么！你这该死的懦夫！难道你以为那副铁皮架子会帮助你么！！”
这番斥责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但程潇只用沉默来回应。
逐渐夺取了身体控制权的亚托克斯想要一剑斩断那虚幻的冥界之门，可惜……现在控制双腿的还不是他，还是程潇。
在他刚举起巨剑的一瞬间，程潇已经迈开双腿朝冥界之门冲去了。
那座宏伟的大门看起来关得十分严实，但在召唤之人的面前其实非常松动。
程潇的身体刚触碰到门边，那严丝合缝的大门就从中间敞开了。
一瞬间，那种可怕的死亡气息将他整个人都彻底包裹在内。
周围的视野变得模糊一片，空气中全是灰白色的怪异雾气……在那些诡异的灰白色之中，又好像有着如人脸一般的图案，但很模糊且扭曲……
程潇当然认得，那些东西其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死物”。
那些是……幽魂。
被永远禁锢在冥界之中的可怜幽魂。
很快，那些寂静的灰白色雾气里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啜泣的低语……接着又慢慢变得大声了。
无尽的嘈杂声响在程潇身边围绕，灵魂的哭号此起彼伏，汇成一曲邪恶的痛苦合唱。
说不上熟悉……但这些对程潇来说，确实不算是什么陌生的东西了。
他“来过”这里。他知道亡灵的世界长什么样。
成千上万个被折磨到疯癫的亡灵在他耳边哀嚎，或是咆哮，可他全都充耳不闻。
程潇任由自己在两个世界的通道之间游荡、坠落，直至视野逐渐清晰。
没过多久，他便从那种虚幻的感觉中抽离出来了。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荒野之中——就和之前是一样的。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荒芜，灰蒙蒙的地面和阴暗的天空，以及布满诡异雾气的天空……
那些，都是在多个时代之前死去的可怜人。
被禁锢的亡灵，只能在这死者的世界中不断徘徊，或是被它们的帝王奴役。
程潇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开始在这无尽的荒芜与死亡中漫步。许多幽魂围了过来，或好奇或嫉妒或愤怒地看着这亡灵世界中唯一的生者。
它们之中的一部分几乎是下意识地对程潇发起了攻击。
但……下一刻，它们全都哀嚎着逃跑了。
因为它们在程潇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压迫力……它们可太熟悉了。
那是……
帝王的气息。
亡灵世界的帝王。
这些死去多年的亡灵早就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它们只会凭本能行动，一感应到那种“高等”的气息自然就要逃跑了。
它们还以为自己冒犯了它们的王——莫德凯撒。
原因也很简单，程潇曾“窃取”过莫德凯撒的力量，他刚才释放出来的气息正是和莫德凯撒一模一样的。
这倒是让亚托克斯不屑地笑了：“狐假虎威？这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还想靠号令这些弱小的东西来帮你解决那个虚空的初代造物？”
终于，程潇有点回应了：“不是。”
“那你就是想躲在这里？懦弱的东西！躲藏有什么用么！！”
“不，也不是想躲着。”
程潇摇了摇头，忽然转身望向来时的路。
“因为……躲是躲不掉的。”
话音刚落，那座快要消失的虚幻大门在合上之前又有一道黑影窜了进来。
冥界之门欢迎任何自愿进入的生者。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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