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会发光
欢迎进，却不欢迎出。
“嗯……这里就是人类口中的‘冥界’么？”
好奇的声音响起，一颗恶心的大眼珠子出现在了浓雾之中。
维克兹……也进来了。
它也通过来不及关闭的冥界之门进入了死者领域。
“人类，你又让我感到惊喜……一次又一次……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维克兹更加好奇地打量着程潇，眼神中透露着贪婪与炽热。
但程潇当然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他程潇来这里不是为了躲什么，但绝对是为了……
跑。
“还想分解我？问过这里的王了没有？”
程潇脚底抹油，朝着前方的荒野全速跑路。
前方的黑暗与迷雾之中藏着一个模糊的影子……那是一座高耸的建筑……一座如城堡般华丽的建筑……
一座宫殿。
用死者的尸骸作为墙壁，用亡灵的哀嚎作为地板，用所有无知之人的悲剧作为鲜红的地毯。
那是一座用死亡构筑的宏伟宫殿。是冥界之王的宫殿。
程潇越往那个方向跑，就越能感受到浓郁的死亡气息。
维克兹还在他身后紧追不舍，意图在这荒芜的世界中犯下连冥界之主都没有成功的“罪行”——当然，莫德凯撒是在“未来”没有成功。
“你是跑不掉的……”
维克兹也能感应到亡灵城堡里传来的强烈死亡气息，但它并未放在眼里，执着地继续追击程潇。
直到，程潇冲进了浓雾里。
直接冲进了那座宏伟的宫殿……
王座高耸在他眼前。铁铸的椅背陡峭地向上伸展，化成尖刺指向天空。王座的基台上刻满了欧琛语形状尖锐的字符。无时不在的低语此时变得近乎咆哮，歇斯底里，不见断绝。
而在王座之上……是一副铁甲。
一副有灵魂的铁甲。
那正是……
莫德凯撒。
冥界唯一的王。
此时的他一手按在扶手上，高傲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在他的堡垒里，王座吸收了最多的灵魂，其中透出的哀嚎在他听来有如音乐般悦耳。
但突然闯进的活人扰了他的兴致。
早在那个凡人没跑进来之前——早在他堕入死者领域之时，他就感应到了那股格格不入的气息。
他没有急着去看，而是想着他的亡灵大军就足够解决外来者了——在这千百年间，偶尔也会有一些活着的黑魔法师误入冥界。无一例外，那些人都被痛苦的幽魂分而食之了。
能逃出幽魂之手的……这倒还是第一个。
这让他颇感意外。
但当然……意外不代表有兴趣。
他现在只觉得烦躁。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欣赏艺术品的美妙时光。
“迷途的生者啊……”
莫德凯撒从他的王座上站了起来，那副威严的铠甲明显比普通人要高出一大截。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程潇，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
程潇没有意见。
亚托克斯却是有点想笑：“这铁皮疙瘩是不是失忆了？他还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
程潇当然知道亚托克斯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曾经战斗过，莫德凯撒当时可没资格这么狂妄。
但……他要说的是：“那是未来的事情了。”
“嗯？”
“注意时间线。”
“嗯……？”亚托克斯先是一愣，随后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和莫德凯撒在冥界战斗的事情……是在暗影岛进入的冥界之门。那是“未来”才会发生的。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莫德凯撒可不认识他们。
“好吧好吧……有意思……”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没说错——他确实没有这么狂妄的资格。”程潇耸了耸肩，“现在的我们可比当时强太多了。”
“所以呢？你打算再把那副丑陋的铁皮拆了？”
“那倒也没必要。”
“啧……你这凡人，懦弱就算了，还总是满脑子阴谋诡计！真是让人憎恶！”
“诶，兵不厌诈嘛。”
程潇又笑了笑。
而他那略显戏谑的表情在莫德凯撒看来就非常不爽了——他听不见程潇和亚托克斯的对话，还以为程潇是在笑话他的宫殿之类。
于是，他立刻将手伸向了旁边的王座。
从王座的正中央，抽出了一把硕大的武器——一把用骨头制成的钉锤。
【夜陨】。
“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王座下的一块新的骨头了……”
莫德凯撒看起来马上就要动手了。
可就在这时，又有一个“活物”闯入了宫殿。
一个……大眼珠子？
虚空的恶心形态让莫德凯撒感到很不爽，更不用说还是如此无礼地突然闯入了。
他嫌恶地盯着维克兹，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这又是个什么……真让我感到恶心……”
维克兹并没有理会莫德凯撒的讥讽。
它的注意力还放在程潇身上，准备先把程潇分解了再说——连同那把暗裔的武器。
可……莫德凯撒却一直在旁边叽叽歪歪：
“你是什么东西？生者世界里的某种新生生物么？”
莫德凯撒不止言语嘲讽，还在释放着他强大的冥界能量去压制维克兹。
“一颗眼球？看起来就像那些被我砸扁的黑魔法师的眼珠子……他们在哀嚎中死去时往往也会让眼球从眼眶里崩出来，就像你这样恶心。”
“你究竟是一个活物，还是一个人为畸形产物？”
“是黑魔法师的杰作么？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嗯……总之，你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所以，你也去死吧。”
说着，莫德凯撒缓步走下他的王座，手持夜陨就要砸向维克兹。
他走到了丝毫不退的维克兹面前。
他高举钉锤，准备把这恶心的东西砸成肉泥。
但下一刻，维克兹把眼珠子转了过来——他们对视了一眼。
维克兹只说了几个字：“你，有点烦。”
然后……
滋——！
分解射线瞬间射出。
号称不坏之身的铁铠瞬间崩塌。
连一眨眼都不到的时间，莫德凯撒的铁铠就被分解成了十几块。
随后轰然落地，像是一堆被人遗弃的破烂。
聒噪的家伙处理完了，维克兹便再次面向程潇——它对冥界有些好奇，但还是能分得清主次的。
先把程潇这座“宝库”拿了，再慢慢研究一下冥界的知识。
它飘向了程潇。
而后者……却也不再逃跑，像是已经放弃了——冥界里的王都被秒了，他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什么好跑的？还有谁能帮他抵挡敌人？
维克兹如此想着，觉得已经稳了。
可……它突然注意到……
程潇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恐惧的神色。
反倒有……一种戏谑的感觉？
维克兹愣了一下，但很快它就明白了——
一阵奇怪的声音在它身后响起。哐当，哐当……像铁甲碰撞、组装的声音。
随后，又是那个聒噪的声音——还带着更加强大的死亡气息：
“你胆敢冒犯……冥界之主？”
第319章 维克兹：捅了不死族的窝了？
维克兹确实是在一瞬之间就把莫德凯撒的铁甲洞穿了，甚至把他打成了一堆散落满地的“破铜烂铁”。
但，这并不意味着战斗结束了。
因为这种事情，就连亚托克斯都干过不少次。
就算把莫德凯撒拆成无数个细小的铁块乃至铁片，他都能自行恢复——铁甲本就没有生命，冥界里本就全是死物，他本就是【死亡】本身的王……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还会被“杀死”呢？
不朽的铁铠冥魂或许有一天会被他曾经屠戮的幽魂所封印，但他绝不会被杀死。
在这冥界之中，他就是永恒。
他占领了冥界，已经变成了冥界本身；他即永恒，即虚无，即时间本身……在这死者的领域里，即便是神明也要向他低下那高贵的头颅。
所有人，都要臣服！
“肮脏污秽的东西啊……你怎敢，对冥界之主动手？”
铁甲在重构，金属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周遭的雾气在聚拢，由无数亡灵尸骸组成的宫殿颤抖着发出了尖锐的哀嚎。
刚被拆成碎片的莫德凯撒重新站了起来，那把可怕的人骨钉锤被他扛在肩上，透露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这一幕，让维克兹感到更加意外了。
对于莫德凯撒或者说萨恩·乌祖尔，还有冥界相关的东西……维克兹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但它似乎还是小看了这位所谓的“冥界之主”。
它知道对方的一些经历——在暗裔统治时代后，那个名为萨恩·乌祖尔的残酷军阀为了死后能够进入英灵殿，召集军队大肆屠戮，几乎把一整个时代的人都杀了个断层……
最后，萨恩·乌祖尔老死了。他进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冥界。
但……他发现自己“被骗”了——冥界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宏伟的宫殿、忠诚的仆人和万人敬仰的景象，有的只是一片荒芜，以及不断哀嚎、游荡的幽魂。
于是他用了一些手段，又经历了一些时间，最终以亡灵附身铁甲的姿态重回人间……
他开启了他的第二场屠戮。既然冥界里没有他想要的宫殿和仆人，那他就打算自己创造出来——他要杀死更多的人，带走更多的亡灵，然后亲手组建他的亡灵国度。
再后来就是……他被手下之人背叛，又被“驱逐”回了冥界。
对于莫德凯撒，维克兹了解的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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