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饭的兽
在混乱中,他们甚至没有想过为什么管辖这里的ELO成员会放这些贵族进来。他们的心中只有愤怒和不满,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塞太什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点燃。然而,他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冷静,不能因一时的冲动而毁掉精心策划的计划。
小窗被仆从火速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但那些土块撞击玻璃的“噼啪”声却愈发显得刺耳。
这声音像是无数把小锤子不停敲打着塞太什的神经,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塞太什紧攥着拳头,青筋暴起,仿佛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他紧闭双眼,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等待那些得到消息的ELO成员赶过来劝下面的那群贱民离开。
他的眼中满布血丝。
这群贱民!等自己成功夺位后,自己一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
威利斯小心地摇晃着云烁的肩膀,等人迷迷糊糊地从一桌子文件上抬起头来后,才一边将云烁身上那件外套仔细叠好,一边忍不住埋怨道:“你但凡作息正常一点,也不至于天天就这么躺在桌子上睡着了。”
云烁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正在努力从深度睡眠中挣扎出来。威利斯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继续抱怨道:“一天就睡三四个小时,你准备收拾收拾当神明去了是不是?”
“说起来,还真有不少人把家里的泥捏的玛尼神像,给换成你的样子了。反正拜机械之神玛尼也不灵,干脆拜你好了。”
“我也不灵啊。我还真挺好奇,凭啥就贵族那儿的神像灵的,没事就给他们发神力。”云烁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打了个哈欠,反而说起了另外的事儿,“世风日下,以前这么小个人,天天在那儿喊‘统帅统帅’的,年纪一大,就‘你你你’的称呼。”
他舒展了一下懒腰,动作有些迟缓地开口道:“最近事多,我又不能真就当个甩手掌柜,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你去做。一上手才发现,我是真不爱跟这些数据打交道,看着眼睛疼。”
威利斯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说道:“我知道你更喜欢,也更擅长弄机械。伊亚洛斯最近可是一直在找你,你之前不是弄个了火箭筒吗?他可眼红了。要不是战事吃紧,怎么的也得拆一个研究研究,现在他就想着找你要图纸呢。要不,你去跟他唠唠去?”
果不其然,云烁一听,猛地一个激灵,整个人仿佛被冷水泼醒了一般,人都给吓清醒了,“诶!不至于,不至于。他,我可不更爱打交道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却也透露出对伊亚洛斯过分狂热性格的敬畏,“被他逮着,我得脱三层皮才能甩掉。他跟枪械是真爱,我就不强行插入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啊,对了。”云烁转头望向威利斯,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无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突然叫醒我,总不至于是要跟我唠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吧。”
威利斯微微皱眉,对于塞太什的厌烦溢于言表,“塞太什那家伙又来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与不屑。
云烁揉了揉疲倦的双眼,叹了口气,“他怎么又来了?每天都这么多事,难道他以为所有人都像他那样,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躺在那里等人伺候吗?”
“那怎么样,要拒绝吗?”威利斯刚说完话,就被云烁教训了。
云烁就地取材,随手拿起桌上的笔,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仿佛那清脆的声响能唤醒威利斯的某种记忆。一瞬间,威利斯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他一无所有,懵懂无知,被云烁从滂沱大雨中救起。
“威利斯,你要记住,ELO走到现在这一天不容易,能省则省。既然有利用价值,那我们就得好好利用,至少表面上得过得去。如果你真的想骂人,那就回家来骂,除非对方太贱。”云烁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走吧,我们一块儿去见他。”
第九十五章、掷硬币
在潮湿松垮的长屋外,一个ELO成员一手牵着孩子,一手举到嘴边作喇叭状朝着屋内喊道:“赛特大娘,我们把孩子给您送过来了!”
赛特大娘的神色显得慌乱异常,活脱脱像是个偷鸡摸狗的小贼,她手忙脚乱地在围裙上擦拭着沾满草屑的双手,然后急匆匆地从屋内奔了出来。
出门一瞧见人影,是谁都还没能分出来呢,她就下意识佝偻着背,满脸堆笑的在那儿不住的感谢着,“感谢ELO的大恩大德,把我的孩子送了回来。”
即使她竭尽全力将对话调整得近乎ELO所要求的“平等”基调,然而,那种根深蒂固的谄媚习性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骨子里,反倒让说出口的话变得奇里奇怪的。
就如同现在她对于“平等”这一陌生的词语,奇里奇怪的态度一样。
“哈,没什么大不了的。”成员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也有些手足无措,感觉说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于是急忙将之前那个带头砸了塞太什的孩子,往前面推了推,“去,回家去吧。”
孩子却表现得比她母亲要坦然许多,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向那ELO的成员挥手告别,清脆的童音在空气中回荡:“走了啊!”
赛特大娘却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ELO没事干嘛亲自送她孩子回家呢?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见得能丢啊。
她一把揪起这个,还傻愣在那儿,对着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ELO成员挥手的孩子,不由分说就往屋里拖去。
“妈?你干嘛?”
可赛特大娘却不管不顾,一声不吭地将人扯进了屋里,那扇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丠嚣。
屋内光线昏暗,她的脸色在阴影中显得更加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科林,说实话,你干了什么事?”
“我砸了一个贵族的马车。”科林坦然道。
四周顿时沉寂了下去,一直到一道尖锐到颤抖的女声从屋中传来,“说!你干什么去了?”
“妈,我砸畜生去了!叫他们收我们的钱!”似乎是觉得母亲的血压还不够高,科林继续一无所知的刺激道。她的表情甚至还有些溢于言表的骄傲。
话音刚落,女声又颤了两颤,扬长了声音吼道:“畜生!”
“是,我砸的就是畜生!”科林稚嫩的小脸昂了起来,将母亲脸上气到发抖的红晕,错认为骄傲带来的兴奋。
“我说你畜生!”说着,随手抄起一边的扫帚,一把擒住小孩的腰,把脑袋塞咯吱窝下面夹紧了,倒抓起扫帚头,用着那扎得厚实硬挺的棒,上去就劈头盖脸的一顿抽。
“妈,你打我干嘛?”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小孩子登时就软了声音,半是委屈半是迷茫的问道。
“我不打你,你日后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说着又是一扫帚,“谁叫你不好好读书的!你知道读书有多难吗?好不容易,那些ELO的愿意免费让你上学,你居然跑去……”
赛特有些气喘,她被自己哽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偏偏科林还在那儿满脸委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她一时只觉得委屈,在那儿声音低细的反驳道:“我下课了的……”
“下课了还不赶紧回家,就知道在路上玩!”母亲怒吼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再抬头,那张满是怒火的脸上已满布泪痕。
她一把放下孩子,环顾了一遍徒有四壁的家里,最后还是狠了狠心,从床底的墙边小洞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科林顾不上身后火辣辣的疼,一瘸一拐地赶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母亲的裤腿,“妈,不行!你说好了的,有了这钱,姐姐就能回来了!你不能用这笔钱!”
“滚!”母亲没好气的甩掉了扒着裤腿的孩子,“现在知道哭了,砸人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后果?那可是贵族老爷,谁不得避让着点,你倒好!你姐姐……”
母亲咬了咬唇,深吸了口气,“科林,记好了,你姐姐回不来了。咱们家只有你了,所以你必须得活下去。”
“姐姐还活着!”小孩还在那儿犟嘴道。
“她都进科里军了,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村里被抢走的人里大多都来信了,大家都是一块地方的,肯定也都是进一个队伍的。没进战俘处,除了死,还能有第二种可能吗?要怪,就怪你姐没福气。”
母亲清楚自己这回多半也是要折在那儿的。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在ELO的管辖范围内肆意奔驰的贵族,除了和ELO是穿一条裤子的,其余还有什么可能呢?
人不但是贵族,还是ELO的同盟,自己这种小人物不奢求活着,只图给自家留个种。
“听好了,”母亲利落的两把擦干净孩子脸上的泪花,“一会儿机灵点,就算是亲妈死了你也不准哭,知不知道?”
“我们凭什么要给他们赔罪?”科林不服气的大喊,母亲的毒打并没能让她就此“认罪”,“我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
“呸!”赛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告诉你,这种话都是说来听听就好了的,你还真指望能长久啊?”
“可我们确实不用交那么多的钱,土地也是归我们的了。”
赛特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摆正了这个还在闹着别扭的孩子,对视着问道:“你想不想长久?你想不想一直过现在这种能吃饱饭,有地种,有书读的日子?”
“当然想啊。”
“那就跟我去赔罪。”
“凭什么?”
“就凭他是ELO的同盟。”母亲劝道,“妈之前就说过,要想活下去,第一要做的就是忍。现在也一样,要想过好日子也要忍。”
赛特自己不识几个字,但她会听人话,她知道既然你ELO统帅能跟那些大贵族分庭抗礼,那就一定有你的道理。
哪怕他们要跟嘴上说着要打倒的贵族结盟,那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
当云烁抵达约定的地点时,塞太什早已在那里守候多时。这情景与上次的会面如出一辙,似乎永远都是塞太什在焦急的等待着云烁的到来。
云烁没有多余的寒暄,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塞太什大人,这次您又有何指教?”
塞太什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镇定和从容。他的神情看似慵懒,语气也带着几分随意:“哦,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替人传个信罢了。”
看起来不偏不倚,活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中立者,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他从怀里掏出信搁在桌面上,“埃拉派人送来的,火漆完好,没有被拆封过。”
语气自然得仿佛这封信与他并无半点瓜葛,一切都只是顺水推舟的偶然。
云烁没有伸手探信,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神情自若道:“那么,这封信是给谁的呢?”
“都没有拆封,我怎么知道是给谁的。”塞太什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耸了耸肩,“你我是同盟,同盟间就该亲密无间,怎么能存有秘密呢?”
接着,信就被他按在桌面上,轻轻一推,划到了云烁跟前。
云烁看着眼前的信,也不拆,转而抬头看向塞太什,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他笑眯眯地回应道,“那么,塞太什大人要不要,把自己在贵族区和ELO辖区附近布置的兵力情况,讲解一下?”
要不是云烁早就从系统那儿得知了兵力布置,就塞太什就这么围着ELO外围的薄弱处放士兵的布置,他一时还真认不出来到底哪些是埃拉的人,哪些是他塞太什的人。
“不敢不敢。我也是为了更好的协助您啊。你看,到时候万一埃拉的军队冲上来了,我的兵还能给你挡一阵不是?”
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云烁反唇相讥道:“怎么挡?逃跑的时候,跑前面帮我们挡风是吗?”
“没没没,我们都是‘少爷兵’,怎么跑得过你们ELO的精锐呢?”塞太什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他还在试探,深怕云烁已经知道自己现在就快彻底反水的事实,而是让他以为在埃拉彻底倒台之前,自己还会保持着现在这种似敌非友的“友好”状态。
所以,他的态度绝对不能露馅了。
云烁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仿佛刚才的话题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即他粗鲁地扯开了信封的封口,从里面掏出一张折好的信纸来。
静静看了一会儿后,直接将信纸递给了塞太什。
“怎么了?”塞太什故作疑惑地接过纸,细细地看了起来,“埃拉居然会想着和谈,真是稀奇。”
“很稀奇吗?”云烁闻言,轻笑一声,手中上下把玩着从信封上撕下的火漆印。
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仿佛对塞太什的惊讶感到好笑。“确实稀奇。”
塞太什的目光死死对着手中的信纸上,但细微的余光却像狡猾的狐狸,偷偷窥探着云烁的神情,“我倒想问问,埃拉之前怎么一副对你情根深种的样子。”
“新奇的、无法获得的玩具总会让小孩子在橱窗前驻足的。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试试。说不定,埃拉还会觉得你之前的反抗不过是欲情故纵,因而放你一马呢。”
云烁这番话无疑是在塞太什的心中插刀子,塞太什厌恶沦落为客体,尤其是被他人用轻视的,作为他人附庸的眼光看待。
塞太什指尖泛白紧紧地握住了信纸,暗自咬了咬舌头,“呵,你怎么不去?”
“我敢去,她不敢留啊。上次去,我就杀了她的爹,这次去,估计就要她的命喽。”云烁故意提起前城主的事,他可还记得塞太什往他头上甩的锅呢。
“那我也一样。”塞太什两手一摊,“埃拉查到是我杀的了。”
“嗯……所以这次和谈看起来就很危险,咱们都别去了吧。”云烁真诚的建议道。
不是?怎么就成这样了?
塞太什赶忙试图补救,“不去也行,但你不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吗?”
云烁反问道:“什么好机会?”
突然间,一阵骚动声从外头传来,似乎是塞太什带来的那个仆从和ELO的成员间发生了冲突。
一直默默站在后头干听的威利斯主动走了出去,也正好给塞太什和云烁之后的交谈腾出了一片私密的空间。
房门在威利斯的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塞太什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低声对云烁说道:“这是一个刺杀埃拉的绝佳机会。只要我们把和谈的地点放在我那儿,我们就一定能成功。”
“然后我就顺理成章地被你扣上‘刺杀城主’的帽子,壮烈的跟着埃拉一块儿死在那儿。哦,对了,埃拉还有神力傍身,她或许还能诈尸一下,我绝对是死的透透的。然后你在那儿坐收渔翁之利,脸都笑歪了。”
塞太什哑口无言,静待着云烁的安排。
云烁将手中的火漆印,如同抛掷硬币般弹向了半空,火漆印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随即在塞太什紧张的注视下落入了他的掌心。
他微微一合掌,“花纹为正,无花纹为反,一发入魂。你选什么?”
塞太什吞咽了一口干涩的唾沫,凭借自己的眼力,他当然猜得出正反。可问题是云烁为什么会突然将选择权交付给这种一看就不靠谱的东西。
“我一直都是个赌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在赌了,你忘了?”云烁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反问道。
“正。”既然如此,塞太什也干脆放开了。
云烁打开一看,“行吧,那就去了。”
“可这面分明没有花纹”塞太什下意识指出道。
“多大了,还玩这种小把戏。”云烁笑着说道,“我要是不去,你该多着急啊。我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喽。”
塞太什顿感心惊肉跳。怎么回事?云烁发现了什么吗?
可不等他开口,对方就引着他往屋外走去,“你的仆从和我的人刚闹了矛盾,总该解决一下吧。”
第九十六章、那ELO不白来了吗?
当威利斯匆忙向门口奔去的时候,塞太什带来的那个仆从已经和一个ELO的成员交上手了。
只听得一声闷响,仆从的眼睛上被揍了一拳,人登时就往地上软下去了,而打她的人却是一个一米六都不到的小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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