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杉梨
后来的事情,就是柏隽离开了曜青,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了曜青,只留下了一封用于解释的信。
起初飞霄还大发雷霆,想着他爱待不待,没了他也好图个清净,然而在时间的沉淀中,往昔的一幕幕无比清晰的涌上心头,一次又一次的刺痛着她的灵魂。
飞霄也终于意识到,潜藏在心中的这份情感究竟为何物。
“今天上午你提的问题,我好像还没有给你答复吧?”
柏隽仿佛从她忧愁的侧脸上看穿了她的心事,出声唤醒了陷入回忆中的飞霄。
“欸、欸?你是说.....什么?”突然回过神来的飞霄显得有些迷茫。
“价值观、人生观,对生老离别的看法。”
“哦......哦对。”
“我想平淡的死去,没有电视剧里那样长篇大论的遗言和万千情绪,就像个普通人那样,平平淡淡的死去。”
没错,只是一个普通的一天,用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词构成的话,成为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痕迹。
柏隽想大部分人的死亡都是如此吧,或许一生都是如此吧,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起起伏伏,唯有平淡,直到最后闭上眼睛,直到时间流逝,直到最后一个记得自己的人也死去。
换而言之,能够像这样平平淡淡的死去,没有过多的痛苦,也没有什么额外的意义,就只是作为普通人那样,落叶归根,或许也能称得上是一种幸福吧。
“是么......”
“那么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自私,甚至称得上是卑劣。”柏隽放下手中的酒杯,露出严肃的表情。
“什么?”
“我不希望你死在战场或是什么地方,我更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像个普通人那样幸福的度过一生,尽管这对于曜青的民众,或是于你而言都显得太过自私......”
在飞霄愕然的表情中,柏隽平静的坦白着心意。
那明晃晃近乎于表白的话,让飞霄的思绪轰然炸开,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么一句话弄得动心不已,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突然起身,将柏隽推倒在地。
“你、你说出这种话应该清楚意味着什么吧?”
柔软的肉体跨坐在柏隽身上,绿色的发梢就这样落在他的脸颊旁。
她的呼吸急促,带着点甜蜜的气息。
飞霄伏在柏隽的身上,二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着,双方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飞霄的体温有点高,精通百般武艺、炼化到极致的肉体却有着与想象中截然相反的柔软,手臂白皙纤细,柔软小腰更是盈盈一握,本该英气精致的脸上此刻带着异常的潮红,点缀些嫣红眼影的眸子里尽是勾人的诱惑。
温润的眼眸在柔和的月光下微微眯起,好似有千言万语,勾人心魄。
两人的眼眸的颜色极为相似,柏隽的眼睛宛如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湛蓝而清澈;而飞霄的眼眸更像是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深邃而带着海洋般的包容。
她的锁骨精致,肌肤是宛如细雪般的白皙,从柏隽的视角中还能看见细腻肌肤里泛起了羞涩的微红。
下一刻,柏隽只觉得耳根被轻轻咬了一下,耳边传来软绵绵,轻飘飘的话语,像一阵阵电流通过耳朵直达大脑,酥酥麻麻令人忍不住微微颤抖。
“我知道,柏隽你有其他割舍不了的关系,不管那些女人是在与我结识之前认识的,还是说在与我结识之后认识的.....不过我想说的是,其实我并不在意哦,你喜欢别人也无所谓,反正.....我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行。”
她那不再掩饰、表露出的情感让柏隽愣在原地。
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应该知道接下来做什么,或者说迫不及待想要去做什么,可以理所应当的去发生什么,但是柏隽没有这么去做,以往迟钝而木讷的感官,每每在这个时候就会变得格外的细腻而敏锐。
他分明看见了,从那晶莹剔透的蓝色眼眸中泛起的点点水光。
“骗人,你在说谎。”
情不自禁的,柏隽伸出手替她擦拭去了眼角那微不可察的泪水。
“你这个笨蛋,明明平时和块木头似的,偏偏这个时候敏锐的不行,真过分......唯有这个时候,我才会真心希望你能够再迟钝些,笨蛋。”
飞霄的动作戛然而止,表情渐渐低沉,落下的翡翠色发梢轻轻落在柏隽的脸颊旁,她的嗓音带上了些微的颤抖:
“我记得你说过的吧?无论是什么请求都会答应我,那么,我有一件事想要委托你,拜托了,我希望你一定要实现它......”
“.......什么?”
“总有一天,我会因「月狂」彻底成为野兽不分敌我,届时,我希望由你来贯穿我的心脏,为我的罪孽划上最后的终点。”
悲伤正不断从她面具的伪装下流露出来。
然而,柏隽的回答冷酷而果断:“我不同意。”
“.......为什么?”
仿佛由此为情绪的引爆点,飞霄勃然大怒的大声呐喊:
“为什么要拒绝啊!!!这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应该算不上什么困难吧!!!分明只需要杀掉沦为野兽的我就好、分明现在的你可以做得到、分明我唯有这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分明我都答应你可以开后宫了!!!为什么你还要拒绝啊?难道你想让我最后的心愿也无法得以实现吗,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我被其他的将军杀掉吗,难道我在你的心中永远排不上号吗!!!”
情绪彻底爆发的飞霄根本停不下来。
她的双手代替宣泄不了的愤怒攥紧了柏隽身后的床单上,一阵阵悲痛欲绝的呐喊打在柏隽的脸上。
“可恶可恶可恶......我才不想与别的女人分享你呢,你的笑容、你的声音、你的容貌,你的爱,你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我才对!!!凭什么我要和其他的女人分享这份感情,凭什么我要把你白白送给其他女人,凭什么啊!!!”
透过她的指尖能感受到她无助地不停颤抖,而且完全没有使力。
“明明是我先来的!!!”
那双眼睛正不断落下泪来,一滴滴地落在柏隽的脸颊上。
听说情感的挣扎会让人变得软弱,酒精的麻痹会让人吐露心声,她完全愣住柏隽的面前,紧接着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自从军之日开始,我就立下誓愿,余生要成为仙舟的锋镝,射向丰饶孽物,只要能完成这一夙愿,往后怎样都无所谓.......本该是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你!我好恨、我好恨你啊!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变得如此软弱!”
哭成泪人儿的她,伸出双手继续向柏隽哭诉:“我不想死,我也想永远的陪伴在你身边啊......”
面对梨花带雨的飞霄、面对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宣泄情绪的飞霄、面对浮现出脆弱娇艳模样的飞霄,面对不断吐露真情的飞霄,柏隽没有用言语回应,而是用力的吻了上去。
“我不会允许你死的。”
听到这句话的飞霄愣了几秒,全然不清楚就是该为吻感到欣喜,还是说应该对柏隽的话感到惊讶。
视线往前一看,脸颊被飞霄泪水染湿的柏隽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注视着她。
又像愤怒,又有坚决,又有慈爱,偏偏唯独没有那份迷茫与懦弱。
紧接着,他起身将愣住的飞霄压在身下。
“区区月狂算得了什么?听好了,我会陪你走过漫长的岁月,陪你看遍万水千山,疾病、天灾、战争,纵使是死亡也无法将你我分离。”
这是他初次透露出的情感,丝毫不比飞霄逊色的极端感情。
飞霄的眼眸微微瞪大,在那一刻,她仿佛在不经意间透过柏隽的眼睛,看到了他灵魂深处一隅的真实。
在湛蓝色的眼瞳深处,抛出「人性」以外,还潜藏着悠久古老,以及不属于任何命途的磅礴力量,比同谐更宽广、比丰饶更慈怀、比巡猎更偏执,在瞥见的一瞬间,脑海中浮现的是名为「神性」的词汇。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压制住这份「神性」的竟然是看似脆弱的「人性」,并且牢牢占据着主导地位。
恍惚间,她的思绪再次回归了现实,望向柏隽的眼眸时,她所能看见的就只剩下了对方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偏执欲望。
飞霄轻柔的用手抚摸着柏隽的脸颊,这次没等她开口,身体就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飞霄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之后渐渐忘记了抵抗,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
良久,唇分,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
“继、继续......拜托了.....”
飞霄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起潮红,精致的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眼神清纯夹杂着楚楚可怜的诱惑。
那惹人怜爱的的少见模样让柏隽很难再继续把持,情不自禁的再度低头轻轻吻了上去。
她轻颤着感受到他的炙热情感,眼角已不自觉地湿润,双臂也下意识地用力环绕上了他的脖颈.......
这一刻,二人渐渐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她与他画地为牢,只记得沉浸在这片肆意与爱意交织的小世界里,久久的难以自拔。
第140章 爱狼TV(四合一)
她闭上眼,眼前那熟悉的猩红涌动,温暖的红色流淌着变化成一轮赤红的月华。
是了,又是这片景色。
于她的耳旁轻轻低语诉说,呼唤她同样流淌在灵魂深处的血脉。
她听见了赤月咆哮的声音,听见寄宿于胸口深处血脉呼应的呐喊。
狐人与步离人同归同源,虽然如今形貌殊异,终归到底基因层面没有太大差异。
在步离人看来,月狂是解放力量的恩赐,但对于狐人而言,这是血脉中避之不及的疯狂,曜青的代代医士都有人试图解决这个问题,但始终不得其法,只能眼睁睁见着陷入月狂的狐人迈向终焉的结局。
所有的狐人难逃厄运,即使是飞霄也不例外,自月狂第一次觉醒之刻起,她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终有一日,她将会因月狂彻底沦为野兽,不分敌我。
直到一日,巡猎的锋镝贯穿她的心脏。
就像那天帝弓的光矢坠下,一切终将化作尘埃,连同那些未竟的遗憾、同伴的哭喊,纷纷消失在这世间。
她经常做噩梦惊醒,梦见那位战无不胜的将军流下的眼泪、梦见无数幸存下来的同僚哭着向她伸出手;她也曾泪流满面的从梦中惊醒,她知晓所有的承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得以实现的承诺。
生活每天涂满焦虑的色彩,在心中无数次告诫自己——
为了让人不再看到帝弓的光矢落下,能有更多人活下来。
必须要不断前进、必须要带来胜利、在抵达那赤色的终点之前,飞霄绝不可以停歇。
即使恶心的汗水流个不止,哪怕心脏在不断的颤抖,就算肌肤与骨骼在月狂的力量下寸寸绷断,她依旧会呆站在阻碍道路的高墙前,逐渐失去方向,而只要一停下脚步,霎时出现的就是足以冻结心跳的罪恶感与孤独。
陷入无边黑暗的孤寂感受,承担已逝之人希望的沉重责任,被珍视的人抛下,感受到冰冷的现实,遭到一切抛弃,伴随着滂沱泪水,品尝到教人发狂的寂寥感受,只能用追求夙愿的战意掩盖悲怆感。
然而,往昔的回忆在此中断——
飞霄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前的一切与梦中的光景截然不同,呈现出温暖而又柔和的色彩。
大概是拉开了一点窗帘,温度凉爽又温和,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被子,一切都恰到好处。
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很熟悉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安心。
没有战火与鲜血,没有牺牲与眼泪,一切美好朦胧到宛如是场易碎的幻境,唯有紧贴着的那道结实躯体所传来的温暖才能带给她无比的真实。
她悄悄地露出笑容,然后换了个姿势,重新贴到柏隽的身边,轻轻的睡着了。
而唤醒柏隽的,是窗外的投射进来的温暖阳光与耳边传来的轻微呼吸声。
柏隽睁开眼睛,然后感知到一道柔软的娇躯紧紧地贴和在自己的肩膀上,隐隐传来凸起的异样感。
飞霄偏着头,俊俏的脸颊趴在柏隽的胸口,小嘴微微张着,一丝晶莹的口水晕染在柏隽的胸口。
他低下头,投入眼帘的首先是那柔顺漂亮的银色长发,光滑细腻犹如最珍贵丝绸的白皙肌肤,以及完全卸下了防备,宛如无忧无虑的小姑娘般的幸福表情。
“唔~?你醒了啊......”
不知不觉间,趴在他胸口的飞霄睁开了眼睛,慵懒倦倦的盯着柏隽的脸庞。
飞霄的眼睛很漂亮。
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这是修饰词语匮乏的柏隽目前唯一能想出来的形容词。
“早上好啊。”
“早上好.....算了,反正还早,再睡一会吧~”
飞霄抚上柏隽的侧脸,传来舒适的温度,她的嘴唇微动,将柏隽轻轻的搂在怀里。
女子的胸脯柔软绵弹,还带着其主人特有的清甜。
狐人大概都拥有一对毛绒可爱的狐耳,飞霄也不例外。
还挺可爱。
柏隽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狐耳,软软弹弹,摸起来很有手感
“唔,别闹~”
飞霄脸颊微红,把柏隽作怪的手拨开,发出了像是撒娇的可爱声线,紧接着又把害羞的脸庞埋进了他的怀里,这不禁再度让柏隽回忆起了昨晚的事情。
柏隽一直以为自己是受,但是昨晚发现自己其实是猛攻。
飞霄一直以为自己是攻,本来想要假装自己是受,没想到自己真的是受。
区区不到两个小时,英姿飒爽的天击将军就变成明明欢愉到颤抖着身躯,也要维持住自己强势的姿态,一边用手臂遮住露出痴态的蓝色眼瞳,一边还要拼命捂住嘴不发出可爱的轻哼。
柏隽掌握了一个能够绝对控制飞霄的手段,以后两人再发生冲突,只要把她再像这样玩坏就好了~
抱着他的女子现在倒是安静,没有别的动作,就这么轻轻拥着柏隽,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仿佛要把这些年他亏欠自己的全部补偿回来。
清晨的风是白净的,不带灰尘的暖意,阳光照在相拥的两人,两股银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似乎连那若有若无的暖意都是和谐安静。
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渐渐清醒过来的飞霄也回忆起了昨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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