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122章

　　新马孝廉脸上的狂妄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不解而惊恐地注视着灯塔旁的来栖晓。

　　雨水滂沱砸下，迅速就打湿了怪盗的全身。

　　来栖晓丝毫没有理会新马孝廉的意思，只是注视着他手里相框，“那就是秘宝了。”

　　“为什么存放秘宝的房间会变成这样？”丰川祥子离得很近，所以勉强能让来栖晓听清她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宫殿的主人自己也察觉到了潜意识里的‘寄生虫’，所以潜意识里试图用这种方式把秘宝保护起来......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潜意识空间已经完全被‘寄生虫’给占据并且改造成了自己的领地。”

　　冰冷的水流浸湿头发，顺着面具的缝隙不断淌落，怪盗冷静地说，“总之，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了，这场雨很不对劲，它正在不断削弱我们的力量。”

　　安和昴站在他们身后，她看向海面上抱着相框的新马孝廉，眼底里纠结着愤怒与憎恶的情感。

　　来栖晓和丰川祥子并肩冲向了海面上的王座，既然宫殿的主人把秘宝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那就只有强抢这一条路可走。

　　新马孝廉看着迅速靠近自己的两位怪盗，又低头看着怀里的相框，便是咬牙切齿着仰起头，朝着他们怒吼，“你们这群贼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是为了那边的女人吗？！”

　　他指着安和昴大喊，“像这种艺能学校的小女生，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

　　那些充斥着污浊欲望的话语被顷刻间加大的雨声和雷声淹没，急骤如瀑布般的雨幕里，白蒙蒙的水雾在海面上弥漫，众人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来栖晓凭着直觉拽动丰川祥子的胳膊跳进海里，同时朝着雾气里的方向发射了抓钩枪。

　　原本躲藏在浓雾里，正在为自己的劫后余生感到惊魂未定的新马孝廉立刻看到了一把金属抓钩“啪”的一声落在了王座的扶手上。

　　然后，血色的恶魔已经挥舞利爪把他压制在了王座里，让他动弹不得。

　　来栖晓跳上王座，在新马孝廉的尖叫里一脚踹开他的胳膊，然后抢过那只相框丢向身后。

　　丰川祥子的人格面具「宁录」立刻接住了相框，借助灯塔的光芒，从滔天水雾里将它发射到灯塔的方向。

　　“还给我！”新马孝廉朝着相框离开的方向拼命地伸手，他口中不断发出的咆哮逐渐偏离了人类的范畴。

　　“我们走。”来栖晓急促地吩咐，顺手扇了新马孝廉一耳光，然后不顾对方近乎野兽般的嘶吼径直跳下水面。

　　在海涛里等候的丰川祥子操控人格面具「宁录」弹奏出“混乱”的曲目，控制着海浪的方向迅速把两人推往灯塔的所在。

　　“你们这群贼人！”新马孝廉在王座上发出了泣血般的尖叫，“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伴随着他的这声彻底失去人类声音的大吼，他的身体里不断迸射出漆黑的气流，肢体仿佛充气似的极快地扭曲和膨大。

　　......

　　那只正在空中飞行、不断被雨水击打的相框眼看着即将要落入了安和昴的手中。

　　就在此刻，异象突生。

　　从天而降一道巨大的闪电重重地劈在了相框之上。

　　安和昴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只巨大的手掌已经从海面上伸出，它越过了相框，朝着她迎面抓来，然后把她高高举向了天空。

　　湿漉漉的长发随着巨手的收拢而遭到挤压被不断拉扯，全身的骨骼仿佛都在这样巨大的力气里发出哀嚎......但相较于成百上千次死亡经历叠加的痛楚，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安和昴死死地瞪着面前的庞大人形，憎恨着这个险些毁掉她人生，同时又把她掷入无数次死亡循环的恶神。

　　“毗湿奴！”

　　由新马孝廉变化而成的“毗湿奴”立刻侧目盯着她，灯笼般硕大的瞳孔里闪烁出鲜明的困惑，这种自我认知冲突的困惑甚至超出了那些激烈的情感与扭曲的欲望，“毗湿奴？我是新马孝廉啊......我是......”

　　同一时间，祂的另一条手臂已经抓住了坠落的相框，不受控制般地把它举过头顶。

　　被雷电劈中的相框里，身穿西装、佩戴耳环的男人挣扎着爬出，他大笑着跳上“毗湿奴”的头顶，然后拿出了一只舌尖长着眼球的舌头，把它当做匕首插向了“毗湿奴”的额头。

　　“**的殿堂之主，你那扭曲的欲望，正是此刻翻盘的契机啊！”

　　舌头瞬间没入了“毗湿奴”的额头，那枚眼球在祂的额间迅速扩张，皮肤的缝隙里不断渗出漆黑的血液。

　　“毗湿奴”立刻如蛇般弯下腰，嘴里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天空里顷刻间是无数雷霆缠绕，浩荡的神光照亮整个世界！

　　大海在激荡，海水一层一层的冲上云间，孤岛在剧烈的摇晃，天与地的境界哗然翻转，宛若天倾！

　　来栖晓把丰川祥子拉上岸，立刻是注意到了对方的变化。

　　四臂三目的印度教主神......现在的祂是“湿婆”！

　　印度教里代表毁灭的主神展现出祂完整的形象，那是百米高的巨神，脚踏无垠辽阔的大海，头顶无边无际的雷云，铁青的皮肤上流淌着雷霆的光芒。

　　四条手臂上持着三叉戟与战鼓，紧闭着的第三只眼里澎湃着灭世的伟力。

　　雨水从白色百灵鸟的面具缝隙里穿过，模糊了来栖晓的视线。

　　怪盗强迫自己放弃第一时间召唤出「撒旦耶尔」的冲动，随即是把手伸向了腰间的手枪。

　　......

　　“湿婆”看向了手里的相框，然后将它塞进了嘴里吞咽。

　　随着这个动作，趴在祂头顶的“藤堂尚也”的身形也迅速淡化。

　　“湿婆”的三颗眼球里迅速浮现出异样的清明与理性，祂的话语一如同整个世界里轰鸣的雷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畔，“‘时间回溯’真是可怕，这种不可理喻的情报获取能力即便是神也会因此感到恐惧啊......但我已经不会再给你们重来的机会了。”

　　话音刚落，祂高举的手掌里握着的安和昴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喊声，数不清地雷光纠缠在她身上，成为实质的锁链贯穿着将她囚禁在了灯塔顶端。

　　“湿婆”松开手，两手合十，并不如神话里那样跳跃灭世的舞蹈，而是朝着下方的来栖晓与丰川祥子睁开了自己的第三只眼。

　　铺天盖地的火光瞬间从瞳孔中喷涌而出，这是足以蒸发整片大海的愤怒之火，是印度神话里关于“毁灭”最显著的象征！

　　在这世界末日般的壮阔光景里，来栖晓大喊着伙伴的名字。

　　“Oblivionis！”

　　“我知道！”丰川祥子身后的「宁录」早已经开始了弹奏。

　　首先是“自由”的曲目，可以释放心中的恶魔，「宁录」的身躯迅速膨大，弹奏钢琴的速度也陡然加快。

　　然后是“反抗”的曲目，能够增幅同行者的意志与战斗力——抽出手枪的来栖晓快速冲向了面前的巨神。

　　最后是“混乱”的曲目，可以强制性赋予目标“反转”的概念——

　　从天而降的火海竟然没能成功落下。

　　“湿婆”的三只眼睛里同时闪烁出不可置信的情感。

　　规则系的能力？为什么会是这种级别的人格面具......

　　火焰与火焰对撞，爆炸出恐怖的热浪，若非“湿婆”刻意操控雨水包裹住灯塔周围的空间，恐怕这座孤岛连同上面的安和昴还有周围数公里的海水都要在顷刻间蒸发！

　　滂沱水汽里，祂悚然发现来栖晓不知何时已经抵达了自己的脚边。

　　怪盗手里出现了一张塔罗牌，随着他猛然捏拳，塔罗牌破碎，变成了一发子弹。

　　他将子弹填入手枪，然后举起枪口抵住了自己的额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Persona！”

　　子弹脱膛而出，穿透怪盗头颅的刹那......那双深灰色的瞳孔里立刻迸发出月亮的辉光，近乎凝成实质的原罪自他全身纠缠而上！

　　“湿婆”低头的瞬间对上了来栖晓的视线......

　　祂从怪盗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人形的倒影。

　　他的其头部由“至尊冠冕”、“慧”、“智”构成；右臂由“爱”构成；左臂由“大能”构成；圣体与心由“美”构成；右腿由“恒在”构成；左腿由“威”构成......

　　这是任何言语与文字都无法描述的完美，只可以象征的手法以含糊描述。

　　因为这即是上帝的形象！

　　曾经作为天鹅绒房间的契约者，祂立刻靠着费列蒙昔日的馈赠解读出了这个人格面具的全部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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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罪的亚当卡德蒙」

　　——“万能之人、万灵之主，人性的始点与结论”、“人之欲望的源头”、“原罪的开端”。

　　阿尔卡那：世界/宇宙

　　魔力：99MAX

　　力量：99MAX

　　耐力：99MAX

　　速度：99MAX

　　幸运：99MAX

　　【原初心跳】：每次心跳，全属性无视上限按照心跳次数呈指数增长。

　　【全性守护】：反弹除“万能”以外的所有属性伤害。

　　【上帝之楔】：对敌人造成的所有伤害均上升至全属性数值相乘的万能伤害。

　　“弥赛亚救世然后升华至【宇宙】的瞬间，为自己的继承者留下了【宇宙】的力量。”

　　“现在，【宇宙】正在注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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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这个人格面具......

　　“湿婆”的三个瞳孔里蓦然闪烁出了来栖晓的身形。

　　四条手臂同时收缩，试图抓握对方。

　　然后......

　　砰。

　　连续的声音，四条巨大的手臂同时炸开，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裹挟着瀑布般漆黑的血液摇摇晃晃地飞出，落进了大海，污染着汹涌的海面。

　　好快......时间仿佛都要暂停了。

　　然后，祂的思考就在下一个瞬间断开。

　　在巨神面前显得无比渺小的人影仿佛流星那样极快的上下划动。

　　“湿婆”立刻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倒。

　　「亚当卡德蒙」挥出的一记拳击，裹挟着超出“湿婆”认知的磅礴力量在一刹那打爆了祂的胸膛，山岳般粗壮的骨骼轰然破碎，血液从庞大的躯体里冲向天空！

　　做完这一切，来栖晓身后的「亚当卡德蒙」的形体立刻熄灭了。

　　怪盗仿佛脱力似的从天空坠落，他的右臂上衣物破碎，皮肉龟裂飘出无数细密的血液。

　　正在灯塔旁边的丰川祥子立刻操控「宁录」反转他下坠的方向，短暂的重力颠倒之后，她已经冲过去抱住了来栖晓。

　　与此同时，满世界的大雨与神血互相混合之后连同巨神的身体一起坠落大海，掀起一阵滔天的海浪。

　　遮天蔽日的海浪瞬间扑打向这座孤岛，黑暗笼罩一切，只有灯塔仍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原本倒在丰川祥子怀里的来栖晓立刻睁开眼睛，看向了灯塔的光亮里模糊闪烁的人影。

　　「亚当卡德蒙」的身形重新出现，瞬间追逐而上。

　　在生死关头紧急脱离了“湿婆”的“藤堂尚也”已经冲上了灯塔的顶端，试图通过杀死安和昴的方式让时间回溯。

　　满脸痛苦的安和昴立刻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倒映着不断放大的人影。

　　这个“藤堂尚也”，每一个动作都是提线木偶般的僵硬和呆板，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空洞地执行着杀死安和昴的命令。

　　但就在他朝着安和昴挥出拳头的刹那，「亚当卡德蒙」已经赶到了，犹如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转瞬即至。

　　「亚当卡德蒙」朝着“藤堂尚也”轻轻一推，他的身体立刻飞出，被其中恐怖的力量不断撕扯，迅速湮灭在滂沱的雨幕深处。

　　“等一下！它是假货！”安和昴朝着来栖晓等人大喊，但离得太远，她的声音被完全淹没在了雷雨的嘈杂里。

　　......

　　成功救下了安和昴，来栖晓刚想要松口气，但他的直觉却立刻发出了警示——

　　本该彻底失去战斗能力的“湿婆”竟然重新操控起那副庞大的身躯跃出了海面上，浑身浴血着开始了舞蹈。

　　几十条漆黑的瀑布从祂身上的伤口里喷涌而出，随着舞蹈的动作竟然成为了伴舞的黑色绸缎。

　　“藤堂尚也”已经跟“湿婆”互相融合，刚才脱离出来的仅仅是被他抛弃的人类躯体！

　　祂不顾一切地开始了舞蹈。

　　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塌。

　　怪盗立刻挣脱丰川祥子的搀扶，呼唤出自己的人格面具，“「亚森」，【逆转世界之枪】！”

　　“湿婆”凭借可怕的感知捕捉到了来栖晓的呼声，因为剧痛而不断涣散的瞳孔里立刻跃出了些许惊恐。

　　祂不顾迅速崩坏的身体，开始加快舞蹈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