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南西望月
这家伙真是麻烦，谈个恋爱都得各种铺垫。
果然她是“Nina”变成的吧？猫都是这样，只有半睡半醒的时候才能最大限度地接受和容忍主人的热情。
来栖晓正在如此打算的时候，没想到井芹仁菜突然板直了身子，举起手机，然后激动地回头看向他。
“雨宫雨宫！”
“你说。”
“你看，有大型会场邀请我们去演出了！”
“啊？”
来栖晓看向她递过来的手机，屏幕里俨然是一条商业合作的邀请。
西武巨蛋......西武狮球场？
Atlus事务所的安排里没有这个地方的事项啊。
“居然是真的。”来栖晓捏着下巴，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刚刚起步就要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演出......嗯？怎么只有一首歌的时间。”
他抢过井芹仁菜的手机，开始仔细阅读“结束乐队”这个账号的私信箱里的消息。
“这是Morfonica的巡演，我们只是被Morfonica点名邀请的参演嘉宾而已。”
来栖晓把手机还给了大失所望的井芹仁菜。
“Morfonica为什么专门要邀请我们这个刚刚出道的乐队？那个街头演出的视频明明最多的一条也才三万播放量。”
“也许是因为以前在她们涩谷的演出里互相认识了？”井芹仁菜眨巴了一下眼睛。
“自作多情，”来栖晓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一面之缘就会专门帮我们引流？”
“说不定呢......”井芹仁菜弱弱地说，“仓田小姐转发了我们乐队的每一条动态，还点赞了好多个相关的视频。”
“她和小祥以前是同一所中学的。”
“哦。”井芹仁菜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低落了，“原来是月之森无形的大手在背后计划这一切啊。”
错了，应该是丰川家无形的大手才对......
来栖晓捂着脸思考，早在昨天《游戏人生》第一卷卖到脱销的时候就该意识到这一点了。
自从他在成城的那家高档餐厅里见到了丰川祥子和她身旁的老人之后，无论做什么事情似乎都开始变得格外顺利。
就连住进情侣酒店都有人特意送来各种小道具。
想到这里，来栖晓顿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该不会自己乱七八糟的感情路径都被那个大财阀给列在表上了吧？难道这也是东京名门望族挑选女婿的一环吗？真是可怕的胸襟。
夏天的午后，气温逐渐开始攀升了。
车厢里的空调送着一阵阵的冷风，到站的广播是十几年不变的声调，像是相识多年的长辈在念诵着一段告别的俳句。
还没有到晚高峰的时候，走出车厢，候车厅里有些冷清的意思。
戴着球帽的高中生蹲在自助售货机旁边等待着选择的饮料下坠，适时抬起头，看到了来栖晓与井芹仁菜结伴着离开。同样是对一切懵懂、却逐渐接触社会的年纪，实在忍不住羡慕的思绪，然后开始期待爱情。
在地下通道里，来栖晓和井芹仁菜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丰川祥子。
丰川祥子像是心事重重，表情很是阴郁，似乎前不久跟谁大吵了一架。
井芹仁菜关切地靠近，“小祥，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丰川祥子咬着嘴唇，然后摇头，“没关系，只是跟以前的朋友闹得有些不愉快。”
然后她越过井芹仁菜，朝着来栖晓深鞠躬，“抱歉，素世她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放心，她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来栖晓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丰川祥子捏紧了拳头，然后又松开，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的男友，“这种事情上不可以开玩笑！”
来栖晓只好接受她的道歉，心底对于那位“素未谋面”的长崎小姐多了些愧疚......不过他更加没想到的是，那个看上去很有些贵气的女孩居然真就完全不敢还嘴，任由丰川祥子单方面地斥责。
“走了，去训练吧。”
他牵起了丰川祥子的小手，女孩反握住他的手，然后是十指相扣，脸上逐渐就有了甜美的笑容，“好。”
井芹仁菜看着他们这眉来眼去的模样，心底莫名有点不是滋味，然后也像模像样地牵着来栖晓的手。
丰川祥子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她似的，平静地看向了电车站的出口。
......
等到打工完的河原木桃香背着吉他盒出现在STARRY的录音室，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雨宫今天还有事务所的工作吧？”她一边打开吉他盒，一边问着沙发上正在回复Line消息的来栖晓。
关于自己与事务所签约这件事，来栖晓早就在Line里告诉了乐队的女生们。
但“结束乐队”不准备走职业化这件事已经算是每个人都接受的决定，所以惊讶之余，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
即便是心心念念要跟“钻石之尘”做斗争的井芹仁菜也是准备以“兴趣”的姿态去战胜她们的“职业”。
听到了河原木桃香的询问，来栖晓在Line里跟DB文库那边的工作人员聊着“签售会”的事情，然后抬头说，“那得是晚餐时候的事情了，我们接下来要训练两个小时。”
两人闲聊着，录音室里除了丰川祥子以外的几位女孩都挤在角落里摆弄着纸箱里的黑猫。
摩尔加纳不停地朝着来栖晓与丰川祥子这两位人格面具使呼救。
来栖晓是充耳不闻，丰川祥子是心事重重，以至于他们都没有搭理它的呼喊——猫被摸两下又不会死，说不定它其实还很享受呢。
这位STARRY的新员工看来是很受欢迎了。
一直到河原木桃香站出来说“该训练了”，女生们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毛发凌乱的黑猫塞回了箱子里。
她们完全没能注意到，摩尔加纳其实根本就不具备正常的猫，或者说正常的生物应该有的各种诸如排泄之类的部位......它是费列蒙创造的使徒，本质上是一段魔咒或者说由各种讯息捏合而成的意识世界的生命体，只是降临到现实之后获得了最相近的认知。
而这份认知也帮助它用这副毛绒玩偶般的身体成功地以“流浪猫”的身份顺利融入了这个社会。
周围的人在看到它的时候，无论它有多么的与众不同，都会潜意识地认为它是真正的猫，而它也会因此具备一些猫的特征。
来栖晓看着周围窸窸窣窣开始调整乐器的女孩，视线最后落在了丰川祥子身上。
仿佛是心有所感，丰川祥子抬起头看向他，然后缓慢地摇了摇脑袋。
乐队的训练结束之后，她会陪着来栖晓一起去Atlus事务所。
事务所今天组织有一场晚宴。
知名艺人森美奈美，还有她的丈夫著名的搞笑艺人，若叶隆文，以及他们的女儿若叶睦都会到场。
......
通红的夕阳，恍如从钢铁的森林掠过。城市的高楼在晚霞的映衬下，浮现出一片黢黑。
漆黑里，夜晚躲避白昼的喧嚣，迎合月与黯淡繁星，潜藏在落日的火海深处。
来栖晓和丰川祥子走进了事务所。
今天的走廊里到处都是步伐匆匆的工作人员，其中能见到不少在业界里名头响亮的偶像艺人。
芳泽霞与芳泽堇的父亲——那位曾经在电视台身居高位的芳泽和彦也到场了，他干脆就是守在门边迎接着两人。
在看到来栖晓与丰川祥子结伴走进的时候，芳泽和彦非常明显的呆滞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
芳泽和彦再三看了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仿佛是认不出丰川祥子身份似的，严肃而认真地盯着来栖晓，“没有正装吗？记得你的经纪人岩井送过一套西服。”
“来不及穿。”来栖晓指了指丰川祥子身上那副略显朴素单调的服装，“我们都没有穿正装。”
芳泽和彦的视线固定在来栖晓身上，无论他怎么指着丰川祥子或者把话题往她身上带，这位已经有了家庭的中年男人的视线都纹丝不动地保持定格，甚至都不敢用余光去打量丰川祥子——
混账小鬼，别想害老子。
真以为我不知道丰川家的体量有多可怕吗？！
芳泽和彦在心底恶狠狠地痛骂了来栖晓一顿，脸上浮现了营业式的微笑，“那么，请进吧......晚宴安排在会客厅，是为了庆祝Atlus上个月推出的一系列项目里取得了亮眼的成绩，所以邀请了所有参与项目的艺人参加。”
“不用太过拘谨，可以把这当成公司内部的聚餐，毕竟雨宫你可是我们Atlus备受瞩目的新人之一。”
芳泽和彦这个时候才第一次看向了丰川祥子，然后半鞠躬，“您作为我们事务所员工的家属，参加聚餐的时候也不用有心理压力......”
见到丰川祥子一言不发，他的冷汗嗖了一下就从额角冒出来了。
来栖晓这时候就牵着丰川祥子绕过芳泽和彦走向会客厅。
他清楚地感觉到，丰川祥子的手因为紧张而握得很用力。
......
走进布置得十分庄重的会客厅。
那些正在餐桌旁边闲聊的男女纷纷注意到了门口的这对年轻人。
他们在看到来栖晓身旁的丰川祥子的时候，表情不约而同地迟疑了片刻，整个会客厅里的气氛无形之中显得凝重了些许。
这个时候，一对看上去关系和谐的夫妻靠近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色礼裙，梳妆打扮得格外漂亮的女孩，她仿佛人偶般精美而安静地靠近了。
看到了丰川祥子，“人偶”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对漂亮的淡金色眼眸也多出了些许神采。
“睦，跟祥子问好。”曾经与来栖晓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说。
若叶睦朝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说，“晚上好。”
丰川祥子也跟她问好，但是握着来栖晓的手更加用力了，指关节都略微发白，掌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些湿意。
然后她说，“森小姐和若叶先生，好久不见了。”
站在若叶隆文身旁的相貌端丽的女人，是最近在演艺圈名声鹊起的艺人，森美奈美。
她大概是没想到丰川祥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笑容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局促不安——这份情绪被来栖晓敏锐地捕捉到了。
森美奈美问着丰川祥子，“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祥子真是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她笑吟吟地说，“最近还有跟小睦联系吗？她一直很想跟你玩哦，说什么‘没有祥子有些孤单’，所以下次有空了能到我们家里来陪陪小睦吗？”
丰川祥子礼貌地点头，“我会来拜访的。”
森美奈美突然很是“惊讶”看向了她身旁的来栖晓，“对了......祥子，这个男生是你的男朋友呀？真是仪表堂堂呢！你的眼光可太好了！哎，真不知道我家小睦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个跟他一样优秀的男友诶~”
若叶隆文像是恍然大悟似的两手一拍，仿佛完全忘记了前不久在来栖晓面前出糗的经历，他热情地跟这位事务所新人打招呼，“您好您好，我是目前在综艺节目发展的若叶隆文，很高兴认识你。这位是我的爱人，森美奈美，正在影视剧方面发展。”
来栖晓谦逊地自我介绍，“我是‘雨宫莲’，刚刚在音乐制作方面起步的新人，很高兴见到森前辈和若叶前辈。”
“诶呀，忘记介绍了，”森美奈美像是迫不及待展示什么宝贵的收藏品似的，让出了半个身子，几乎是推搡着把身后的若叶睦送到了来栖晓面前，“这是我们的女儿......”说着，她低头看向若叶睦，“小睦，去跟雨宫哥哥自我介绍一下。”
若叶睦看着丰川祥子，慢吞吞地说，“你好......我叫若叶睦，是......是美奈美和隆文的女儿，很高兴认识你。”
此时，若叶隆文和森美奈美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难堪了。
他们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没想到遭受了如此失礼的对待，来栖晓居然摆出了一副温和而恭顺的笑容。
来栖晓看着若叶睦说，“很高兴认识你，我有看过CRYCHIC的演出，你的吉他很出色。”
若叶睦的手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她缓慢地转动视线看向了来栖晓，像是拼命要挣脱丝线操控的人偶，关节零件冲突着摩擦，发出了艰涩而刺耳的古怪声音。
“我......”
若叶睦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看了看表情逐渐变得难看的丰川祥子，然后面朝着来栖晓半鞠躬。
她认真地看着来栖晓，然后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
“我不喜欢你。”
近处一直在暗中观察这边的客人立刻发出了小声的惊呼。
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一下子聚焦在此处，偌大的会客厅迅速从热闹变得安静。
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在衣兜里振动，发出了黄蜂振翅般吵闹得让人恶心而畏惧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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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更，但是枯坐整整十二个小时，已经在网吧燃烧出最后的力量了。事实证明，确实干不动，码字效率低得吓人。这几天光是网费都花了我六百块钱......码字环境太膈应了，深夜了周围还吵得人难受，几乎叠满了各种我能想到的Debuff。）
（接下来每天都尽量保持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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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就像人偶一样（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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