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2章

　　来栖晓有些遗憾的笑着，“没办法啊......”

　　“毕竟，孤独的人总会迫不及待地向与他邂逅的人伸出自己的手。”

番外②：新年快乐

　　又名：《与晓美焰的轮回·第一节》、《发生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轮回之中的故事》

　　----------

　　【2023年，1月6日。】

　　冷风在街道上呼呼作响，天边缀着红日，却觉不出半点暖意，树丛下的落叶堆渐渐由枯黄往苍白变化了。枯瘦的老人推着拉面摊走过四轩茶屋的街道，半开的抽屉里，收音机播放着昭和时代的金曲、煮沸的热水在铁桶里翻滚，漏勺兜起一把面条倾倒进瓷碗里。

　　“好了，你的荞麦。”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感激不尽。”少年抽出筷子，搅开面条和汤，简单的做了点珍惜粮食的仪式性宣告，“那么，我开动了。”

　　武见内科医院久年未经翻新的的广告牌在身后摇摇晃晃，生了锈的螺丝随着冬季的寒流松动，发出尖锐的杂音。一个看上去穷困潦倒的男生摇摇晃晃的从诊所里走出，坐到了来栖晓的身旁。

　　“太感谢你了，饿到昏迷，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举手之劳。”来栖晓把老板端来的又一碗荞麦面推给了他，“我已经付完钱了，接下来就不打扰你了。至于‘报答’......你就当我是路过的假面骑士吧。”

　　“那斑目老师的事情......”

　　“不用了。”来栖晓毫无留恋地起身离开了面摊，浑然不顾身后少年的挽留。

　　“那个...我的名字是，喜多川祐介！”

　　背向而行的来栖晓举起手挥了挥，以沉默告别。

　　跨过了十二月的门槛。

　　新年之后，天气愈发干燥和寒冷了，呼吸时就像是肺里装满了从西伯利亚寒风里取出的棉絮。

　　来栖晓走出四轩茶屋，路过某个巷角的时候，发现那里居然开着一家咖啡店——

　　实际上，咖啡店已经关门了，通过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搬走了所有能搬走的东西。

　　门边的墙壁上贴着一张泡了雨水显得皱巴巴的打印纸，“店面出租。”

　　再仰头就可以看见，红白雨棚底下的告示牌上写着“勒布朗”的店名。

　　来栖晓驻足了一阵子，难免要感慨小本生意的艰难。

　　“又是一年。”

　　他心想。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整年的时间呢。

　　最开始流落街头，用身上仅有的一千两百円在网吧露宿。

　　如果不是幸运地被路过的晓美焰小姐收留，当时失去了人格面具的自己大概得落魄很长一段时间了。

　　想到了那位黑发紫眸的少女，来栖晓心底忽然有些戚戚然。

　　明明只是国中生，却有着远超一般人想象的成熟与稳重，同时对于生活里的每一件事都有着近乎完美的决断。

　　他必须得用“神奇”这个词来形容晓美焰。

　　初次相遇的时候，她就已经表现出了对于自己的深刻了解，而且完全没有隐瞒这份对于来栖晓的了解......

　　从认识到接受表白，顺理成章的成为交往关系——一共也就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在那之后，两个人一起迁徙去见泷原市合租的时候，他就经常被晓美焰叮嘱一些禁止靠近的区域。

　　她用于限制来栖晓行动的理由大致分为三种：“那里很危险”、“我会吃醋”、“陪我一起逛街吧。”

　　晓美焰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控制欲过于强了。

　　一直到发现来栖晓觉醒人格面具了，她才主动提出分手。

　　很奇妙......明明是分手，但两人都没有感受到伤感或者痛苦，就好像他们已经像这样分别过许多次。

　　这并非是麻木，而是预知到了下一次的相遇。

　　----------------

　　【分界线】

　　----------------

　　午后温黄的太阳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挂在高楼大厦的顶端温吞吞的像一颗水煮蛋，阳光照在身上不热也不暖，被代代木公园的人工湖畔吹来的冷风一刮，倒是让人觉着冷得发颤，寒意随着光线照在胸膛上透进皮肉里，让人情不自禁捂紧衣领匆匆路过。

　　来栖晓明明穿得正单薄，却丝毫没有觉得寒冷。

　　直到他望见了一旁公园长椅上的情侣，这才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冷意。

　　不同于刚刚穿越的时候，现在的来栖晓身上可是有些资产的。

　　与晓美焰分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月的时间，他在东京依靠着上辈子的情报不断拔除那些心灵宫殿，即便最终敌人是复数的恶神，却依然没能阻拦他分毫。

　　看着城市里的失控事件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消失，怪盗的心里却有了一种空荡荡的感受。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处高塔附近。

　　天空中有雪花轻飘飘地坠落，黏在了皮肤上，很快就融化，成为一种浅淡的刺痛。

　　他望着观光塔高耸的建筑体，思绪不断地飘向记忆深处。

　　----------------

　　【分界线】

　　----------------

　　【2010年1月1日。】

　　【塔尔塔罗斯。】

　　【新年。】

　　汐见琴音忽然转了个华丽的枪花，将枪口抵在了自己的额头，然后扣下扳机。砰，清越的声响。

　　伴随游戏般的粒子效果绽放。

　　“Persona！”少女的呐喊声顷刻间传达向空旷的战斗区域，密集的光络瞬间覆盖向周遭，犹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紧接着虚幻的人影在她的身后显现。那是手持竖琴的希腊英雄，追求爱情而坠入冥界探寻的诗人，俄耳甫斯。

　　“俄耳甫斯，大炎上！”伴随汐见琴音的命令下达，她身后的人格面具立刻拨动琴弦，超出物理学认知的火焰犹如暴雨般铺天盖地的降下，将远处拦路的阴影尽数焚烧成灰烬。

　　在她身后，S.E.E.S的众人气喘吁吁地追上，确认自家队长没有受伤、全歼了敌人的时候，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汐见琴音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孤立无援的战斗——从那天的平安夜之后，她就愈发奇怪了。

　　日常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除去上课与战斗训练以外的大部分时间都想办法和来栖晓黏在一起。

　　但一旦在影时间里开始了战斗，她就会经常脱离队伍，独自去面对那些随着“塔罗塔罗斯”增高而不断变强的敌人。

　　似乎是在刻意锻炼自己独自迎战的意识。

　　“S.E.E.S”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却无法做出任何的纠正。

　　因为她正在变得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强大。

　　人格面具是心灵力量的具现化，它的强度当然也由使用者的心境、情绪、信仰等一系列因素决定。

　　谁也不知道汐见琴音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又或者感知到了什么......每个人都清楚她心底藏着秘密，但无论怎样也无法将它挖掘出来。

　　攻略这座“塔尔塔罗斯”的过程也从“迎战死亡的爪牙”的艰难变得轻松简单，就像是命运的巨大车轮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地面，每个人都能听到它滚动的轰鸣，但势不可挡。

　　......

　　春节的这一天，来栖晓和几位留校的同班学生，在担任老师的带领下乘坐观光车准备夜里去往月光馆另一侧的观光地赏雪。

　　观光车走走停停，不断有新的乘客加入。

　　来栖晓浑身包裹着羽绒服，蜷缩在座位里瑟瑟发抖。

　　空气冷清着，心也随着寒风的吹鼓而飘得越来越高，好像就要这样湮灭在寂静而高远的星空。

　　他心想，如果能有个暖炉就好了。

　　或者......去汐见前辈的房间里吹着空调暖风打游戏也好。

　　但他并不是个擅长拒绝别人好意的人。

　　担任老师专门带他在新年的时候出门游玩，也就不好意思推脱了。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有活泼轻快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阿晓！”

　　观光车的后座里，俏丽可爱的少女扒拉着座位的靠背，正在黑暗里扑闪着明亮的眼珠子，原本扎成高马尾的长发散开，披散在肩头，更加凸显出面部的小巧与精致。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她的名字是汐见琴音。

　　来栖晓浑身一僵，紧接着，就有温暖的感觉从身旁紧贴而来。

　　汐见琴音单手抱住来栖晓，然后笑嘻嘻地把手里的纸盒往前面递送，橘红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听说你的老师说，你是饿着肚子出门呢，一定很辛苦吧？不嫌弃的话，可以试试我手里的这份章鱼烧哦~”

　　“我其实吃了一点意大利面。”

　　话音刚落，一枚章鱼烧就被竹签插着送进了来栖晓嘴里。

　　汐见琴音笑吟吟地望着他，然后就用同一枚竹签插起章鱼烧塞进自己的嘴里咀嚼。

　　单薄而晶莹剔透的珍珠色嘴唇启合，诉说着一种青涩而纯洁的美好，让人能下意识地忽略食物交换带来的异样。

　　来栖晓一边表情郁闷地望着她，一边是咬着章鱼烧含糊不清地说。“我跟妈妈说过你的事情，她说你是坏女人！让我不要跟你玩！”

　　然后又是一枚章鱼烧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所有抗议的声音。

　　观光车离高中部的宿舍区很近了，汐见琴音就牵着来栖晓下车，顺便跟那位担任老师挥手告别。

　　来栖晓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车后座的那些男孩们都用一种羡慕嫉妒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他心想，难道你们不会觉得这样的“姐姐”很麻烦吗？

　　----------------

　　【分界线】

　　----------------

　　空调暖气打满，算不得宽敞的单人宿舍里迅速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少女逐枚取下纽扣，揭开衣领处的蝴蝶结，脱掉校服外衣，橘红色的眼眸里已经盈满了顽皮的笑意。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上衣落在地面，她一手提着半褪的短裙遮掩单薄的底裤，另一只手捂着内衣所勾勒的起伏，大片皎白的肌肤裸///露在外，晃着玉石般莹润的光泽，又透出健康的红晕。比例完美又不染丝毫瑕疵，纤细的大腿一掌仅可握住，小腿的形状姣好如月牙的弧度，玲珑的脚掌修饰以白色的棉袜、被包裹在黑色的圆口小皮鞋里，更加显得出青春活力，又是一份清纯的美好。

　　“这样可以了吗？”她赤着脚丫跪坐在来栖晓背后，白嫩嫩的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要靠过来啊！好好把睡衣穿上！”来栖晓着急的大喊大叫。

　　“嘿嘿，害羞啦。”汐见琴音笑得很开心。

　　布料与肌肤摩擦的声音其实真的很有诱人，尤其是想到一个容貌气质均是无可挑剔的妙龄女孩就在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更衣，这种明显的邀请实在是勾人犯罪——换做是任何一位青春期的同龄男生，大概都要在这个瞬间失去理性。

　　只可惜，来栖晓今年十二岁，面对脱得精光的汐见琴音，他只觉得羞人，然后面红耳赤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视屏幕，尽可能把更多的注意都放到手里的游戏手柄上。

　　汐见琴音像这样和他胸贴着背坐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离开。

　　来栖晓闷闷不乐地说，“很羞人的！”

　　“我也觉得很害羞啊，阿晓，”汐见琴音说，“不过这是我从没有体验过的事情，总想着要尝试一下才好。”

　　“那就自己去找个男朋友吧！下流前辈！”

　　“诶诶，我才不需要找男朋友呢。”汐见琴音这样说着，就躺到了床上。

　　“你快到存档点了吧，时候不早了，赶紧过来睡觉。”

　　“知道了。”来栖晓收拾着主机，然后关掉灯，一如既往地躺进了那张一个人刚好，两个人略显拥挤、必须互相搂抱的小床里。

　　下一刻......

　　“你怎么还没穿衣服？！”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汐见琴音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嬉笑。

　　----------------

　　【分界线】

　　----------------

　　【2023年，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