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200章

　　“那不行，我还欠她六万円没还呢，把我脑袋拧掉了这不就成烂账了。”

　　若叶睦看着吵闹的两人，嘴角不由自主地略微上扬了。

　　她想到了那把被自己暂放在了秀尽的音乐教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派上用场的七弦吉他，忽然觉得有些羡慕。

　　......

　　【PM.5:45。】

　　在盛夏的黄昏。

　　暮色像一杯逐渐稀释的抹茶，将下北泽鳞次栉比的楼房浸泡成半透明的琥珀。

　　穿着宽松T恤的女孩蹲在消防栓的阴影里，吉他背带勒得锁骨发疼，天热得吓人，更别说是猫——

　　要乐奈觉得自己手里全是汗水，隐隐约约觉得它们要顺着掌心流下，在水泥地上滴成一篇吉他线谱。其实她根本没有怎么出汗，气温已经逐渐降下来了，也不是那种特别能出汗的体质，实际上她一向很少出汗，只是经常会在觉得热的时候莫名其妙有一种“我出了好多汗，特别是手和脚，袜子都要湿掉”的错觉。

　　就像是夏天被丢在大街上撒欢的野猫，全身上下裹着浓密的毛发却只有四个肉垫能出汗。

　　但要乐奈毕竟是人，所以她不仅是非常难出汗的体质，也从来不会手脚汗到打湿手套或者袜子，只是很怕热，以至于只要出了一点点的汗水就夸张的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汗流浃背”了。

　　粉发的少女背着吉他走进了。

　　并不耸着肩膀以及驼着背方便把面部表情藏在阴影里，也没有穿着土里土气的运动服，相反，那是一身时髦得把少女的青春靓丽与活泼呈现得淋漓尽致的衣裙。

　　在她的身旁，“MYGO”的女孩们已经聚集了。

　　“今天又要在STARRY演出诶......”千早爱音跟自己的朋友们说，“上次店长真的给了我们好多钱喔！”

　　“伊地知小姐确实很大方。”即便是椎名立希都要觉得羞愧了。

　　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为这家店带来什么特别亮眼的客流量，但是店长小姐却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即便是那个已经倒闭的传说中的“SPACE”都不曾设置的分红比例，几乎等于是整个Livehouse在倒亏钱了。

　　但“MYGO”的女孩们除了要乐奈以外，大家都或多或少需要在放学后或者假期时间做一点点的兼职，俨然还没有到达那种零花钱阔绰到即便是买下一百份豪华款抹茶芭菲都不用眨眼的境界。

　　“野猫，该起来了。我们晚上还有一场Live。”椎名立希看到蹲在消防栓旁边的要乐奈，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即便听到Live，要乐奈却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直到椎名立希哄着她说马上就可以吹空调了，还请她吃抹茶芭菲，这才让她稍微打起精神。

　　沿着昏暗的楼梯间不断下沉，终于抵达了那个以繁星为名的Livehouse。

　　......

　　推开大门的瞬间。

　　碳酸饮料喷出气泡的哗啦声，女孩们的尖叫连同摩尔加纳的凄厉爆鸣一起冲出门外。

　　能看到那个让要乐奈很有印象的“山田凉”正在举着两瓶疯狂从瓶盖缝隙里喷出气泡的可乐不断追逐着正在四处逃窜的结束乐队的女孩们。

　　空气里弥漫着抹茶醇厚的香气，淡淡的焦苦之后，还有可乐的甜腻与空气清新剂残留的味道。

　　戴着眼镜的男生靠在墙边调试吉他，弦音混着空调冷风撞进了要乐奈的耳膜。

　　原本还困倦得恹恹欲睡的要乐奈立刻睁大了眼睛......

　　椎名立希都感觉不到要乐奈是什么时候甩开了自己的手，明明背着那么重的吉他，却好像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来栖晓的面前。

　　她真的像是猫一样围着来栖晓四处打转，如果有尾巴，大概尾巴已经高高的竖起来了。

　　“抱歉！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椎名立希赶紧追上要乐奈，按住了满脸好奇的女孩，然后认真地朝着来栖晓道歉。

　　要乐奈扒拉着椎名立希的胳膊，试图重新靠近来栖晓。

　　椎名立希见到要乐奈这样执着，只好放开要乐奈然后急忙向着来栖晓解释。

　　“气味，不一样了。”要乐奈半蹲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来栖晓手里的吉他。

　　来栖晓捏着拨片哐哐哐地连弹几个音，“那现在呢？”

　　“又不一样了。”

　　要乐奈好像都听呆了，懵然地瞪着那对一蓝一黄的异色瞳看向面前的怪盗。

　　来栖晓伸手摸向了要乐奈的脑袋，女孩毫无戒备地任由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脑袋上磨蹭了两下。

　　一旁的椎名立希对此居然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养过猫的人都知道，猫对于危险和恶意的感知是非常敏锐的。

　　如果要乐奈觉得来栖晓这样做不妥，她会第一时间躲开。

　　但既然要乐奈没有这么做，就说明来栖晓并不是网络上谣言的那样在乐队里闹出混乱感情的人。

　　椎名立希再看向周围那些闹腾的女孩，不止一次觉得网络上那些抱着键盘就口无遮拦的家伙到底有多么可恶。

　　曾经的CRYCHIC之所以解散，就有着这样的一部分原因。

　　“很辛苦吧？”她忽然询问着来栖晓。

　　“指的是什么？”来栖晓顺着椎名立希的目光落到了突然打开了储物间的大门。

　　伊地知星歌黑着脸，手持扫帚站在了门口，望着一片狼藉的周遭，似乎全身有杀意在扩散。

　　面对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的大厅，来栖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是挺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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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今天写了八章。但是明天要看母鸡卡第十一集了，不确定接受精神污染之后还能不能码得出来，切一个“三合一”作为要乐奈的个人回留到明天晚上发吧。）

母鸡卡第11集之后，关于丰川老登与中登的设定

　　看完了，还行，意料之中，也不算被背刺。

　　书里至今为止所有的设定都能逻辑自洽。

　　这里重新强调书里的设定：因为狮童正义的原因，丰川家早已经遭到过一次重创。丰川祥子亲妈是被政治斗争中遭到狮童正义报复，进而被明智吾郎废人化导致死亡的。

　　丰川祥子亲爹也是因为狮童正义的威胁和打击进而被迫离开以及颓废的——具体什么原因涉及到本书第二卷往后的主线，这里不剧透。

　　不管母鸡卡里丰川祥子的祖父到底是怎么个人设，反正在经历了狮童正义长达两年的疯狂打击之后已经彻底改邪归正决定成为能照亮整个丰川家，并且借助心灵怪盗的帮助从而将丰川这个姓氏给顺利传承到下一个时代的大家长了。

　　哎，我草，这狮童正义和明智吾郎真是坏得流脓啊。

第161章.丰川家的那些事（二合一）

　　（免费加量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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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灰色的光芒泼洒在油墨般的背景。

　　结束乐队的女孩们正在伊地知星歌杀意凌然的缄默里老老实实地收拾着STARRY的大厅。

　　椎名立希看着悄悄挪动脚步凑到来栖晓身旁的要乐奈，犹豫了片刻，终究是没有出言制止。

　　虽然觉得来栖晓并非是传闻中那种趁着乐队氛围乱搞男女关系的人，但放任一个年仅十四岁异性相处经验为零的女校国中生跟比她年长三岁的男生走得太近......总感觉有些微妙的不妥当。

　　丰川祥子正在用抹布熟练地擦拭着柜台，这是长崎素世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副其实的深闺大小姐露出这样干练的一面，她的心情显得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莫名想要阻止丰川祥子，可她没有任何这么做的理由，那样只会被当成怪人。

　　楼梯间的长崎素世与柜台旁边的丰川祥子仅仅是相隔几米的距离，灯光之下两人的影子甚至隐约可以重叠——却觉得彼此站得很远，银灰色的光芒像是无形的壁垒，长崎素世曾经认识的那个“丰川祥子”分隔到了另一个世界。

　　于是她像是要逃避似地强迫自己转移视线，然后就看到了录音室旁边正在拿着一颗抹茶味奶糖逗猫的来栖晓。

　　就是这个家伙，不知不觉间改变了祥子......

　　长崎素世紧接着就看到了来栖晓身旁的若叶睦，以及要乐奈。

　　她曾经所喜欢的，并且以为是无可取代的珍宝与容身之所的“CRYCHIC”已经再也没有回归的可能了。

　　那么接下来......“MYGO”会因为那个名叫“雨宫莲”的家伙而改变吗？

　　长崎素世看到了来栖晓被要乐奈缠着开始弹奏吉他，听到了要乐奈在那里说，“想听《春日影》。”

　　那是利落的拨弦，清冽的声音贯穿脑海，纷乱的思绪顷刻间重组。

　　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蒸发的瞬间，脑海里只余下了吉他干净的弹奏。

　　春日影......

　　STARRY的大厅里，原本正在忙碌或者跟准备伊地知星歌签合同的女孩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千早爱音连续几次回头看向长崎素世，大概是触发了某种PTSD。

　　高松灯也觉得胸口有些沉闷，于是担忧地看着长崎素世......然后椎名立希也抬头看向了这位跟若叶睦同校同班的乐队贝斯手，表达出了自己的关心。

　　面对众人不约而同的注视，长崎素世竟然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把一种奇怪，甚至是迷茫的目光落在了来栖晓手里的吉他上。

　　渐渐的，随着《春日影》弹奏的继续，曾经“CRYCHIC”的女孩们都无暇关心长崎素世的情绪了......音乐的确能表达出许多超越言语乃至行为的事物。

　　那些几乎要被封存在过往里的记忆都随着孤寂如黑暗无光之深渊、希冀如云海裂缝之月色的旋律而不断涌现。

　　尽管只是吉他独奏，但那种不被理解的孤独感、真挚的渴望与期盼都像是溪水般无孔不入地流淌进心间......在场的人格面具使都看到了，来栖晓的身旁正飘着一个怀抱吉他的人格面具。

　　一首完美演绎的《春日影》很快就结束了。

　　丰川祥子看着一旁呆若木鸡的长崎素世、高松灯，甚至是椎名立希......再看向悄悄擦眼泪的千早爱音还有缠着来栖晓再来一首的要乐奈，恨不得把手里的抹布立刻砸在那个怪盗的脸上。

　　直到若叶睦面无表情地开始鼓掌，结束乐队习惯了来栖晓这开挂般的演奏水平的女生也跟着鼓掌，“MYGO”的女孩们才如梦初醒般开始用热烈的掌声回应来栖晓刚才的演奏。

　　想要打动一个音乐人，一场Live、一段即兴的演奏远比在校门口围堵或者追逐着展开校园马拉松更加管用......除非演奏水平实在是太低，连简单的吉他弹唱都做不到，或者说根本找不到愿意陪同一起开Live的伙伴。

　　即便是伊地知星歌都愣了许久才从那种通过人格面具抒发的灵魂层面的共振里缓过来，更何况这群本就感性，并且因为家庭因素、生活境遇进而在感情问题上极度敏感的小女生了。

　　丰川祥子观察着周围女孩们的反应，最后看着来栖晓，真想把这家伙当场掐死。

　　但注意到了若叶睦似乎心灵感应般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种无声的劝阻让丰川祥子默默打消了发脾气的想法。

　　今天下午回了一趟丰川家，接触了各种惊天动地的消息，让原本还幻想着可以谈一场有些坎坷但足够单纯且真挚的恋爱的丰川祥子迅速进入到了自己作为财阀继承人应该有的心理状态。

　　她忘不掉自己在那个仿佛山岳般稳重、仿佛什么困难都能挥手就化解的老人坐在书桌后面捏着鼻梁露出苦涩表情时候的震撼。

　　那是丰川家目前仅剩的“黑暗”，也是丰川定治正在努力消除的难题。

　　丰川祥子也是从那个瞬间开始，真正的意识到了为什么朋友们总会用“财阀”这样的词语拿出来打趣或吐槽。

　　如果丰川祥子还是曾经的那个深闺大小姐，这一刻肯定会开始憎恶自己的祖父，憎恶丰川这个姓氏乃至身边发生的一切。

　　但现在作为已经切身面对过恶神正体的人格面具使，同时是拥有着许多次让恶人悔改的经历的心灵怪盗，丰川祥子在看到丰川定治脸上那种懊恼且不堪回首的表情的时候，只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财阀”这个词语所必然携带的肮脏。

　　“无论你愿不愿意相信，我都要说......我在努力。”丰川定治看着桌面上因为丰川祥子的靠近而迅速飙升的“心灵力量测量器”，逐渐放开了作为一家之主的严厉与冷酷。

　　他想到了那个差点把测量器跑炸的“雨宫莲”，于是更加努力表现得镇静，“我最近有打算让初音试着去成为你未来的助力，毕竟你们关系一直不错......不过她今天犯错了事，闹得大家都不开心，我已经让她立刻澄清错误了，同时也安排人手去管理那些网络上的言论。虽然有一些家族的竞争对手想要趁机往丰川集团泼脏水，但情况始终在可控的范围内。”

　　丰川定治的这番话有很多留白，比如没有说明为什么要给“三角初音”一个尝试的机会，也没有说明她在犯错之后的惩罚结果。

　　丰川祥子只是低着头，在许久的沉默之后，才有些失望甚至是难堪地看着自己的外祖父。

　　“其实......您的本意应该是想让初音......嗯，还有初华一起成为‘雨宫莲’的“‘助力’，对吗？”她在说出“初音”这个名字的时候显得格外艰难，尤其是在提及“助力”的时候更是加重了音量。

　　毕竟丰川祥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小时候认识的好友三角初华到了东京之后居然变成了冒牌货，而且还是自己外祖父的私生女。

　　丰川定治看着“心灵力量测量器”上猛然攀升了一整格的数值，也就彻底不再把丰川祥子当做曾经那个必须要听从家族安排的小女生了。

　　他短暂的深呼吸之后，表情就显得无可奈何，“难怪雨宫同学说你已经‘成长’了。祥子，你能理解这一点，却还没有愤怒或者伤心的逃走，已经足够让我感到骄傲了。”

　　“距离财阀继承人还很遥远吧？”丰川祥子的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失望。

　　“那就把丰川家打造成你想要的样子。”

　　“......你不应该把她们牵连到这件事里，莲也不是那种喜欢把女生当收藏品一样保存在某个大房子里的人。”

　　“是初音主动提议的......而家族里那些原本高度排斥她的声音都在知道了‘雨宫莲’的存在之后迅速消失了......我对于丰川家的掌控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绝对。”其实是丰川定治本人也有推波助澜的意图，不过他没有明说这点，即便丰川祥子能够猜到，但直接说出来大概会导致他和家族下一代继承人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

　　丰川祥子的表情再三变化，“那么初音......不，三角小姐所说的‘要成为莲的助力’，指的就是在网络上利用丰川家的力量大肆抹黑他吗？”

　　“关于这些事情，你应该跟她当面聊聊。”丰川定治在思索之后，做出了这样的解释。在他的印象里，丰川祥子和三角初音的关系是很好的，自己作为长辈如果强行插手，大概会让丰川祥子感到相当的不满。

　　丰川祥子沉默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好应该怎样合理地“处理”那个跟自己同龄的突然就从挚友变成小姨的朋友。

　　只是留下了一句，“请不要再让三角小姐继续掺和到那些无意义的事情，那好歹是您的女儿。”

　　在房门被女仆们关上的那一刻，丰川定治才真正的意识到丰川祥子已经有了一些财阀继承人应该有的担当与果断。

　　她以前从来不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丰川定治看着“心灵力量测量器”上一点点下降的数字，于是心里那点被晚辈教训的郁闷都消散了。

　　是时候该把“认知诃学”的那个研究部门直接交给祥子了。

　　真正掌握了那个部门，才能在丰川家里彻底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