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213章

作者:东南西望月

  街灯的领域里,那个巨大的影子仿佛一座拔地而起、并且在逐渐完善结构与外形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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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写到第一卷最后的主线了,挤了一些码字的时间梳理和修改了一下第二卷衔接剧情的大纲。)

  (这一改直接导致今天下午写的“四合一”报废了......这章“二合一”还是刚刚才写的。别急,答应过的加更肯定会完成,但最后的“三合一”应该很晚才会发了,大家可以先睡。)

  (因为刺猬猫规定,VIP章节修改不得小于第一次修改时的字数所以被迫进行的字数补丁:)

  (因为刺猬猫规定,VIP章节修改不得小于第一次修改时的字数所以被迫进行的字数补丁......)

第175章.“结城理”(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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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栖晓在玄关旁边脱掉鞋子,换上了丰川祥子递过来的拖鞋。

  拖鞋是刚刚拆掉包装的,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塑胶味。

  丰川祥子的父亲......名为“丰川清告”的男人坐在客厅的餐桌旁边,在看到来栖晓的时候,这个曾经在丰川家里地位颇高的赘婿露出了非常复杂的表情。

  而随着来栖晓走进了客厅,丰川清告居然直接站起身了。

  “晚上好,丰川先生。”

  来栖晓礼貌地靠近,主动朝他问好。

  紧接着,丰川清告就在丰川祥子诧异的目光里,朝着来栖晓深鞠躬。

  “非常感谢你对祥子的照顾。”

  也许是真的习惯了弯腰,也许是出于对丰川祥子的愧疚与自责,丰川清告满脸严肃认真地说,“以后......也希望你可以继续照顾祥子。”

  跟在来栖晓身后的丰川祥子见到这个男人露出了如此卑微的姿态,甚至是说出了恳切乃至于哀求的话语。

  她觉得自己心底就像是有非常薄弱的地方遭到了重击,有一种温暖的痛楚顷刻间贯穿全身。

  仿佛有千万句话堵在嗓子眼,张开嘴却吐不出半个字,只是眼角和鼻尖都传来了钝疼,然后酸涩里似乎有什么血一样的事物要泊泊流出。

  丰川祥子第一次明白了“欲言又止”的感觉竟然不是尴尬,而是因为情感太过炽烈,以至于试图表达的时候言语会被烧得苍白,逐渐燃烧成灰。

  来栖晓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快步上前扶住了丰川清告的肩膀。

  丰川清告连忙后退,注意到了来栖晓身后的丰川祥子,便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客厅角落里早就被丰川祥子收拾了衣物的行李箱,再三犹豫之后,还是缓声说,“你们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那我作为长辈,还是稍微说一点作为过来人的忠告吧。”

  既然这么说了,那丰川清告显然是知道丰川祥子与若叶睦还有来栖晓这三个人之间纠结的情感关系。

  “请说。”来栖晓牵起了丰川祥子的手,女孩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虽然视线被胸口的丰满所遮挡,但还是避免了在父亲面前承认自己这段过于荒唐的恋情的小尴尬。

  “无论是祥子还是小睦,她们都还在上学,而且是女校......就当是为了她们着想,还是请稍微注意一些那方面的安全。”

  “好啦!怎么能跟客人这样说话!”

  “你们第一次的时候难道......?”

  “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丰川祥子结结巴巴地应付了两句,然后逃跑似地钻进了厨房。

  厨房的门关上了,来栖晓有些尴尬地在餐桌旁边落座。

  丰川清告也坐下了,沉默的气氛里有一种微妙的窘迫。

  过了一会儿,他才压低了声音跟来栖晓说,“有时候丰川家可能会有点坏心思,你可千万要注意。”

  “丰川......哦,外公有跟我说过这些事情,所以我会尽量避免跟他们接触。”

  “那就好。”丰川清告盯着空荡荡的桌面,陷入了非常悠长的回忆,便不再说话了。

  ......

  等到来栖晓吃完了丰川祥子亲手做的晚餐之后,做出了明天开始搬家到“藤木居”的约定,然后就动身离开了。

  赤羽町的夜空呈现出灰蒙蒙的浑浊,远离灯红酒绿的城市商业圈,趁着这个群星黯淡的时候,月光就显得格外耀眼。

  连街灯都因为年久失修而不再工作,走向电车站的道路上充盈着让人感到压抑的黑暗。

  在这样的环境里,只有被皎白的月光笼罩,才能让人有些安全感。

  来栖晓抬头看着残缺的明月,所有关于那个少女的记忆都因为人格面具「狄俄斯库里」的出现而变得清晰深刻,她的笑容,她的眼神,还有调皮且热情的声音......

  唯独在这个时候,他要由心地感激“雨宫莲”为自己留下了这样的一个人格面具。

  即便过往如云烟般消散,即便触手可得的“曾经”被写成了遥不可及的“永远”......至少那个改变了他的女孩,还有一切奠定了这个名为“来栖晓”存在的珍贵事物都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记忆存档】与【记忆读取】而镌刻在他的灵魂之上。

  距离汐见琴音闭上眼睛的那一天,真是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虽然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可能再见到那如恶魔般美丽妖冶,却又有着仿佛随时能点燃忧愁与烦恼的少女。

  但是来栖晓偶尔是独自行走在月光之下的时候,依然会忍不住向费列蒙祈祷。

  如果能让我再见她一面就好。

  哪怕只是稍微说几句感谢的话。

  少年的运动鞋以厚实的鞋跟磕碰在电车站的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咔哒、咔哒。”

  就像是钥匙插进了锁眼扭动,这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车站里。

  ......

  “咔哒、咔哒......”

  钥匙插进了锁眼扭动,房门推开的时候,冷清的公寓里回荡着冷清的声音,冷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冷清的玩偶。

  三角初音关上房门,打开灯光。

  她脱掉鞋子,飞奔向客厅一侧的沙发。

  这个借用“三角初华”之名与纯田真奈组成偶像团体「Sumimi」出道的备受瞩目的明星,此刻竟然虔诚而卑微地跪在了沙发旁边。

  三角初音不敢轻易触碰面前的玩偶,只是把额头磕在了沙发的边缘,连续的深呼吸,然后长叹。

  “祥子。”她用沙哑的声音说。

  由三角初音提供照片,再花了大价钱向玩具厂定制的Q版的“丰川祥子”的玩偶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祥子......”三角初音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高昂了。

  她用乞求的目光望着面前的玩偶,犹如最虔诚的信徒在祈祷神明能洗涤自己的罪孽。

  但三角初音所祈祷的神从来不会回应她的一切诉求与愿望。

  因为她本就不是真正的信徒,只是顶替了信徒的名字,妄图分享神的恩泽的“自私鬼”。

  哪怕她如今已经被罪与恶扭曲了心灵,哪怕她是诚惶诚恐地向神明献出自己全部的信仰,竟然连教义上的惩戒都无法得到......

  三角初音的视线里闪回着来栖晓的面孔,立刻有刺骨的森冷顺着膝盖向上钻动。

  然后,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捧住了装在玩偶里的“神”,这即是她的“神像”。

  缝纫的眼珠子毫无光亮地同三角初音对视,抛光的球面倒映着一对浑浊的眼球。

  啊......三角初音发出了无声的低喊,面前的“神像”仿佛顷刻间开始充气膨胀、然后变得面目全非,成为了畸形扭曲的可怖怪物,嘴巴张开了,不断地撑大,缝纫线一根根地断开,喷出漆黑的气流,顷刻间笼罩了那张精美的俏脸。

  三角初音好像立刻失去了一切的力气,蓦然向后瘫倒,后脑勺磕到了茶几的边缘,那双空洞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来栖晓与丰川祥子并肩走在下北泽夜色里的影子。

  沙发上的玩偶因为这样的动静而栽倒向她的怀里。

  曾经是视若珍宝的“神像”,在坍塌的瞬间却连将它扶正的想法也没有了。

  三角初音看着“丰川祥子”,露出了一个有些凄惨的笑容。

  这一刻她明白,自己的“神”被偷走了。

  “神”已经脏了。

  她引以为救赎,引以为人生寄托的信仰已经被彻底染上了脏污。

  贼人在盗走神像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有信徒正因为神而坚持行走在黑暗里吧?

  那个叫做“雨宫莲”的窃贼......

  三角初音握住了怀里的玩偶,把它高高举起的时候,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了。

  内心扭曲的嫉妒像是一把燃烧的火炬,要点燃一座心灵的殿堂。

  火海之中,神像坍塌,破碎的面庞倒映火光,显出一种凄然的圣洁。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夺回自己的“神”了。

  毕竟拦在道路前方的庞然巨物,可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丰川集团啊......

  只是作为丰川家的私生女,还错手放弃了接触家族事务的机会的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跨越这个堪比山峦般的阻碍呢?

  三角初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而扭曲的嫉妒则肆无忌惮地在内心的空洞里膨胀,直到将它彻底填满。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三角初音没有跨越丰川家的必要。

  她只需要把“雨宫莲”毁掉就足够了。

  把丰川祥子爱慕的男生,喜欢的乐队,还有她身边所有的朋友,以及那个叫做“若叶睦”的家伙......把他们全都摧毁。

  三角初音露出了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

  只要让丰川祥子身边不再有乐队的朋友,不再有幼儿园的青梅竹马,也不再有寄托爱恋的男友......只要让丰川祥子远离那些庸俗的脏污,她就能重新变得天使般圣洁,就能重新变回自己的“神”了......

  丰川祥子,只需要有我就足够了。三角初音的手指深深地嵌入了玩偶的咽喉,在缝纫线的缝隙里抠挖出了苍白的棉花絮。

  等到她从那种分量的思绪里清醒过来的时候,手里的玩偶已经被撕扯得头身分离了。

  三角初音有些怔然地看着手里坏掉的玩偶,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阴森渗人的笑容。

  是啊,她的“神”已经脏了。

  就算夺回来也依旧是肮脏的。

  那么现在的三角初音无论变得有多么肮脏都无关紧要了......她可以为了“夺回”丰川祥子做任何的事情。

  首先,要先毁掉丰川祥子与来栖晓之间的恋情......三角初音设想了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接近来栖晓,然后制造“出轨”的迹象,再让丰川祥子发现。

  她准备利用自己作为丰川家私生女的身份,把这对少年少女的恋情给牵扯到一系列的伦///理问题。

  想必是再纯洁的爱情也经不起这样的污染吧?

  三角初音正在胡思乱想,一个又一个思绪极快地从脑海里涌现出来。

  她浑然没有发觉到,正在自己公寓的阳台上,月光照耀的地方,一个有着蓝色头发梳着斜刘海的少年穿着她无比熟悉的“私立月光馆学院”的校服依靠着墙壁站得笔直。

  不同于三角初音因为嫉妒而不断增生的无数个思绪。

  少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感,像是主动放弃了所有思考的淡漠。

  他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这样的站姿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疲懒于思考,懒惰于行动,仿佛昏睡般一动不动。

  即便是足以毁灭世界的危机,也无法在他死水般的内心里激起任何的波澜。

  也许最初他只是为了逃避自己的错误,但这种逃避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刻意而为的忽视,甚至是干脆放弃了相关的思考与行动。

  毫无作为,漠视罪恶的滋生,甚至漠视了周遭乃至自身的生死。

  与三角初音那扭曲的嫉妒恰恰相反,这便是扭曲极致的怠惰。

  ......

  与此同时。

  位于东京港区岩户台的辰巳人工港湾岛。

  原本躺在卧室的床上熟睡的汐见琴音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寻找放在枕头底下的人格面具召唤器,然后不出意外地摸了个空。

  这位曾经的天鹅绒房间契约者快步走下床,站在窗边眺望夜空里如布匹般摊开的月光,眼神显得阴郁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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