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怪盗在东京 第214章

　　（昨晚码到三点钟不小心昏迷陷入了补偿性睡眠，一觉起来发现缺课一上午，火急火燎前往办公室接受辅导员的痛批，以至于大半天都没码字......工作日要爆更确实是有点太考验课程表了。）

　　（不过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全订群已经开了，正在逐渐补上所有因为审核而切割的正文内容......）

　　（加入【全订群】的方法已经写在书友群的群公告里了。书评区置顶评论里有群号，大家随便加哪个群都行，如果觉得群太多可以在加进【全订群】之后把书友群给退了。）

第176章.回不去的那一天（二合一）

　　卧室的灯熄灭了。

　　三角初音坐在床边，面朝着敞开的衣柜，看着那些从“故乡”带到东京的衣服，浑浊昏暗的瞳孔里倒映着一抹皎白的月色。

　　月光穿过窗户，落在了衣柜角落里那件仔细封好的校服上。

　　国中时候的衣服如今在尺寸上显得不太合身了，但这已经是三角初音当初为数不多的能够带出那座人工岛的行李。

　　这件衣服在她刚刚来到东京的那段时间......至少在成功以偶像团体的身份出道、考进花咲川女子学园之前，都是作为保暖的常服进行使用。

　　隐约记得六年前，在三角初音读小学的时候，那所学校的名字还是“私立月光馆学院”，没想到刚上国中没多久，就改名成了“私立结城学院”。

　　三角初音对于“结城”这个姓氏仅有的印象，大概就是小学四年级跟拜访人工岛的丰川祥子偶然路过高等部的时候，接受了学校赞助方组织的“阴影局部具现化实验”的邀请......在一切的灾难发生之后，一个名叫“特别课外活动部”的社团在病房里向她和丰川祥子询问了事件里的各种情况。

　　作为丰川家的私生女，三角初音从小就非常擅长在环境里通过人群的视线与表情，用尽可能快的速度区分出空间里的“地位最高”的人。

　　隐约记得当时那些高等部的前辈们都尊敬着一个看上去就非常冷漠的全程都保持沉默的少年。

　　旁人都称呼他是“结城同学”或者“理”。

　　直到第二年的三月五日，春假将要开始的时候，三角初音才趁着电脑课的时间，在校园论坛里重新见到了“结城理”这个名字。

　　除开一长串的各种活动冠军以及看不懂的头衔，光是那一次次考试的满分成绩就足够让一个小学生感到惊叹了。

　　不过从那天之后，校园论坛里关于“结城理”的帖子再也没有了更新。

　　动态的日期永远地定格在了“2016年3月5日”。

　　......

　　在被丰川家送到辰巳人工港湾岛之后，三角初音度过了非常平静的童年。

　　人工岛上的那所学校有着非常优秀的教育条件，可以让她顺利完成从小学到高中的学业。

　　如果不是丰川祥子的突然闯入，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心生出要回到东京的想法。

　　三角初音无时无刻都在回忆着与丰川祥子短暂相处的那一天......即便那是灾难般糟糕的一天，即便六年过去了，她依然清楚地记得彼此在那天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很明确地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超自然力量......“阴影”，这是仿佛恶魔般扭曲可怖的存在。

　　同时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猜测到了资助了私立月光馆学院的“桐条集团”正是在针对那些超自然的存在进行研究。

　　而当时拜访病房的高等部社团，或许就像是漫画剧情讲述的一样，是一个负责处理这些“超自然现象”的队伍。

　　但从“月光馆学院”改名成“结城学院”的那一刻起，三角初音迷茫而模糊地到了周遭的变化：

　　网络上关于桐条集团的讨论越来越少，直到彻底消失。

　　挂在教学楼里的第三任学生会会长“桐条美鹤”的照片被撤走了。

　　秘密研究超能力的人工岛被弦卷集团接管。

　　学校里不再有学生提及“月光馆”这个废弃的校名。

　　被调到初等部的宫原老师不再时常把他最得意的学生们的名字挂在嘴边，学校的论坛里怎么也无法再搜索到那个“特别课外活动部”的存在。

　　三角初音在来到东京之后，在网络上跟丰川祥子联络的时候，不止一次地试着跟她提及小时候的那场遭遇。

　　丰川祥子无一例外是表现出了后怕与担忧，但仅仅是几个小时之后就把刚才谈话的内容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只有在她努力试着去重新说明，丰川祥子才会恍然记起相关的细节......

　　但无论三角初音怎样的尝试，关于她的心目里自己得到了救赎的无比珍贵的那一天，关于她所有的情绪与想法都无法顺利传达给丰川祥子。

　　一切相关的记忆都好像被看不见的浓雾所笼罩，所有经历它们的人对于相关的认知都已然模糊不清。

　　......

　　三角初音看着面前被月光笼罩的校服，然后站起身去拉上了窗帘。

　　卧室里立刻陷入了无光的黑暗。

　　她躺在了床上，盖着被褥，或许只有这样仿佛下水道般昏黑的环境能让她稍微有些安全感了。

　　今天的经历让三角初音感到无比的疲惫，几乎是闭上眼睛的时候立刻就沉沉地入睡了。

　　但就在意识涣散的时候，她却好像又一次地回到了“私立月光馆学院”。

　　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小学生的校服。

　　自己的妹妹三角初华就坐在旁边的座位，脸上洋溢着天真幼稚的笑容......

　　三角初音记起来了。

　　这是小学毕业时候的典礼。

　　国中部和高等部的社团前辈们专门到天文台组织表演。

　　天文台非常宽敞的剧场熄灭了所有的灯。

　　直到舞台上蓦然亮起了月亮般微蒙蒙的光。

　　于是，所有的记忆仿佛都开始了错位......

　　三角初音隐约记得当初登台表演的是话剧社。

　　但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等到话剧社的舞台剧，只是帘幕拉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舞台上方传来了非常艰涩的摩擦声。

　　就像是重物被什么事物在用力拖拽。

　　大概是近似于钢丝的连接部分蓦然断开，一个巨大的月亮模型掉了下来，却又在半空中被剩余的钢丝牵连，没有直接摔落到地面。

　　月亮模型上躺着一个蓝发、斜刘海长得能盖住小半边脸的少年。

　　三角初音记得他......他的名字是“结城理”。

　　“结城理”忽然睁开了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三角初音。

　　那是一只暗金色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的情感流淌，空洞、麻木，而且绝望。

　　就像是一具被过往的错误推着不断地前行，直到连死亡都跨越了抵达“无意义”之彼岸的尸体。

　　仅仅是一个对视，三角初音就觉得自己仿佛要被这份仿佛整个世界都崩毁的绝望所吞没了。

　　正在她的思考能力即将被剥夺的那一刻——

　　咔咔.....咔......舞台深处，帘幕的后方忽然听到了冰块破碎的声音。

　　与月亮模型上的少年有着完全一致容貌的人物走出了帘幕。

　　结城理的身上覆盖着很厚的一层白霜，他的手里提着一把西洋剑，遥远地举着剑锋指向头顶的“自己”。

　　这个刹那，天文台变得远去了，身旁的妹妹也消失了，剧场里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失踪。

　　空气变得格外的寒冷。

　　等到三角初音重新恢复清醒的时候，她面前呈现的景象已经变成了一扇宏伟到极致的巨大的门。

　　她此刻置身的环境像极了曾经在各种影像里见到过的月球。

　　坐落在三角初音面前的这扇门的厚重与巨大超越了她所有能想象到的形容。

　　剧场里持剑的少年已经摆出了耶稣升天的姿势，成为雕塑凝固在了门扉上。

　　隐隐约约能听到门的另一侧传来了激烈的撞击声。

　　而刚才躺在月亮模型上的“结城理”就仿佛是回应门后面的声音似的，一步步地接近了那扇折返着宇宙光芒的大门。

　　变成了雕塑的结城理却仿佛一下子又有了活动的力气。

　　而试着靠近大门的“结城理”的咽喉处立刻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掐握的痕迹，与此同时，他的身上出现了无数渗出光芒的裂痕。

　　在极近的距离，三角初音清楚地听到了大门上飘过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滚回去。”

　　......

　　下一个瞬间，仿佛灵魂脱壳之后又被强行地塞回了肉体。

　　三角初音打了个寒战，突然从床上坐起身，大口地深呼吸。

　　原本拉上的窗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向着两侧扯开了。

　　清澈的月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好像那是一把把架在了冰块上的尖刀，冰冷彻骨，还要锋利得皮肉难阻。

　　......

　　【PM.9:52】

　　电车的车厢里空空荡荡。

　　来栖晓独自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犹如是心有所感，他蓦然抬头看向了身后的窗户。

　　眼睛顺着城市的高楼不断向上，直到看见了那一轮皎洁的月。

　　在很遥远的地方，一定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情。

　　电车在靠站的时候停下，塞拉门开合，发出了很响亮的声音。

　　银发的小女孩抱着厚重的人格面具百科全书走进了车厢。

　　“拉雯妲，你果然也感觉到了吧？”

　　“是，我的「主人」。”面前的女孩只是个幻影，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朝着来栖晓优雅地行礼，然后抱着书，很小心地坐到了来栖晓的怀里。

　　拉雯妲翻开了手里的百科全书，伸出手指点在了那个名叫「原罪的亚当卡蒙斯」的人格面具的名字上。

　　这行字正在发光。

　　“「弥赛亚」升天之后留下的灰烬正前所未有的活跃，这是它在自发地尝试复苏。”拉雯妲用接近于银勺贴着瓷器摩擦，又或者羽毛飘落般轻柔的声音说，“接下来一定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弥赛亚」是天鹅绒房间曾经的契约者汐见琴音抵达了个人历程终点之后觉醒的人格面具。

　　在她完成了自己救世的伟业之后，这个人格面具残留在天鹅绒房间里的遗骸成为了无比珍贵的“素材”。

　　“......我知道了。”

　　拉雯妲合上了书本，把小手按在了封面上，俏丽的脸蛋紧绷着，“您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来栖晓连续地几次欲言又止，“汐见前辈不会回来了。”

　　“是的。”拉雯妲说，“但就像是这个世界存在另一个境遇完全不同的您，那么理论上，也应该会存在一个似是而非的‘汐见琴音’。”

　　“我应该为此感到期待吗？”

　　“比起期待，您还是更应该警惕才对......请不要忘记了，「弥赛亚」这个人格面具在诞生之初就被赋予的使命。”

　　来栖晓伸手抚摸着拉雯妲的脑袋，“你是担心我做出不理智的选择，才专门到这里来吗？”

　　拉雯妲短暂地沉默之后，才往后挪了挪屁股，方便把整个身体都依偎在自己契约者的怀抱里。

　　她忍不住叹息，“毕竟您的直觉总是非常敏锐，而我们的敌人又恰巧是隐藏在那些罪人们的心灵殿堂里，如果这次要对上的目标真的是跟「弥赛亚」相关......”

　　“我们没有输的理由。”来栖晓突然说，“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汐见前辈’到底是怎样的形象，但我相信那一定会是个值得我尊敬的人。”

　　“或许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就像是我们前段时间对上的‘藤堂’一样是因为异常与错误而诞生的存在。”

　　“......”

　　电车再次到站了。

　　新的乘客走进了车厢，来栖晓怀里的拉雯妲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实际上，本来也没人能看得到她。

　　就连刚才来栖晓与拉雯妲进行的交谈，在现实里也是没有发生过的。

　　车厢的监控画面里，仅仅是来栖晓突然回头看向了窗外，然后靠在了窗户旁边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放在衣兜里的手机连续震动。

　　来栖晓拿起手机，果然是井芹仁菜发过来的Line。

　　【井芹仁菜：救命救命！昨天数学作业的那道几何题我又忘记怎么解了！】

　　【三艘跳跃（来栖晓）：你的意思是......你昨天的作业今天没交？】

　　【井芹仁菜：错了那么多，交上去肯定会被伊藤老师杀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