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第一百二十一章 XP，你赢了
项圈束缚在少女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她微微低着头，那柔顺的棕色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也遮住了她此刻那双因为羞愤而微微泛红的眼眶。
九条莲司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眼前这幅“美景”。
少女那副明明不甘到了极点，却又因为顾忌着“丰川祥子”的安危而不得不选择隐忍的模样，在他看来，无疑是令人愉悦的“战利品”。
所谓的“服从性测试”，其核心，从来都不是那个“服从”的结果，而是“测试”的过程本身。
通过不断地试探、施压，一步步地蚕食对方的心理防线，最终摸清其所能承受的“忍耐下限”，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先提出一个看似无法接受的、极端过分的要求，在对方的抗拒与挣扎中，再“仁慈”地稍作退让，抛出一个相对“可以接受”的条件。
如此反复，便能像剥洋葱一般，一层层地剥开对方的伪装，直抵其最脆弱的内核。
说来也奇怪，无论是眼前的这位长崎素世，还是之前的佑天寺若麦，亦或是八幡海铃，若叶睦，这些个围绕在“丰川祥子”身边的朋友们，其“忍耐下限”，似乎都低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是因为“友情”这种东西，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吗？
啊，忘记了，佑天寺若麦和八幡海铃并非是为了“友情”。
“所以...”
一个略显沙哑的、带着几分颤音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长崎素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温婉笑意的蓝色眼眸，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冷冽，而又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脖颈上那个冰冷的项圈。
“你就是九条莲司么？”
她定定地看着对面那个依旧带着浅笑的“丰川祥子”，一字一顿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艰涩与不甘。
九条莲司闻言，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远比直接点破，要来得更有“趣味”一些。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长崎素世低声喃喃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与痛苦。
是从那次乐队解散之前？
还是...更早？
那些曾经让她感到温暖与心安的瞬间，那些曾经让她觉得“祥子”变得更好了的改变，难道...全都是虚假的吗？
九条莲司依旧没有回答。
他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欣赏着她此刻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良久，他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语气随意地开口道：
“说起来，长崎小姐...在‘监听’这方面，似乎...颇有心得？”
长崎素世闻言，那张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难堪。
九条莲司将她那副心虚的模样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接下来的时间。”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工作：
“我需要你帮我监听一下...你的母亲，长崎女士。”
“什么？！”
长崎素世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因为震惊而瞬间睁大，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丝的愤怒：
“你...你让我去监听我的母亲？！”
“有问题吗？”
九条莲司歪了歪头：
“还是说...长崎小姐觉得，自己的‘专业技能’，只适用于...‘朋友’之间？”
长崎素世被他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九条莲司也不急于逼迫她，只是好整以暇地说道：
“我对长崎小姐亲手制作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倒是挺感兴趣的。不如...带我去参观一下？”
长崎素世咬了咬牙，心中充满了屈辱与不甘。
但一想到“丰川祥子”的安危，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她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带着几分不情不愿地，将九条莲司引向了自己的卧室。
长崎素世的卧室，装修风格倒是与她平日里给人的印象颇为一致，简洁，雅致，透着一股书香气息。
只是，在那张宽大的书桌旁，却突兀地摆放着一个看起来颇为专业的工作台。
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电子元件、精密的工具，以及...几本摊开的、关于无线电技术和信息安全的专业书籍。
而在工作台的一角，一个尚未完工的、比之前那个贴在千早爱音吉他包上的窃听器更加精巧、更加隐蔽的“第二代”监听设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呵...”
九条莲司拿起那个小巧的装置，在指尖把玩着，语气中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调侃：
“自学便能做到这种地步，长崎小姐在‘这方面’的天赋，还真是...令人惊叹啊。”
他顿了顿，目光又瞥向书架上那些个与少女平日里温婉形象格格不入的、诸如《追踪实录》、《心理学》之类的书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我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似乎还在长崎小姐的书架上，看到过不少关于‘跟踪与反跟踪’之类的书籍。看来...长崎小姐未来的理想，莫非是想成为一名...叱咤风云的王牌特工？”
“那只是...兴趣爱好而已！”
被九条莲司这般直白地戳穿了自己的“小秘密”，饶是长崎素世平日里再如何沉稳，此刻也不由得羞恼交加，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但很快，她便从九条莲司那句看似不经意的调侃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上一次...”
她猛地抬起头：
“所以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你之前以‘小祥’的身份，来找我‘袒露心扉’的那次，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是...九条莲司了...对吗？”
九条莲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长崎素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毫无疑问，那一次的“小祥”，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也极其美好的印象。
那种被理解、被信任、被温柔以待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沉溺。
即使那一切，都只是虚假的幻象。
即使那份温柔的背后，包裹着的是...冰冷的算计与利用。
可她却依旧忍不住想要去相信，想要去...触碰。
但现实，终究是残酷的。
那个让她感到温暖的“祥子”，终究...只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九条莲司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此刻内心的波澜，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为了方便我随时掌握长崎小姐的动向，确保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进行，我需要在你的身上，也安装一个小小的‘信标’。”
他说着，又从那个黑色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更加小巧的、如同纽扣般的追踪器。
长崎素世看着那个小小的追踪器，只觉得心中那股屈辱感，再次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
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压抑下去。
良久，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眸中，透出些许自嘲的意味。
“但不管怎么说...”
九条莲司看着她那副隐忍的模样，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仿佛是在真心实意地感慨一般：
“长崎小姐对‘丰川祥子’的这份友谊，还真是深厚得令人垂泪啊。”
听到这句话，长崎素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温婉笑意的眼眸，此刻却像是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声音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鄙夷：
“给朋友身上安装窃听器的家伙，也配谈论‘友谊’这两个字吗？！”
九条莲司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哦？原来长崎小姐是这么想的吗？”
他止住笑声，讥诮道：
“看来在长崎小姐的‘友谊观’里，是绝对不会存在给朋友的吉他包上偷偷安装窃听器，在背后默默监听她的行踪，控制她的隐私这种事情的，对吗？”
长崎素世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
那把原本用来攻击对方的利刃，此刻，却以一种更加残忍的方式，狠狠地扎回了她自己的心口！
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那是一种...羞愧、难堪、以及...无地自容的红，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辩解的言辞。
九条莲司看着她那副窘迫至极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毫不留情的追击：
“至少我今天，是正大光明地告诉你，我要监听你，我要控制你的动向。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像一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偷偷摸摸地窃听着自己‘朋友’的秘密，还自以为...做得很高尚，很伟大。”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
“你真以为你做的事情很伟大么？长崎素世。”
九条莲司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冰冷：
“为了你所谓的‘守护丰川祥子’，所以...牺牲掉‘千早爱音’也无所谓，是吗？”
“这种自私自利的双重标准，只会令人作呕。”
听到这番话，她努力地咬紧了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哭出来，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却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内心。
她的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中，盈满了委屈、不甘、以及深深的自我厌恶。
尤其是...当这番诛心之言，是从一张顶着“丰川祥子”样貌的脸庞上说出来的时候，那种杀伤力，更是...呈几何倍数地增长！
九条莲司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般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悲悯？
“所以...你看，”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也放缓了几分，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我们其实都一样，长崎小姐。都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恶人。”
他顿了顿，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凝视着长崎素世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么...接下来，作为‘共犯’的我们...”
“也还请多多指教了呢。”
.......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当九条莲司彻底消失在长崎素世那栋高级公寓的视野之外时，他与丰川祥子之间那独特的“意识链接”中，早已是暗流汹涌。
“这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丰川祥子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猛然炸响，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你还敢说这不是你自己的恶趣味？！别再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我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粗俗！下流！性压抑的心理变态！！”
少女那贫瘠的词汇库，显然已经无法支撑她此刻那滔天的怒火。
她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只能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些在她看来已经是最恶毒的诅咒。
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对九条莲司这种利用她、利用她的朋友来达成卑劣目的的行为的强烈谴责。
“又是用这种这种令人作呕的方式，去胁迫我的朋友，该死的，满嘴谎言的混蛋。”
九条莲司听着脑海中那气急败坏的控诉，只觉得有些好笑。
“祥子小姐。”
上一篇：东京偷心贼的日常
下一篇：我就是你们已故的感情寄托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