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打丰川祥子,哈气就能变强 第250章

作者:拾荒杀人鬼

  “真想让那家伙从世界上彻底消失啊,最好是自己从楼上跳下去,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当时,影山只是反问:“跳下去,就会干净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是啊,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有些时候,‘体面’比活着更重要。”

  “体面”比活着更重要。

  这个被他遗忘的、自己亲口说出的话,此刻却从眼前这个“祥子”的口中,以一种冰冷而残酷的方式,回敬给了他自己。

  “你会放了影山吗?”

  没有回答。

  通话,被挂断了。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

  与此同时。

  在东京另一处不为人知的、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

  空气中弥漫着混凝土的粉尘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悬在天花板中央,投下惨白而刺眼的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病态的颜色。

  “他已经死了!兄长已经死了,对不对!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没用了...我对你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会离开日本,我保证!我发誓!”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一声轻微的、仿佛带着些许无趣的叹息。

  少女,或者说九条莲司,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吵闹的虫子。

  她缓缓转过头,对一直恭敬地站在门边阴影里的黑衣男子,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在处理一件垃圾般的口吻,平静地吩咐道:

  “东京湾,做干净点。”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立刻躬身,沉声应道:

  “是!”

  丰川影山眼里的希冀立马变为了绝望。

  “不...不...”

  她嘴唇翕动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哭喊和哀求。

第一百四十三章 死傲娇

  【“...于今日凌晨,丰川集团丰川孝明先生,被发现于其主导建设的丰川商业中心顶楼坠亡。警方初步判断为自杀,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中。据相关人士透露,丰川孝明先生近期因主导的海外投资项目遭遇重大挫折,以及集团内部财务问题,承受着巨大压力...”】

  【“...受此事件影响,丰川集团今日开盘股价暴跌,盘中一度触发紧急停牌。市场普遍对此表示担忧,评级机构已紧急下调其信用评级。丰川集团董事会已发布公告,宣布将由家主丰川定治先生,重新接管集团一切事务,以稳定市场信心...”】

  电视屏幕上,财经新闻的女主播面无表情地念着稿子,背后是丰川商业中心那栋高耸入云的、冰冷的玻璃幕墙建筑。而在画面的角落,一张丰川孝明生前意气风发的官方肖像照,被配上了黑白滤镜。

  一切,都如同早已写好的剧本,分毫不差地在上演。

  ...

  在位于市中心高级公寓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而明亮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豆的醇厚香气,与烤吐司机里传出的、带着焦香的“叮”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再寻常不过的、属于和平日常的画面。

  电视里的新闻声被调得很低,像是一种无意义的背景音。

  新闻上关于丰川集团内部剧烈动荡的报道,被巧妙地控制在了一个“商业丑闻”的范畴内,没有掀起更大的波澜。

  然而,在这份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汹涌,权力的版图正在以一种看不见的方式被重新绘制。

  对于这一切,三角初华一无所知。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东京繁华到近乎不真实的夜景,车流如金色的河,楼宇似沉默的森林。

  这里安全,舒适,却也冰冷得像一座陵墓。

  在这段被“保护”起来的日子里,三角初华的生活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规律而空洞的状态。

  她尝试着去理解自己如今的处境,她像一只在暴风雨后,从壳里小心翼翼探出湿润触角,去观察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的蜗牛。

  而她唯一的、也是最复杂的观察对象,便是现在的“丰川祥子”。

  她不再去想“为什么”,因为这个问题太大,太沉重,足以压垮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她转而开始观察“是什么”和“怎么样”。

  她观察到,“小祥”的生活被分割成一个个精准的、以分钟为单位的模块。

  早上七点准时起床,半小时的晨间锻炼,然后是长达数小时的、面对着笔记本电脑的工作。

  电话会议一个接一个,她能听到“小祥”用流利的、不带任何口音的英语、法语甚至德语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内容全是她听不懂的术语和...黑话?

  她能够察觉到那些她听不懂的黑话所代表的含义不是什么好话。

  而这也正是她想要探究的。

  那些话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

  她感觉,如果自己能够猜出那些话语的含义,或许就能揭开目前让她感到朦朦胧胧的,罩在小祥身前的那层纱了。

  但很可惜的是,她并未弄清楚那些话语的含义。

  只是确认了一点。

  那不是她认识的小祥。

  她记忆中的祥子,弹奏钢琴时手指会微微颤抖,谈及梦想时眼睛里会闪烁着星光,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而陷入长久的沉默。

  她是有温度的,有情绪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眼前的这个“祥子”,更像是一个成熟,稳重,更冷静的...“大人”?

  对于高中生而言,或许大学毕业就已经能够称为大人了。

  但三角初华所认为的大人,很显然是更像丰川定治那样的,让人无法反抗的,“大人”。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像个彻底的废人,也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初华开始笨拙地尝试做一些家务。

  她从网上学习如何使用咖啡机,在浪费了半罐昂贵的咖啡豆之后,终于煮出了一杯像模像样的咖啡。

  她端着那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一步步地走向那个坐在落地窗前的身影。

  她将白色的骨瓷咖啡杯,轻轻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放到了“祥子”的手边。

  “那个...小祥...咖啡。”

  她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讨好般的卑微。

  然而,对方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定在屏幕上那不断滚动的、红绿相间的数据流上,只是伸出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漂亮的手,以一种理所当然到近乎傲慢的、对待一个尽职尽责的秘书或下属的态度,端起了杯子,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没有赞美,没有感谢,甚至没有一个确认收到信号的眼神。

  然后,杯子被放回原处,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再次响起,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三角初华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的,却并非是预想中的失落或委屈。

  她发现,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

  这种极致的、不带任何私人情感的功利与冷漠,反而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切除了她内心深处那块名为“负罪感”的肿瘤。

  她不需要去思考,小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变成这样。

  她不需要去猜测,对方此刻的沉默是不是因为还在生她的气。

  她更不需要去担心,自己的存在会不会成为对方的累赘。

  因为,对方的态度已经明确地告诉了她一切。

  她在这里,不是作为一个需要被安慰、被照顾的“朋友”,而是作为一个有特定功能的“物件”。

  她煮咖啡,就像打印机打印文件一样,是一项被执行的任务。

  而对方接受这项任务的成果,也仅仅是因为这能让她的大脑在处理复杂信息时,保持更高的效率。

  一切都是交易,一切都有其功能性。

  在这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感情的逻辑之下,初华那颗因为背负了太多而始终悬浮在半空中的心,竟然找到了某种扭曲的、可以被定义的“存在价值”。

  她不再是那个身份尴尬、随时可能被抛弃、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私生女三角初音。

  她是这台名为“Ave Mujica”或者某个更庞大计划的精密机器上的一颗尚未归位的、但至关重要的零件。

  是一件尚未完全实现其商业价值,因此需要被妥善保管的“财产”。

  这个认知,荒谬,冰冷,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它将她从复杂混乱的人际关系泥潭中解放了出来。

  她不再需要去扮演一个“好朋友”,不需要去回应那些她无法承受的期待。

  她只需要待在这里,保养好自己的嗓子,等待着自己作为“财产”的价值被兑现的那一天。

  这是一种被剥夺了自由意志的、消极的生存方式。

  但对于一个曾经试图彻底放弃生存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她所能想象到的、最轻松的活法了。

  .....

  而在外界的波澜暂时平息,三角初华正在扭曲地重塑着自我认知的同时,九条莲司与丰川祥子在意识深处的“教学课程”,也进入了全新的、更加深入的阶段。

  似乎是担心丰川祥子可能会因为自己先前的一些残酷手段产生负罪心理,或者说担心她受不了。

  九条莲司尽可能地将自己做事情前的方法论以及技巧传授给少女,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所以你看,人性这东西,其实比你想象的要简单得多,也脆弱得多。对付丰川孝明这种极度自负的蠢货,最忌讳的,就是和他进行实力上的硬碰硬。因为那会让他立刻警觉,调动他所有的资源来对付你。而你,目前还不具备那样的实力。”

  他的声音在祥子的脑海中回响。

  “所以,你要做的,不是去打破他的世界,而是顺着他的逻辑,为他编织一个他自己最愿意相信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他不是被动的受害者,而是即将上演绝地反杀的悲情英雄。一个‘有神秘绑匪勒索,但他能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力量反杀,并在此过程中巩固自己地位’的故事。你明白吗?你要让他觉得,剧本是他自己写的。”

  祥子沉默地“听”着。

  “当他深信不疑地踏入你为他量身定做的舞台后,你只需要在他最自信、最自以为掌控全局的地方,比如说,那场他认为布下了天罗地网的‘交易’,轻轻地推他一把就够了。”

  九条莲司的意识体抬起手,在虚拟面板上轻轻一点,代表着“报警电话”的图标闪烁起红光。

  “然后,‘不经意’地,让警察这个最正义、最不可预测、也最强大的第三方暴力机构,成为你计划中最锋利、最致命的一把刀。它会瞬间斩断他所有的后路,将他钉死在‘叛徒’的耻辱柱上,让他百口莫辩。”

  “剩下的,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

  “人性的贪婪、家族内部的猜忌、丰川定治那压抑已久的复仇欲,以及那些旁系长老们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些东西会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自动替你完成所有的收尾工作。它们会把他撕咬得连骨头都不剩。”

  听到这话,丰川祥子不得不承认,这种将人心、规则、社会结构都当做棋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方法论”,其效率和威力,是她过去那十几年被保护得很好的、纯白无瑕的人生中,从未想象过的。

  这是一种属于成年人的,黑魔法?

  不过,他怎么突然开始跟我说起这些来了。

  丰川祥子有些纳闷,也就在这时,脑海内一道灵光突然闪过。

  就在九条莲司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如何利用信息差和舆论导向,将一个社会人的存在意义,从物理层面之外彻底抹杀时,一直沉默地扮演着“学生”角色的丰川祥子,冷不丁地打断了他。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一丝好奇。

  “所以,你教我这么多,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你的继承者了?”

  “呃——”

  听到这话,九条莲司的话语卡壳了一阵。

  继承者?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逻辑可言的直球,噎得结结实实。

  在面对这种近乎于“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的青春期少女式提问时,九条莲司也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快速的给出答案。

  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片刻的、尴尬的沉默之后,他才强行重启了自己的语言系统,重新找回了自己惯常的、那种带着嘲弄与疏离的、仿佛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