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打丰川祥子,哈气就能变强 第256章

作者:拾荒杀人鬼

  “地板凉,不准赤脚。”九条莲司抱着她,一边往卧室走,一边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

  睦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洒在他敏感的皮肤上。

  那是一种带着病气的、却又无比依赖的气息。

  “...粥。”她闷闷地说。

  “还没好,好了会叫你。”

  莲司将她重新放回床上,拉过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到她的下巴处,只露出一颗小小的、绿色的脑袋。

  “先把药吃了。”

  他将药片和水递到她面前。

  睦看着他手里的药,皱了皱鼻子,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孩子气的抗拒。

  莲司看懂了。

  他想了想,转身又走出了房间。片刻后,他拿着一个小小的、印着黄瓜图案的果冻回来了。

  “吃完药,就给你吃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果冻。

  睦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终于不再抗拒,乖乖地接过药,就着水,一口吞了下去。

  莲司觉得有些好笑。

  他撕开果冻的包装,用小勺舀起一勺,递到了她的嘴边。

  晶莹剔透的、绿色的果冻,在勺子上微微颤动。

  睦张开嘴,将果冻含了进去。

  冰凉香甜的滋味,瞬间冲淡了药片的苦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吃到了小鱼干的猫。

  莲司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将整个果冻都喂给了她。

  这个过程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勺子碰到果冻盒发出的、轻微的声响,和睦那细微的、满足的吞咽声。

  有时候,莲司真的看不懂若叶睦这个人。

  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她又比任何人都要敏感,能轻易地洞悉人心的伪装,能一眼看穿他灵魂的本质。

  她像一面镜子,一面只映照他一个人的、澄澈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会因为一个依赖的眼神而心软,会因为一声沙哑的呼唤而驻足的、有血有肉的“人”。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却又...不讨厌这份独属于他的、被全身心依赖的真实感。

  粥很快就煮好了。

  雪白的米粒已经完全煮开了花,与水交融,变得粘稠而顺滑。

  莲司将切好的姜末和打散的蛋花倒进去,迅速搅动,澄黄的蛋丝在雪白的米粥中散开,煞是好看。他没有加盐,只是在盛出来后,滴了两滴提鲜的酱油。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吹了又吹,直到碗壁的温度不再烫手,才重新回到卧室。

  睦没有睡,似乎就一直在等他。

  少女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

  “别动。”

  莲司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先是抽了两个枕头,垫在她的身后,让她能舒服地靠着,然后才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

  “烫不烫?”

  睦摇了摇头,小口地将粥咽了下去。

  温热的米粥,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瞬间驱散了部分因为发烧而产生的寒意,让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莲司见她能接受,便继续一口一口地喂她。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在他还是那个为了往上爬而不择手段的九条莲司时,生病,就意味着示弱,意味着给敌人可乘之机。

  所以他从不敢生病,就算身体发出了警告,也只会用更高强度的咖啡因和更冷酷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像这样,安安静静地,被人照顾着吃一碗热粥的场景,是他连在梦里都不曾奢望过的、奢侈的温暖。

  而现在,他却成了那个施予温暖的人。

  这是一种荒谬,又奇妙的身份倒错。

  一碗粥见底,睦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这是身体开始散热的好兆头。她的脸色,似乎也比刚才红润了一些。

  莲司放下碗,抽出一张纸巾,想要帮她擦去额角的汗珠。

  他的手,刚一伸过去,就被睦抓住了。

  她的力气不大,却很执着。

  “莲司...”

  她忽然开口,叫的不是“祥子”,而是他的本名。

  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清晰无比。

  莲司的动作,顿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如此清晰地呼唤他的名字。

  “...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柔。

  睦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他的手背,依旧带着一丝凉意。

  而她的脸颊,却因为发烧和刚刚喝下的热粥,变得滚烫。冰与火的交融,带来一种奇异的、让人心悸的触感。

  她就那样,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蹭着他的手背,像一只寻求安抚的、温顺的猫科动物。

  然后,她抬起眼,用那双因为水汽而显得格外朦胧、格外惹人怜爱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不要走。”

  她说。

  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

  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着内心最深渴望的话语。

  他没有抽回手,反而反过来,用温热的掌心,轻轻覆盖住她那片滚烫的肌肤。

  他的拇指,温柔地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

  “我不走。”

  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睡吧,睦。我在这里陪着你。”

  得到了承诺的少女,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她抓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沉入了梦乡。

  窗外,冬日的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洒下了一片稀薄而温暖的光。

  光线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都照得清晰可见。

  .........

  “啊啾——”

  一个算不上响亮,但足以在清冷空气中划出一道明显痕迹的喷嚏,从千早爱音的鼻子里钻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用力裹紧了身上那件米白色的羽绒袄子,仿佛这样做就能将刚才溜走的那一丝热气重新抓回来。

  “好冷——”

  她拖长了调子,朝身旁并肩而行的长崎素世抱怨着,呼出的白气像一团不成形的棉花糖,迅速消散在凛冽的晨风里:

  “明明昨天还那么暖和,今天就突然变成冬天了啊。”

  长崎素世闻言,侧过头。

  视线从她被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尖,滑到她那件看起来很暖和、实际上却门户大开的袄子上。

  “所以...”

  她开口,声音有些无奈:

  “你为什么要把袄子拉链拉开?”

  “嘿嘿,秘密。”

  千早爱音几乎是立刻就给出了这个回答。

  她挺了挺胸,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得意,又带着点傻气。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一副“你绝对猜不到吧”的俏皮模样。

  ——秘密。

  长崎素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千早爱音的思维回路。

  一个上一秒还在大声抱怨天气寒冷的人,下一秒却能对自己敞开的、作为主要进风口的外套拉链给出一个如此不负责任的答案。

  这是什么新型的、通过自我矛盾来锻炼意志力的方法吗?

  “是吗。”

  长崎素世移开视线,算是结束了这个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话题。

  再追问下去,得到的答案大概率也只会是“就是秘密嘛”之类的、更加让人火大的废话。

  千早爱音当然不是为了什么锻炼意志力。

  她只是在执行一项自己给自己布置的、绝密等级的“温暖传递”任务。

  实际上,就在那件敞开的袄子内侧,紧贴着她体温尚存的毛衣,安放着一个用隔热纸袋精心包裹好的扁平铁盒。

  铁盒里,是她今天早上特意起了个大早才烤出来的、还带着融化巧克力香气的曲奇饼干。

  这是准备带去给“小祥”吃的。

  她记得祥子似乎偏爱口感酥脆、但内芯又带一点软糯的东西。

  所以她特意调整了黄油和面粉的比例,还在面团里混入了大块的黑巧克力。

  刚出炉的时候,她自己尝了一块,热乎乎的饼干在嘴里融化,浓郁的黄油香和微苦的巧克力在舌尖上跳舞,好吃到她差点没忍住把给祥子的份也吃光。

  热的才比较好吃呢,她这么想着。

  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如果就这么拎在手上,不用走到学校,这些凝聚了她心血的曲奇就会变得和路边的石头一样冰冷。

  那怎么行。她千早爱音出品的东西,必须以最完美的状态登场才行。

  所以,最好的保温设备,就是她自己的身体了。

  虽然胸口被铁盒硌得有点不舒服,走路的姿势也因此变得有些僵硬,但这都是为了守护曲奇的美味所必须付出的、小小的代价。

  “千早同学,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很像那种在怀里藏了炸弹的奇怪人士。”

  “哈?!哪有那么夸张!”

  千早爱音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soyorin你说话还是这么过分!”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随便你。”

  她语气比刚才更冷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