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反正感冒了难受的也不是我。”
说完，她便不再看千早爱音，自顾自地加快了脚步。
看着长崎素世那明显写着“我生气了但我不说”的背影，千早爱音反而有点想笑。
她小跑几步跟了上去，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分享惊天大秘密的口吻说道：
“是曲奇啦，曲奇。我自己烤的。”
长崎素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哦。”
她只是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个单音节，没有回头。
“是给小祥的。”
千早爱音继续补充道，完全没注意到身旁之人那细微的僵硬：
“她最近好像没什么精神，我想着，吃点甜的东西心情可能会好一点。热乎乎的才好吃，所以才要这样抱着呀。”
给小祥的？
她的脑海中忽然冒出那个混蛋的身影。
忽然，素世小姐的心中有些气闷。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重新看向千早爱音。
“笨蛋。”
千早同学有些委屈：
“诶？为什么又骂我？”
而被称为笨蛋的千早爱音同学直到半小时后才知晓
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祥请假了。
.
PS：原本是爱音回，但是被睦头脑控了。
爱音回延迟（）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九条莲司的玩物
粥已经见了底，睦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九条莲司放下碗，正准备去拿毛巾，却发现睦一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他用勺子刮了刮碗底最后一点米糊，递到她唇边。
“最后一口。”
睦顺从地张开嘴，含住勺子，舌尖却无意识地、轻轻舔舐了一下冰凉的金属。
那是一个纯粹出于病中迟钝的、下意识的动作，但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下，却显得格外亲昵。
莲司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了勺子。
就是这个瞬间。
在睦那片安静的意识海洋深处，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猛地冒了出来。
“小睦！小睦！该我了吧！这都喂完了！”
那个声音，属于Mortis。
她像是被关在小黑屋里看了半场无聊电影，此刻正拼命地拍打着门，要求换场。
若叶睦对小莫的抱怨选择充耳不闻。
“你明明就没有那么难受，你就是在享受老师照顾你而已！太狡猾了！我也要！我也要被老师喂粥！”
Mortis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上蹿下跳，充满了不甘与控诉。
听到Mortis的话，若叶睦那平静的意识，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有些心虚。
因为Mortis说的是事实。高烧带来的眩晕和无力感确实存在，但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沉溺于这种被莲司全身心关注、细致入微地照顾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独属于她的。
是那个新来的、会做饭、会笑着打招呼的三角初华，所无法拥有的“特权”。
“不说话是吧？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
Mortis的意识体在她们的内心世界里叉着腰，气鼓鼓地绕着睦的意识核心打转：
“我也想被老师照顾！我也想被老师抱！我也想让老师摸我的头！你要是不放我出来，我就……我就把你是故意生病这件事情告诉老师！”
这句话，像一枚深水炸弹，在睦平静的意识之海中轰然引爆。
“唔唔——！”
Mortis那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嘴。
是睦的意识主体，在慌乱之下，下意识地动用了权限，将她强行压了回去。
实际上，若叶睦的确是“故意生病”的。
就在那个寒流席卷东京的夜晚，莲司宣布初华要长住的第二天。
她在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吹干，而是悄悄地躲进房间里吹风扇了。
这不感冒才怪呢。
少女的动机，简单、纯粹，甚至有些幼稚。
是源于一种小小的、不甘心的嫉妒。
或许也带着些报复心？
她可以接受初华成为Ave Mujica的伙伴，但她无法轻易接受，初华侵入到她和莲司的“日常”里来。
尽管表面上，她用一句“负责给黄瓜浇水”，平静地接纳了这件事。
但真就一点怨言都没有吗？
少女那深藏在沉默之下的、小小的占有欲，在那个夜晚，发动了。
生病，就是最好的武器。
而现在，这个小小的、阴暗的秘密，被Mortis毫不留情地揭穿，并扬言要作为要挟的筹码。
少女有些慌乱了起来
如果莲司知道她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博取同情和关注时，他会觉得她是个麻烦、任性、又充满心机的坏孩子吗？
Mortis挣脱了束缚：“快点，让我出去！不然我就真的去告状了哦？一、二...”
“....”
若叶睦的意识，沉默了。
这是一种妥协。
下一秒，在现实世界里，九条莲司敏锐地察觉到了怀中少女的变化。
原本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眼神还有些涣散的睦，身体忽然轻轻一震。
那双眸子，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光源，瞬间变得清亮、灵动，闪烁着一丝狡黠与兴奋的光芒。
那层因病气而带来的虚弱感，被一种鲜活的、急不可耐的生命力所取代。
紧接着，少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整个人都钻进了他的怀里，像一只找到了主人的小猫，用脸颊在他的胸口用力地蹭着，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老师——！呜呜，老师——！”
那声音，不再是睦那种轻柔沙哑的低语，而是变得清脆、响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撒娇的哭腔。
九条莲司抱着怀里这个突然变得“热情”的身体，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闪过一丝了然和无奈。
他甚至不需要去分析。
当那个熟悉的、独属于Mortis的称呼“老师”响起时，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后背，语气平稳，像是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小莫？”
“嗯嗯！”
听到确切的回复，九条莲司有些无奈。
——你们生病还切换形态轮流让我照顾是吧。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羽丘女子学院。
通往教学楼的走廊上，人群熙熙攘攘，不同班级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交织、错身，空气中混杂着早餐面包的香气和晨间特有的喧闹。
千早爱音的心情，却和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的脚步，从轻快的小跑，变成了沉重的拖沓。
每一步，都像踩在粘稠的糖浆里，拔不出来，也前进不了。
就在刚才，她满怀期待地跑到“丰川祥子”所在的班级门口，想要在对方进教室前，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却从祥子班上的同学口中，得到了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
“丰川同学？她今天请假了哦。”
请、假、了。
这三个字，像三根小小的冰针，轻而易举地戳破了她鼓胀了一早上的、名为“期待”的气球。
“砰”的一声，什么都没了。
千早爱音垂头丧气地走在长崎素世身边，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趴趴的，连头顶那根标志性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她怀里那盒精心烘焙、还用体温小心翼翼守护着的曲奇，此刻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热量和香气，变成了一块沉甸甸、硌得她心口发慌的铁疙瘩。
放学后。
长崎素世走在她身旁，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观察着她。
看着千早爱音那副仿佛世界末日降临般的沮丧模样，素世的心底，不可抑制地冒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是的，幸灾乐祸。
这个词冒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又感到一阵理所当然。
她当然会幸灾乐祸。
一想到爱音今天早上像个傻瓜一样，为了给那个混蛋送饼干，宁愿自己受冻也要敞开外套的样子，她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那个人有什么好的？
值得你千早爱音这么费尽心思地去讨好？
他只会用温柔的表象来伪装自己，背地里却做着各种恶劣又过分的事情。
比如，逼着她在Live上对着他抛媚眼和飞吻。
一想到那天的场景，长崎素世的脸颊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热意，那份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连带着对九条莲司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所以，看到爱音的一片“真心”错付，白费了功夫，她心里感到一丝微妙的平衡和快意，也是人之常情吧？
——活该。让你再上那个家伙的当。
她在心里默默地、甚至带着点恶劣地想。
但这种阴暗的情绪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
当她看到千早爱音真的像一只被雨淋湿了的小狗，连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时，那份小小的快意，很快就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奈、不忍，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虚。
毕竟，她们是“共犯”，是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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