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115章

作者:走投无陆

  说到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阻碍了她说话一样,山地的女孩面不改色的咽了一下口水,脚下有些不安的移动了几步:

  “作为主角,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怎么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对了,你这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不是去参加宴会的话是去干什么呢?”

  说到这里有些好奇的柯林还低下头看了一眼她手里那个精致的酒壶,然后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而且还拿着这个酒壶……”

  就在卡里拉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啼叫突然从旁边传来,让她们两个同时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几个强壮的仆人正大呼小叫的将一个下面有着轮子的铁笼推了进来,而轮子里正是一只肥硕的绵羊,毛色洁白,精神抖擞,时不时因为过大的晃动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啼叫。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菜篮子,用坚韧的藤条编织而成,被两个女仆一起抬了过去,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

  再然后是一个沾满了尘土的箱子,仆人们在门廊旁边就把箱子打开,把里面有着灰尘的陶制酒瓶,一个接一个的拿出来仔细检查着各处的密封口和上面用火漆印上的年份,确定这些珍贵的美酒没有任何问题,然后便集中向后面运送。

  …………

  一样又一样,看起来就新鲜,特别的食材被运送向后院,也让两个人都停止了自己之前的动作定定的看着这些蔬菜水果在走动的摇晃中向下跌落露水,肥硕健壮的动物在铁笼里啃食饲料,浑然不知自己就是待会儿的主菜,马上就要被扒皮放血,烹炒煮炸煎,做成美味来享用。

  “你看,都已经开始准备了,我们的动作也要快一点,反正不管有什么事,总不会比这个更重要,我们也快点过去吧!”

  看这已经焦躁起来的科林,卡里拉的心里也同时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既然是给自己庆祝的宴会,应该不会把自己骂得太惨吧……要不然待会儿也不好看。

  这样一想,她的心里顿时松快了不少,原先的担忧也顿时消失不见……说来也奇怪,自己以前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一时兴起就敢一个人跑出来闯荡,遇到过野兽,砍杀过匪徒,甚至还横穿过两次战场。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特索律斯以碾压的姿态正面击败了她的缘故,她在面对对方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心虚胆怯,原本无法无天的性格也会在他面前收敛不少,尤其是这次她自己也清楚确实违背了对方赛前的叮嘱,用了相当冒险的手段……

  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卡里拉一把拉住之前还经常拌拌嘴的科林,一副好姐妹的样子拖着就走,让山地人女孩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家伙,不知道她又是什么情况?……

221 首席(2)

  一般情况下,事情的发展并不是总能按照预想的轨迹前进,倒不如说大多数情况下,发生变化才是普遍状况,那些在自己头脑里设计出自以为精妙的计划,却从来没有实地探查过的人,往往会被残酷的现实打击的头破血流。

  卡里拉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有巨大的问题——本来以为能把科林拉上分担压力的,但却被单独叫进了书房,完全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来面对。

  特索律斯穿着自己的那一身黑色丝绸华袍,正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为了防止桌面把衣服的袖子磨光磨破,甚至还特意垫了一块皮革,手上的铜管笔不疾不缓,在羊皮纸上画出清晰规整的字迹。

  看到卡里拉走了进来,他抬了一下眼睛之后便示意对方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依旧不急不缓的处理着自己面前的文件,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一种可怕的气氛已经让里古特人女孩脸色僵硬,手足无措。

  等她坐下之后,特索律斯没有第一时间说些什么,依旧在纸面上斟酌打量,时不时的写出一点东西,要费上相当一段时间才会将一张纸放到旁边,代表他已经处理完毕。

  就这样,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卡里拉也越发的焦躁不安起来,甚至还不自觉的将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噔咯噔响……就好像看着刽子手的斧头砍向自己脑袋的犯人一样,处于一种等待大难临头的焦躁之中。

  但紧接着眼看着对方手里的文件变得越来越薄,一张又一张的羊皮纸放到了旁边代表处理完毕的区域之中。她又开始担惊受怕起来,那些越来越薄的纸张仿佛是生命的倒计时,而她的处境正随着那些纸张的变薄越来越糟糕……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希望那些纸永远都有这么厚,那样现在僵硬但却暂时安全的气氛的新变化就不会出现。

  但可惜,某些事情是无法根据人的意志来改变的,就好像一滴水注定要向着低处落去,太阳每天也有着自己固定的轨迹,树木在温暖的时候会变得生机勃勃……那张纸、那最后的一张纸终归还是被放到了旁边堆起来的同伴上面。

  随着铜管笔被放进了陶制的墨水瓶里,椅子被推开的摩擦声响在她耳朵里是那么的尖锐,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离桌子稍微远了一些,特索律斯看着自己面前的冠军,用一只手撑住自己的侧脸,略微沉默了一下,才终于开口: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对吧?”

  卡里拉脸上的表情立刻僵硬了下来,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因为我在决斗之中还是用了莽撞而危险的做法……靠着赌命取得优势?”

  “差不多……”

  特索律斯挑了挑眉毛:

  “但我不是因为你脑子一热就违背了我的叮嘱而感到恼火……好吧,也许有一些,更多的是因为你随随便便就做出了这种轻率的决定,你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不会死的吗?!”

  “在高速狂奔的战马上跳下来把对手扯下去……哪怕是从来没有接触过骑马的新手,都能认识到这是一种多么愚蠢和冒险的行为,你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或自己的马像只青蛙一样踩死在地上!会死的又难看又愚蠢!”

  “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命赌上去?这只是一场比赛,一场对抗,是一场不允许闹出人命的对抗,没有谁的性命值得抛洒在这种地方”

  “我不管你过去在自己的家乡有多么的大大咧咧,生死不惧,但来到了这里,来到了我的麾下,我便不能容忍你这种脑子一热就不分场合拼命的习惯。”

  “人不是不能拼命,但命要拼的有价值,不能毫无作用的抛洒。”

  ………………

  “你现在是我的军团首席,你知道首席是干什么的吗?”

  在狂风暴雨一般的斥责之后,特索律斯突然话锋一转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也让卡里拉有些迷惑地摇了摇头——她连自己手下那上百号人该怎么管都才刚刚搞清楚,时不时的还要别人来帮一帮,军团首席这个名号更是第一次听说。

  “军团首席,指的是整个军团之中武力最为出众、意志最为坚韧,能够担任最为艰巨任务的,被赐予特殊荣誉,同样也要负责在战况焦灼的时候攻坚破敌的一部分,穿着最好最重的盔甲,拿着最精良的武器,同样也要面对最棘手的敌人……”

  特索律斯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打:

  “所以,你明白了吗?真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也不会吝啬于把你派到危险的地方,但这份危险必须要有足够的价值来更换,就连我也是一样,真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也一样会拼命,但绝对不会因为没有价值的事情无意义的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人命是宝贵又低贱的东西,每个人都只有一份,如果失去了就没法再得到,我们代表的就是杀伐与征服,本就是最容易漠视这一点的人…………”

  ………………

  绵羊即使被迫人抓住四肢拖出来准备宰杀。临死前的哀嚎依旧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最多提灯一下细长的羊蹄,做出聊胜于无的反抗,然后就被扒开颈部柔软的羊毛割断脖子,放出血来。

  血液对于野兽来说是一种宝贵的食物,不但可以补充水分和盐分,强烈的腥气对于食肉者来说更是一种美妙的味道,有时将猎物吃干抹净之后,甚至会恋恋不舍的舔舐自己身上沾着的血迹。

  但对于人类来说,这种血气就大可不必,尤其是血液淤积在猎物体内之后,更是会让原本鲜美的肉食滋味大打折扣,所以就算是要把血液另作他用,并不准备倾倒在地上,放血这一步也总是不可避免的,很少有人会喜欢吃淤积血沫的肉食。

  绵羊没挣扎几下就不再动弹,这精挑细选出来的肥羊,就连四条腿都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圆润感,剥下皮之后更是能看到那红白相间的嫩肉,一看就知道油水十足,架在火上略作烘烤就会汁水丰盈,外皮焦脆。

  其他的食物也被陆续宰杀,取出还在跳动的鲜肉快速烹饪,伴随着瓜果蔬菜的清甜气息,混杂在一起成为了某种非常吊人胃口,容易食欲大开的复杂香气。

  甚至不用看到实物的样子,只是凭借这种香气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为即将到来的美食更加增色几分。

  在葡萄架下的圆桌上,身份最为尊贵者,正带着盈盈的笑意,金色的眼睛都微微眯起,显得十分期待。而正因为她的存在,其他人都显得有些拘谨……当然刚刚才挨过训的卡里拉除外,情绪低落的状态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这会儿就已经和往日无异,不像其他人一样坐都坐不安稳,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躺,甚至开始招呼旁边的仆人先送上美酒。

  如果是其他人这副作态,早就已经有人上来大声呵斥他的失仪,毕竟帝国的至尊在此,即使是在一片荒石滩,其他人也应该保持应有的礼仪。

  但这里并没有皇帝平时随身的仆人和礼官,更接近一场私人性质的宴会,就像朋友之间的小聚一样,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束缚,阿里拉也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说意识到可能不怎么准确,更多的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本能,做出了不会有太多问题的选择。

  旁边的塔莉娜就和她截然不同,坐的小心又拘束,甚至连椅子都只坐了一半,腰背挺的笔直,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正在接受皇帝的宴请,在数千名贵族和官员的面前,看着其他人谈笑风生一样。

  当然在某种意义上,这里其实也差不多,帝国权势最如日中天的两位聚集在这里就注定了不管在什么地方,这场普普通通的私宴都会被很多人所忌惮和猜疑。

  很快,随着几个强壮仆人互相配合,一块灼热的石板就被搬上了桌,石板之下还有一层里面正有燃烧着的火炭在持续散发着热量,最为纯净的如同白玉一般的羊脂在黑色的石板上融化,让这坚硬的石头也蒙上了一层油光,然后就是刚刚用快刀切成薄片的鲜嫩羊肉和其他动物的上好精肉。

  与此同时,其他的菜肴也陆续送了上来,煎烤炸炖,用各种手法烹饪而成,但无一例外的色香味俱全,每一种都能轻而易举的勾引人的食欲。

  特索律斯是最后到的,身上还沾着淡淡的油烟味,就像老朋友一样,和几个人打过招呼之后,在旁边一直默默等待着阿尔卡的帮助下,开始将肉片摆上滚烫的石板炙烤。

  “可惜吐耳鲁人的菜蛇已经被我们吃掉了,要不然我还真想尝试一下用这种方法是不是会更加美味,那种特别培育出来就是为了最佳滋味的东西确实不是一般的牛羊能够媲美的。”

  伴随着肉片贴上滚烫的石板,一阵又一阵悦耳的呲啦声响在周围,油脂和肉类在高温下发生美妙的反应,混杂着香料传出的独特肉香,让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泌口水。

  “好了,不要发呆了,今天没有太多的规矩,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皇帝轻笑着第一个伸出了叉子,插起蜷曲的肉片,蘸上盘子里的酱料,招呼其他人也开始享用。

  伴随着肉类变得焦黄卷曲,众人也开始匡筹交错,享用起美食来,不一会儿气氛就开始变得热烈,灼热的阳光被葡萄叶所遮挡,从庭院中间穿过的水流带来湿润的清新水气,一时之间这里倒是难得胜景,令人心旷神怡。

  刚刚宰杀的新鲜羊肉吃起来极为鲜嫩,哪怕什么都不放,只带一点盐也十分美味,其他的牛肉鱼肉等各种肉类同样不落下风,配合上工艺复杂价格昂贵的独特酱料,不管放在任何一个达官贵人皇帝国王的饭桌上都算得上出色,只不过食材没有那么独特和珍惜,彰显不出财富和身份罢了。

  这一桌好菜之中,最让特索律斯青睐的就是一份酱炖肉,选用最肥瘦相间的牛腩肉制作而成,里面还夹杂着柔韧软糯的筋膜,从专门为皇家培育的肉牛身上得来,味道堪称惊艳。

  精致的杯子敲打在桌面上的声音清晰可闻。特索律斯抬起头就看到了脸上带着笑意的皇帝,克劳缇娜伸出舌尖轻轻的舔掉自己粉色嘴唇旁边的一滴肉汁,同时轻轻的挑了挑眉头:

  “将军,给我倒酒,同时给你也来一杯。”

  “遵命,我的陛下,来自克托诺尔庄园的上好美酒,带着独特果香,正好用来搭配肉类……听说这酒如果再放两年的话,味道就会极速下降,现在正好是滋味最佳的时期。”

  伸出手从旁边的仆人手里接过陶制的酒瓶,上面的塞子早已打开,倒出的美酒是带着一丝浓稠质感得鲜红色,没有一丝暗沉的色彩夹杂其中,就像是刚刚割开喉咙放出的动脉血。

  “听说在这里放一会儿会变得更香,我也从来没了解过,那就先试一试吧。”

  特索律斯笑着将手中的金杯轻轻的用手指往前一弹,杯子就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做出了平移运动,最后准确无误地停留在了皇帝的面前,没有撒出一丝一毫。

  “是要在冰块儿降温的容器里静置30迈尔,那时候再喝就会有最佳的香气和口感……我本来以为这一批酒已经没有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再找得到。”

  “这可不是我找来的,我们能够品尝这种美酒,还要感谢斯克里普斯大人的慷慨赞助,只可惜他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要不然这里肯定会更加热闹……还有,你应该少喝一点,刚才你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资深的酒水收藏者。”

  “那确实很遗憾,但我相信以后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扫兴的话就不要在这会儿说了,来,陪我喝一杯。”

222 南方变动(1)

  弯下的腰虽然已经开始变得僵硬,但男人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休息的打算。他手里的锄头灵巧地在作物的根部旋转探出回收,将那些可恶碍眼的杂草连根挖起,暴露在灼热的太阳底下,不一会儿就会发蔫死亡。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同,除草最合适的天气反而是太阳炽热干燥的晴天,阴凉舒适的天气虽然会让人十分轻松,但也会给挖出的杂草留下喘息之机,一不小心这些生命力顽强的东西就又会在土壤里扎根繁衍起来,反倒是烈日炎炎的时候,刚刚挖出的草就会很快死亡不用担心后顾之忧。

  有的时候几颗格外茁壮的野草会在根部纠缠起零零碎碎的土块,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也有成活的危险,所以也要把根部的土壤仔仔细细的敲碎,让它们回到土地之中。

  即使天气依然干燥,但这片对他来说珍贵无比的土地却并不显得干燥,作物的根部能够清楚地看到湿润的泥土,这要得益于旁边挖出来的水渠,里面正流淌着细细的水流,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欢喜,脚下踩踏着的土地,也能够感受到令人心安的柔软和疏松,在这种土地里作物才能茁壮成长,丰收也才能成为可能。

  太阳让他的背部热得好像快要融化,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汗水尽头抹布衣服的触感,额头的汗滴也时不时的掉在土地当中,头发也早已经被浸透,本该疲惫不已的男人此刻却依旧精神抖擞,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手里的锄头也越来越快,身后留下了长长的一大片,被除掉所有杂草看起来就让人心旷神怡的田地。

  一直到这片地的1/3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碍眼的东西。听到旁边的呼唤声,男人才终于喘了口粗气将锄头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脸上带出笑容走向旁边的一颗苹果树,一个身着粗布衣裙的女人正在那里笑着招呼他。

  他的妻子称不上漂亮,但只要看到这张脸,他就发自内心的觉得亲切,脸上的笑容也会自然而然的浮现而出,就连脚下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快来吃饭吧,吃完了饭我还要把东西送回去,待会儿就回来帮你。”

  女人在地上放了一个瓦罐,瓦罐里是温热的汤,还有一块干面包和一小块珍贵的从家里悬挂的熏肉上切下来的肥腻肉片,上面那白深深的脂肪断面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你吃过了没有?没吃的话我们一起吃。”

  女人笑着摇了摇头:

  “来之前我就先吃过了,你不要磨蹭了,快点吃吧,今天我还在汤里放了油呢。”

  男人也不再废话,弹腿坐在田埂上就拿起面包就着热汤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但却没有动那片油光闪闪的肥肉,脸上带着一种称得上闪闪发光的神情,看着眼前的这片田地,看着田地里正在摇曳着的麦子……现在正是灌浆的时候,过两天自己应该想办法去弄点肥料……

  “还有这片肉呢,你怎么不吃?我都没敢让孩子看见,偷偷给你带的,要不然他肯定闹着要吃。”

  他的妻子也坐在旁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而男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太奢侈了,这片肉还能再做一锅汤的,给我一个人吃算是怎么回事,还是留给你们两个吃吧,我这就能吃饱了。”

  “家里的事都是你顶着,当然要把最有油水的让你吃才对,你就别跟我犟了,快点儿,现在就吃了!”

  推让了几句,终究还是没有犟过自己的妻子,男人将面包掰开,把肉片夹进了里面,依旧一口面包一口汤的吃喝起来,恢复着自己一个上午消耗的体力。

  “等地里的麦子收了,把该交的交了,剩下的我们拿出一半去换一点钱,也给家里置办一点过冬的衣服,我家的那个小子到现在还是光着屁股的,也不能让他一直这么下去。”

  “听说今年的布又便宜了,自从官道修好之后,就有源源不断的货物送到了这里,现在什么东西都比以前要便宜,尤其是从帝国中央送来的棉布,又软又暖和,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挑一挑,说不定我们一家都能够有一身。”

  “这才只是第1年啊……”

  男人有些感慨的吃下了最后一口面包,细细的品味着面包里夹杂的那片肥肉的油脂香气,还有里面那珍贵的咸味儿在舌头上跳跃的感觉,最后将瓦罐里的汤喝得一滴不剩,整个人都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谁能想到就在上一年,我们还是一群可悲的奴隶呢……现在居然已经能把日子过得这么舒服了,多亏了特索律斯将军,要不是这位仁慈的大人,我们现在……不,我们肯定活不到现在……他甚至仁慈的借给了我们耕牛和种子,还有种地伐木用的东西,要不然我们肯定没法及时的耕种这片土地……”

  “对呀,要知道这片土地因为当初的战争踩得比石头还要硬,没有耕牛和犁,我们把骨头都磨光也开垦不出。”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被抓之前的日子——当时过得还没现在舒服,整天人心惶惶,我甚至和几个同乡躲到了山里去,却还是没躲过那些家伙被抓到这里当奴隶。”

  “都是一群德行败坏的混蛋,愿他们永生永世受诅咒!”

  女人念念有词的唠叨着,同时手里还不断的比划着,吸引到了男人的注意力:

  “你这是什么动作?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这是哪个神明的祷告?”

  女人的脸上露出笑容,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感到高兴:

  “这是福斯格里娜女神的祷告手势,这是我们国家的战争与律法之神,听说十分的灵验,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向她请求,在帝国可谓是家喻户晓,没有人不知道的。”

  “要是神明真的会有求必应,那很多事情就没有这么痛苦和麻烦了,哪里能有那种好事……”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男人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含含糊糊的答应着,同时在心里默默的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家的日子过得更好。

  太阳把土地晒得干燥发烫,刚刚挖出来的草都已经卷曲蔫了下去,男人站起身来,正准备继续完成自己没做完的工作。而他的妻子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先去忙家里的事,待会儿也会扛着锄头过来帮他。

  呜!!~~~……

  一阵悠远的号角声突然响起,随后便是沉闷却传播极广的鼓声,号角和战鼓互相交杂汇聚成了独特的节奏与旋律,也让准备继续除草的男人身形僵硬了下来。

  这种僵硬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刚刚还显得温和朴实,就像每一个在这种田地里耕作的普通农民一样的男人,此刻的眼神却陡然变得坚毅,腰背也不由自主的挺的笔直,同时眼睛之中不可遏制的露出了狂喜的神色,转过身扛着锄头,就向着家的方向狂奔,他的妻子也立刻反应过来,提着手里的瓦罐和餐具紧随其后。

  一路上随处可见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和女人们,大多身体健壮。甚至都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只是闷头向着自己家里赶,就好像脚步慢了,就会错过什么大好事一样。

  就这样一路冲进了家门,一个黑瘦但却精神的小子正蹲在门口逗着蚂蚁,看到自己的父母回来了,正要站起来迎过去,却只接住了两个扔过来的瓦罐,还有一把锄头:

  “快去把这些东西放下!”

  …………

  一下子推开自己家那个用着柴草扎起来的木门,男人急匆匆的开始翻找起来,当然这个简单的房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就连他们一家睡觉的地方都是一个略高于地面的土台上铺着的烂被褥。

  很快他就从房间的角落里翻出一杆长矛和盾牌,还有一把明显经过仔细保养的短剑,短剑的剑刃打磨的锋利如新,甚至上面还擦了珍贵的油脂。

  将身上用来干活的最为破烂的衣服脱下,然后从柜子的角落里翻出仔细保存着的完好军服,看着这件用棉布缝制而成得体又舒适的帝国军服,男人难得的沉默了一下,然后就在妻子的帮助下开始穿起了衣服。

  穿好上衣和裤子,还有那双仔细保存好的鞋子以及扎在腿上的绑腿,每一样都一丝不苟,尤其是绑腿,如果扎不紧的话……回想起那些骑兵大人的鞭子,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再把两根草绳绑在腰间,让略微有些宽大的衣服变得紧贴起来,再戴上皮质的帽子——这是为了防止头盔摩擦头发和头皮的内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