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117章

作者:走投无陆

  从泉眼之中打来的清水装在了皮质的水袋之中,有的人用了陶制的水壶,外面包上皮革和稻草做成的防撞网,此刻都迫不及待的开始喝了起来,用清冽甘甜的水将自己的肚子都灌得发胀,才勉强停止。

  哪怕已经喝饱了水,还是有人贪恋那一丝清澈的水气,时不时的就要再喝上一口,和他们水气充足,温暖舒适的家乡比起来,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们无比难熬,就像是一群被放在灼热的阳光下、干燥的石板上晾晒的青蛙一样,正在一步一步的失去水分变得干燥。

  领头的男人揭下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对尖长纤细的耳朵,他手中的水壶已经被自己喝了个干净,但却还在要求自己的部下找来更多的水——像这样奢侈的饮水难得一见,如果不是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泉眼,他们每人每天都只能得到固定分量的水,多一滴都没有,这是为了让他们都能活着走出去。

  哪怕他之前也是一个身份高贵,习惯了指挥别人的存在,在这一点上也不得不听从向导的建议,毕竟在这样危险的道路上,如果发生争执或者犯蠢的话,那些道路旁的白骨就是他们的下场。

  用肉干和干豆子一起煮出来的汤被送到了他的面前,还有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饼干,上面撒了细细的盐,直接吃的话会硌疼自己的牙齿,需要泡进汤里变软之后才能享用。

  今晚的食物分量较少,像他这样健壮的中年男人都只能吃个半饱,勉强维持体力,这是因为他们这一趟的补给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如果再不能抵达目的地,他们就会耗尽所有的食物,一个有经验的向导在这里无比的重要。

  在喝汤吃饼的同时,男人在不经意间伸出手摸进了自己的怀里。在那光滑的丝绸内衬之中,有着一张精细装饰起来的羊皮纸卷轴,那是他最为重要的使命——一份不会被公开承认的文件,是将阿瑟勒这个富裕而强大的国家扯进这场战争里最有利的筹码。

  正式的使团会大张旗鼓的坐船前往阿瑟勒的都城,但真正重要的是他怀里装着的这个东西,上面的内容绝对不能有丝毫泄露……要不然注定会在自己的国家引起轩然大波。

  正因为清楚自己的职责何等重要,所以男人才不敢有丝毫怠慢,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都不会让这个卷轴离开自己1分一秒。

  吃饱喝足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就钻进了兽皮睡袋里,准备养足精神第2天出发。

  ………………

  一艘大船正在海面上行驶,鼓鼓囊囊的风帆提供着充足的动力,让尖锐的船头不断的分开水流,经验丰富的舵手。在与其他同僚的密切配合下,让这庞大的船只就如游鱼一样灵活,不断的穿行在暗流之中,灵巧而迅捷。

  这艘船的船长有着一头亚麻色的乱糟糟的短发,冰蓝色的眼睛总是流露出思索的神色,身上的衣服因为常年生活在海上的原因发黄发黑,泛着金属的油光,甚至足以阻挡水流的渗透。

  下巴和脸颊上的胡须同样茂密,而且没有任何修剪,让这些毛发肆意妄为的生长,包裹住了整个下半张脸,嘴唇完全被隐藏在其中,脸上暴露出来的皮肤也泛着一层油腻腻的光泽。

  总的来说,船长的每一个部分都十分符合海上生活的样子,潦草粗豪,不拘小节,同样也恶臭熏天,满脸横肉,带着一种骨子里的凶悍。

  他的下半身穿着较为紧身的皮裤,这是西方中诸国非常流行的衣服款式,只不过穿在他身上只显得邋遢和肮脏,因为上面已经变得油光发亮。不知涂抹上了多少饭后剩余的油脂。

  水手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忙碌着收拾着甲板上的肮脏和杂乱,同时检查船舱里的货物状况,所有人都在做着准备。

  远处大片的陆地出现在视线之中,让船长明白自己已经看到了目标——此处是一条大河的入海口,他的任务便是将自己船上的尊贵之人送到这里的一处地点,他们会换成内河船只继续前进。

  老练的水手们互相配合,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入河口那些危险的水流,让大船开进了宽阔的江河之中,找到那个固定的地点开始下锚。

  沉重的铁锚掉进了江水里,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深深的沉进沙土里,将这艘大船固定在这个位置,而不修边幅的船长终于松了口气,结束了这趟虽然并不漫长,但却依旧危机重重的旅程。

  将手中只剩下一半的酒瓶一口气喝光,然后毫不在意的丢进了河里,唤来手下帮自己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之后,船长便亲自走下了甲板,准备去邀请那些重要的客人。

  没过多久,随着脚步声再次传来,一群衣着考究,镶金戴玉的荷尔斯贵人就出现在了甲板上,个个身姿挺拔,气度不凡,哪怕有的人脸色苍白,也强行让自己站的笔直,不失体面。

  “我会在这里等待诸位贵人,接下来就由阿瑟勒人的传来送你们抵达目的地,在接下来的30天里,我们都会在这里等待。”

  面色粗豪的船长开口说道,但值得一提的是,即使面对这些明显身份不凡的客人,他的脸上也没露出什么恭敬的神色,就好像面对一群身份平等的客人一样。

  而他的客人们也并没有对此感到诧异,有的甚至还十分熟络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随着瞭望塔上的水手发出信号,他们就看到远处的河道上已经出现了三艘大船……

  三艘船都有着高高胜翘的船头,采用坚固耐用的橡木修成,上面有着火弩投石机等各种各样的武器,明显是三艘战船,而且借着风势速度飞快,眨眼之间便已经靠近了他们。

  最中间的那艘最为华丽,率先超过其余两艘靠近了他们的船,伴随着两边水手的一阵呼喊,确定了对方身份之后,两艘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缓缓的停稳,一块结实的木板搭载了两侧的船舷上,身穿板链复合甲,头盔上包着布巾的阿瑟勒士兵们拄着长矛在两侧列队等待。

  互相通报之后,荷尔斯贵人们便踏上了木板走到了阿瑟勒人的战船上,随着木板收回,阿瑟勒人的战船也开始快速的返回,不带丝毫犹豫,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

225 南方变动(4)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过布满朝霞的天空,眨眼之间便光焰万丈,照亮了大片的黑暗,驱散寒冷和夜行性的毒虫们,也将人和动物从沉睡之中唤醒,让他们踏上新一天的旅程。

  营地之中的帐篷已经被收起,疲惫不堪的荷尔斯人们强打着精神,把货物和包裹往马匹和骆驼的身上固定,然后就在向导的指引下,继续今天的路程。

  虽然被这可怕的荒漠折磨的够呛,但所有人都显得十分有精神,甚至还在这太阳没有太过炽热的早晨说说笑笑起来。他们之所以精神如此放松,就是因为按照路线和时间来说,他们将在今天抵达自己的目的地,结束这艰苦的旅程,抵达阿瑟勒王国的都城、伟大沙阿的意志所在、辉煌灿烂的金砂之城——法里亚帕拉斯。

  这便是他们的使命,他们忍受长时间的痛苦所要达成的目标。现在这个目标即将达成,哪怕是意志再坚韧的人也不免露出笑容,感受到千斤重担即将从肩膀上卸下的松快感。

  随着骆驼的蹄子踏入黄沙,马儿的嘶鸣传入阳光,队伍再次踏上路途,在细软的沙粒上前进。

  ………………

  戴着黑色头巾的男人喘息着爬上山丘的顶端。他的靴子能够保证那些讨厌的沙子不会掉进鞋子里,把自己的脚磨破,但却不能保证他的脚不会陷进沙子里,尤其他并不是习惯在这里行走的人,所以前进起来难免有些拖沓,到现在就已经耗尽了体力。

  等到他在顶端站稳,借助这里出类拔萃的高度,他的视线也放得极远极高——然后他就看到了那金光闪闪的城市尖顶。

  这是一座何等伟岸的城市……用白色巨岩搭砌而成的高耸城墙一直向着两侧蔓延,一时之间让人看不到尽头,环绕着整个城市的高大椰枣树蔓延成一整片绿洲,高耸的王宫尖顶反射着纯正而辉煌的色彩,如同金光闪闪的枪矛指向天空。让任何对黄金有所认知的人明白,那是毫不掺假的货真价实的黄金的光芒。

  城市的周围有着石板铺成的宽阔道路,四通八达地向着四方延伸,此刻正有大大小小的商队在上面川流不息,马车的轮子和牲畜的蹄印在上面到处都是,喧嚣和黄尘一起铺上天空,难以想象的人流正在涌向这座城市,又在某个时刻离开,将无数的财富带到这里。

  男人有些呆滞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对于他的震撼,不亚于一个贫穷男人打开自己家门时发现床上铺满了黄金……

  在沙漠之中艰苦跋涉了如此之长的一段时间,在这个过程里,他们不但要忍受极端恶劣的气候和疲惫,而且经常好几天碰不到其他的人,即使见到了远处有骑马的身影也要立刻警惕起来,防止是心怀不轨的马匪和盗贼。

  甚至就在今天早,他们在那条巷道信誓旦旦保证绝对安全,可靠又隐蔽的道路上,还是唯一的一支队伍,陪伴他们的只有天空上飞过的秃鹰和道旁倒闭的骸骨,但在翻过这座山丘之后,就好像揭开了一道帷幕……属于阿瑟勒这个国家特有的人文风情,就这样毫不保留地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如果不是得到了向导的确认,他们甚至会怀疑自己见到的东西是某种幻觉……要不怎么会绕过几座山丘之后,就突然看到一座繁荣辉煌的城市和数不清的人流?

  即使头顶依旧有着烈日炙烤,但身为领队的男人,此刻却只能发出惊叹——惊叹阿瑟勒这个国家那可怕的富有和繁荣……

  这个城市位于一片广袤的绿洲之中,与贫瘠和干旱毫不沾边,因为一条清澈的大河就从城市之中穿流而过,灌溉这两侧那广阔的农田,数不清的奴隶和农夫正在其中耕作,无尽的商队携带着来自天南海北的货物,在他们的交谈和运转之中,财富就这样产生,流动,让他们或变得富有,或一无所有……

  每天都会有数不清的金币流入沙阿的宝库之中,让这个国家的主宰者即使在帝国皇帝面前也足以称得上富有和体面,这里便是追求财富的庞大国家——阿瑟勒。

  队伍的成员们纷纷发出兴高采烈的欢呼声,为自己终于到达尽头的艰苦旅行感到庆幸,而他们那个身为阿瑟勒人的向导也笑着看向了领头的男人: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这就是整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城市,法利亚帕拉斯!稍微休整一会儿,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走进这里的城门!”

  ………………

  “荷尔斯人向阿瑟勒派出使团了吗?……”

  银发的皇帝若有所思的用手指敲打着面前的红木桌子,修剪整齐的指甲和坚硬的上过漆的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就好像水滴从容器底部低落,向人揭示着时间的流逝。

  “这一点他们没法作假,我们收集到的情报也都能佐证……”

  特索律斯正在摆弄着自己手里精巧的东西,饶有兴致的让这张反向弯曲成半圆形的角弓挂上弓弦,仔细打量着上面光亮的漆面和哪些独特精巧的线条:

  “也许我们该考虑阿瑟勒人插手进来的可能性……不应该是必须要考虑,只要阿瑟勒的沙阿不是一个真正的蠢货,他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赫尔斯人的王国覆灭。”

  特索律斯转动着自己手里的角弓,这把弓和他那把用来射重箭的长弓不同,显得较为短小精悍,但力道和威力却不落下风,同样是一把可怕的硬弓。

  这把弓的形制有着帝国和阿瑟勒的影子,弓珥却像库里斯特人一样贴着白色的牛角片用来加固,弓腹的角片同样是如同玉一般光滑润泽的白色,上面没有一丝的瑕疵和杂色。

  这张弓是用库里斯特人献上的那头庞大白牛的牛角和背筋制成,再用它的血与库里斯特人部落结下契约之后,这头巨牛的肉便分于将士享用,牛皮牛角牛筋等上好的材料自然也没有浪费……

  而现在,这张精致无比,上面用金色的颜料精细勾画出繁复华丽的图案,包裹着象牙白蛇皮防潮的角弓便是最为优秀的工匠制作出来的成品,今天才刚刚送到他的手上,还没有大显过神威。

  “这种事,我们不是早就考虑过了吗。”

  皇帝从桌前坐起身来,伸出手从旁边沼栖牛皮制作的箭囊之中抽出一支雕翎长箭,递到了特索律斯的手中:

  “因为有着荷尔斯王国隔绝的原因,我们的军队还没有和阿瑟勒人交过手,我也正好看看,这个总喜欢做生意的国家是不是会把手插进这里来……做好了面对我们的准备。”

  “他不得不插手,陛下。”

  伴随着皇帝轻轻挥手,在这间宽广的殿堂里,立刻就有禁卫搬来了一个用稻草捆扎在一起的靶子,放在了结实的木架上,远远的摆在了另一边。

  “对于整个阿瑟勒来说,有着荷尔斯王国在中间隔绝着帝国的影响,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们可以看着荷尔斯人流血,为他们挡住北方的威胁,依靠着赫尔斯王国北方的天险,他们能够高枕无忧。”

  “而如今天险已经失去,如果这个作为屏障的国家也落入帝国的手中,那整个阿瑟勒的北方就会暴露在我们的兵锋之下,再无缓冲的余地。”

  手指叩弦稳稳的拽开了这张弓,用左手大拇指作为平台架住箭杆,整张弓软的就像面条……当然这仅限于他,如果是其他人来使用,他们就会发现这张弓的弓臂就好像铁铸的一般难以撼动。

  随着松松的扣住大拇指的食指松开,弓弦从鹿角制成的指机上滑脱,如同闪电一般钻出去的箭矢深深的插进了靶子,速度快的惊人,几乎在他松开手指的一瞬间,靶子就已经被刺穿。

  观察了一下箭矢的落点,特索律斯轻轻皱起眉头,然后将弓下弦,用手指轻轻的扭动了两下弓臂,调整了一下弓弦的位置,然后再次拉开了弓。

  “这个国家同样不容小觑,他们有着肥沃的土地和惊人的财富,这一代的沙阿听说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杀掉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后代,然后才登上了沙阿的宝座,而在这之前他只是一个边缘王子,被视为国家传承的牺牲品。”

  皇帝拿起自己镶嵌着金线的角弓,同样开始挽弓搭箭,瞄准起了前面的靶子。

  “不得不说,他们传承王位的方式虽然残酷,但确实淘汰了绝大部分的无能者,确保了能够登上沙阿宝座的人有着相应的能力,很难出什么蠢货,最多是一个德行败坏的暴君。”

  特索律斯的第二箭准确的命中了那只有手指关节大小的中心,同时他也为手中这把弓优秀的拉感和效能感到惊艳,几乎可以肯定这张弓可以把箭射出极远的距离,甚至到达双眼能够抵达的极限……

  伴随着弓弦的振动声和箭矢飞出的尖锐声响,皇帝的一箭紧随其后打在了靶子的中心,深深地没入了进去,只留下微微颤动着的箭羽。

  两个人就像普通的老朋友聊天一样,但手中的动作却一点不慢,一只接一只的射出箭矢,精准的就好像站在靶子跟前把箭插上去一样,同时还在不断的讨论思考着……

  “虽然残酷,但却算不上多余啊……恐怕现在阿瑟勒的王子已经无法再相信任何血脉亲人了,这已经更像是一种诅咒,驱使着他们像斗兽场里的狼群一样拼命厮杀,寻找唯一一个能够活着的机会。”

  “但这种做法注定会带来混乱……”换到左手扣弦,依旧准确无误的命中红心,特索律斯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种做法注定了他们会内乱不断,毕竟没人愿意用自己的命给别人当垫脚石,哪怕再卑微的家伙也肯定会用出最后的挣扎,没人会愿意轻易认输。”

  “没错,尤其是他们东方那片肥沃的土地……我记得阿瑟勒上一次的内战还是在10年前,就是为了争夺这片土地所爆发的内战。”

  “听说这里的河流会自动为土地施肥……我都不敢想这是什么地方,简直就是一种荒唐的美梦。谁能掌握那里就有了自给自足的能力,也能养活更多的人口,让自己变得更加富有和强大。”

  …………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在闲聊,如果不听他们说话的内容的话,会让人以为两个邻居在路上碰到正在亲切的交谈。

  直到箭囊里的最后一支箭也被射了出去,特索律斯才终于调整好了手中这把角弓,心满意足地卸下了弓弦,把弓放进了旁边的木头盒子里——这就是工匠和仆人们送到这里时的样子。

  皇帝的最后一支箭即稳又狠,带着一丝炫技意味的.颇具示威性的将特索律斯的一支箭从尾部劈成两半,一部分纹理断裂的箭杆甚至掉落在了地上。

  看起来只是一次十分普通的交流,但两人心里都已经有了相应的准备和规划,在箭射完的同时便都收起了弓,没有再来一轮的打算。

  “那有的事就必须要早做准备了,如果阿瑟勒人要加入这场战争,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要不然等我们占领了荷尔斯中部,一切就都完了。”

  “西方诸国也要密切关注……这个麻烦的地方一直在和帝国作对,我不相信他们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还有北方的基尔人……但好在不都是坏消息,至少现在我们可以不用担心东方了。”

  皇帝的脸上露出笑容,就像丢掉垃圾一样,把手里的角弓扔给了旁边的仆人,同时仔细观察起了仆人们搬到他们面前的靶子。

  绝大部分的箭矢都没什么偏移,按照他们主人的意思准确无误的命中了敌人的要害,展现出了堪比长刀大斧一般的可怕杀伤力,只是把箭矢从靶子里拔出来,就要费好一番功夫…………

226 运转(1)

  几个月大小的孩子正是可爱的时候,看起来软软糯糯,好像没有骨头的糯米团子,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显得圆圆胖胖,充满弹性。

  费尔斯卡菈皱起自己的眉头,瘪下小嘴,开始吸鼻子,在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喘气声,正在酝酿一场会让奶娘和仆人们手忙脚乱的哭泣,准备用自己嘹亮的哭声探索宅邸里的每一个角落。

  “咯咯!哈……呀阿。”

  旁边突然传来清脆稚嫩的可爱笑声,被精致的棉质衣服包裹得像个小棉花团子一样的伊科索亚胖胖的小脸此刻正在舒展,眉头上扬,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发出了欢快的笑声,小胳膊小腿也像小乌龟一样划动,看着自己的姐姐笑个不停。

  哭泣已经酝酿了一大半的费尔西塔菈被自己弟弟的笑声一下子打乱了所有的计划,迷惑的看着自己旁边的小东西,整张小脸都鼓了起来,看起来既疑惑又惊讶。

  被自己的姐姐看着,刚刚还笑得正欢的伊科索亚有些不好意思的停止了自己的欢笑,粉团一样的小脸上笑容正慢慢的收敛下去。

  对自己弟弟的表现似乎感到满意,费尔西塔拉又把脑袋转了回来,小嘴一瘪,小脸一垮,鼻子一抽就又要继续自己没有完成的工作——用一场响亮的哭泣宣告自己的醒来。

  只是当她的哭泣已经积蓄到八成的时候,清脆的可爱笑声又从旁边传来,就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她的弟弟高兴的手脚乱蹬,用萝卜一样的小腿踢打摇篮床的围栏,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费尔西塔菈。

  刚刚正潸然欲泣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疑惑和烦躁,脸蛋气鼓鼓的涨了起来,颇有一些生气的看着自己旁边的兄弟,直到那欢快的笑声再次消失之后,才继续锲而不舍的进行刚才未竟的事业。

  但似乎这个弟弟天生就是和她来作对的,每当费尔希塔菈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时候,她这个活泼开朗的兄弟就会用欢快的笑声打断她的情绪,就好像碰到了天大的好事一样,像一只被人翻过来的小乌龟,兴奋的小胳膊小腿胡乱动弹。

  一时之间,这个宽大的摇篮床中咿咿呀呀的稚嫩声音连绵不绝,两个连翻身都做不到的小家伙正在最为生动和直接的交流着彼此的情绪。

  如此可爱而活泼的孩子,哪怕是心如铁石之人也不免驻足观看,并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

  一只披着钢甲的大手伸进摇篮里,十分轻柔的托起费尔希塔菈小小的脑袋,看起来就好像在拖着一个大土豆一样,毫不费力地将这轻柔的身体抱在了自己怀里。

  没有了自己兄弟的干扰,一直准备哭泣的菲尔希塔拉终于找到了机会,小脸一垮就哭了出来,清脆响亮的声音顿时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也让旁边房间里一个高挑丰满的白色身影急匆匆的走进了房间。

  婴儿的哭泣天生就会牵动母亲的心,不管是多么坚强的母亲都不能对那清脆的哭声无动于衷,会让她们的心中如同点燃一把烈火一样心急如焚,坐立不安,非要亲眼确定了自己孩子的安全之后,才能放下心来。

  正在摇篮中乱动的伊科索亚也被另一双大手搂了起来。但却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兴奋的就像一条刚刚被捞起来的鱼一样,在坚硬的怀里乱蹦乱跳,嘴里咿咿呀呀的发出一些不明所以的声音,似乎是想要和自己面前这个高大的身影交谈。

  看到兄弟两个分别抱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个哭一个笑,但都没有要安静下来的意思。急匆匆赶来的里斯缇娜哭笑不得的踹了自己丈夫一脚,然后从他的怀里接过了自己的儿子,同时又伸手去向特索律斯索要自己的女儿。

  特索律斯轻巧地让开了自己嫂子伸过来的手。乐呵呵地逗弄着自己怀里还在哭泣着的孩子,孩子的哭声越响亮他脸上的笑意就越明显,将孩子搂到自己面前,亲切的贴了贴那柔软的小脸蛋之后,笑着对里斯缇娜说道:

  “把费尔西塔菈给我算了,让我来抚养这个可爱的孩子吧,伊科索亚就你们养,怎么样?”

  白了特索律斯一眼,里斯缇娜毫不客气的就像将黄金从心怀不轨之徒手上夺过来一般强过了自己的孩子:

  “这可是我的女儿,你想要自己去生一个!”

  特斯律斯出乎意料地沉默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用右手抵住自己的下巴,看起来好像在认真考虑这件事,让纳塔慕斯和里思缇娜都抬起头来看向他,就连两个小家伙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哭泣的不在哭泣,欢笑的也不再兴奋,纷纷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恍然大悟的用右手敲在了左手的掌心,坚固而精巧的甲片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决定了!……反正这里就有现成的孩子,而且还不用我去照管太多,只用享受和孩子相处的乐趣,却不用忍受烦恼,哪里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呢?以后我会常来这里的!”

  一个柔软的枕头带着风声飞向了他的脸,速度快的惊人,就好像是一根刚刚从弓弦上离开的箭矢,但依旧被他稳稳的接住,脸上带着笑看向自己皱起眉头的兄长。

  “你也要延续我们家族的血脉!别一副这种事情和你无关的表情!要知道我们家族目前只剩下了我们两个男人……把我的孩子算上也只有三个。”

  …………

  一番笑闹之后,两个孩子已经开始疲惫的打哈欠,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用最为柔软蓬松的狐皮制成的被子盖在他们的身上,为这稚嫩的小东西抵抗任何可能的寒冷。

  即使刚刚用最轻柔的动作为孩子盖上了被子,不想要惊扰他们的美梦,但现在,里斯缇娜看着两张胖乎乎的白皙小脸,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变成甜蜜的蜂蜜和柔软的云朵,整个人就像踩在云层上一样,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