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那挺好，我正好有这个想法！”
一如既往的，卡里拉表达自己情绪的时候，从来不会遮遮掩掩。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要动手也会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好懂的离谱。
“到时候让他们也看看他们的女儿长出息了！在整个南方都是赫赫有名的勇士了，我还可以多带点东西回去，让他们长长见识……”
“库里斯特现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你可以从东方过去，速度应该会快一点……一个有趣的猜想……”
后半段特索律斯的话语突然低沉了下来，让卡里拉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
“嗯?大人，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特索律斯轻轻摇头，队伍也抵达了大营之前，守卫的士兵没有丝毫的例外的要求他们报上自己的队号，回复提问的口令，确认无误之后才把营门打开，让他们进去:
“只是突然有了一些想法罢了，目前还不太成熟……你从北方过来，知不知道基尔人那你最近几年是个什么样子?”
“基尔人啊……我也没见到过太多，只是有两次没路费了，所以去哪里找活干 ”
“那里虽然没有我的老家那么冷，所以还养得了牛羊，那里的人养的牛羊大多是靠一种耐寒苔藓为生，住的房子是用树皮和兽皮搭起来的，同样也烧的是地里挖出来的黑石头。”
“听我爹说他们在过去几年里都过得挺惨，人一片一片的饿死，但好像打了一场仗之后，日子变得好过了不少，没那么多人吃粮食了，剩下的人日子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 哎！我想起来了，把他们揍了一顿的，不就是大人你吗！听说他们带头的那个可汗脑袋都被你砍去了，一下子死了好多人。”
“你现在反应过来，不管再怎么修饰，也足以称得上一句反应迟钝了……你不是总喜欢跟别人一起喝酒吗？我还是有这个信心能够在酒馆里经常被提到的。”
特索律斯轻轻挥手，让骑兵们各自散去，亲卫们则继续跟随，一直簇拥着他们两个向大帐走去。
“喝酒的时候谁会记住那个呀……都是让自己的脑子越不清醒越好呢，最好什么都不用考虑，那才是最享受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基尔人的可汗好像叫什么……黑托罗?……我在那里看到了好多奇怪的炉子，还挺好用的，听说就是这个可汗和西方人交易过来的，他们还交易了不少东西，我在路上都碰到了两三个从西方那些地方来的商人。”
“那些家伙根本不用担心有强盗会抢劫，基尔人的士兵一直跟着他们，我有好几次都差点儿被当成强盗追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不做上门生意的商人呢，有钱都买不来他们的东西。”
“西方诸国的商人吗?……”
特索律斯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手指下意识的抚摸上了右侧的利刃，并且在上面轻轻敲打。
“啊，对！我过去和老爹经常去他们那里抢……要东西，那里的人长什么样子，我肯定不会搞错的，虽然我当时也挺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把生意做到北方来？”
“也许吧，我看他们倒有可能是各取所需，合作共赢…………”
269 结果、收获（1）
“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
巴里亚脸上带着一种恍若在天空之上行走的错乱感，直到他的朋友在身后推了一把，才让他下意识的又往前走了几步。
“哪怕做梦，你也先把自己的腿迈开，要是把这件事耽搁了，把你和我的脑袋都砍了也不为过。”
身后的卡利多虽然看起来淡定一些，但他颤抖的手脚和同手同脚的走路方式，也暴露了他心中的波涛汹涌，整个人的脊背都僵硬的像是打进去了一根铁条一样。
周围衣甲清脆的密集碰撞摩擦声包围着他们。寒光闪闪的甲片擦拭的光亮如新，上面有着一层淡淡的油脂，防潮防锈，坚固厚密，哪怕是长戟大斧，也难以击破这样精良的护甲。
上面的黄铜装饰更是精雕细琢，在太阳之下反射着一种澄澈正大的金黄色，如同出鞘的利剑一样，不断有着光影在他们脸上闪过，让两个人战战兢兢，甚至连呼吸都变成了手动控制，不敢稍有错乱。
巴里亚在自己村子里已经算得上身材健壮的青年了，哪怕是进入军中，他也很少见过比自己更强壮高大的人。但现在……周围这些雄壮甲士，哪怕最矮小的一个也比他高上半个脑袋，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手臂哪怕厚重的盔甲也不能完全掩盖，他毫不怀疑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够把自己像是杀羊一样宰掉……
他们的武器也无一不精致坚固，看起来就知道价值不菲，行进之间队列严整有序，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步伐有丝毫的错乱，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和肃穆。
这些是特索律斯执政官的亲卫队，虽然只有6人，但却让他们一整个百人队都连大气都不敢出，百夫长恭敬而小心地接待了他们当中为首的那个雄壮军官——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居然就是特索律斯大人的亲卫队长阿尔卡。
随后就是他们两个被喊了出去，甚至没给他们留整理的时间，立刻就被亲卫们急匆匆地带走。
知道自己要去面见特索律斯执政官，让两个人紧张的连路都差点不会走了，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外面。
“你们两个会骑马吗?”
两个人同时点头，协调程度会让人怀疑他们的脑袋是不是被连在一起了。
“那好，那两匹马先给你们用，跟上我们的速度，在今天下午之前我们就要赶到。”
阿尔卡抬起自己的手指，指向马厩旁边两匹雄壮的战马，而他的右手则抓着一个不敢挣扎的瘦弱小子，就像提起一只猫崽子一样轻松。
他们两个从地道里带回来的那个半大小子和那只被杀死的古怪生物都要被送去河口大营，由于实在受不了这个肮脏的家伙，两个人互相配合把他扔进河里，好好洗刷了一番，将那些污渍斑斑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直接扔掉，把那乱糟糟的头发也用匕首一顿乱修，剃得紧贴头皮，手都搓得发白起皱，才把他收拾出来一个人样子。
小子出乎意料的还算五官端正，清洗干净之后看起来很有精神，会觉得他是那种会在村子里到处乱跑、用泥巴砸别人的墙，被自己的父母吊起来抽的那种孩子。
一句话说完，阿尔卡将手中的小子扔给了后面的手下，手下又把它放进了马车里，所有人动作飞快的翻身上马，一个巨大的木箱则放在了另一个马车上，准备完毕之后一声令下，队伍便飞快的穿街过巷冲出这座城堡，一路向着远方驰去。
…………………………
烧的滚烫的石板上用一块半透明的油脂轻轻摩擦就会变得油光发亮，再把切成薄片的鹿肉一片又一片的放上去，就会发出美妙的呲啦声，再撒一点薄盐和香料粉末，很快就会飘出诱人的肉香。
巴西赛亚罗斯兴致勃勃地在旁边等待，而特索律斯正在翻动着手中的书册，这由数十张羊皮纸订在一起，巴掌大的小册子就是帝国的狱卒们惯常使用的，用来记录犯人口供或特殊情报的载体，质量上佳，只要保养得当，可以保存上百年都不会变色。
鹿肉的脂肪很少，纤维又非常筋道，烹饪的过程中多放一些油就能显著的提升风味，石板的旁边还烤着一些野葱青菜之类的解腻食物，搭配起来吃能够胃口大开，引人食欲。
巴西塞亚罗斯甚至摘下了自己好像长在了脸上的铁面，毫不顾忌的将自己的脸暴露在了特索律斯的面前。现在尝试着用叉子从石板上捞肉吃。
和他的声音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这位颇有手段的狱长有着一张称得上英俊的、棱角分明，线条刚硬的脸，眉毛细长，眼睛明亮，头发有着细微的卷曲，而且经过了仔细的修剪，只有半根手指的长度，确保不会影响到穿戴面具和甲胄。
他的样貌在帝国的每一个城市都很容易吸引到那些贵族妇女的目光，但当他把那铁面带上，又会在转瞬之间成为某些贵族闻风丧胆的存在，冰冷干燥的声音就像夜枭在树枝上发出尖锐的嘶鸣。
将一片薄薄的已经卷曲的鹿肉塞进自己的嘴里咀嚼，巴西赛亚罗斯看起来完全不是来这里汇报自己的收获的，更像是一个来饭店里品尝美食的男人，而特索律斯也终于翻完了最后一页，将手中的小册子按在了桌面上:
“一如既往的，你做得相当漂亮……虽然我对这些鼠辈的组织架构早就有了一些猜想，但还是没想到他们的组织竟然会如此严密……能确保他说了真话吗?”
“当然能够确保这一点，大人。”
男人笑着抹了一下自己的嘴，继续兴致勃勃的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厚切的肉，准备品尝一下，截然不同的风味:
“我对他进行了一些相当令人愉快的研究，获得的成果，我也送给了塔莉娜医生一份……我想他的意志应该还没有坚强到能够在我的手段底下保持清晰，而且我连续询问了六次，如果有哪怕一次，他说的话中有一个字和之前不同，那这本册子都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真出现了那种情况，那我会更加谨慎小心的用更为精细的态度来对待我的任务，直到确保他说出来的东西再无瑕疵。”
特索律斯缓缓点头，他对巴西赛亚罗斯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并不感兴趣，毕竟对方是专业的，作为指挥者，他只需要得到结果就好。
“如此看来，他们当中地位最高的凡人应该是那位被称作‘圣座’的存在，所谓的万智之主、至识尊者的代言之人，智慧的爱子，真理的领航人……真是花哨的名头，哪怕是最虚荣的国王，都很少会给自己弄上这些头衔。”
厚切鹿肉已经煎得滋滋冒油，再撒上一点薄盐翻动，就可以将旁边烤箱的野葱缠绕上去，然后一口扔进嘴里，小心避让着那足以烧伤舌头的滚烫，直到温度达到可以接受的程度，再用牙齿细细的嚼碎，让肉汁和葱香在嘴里最大程度的释放。
“圣座之下便是使座——意为智慧之子的执行者，神明意志的监督者，呼呼！在圣座的意志下各司其职，运作着整个组织，是他们权力机构的第二级。”
“再往下一级就是他们各个部门的细分了，只是我们知道的就有负责渗透的‘植树人’，负责劫杀捕获的‘猎手’负责收买官员和贵族的“酒客”……”
“而他们的使座则分别划分区域具体负责，否则南方区域的就是一个叫做普罗提亚的家伙……关于这一点非常遗憾，大人，尽管在拷问出来的第一时间我便派出了精干人手，但还是一无所获，这个狡猾的猎物早早就已经逃离，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给我们。”
“关于这个普罗提亚，他没说出更多的东西吗?既然他是整个南方行省和荷尔斯王国的负责人，身为手下负责暗杀任务的猎队总管，我们的客人总该知道更多东西才对，至少他应该见过对方。”
“啊，关于这个！……我也有着和大人您相同的怀疑……至少是在昨天之前，为此我动用了更多的手段，确保他说干净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收集相关的外貌特征，让我手下一个有两下子的家伙画出了这个。”
说着他从自己的怀里又掏出一张羊皮纸。这张纸的边缘有些皱皱巴巴的，显然在他的身上已经放了不少的时间，被衣服和身体挤压揉皱。
特索律斯挑了挑自己的眉毛，伸出手接了过来——惊讶的情绪事到如今已经变得非常淡薄了，他感觉自己的接受能力越来越强。
等到他视线集中到羊皮纸上之后，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失望——这并不是他想象之中精细生动的肖像图，用墨水勾画出来的轮廓也有些粗糙，能够明显看出一些人工修饰的痕迹，更像是某些书籍之中的黑白插图。
但与此同时，某些特征也被准确地表达了出来……就比如一头卷曲的中长发，眼角下垂的眼睛和鼻子中部的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痣。
还有宽大的嘴、发福的脸颊，突出的眼睛和细短的眉毛……综合起来看，这就是一个富态老实的中年男人，特征倒是相当明显，尤其是这些特征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那就更加显眼了。
凭借着轮廓简易的黑白色图案，特索律斯几乎能够相笑到这个家伙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只从外表判断，那种油滑老练的特点几乎跃然纸上。
“这些特征显眼的有些儿戏了，不排除对方日常伪装的可能性……你应该已经做出了应对，对吗?”
最后一片厚切鹿肉已经被烤得焦黄，特索律斯敲了敲桌子，很快又有仆人送来好几盘，还有一些新鲜的鱼肉——刚刚从河里捕获上来的。
“确实如您所言，大人，一个人同时集齐这几个特征，应该是相当难得的，但我们这几天的严密排查却始终一无所获，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不是他真正的样子了。”
“说起来还有不少留中长卷发，脸型发胖的倒霉蛋被抓了起来，但基本上都排除了嫌疑。现在城市里还流传起了相关的谣言——说帝国人讨厌留长卷发的男人，一旦发现就会被抓去坐牢什么的，现在理发师的生意相当好做，甚至不少女人都把自己的头发给剪短了。”
说到这里，巴西赛亚罗斯有些乐不可支，手里却一点都不慢的又弄起一大片完整切下的鱼侧身肉，动作轻巧迅捷地扔到了石板上，顿时又冒起一阵水气和响亮的油脂噼啪。
“关于他们挑选目标和祭品的方式问清楚了吗?”
巴西赛亚罗斯惊讶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您的意思是，您怀疑?……”
特索律斯点了点头:
“我当然会怀疑，这些都在暗处的卑劣之徒几次三番不肯善罢甘休，总是要挑出来吸引注意力，我也很难不怀疑他们的目的。”
“这是我的失误，大人！我居然没有详细的把这一方面的内容也挖出来……请允许我现在告退，我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弥补自己的过错！”
巴西赛亚罗斯吞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而在这个过程中，那张铁面就不知不觉的扣在了他的脸上，绷紧了自己的身体，等待特索律斯的回答。
“暂且不用着急，狱长，我叫你过来不只是询问你的收获的……待会儿这里还有事需要你处理。”
“尊敬的大人，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带着铁面的煞星居然有些讪讪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巾:
“我的意思是那家伙可能撑不过今天晚上，毕竟为了确保问到的东西没有差错，我下手稍微重了那么一点……如果要继续审问的话，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塔莉娜在早上就已经过去了，相信我狱长，不管你把他怎么样了，塔莉娜总有办法让那个家伙活着，直到我们不再需要他为止。”
270 结果，收获（2）
大军的营地他们已经见到了很多次——准确的说，绝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在军营之中居住的，帝国军队的驻营极有章法，每个帐篷每个建筑之间横平竖直的留出准确的道路，很少出现偏差，哪怕营地已经换了个地方，他们两个也能够准确的在这里找到自己千人队的驻地。
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火红的夕阳覆盖在建筑和旗帜的表面，荷尔斯地区那特有的温和气候，使得本该难熬的冬季目前为止还相当温柔，晚风吹来也不会冻僵人的面庞，也让士兵们不急着躲进自己的营房里，依旧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
即使已经吃过晚饭，接近傍晚，但处在休息状态的士兵们却依旧在训练场上发泄着自己过剩的精力，并不是成队型的厮杀，而是单对单、多对多或是一对多的武艺较量。
帝国的士兵将厮杀技艺看作是自己安身立命发家致富的根本。所以只要是一个稍有上进心的，就不会在这方面有所怠慢，总是会抓住一切机会进行磨练，就像卡利多说的——在这个国家那精锐庞大的军团之中想出头相当有难度，如果连安身立命的本事都稀松软弱，那就一辈子也别想再有所进步了。
旁边的训练场中正在发生一场看起来并不公平的较量——整整十个身强力壮的甲士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正在前仆后继的发起冲锋，他们甚至保持了严整的队形和默契的配合，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十倍于他们的对手。也会在这如同机器一样精密高效的杀戮之中损失惨重，溃败逃走。
但现在他们这凶狠残虐的攻势，却只能换来一个结果……一个接一个的被长斧敲翻在地上，阵型直接被暴力撕碎。
手中的长柄斧画出一个漂亮的圆弧，几乎是贴着地面勾住了最后一个对手的脚腕。在对方完全措手不及的表情之下，双手和肩膀用力一带，直接让这个沉重的甲士整个人翻倒在了地上，而长斧则随着阴手阳手的交换，带着一阵呼啸重重地敲打在了他的胸口，让原本还要挣扎着站起来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又躺了回去，默不作声的蜷缩了起来。
哪怕有着厚重的甲胄，这一下也着实够让人受的，虽然还不到留下伤情的地步，但青肿和疼痛是没法避免的。
过了好半天，他才终于缓过气来，其他人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陆陆续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每个人都有一些垂头丧气，为自己刚才的失利感到懊恼。
“都没事儿吧，我刻意收了几分力气，打在你们盔甲上应该只会造成一些於伤。”
卡里拉把斧头扛在了自己肩膀上，左手毫不讲究的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伸出手把一个动作迟缓的家伙直接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的话让我们无地自容，首席冠军……你的强大无可置疑，我们认赌服输。”
为首的甲士摘下自己的头盔，有些狼狈的擦着里面的汗水，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朝旁边挥手，很快就有手下送来了一个皮质的小袋子，随着手腕的晃动里面传出钱币碰撞那特有的声响。
“这是我们的赌注——三枚足量第纳尔金币和12个银币。”
卡里拉毫不客气的一把接过，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痛快:
“哈哈哈，好说好说！想找人切磋比试的话，我随时欢迎，下次就不需要赌注了，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吧！……唉，那这个我就收下了，毕竟三场你们一场也没赢下来。”
男人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僵硬，看起来好像被气得够呛，但在这种情绪积攒到一个极点的时候却突然一松，整个人都变得无奈起来:
“这也是我们自取其辱……今天遭的罪已经够多了，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
卡里拉得意洋洋地抛掷着手里的钱袋，帝国的钱币含金量十足，有着最为严格的监管，任何一丝比例的变化都会受到严厉的追责，所以在整个大陆上都颇有信誉，很多国家的商人进行交易时，都会以帝国的第纳尔标准金币作为模板，以此来衡量钱币的含金量。
她虽然并不缺钱花，但不管是谁也不可能拒绝再给自己多添一点，积攒起来以后就能办成大事。
眼前快速通过的一些人引起了她的注意，为首的阿尔卡对她轻轻点头之后便脚步不停的走向了中军营帐，让卡里拉敏锐的意识到恐怕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
尤其是随后被推过去的一个高大箱子，和里面一种熟悉的古怪腥臭更是让她精神一振，略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放弃了跟过去的动作。
她很清楚自己擅长什么，也知道有的事情并不需要自己的参与，那样反而会把事情搞砸。
………………
“全部切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冷酷的判决从塔莉娜的嘴里传出，但接受判决的受难者却注定听不到这句话了，他早就被剧痛和伤势折磨的半昏半死，整个人奄奄一息，哪怕寄生虫强化过的肢体和内脏都不能再长时间延续他的生命了。
巴西赛亚罗斯精妙而残酷的手艺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施展。随处可以见到被剔开的筋膜和暴露在外的骨头，通过一种巧妙的平衡避让开重要的血管，摧毁那些敏感的神经，让他一直存活到了现在……难以想象他所承受的痛苦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塔莉娜的脸色同样有些苍白，面对如此惨状，心中也不由得伸出一丝恻隐——但随即，这独属于医生的仁慈便被掐灭，医生很清楚这个罪人所拥有的对无辜者的累累血债，这些折磨和痛苦远不及他罪恶的百分之一，是他应得的回报。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眼前的罪人继续存活下去，让他继续发挥价值，除此之外，不用考虑其他的事。
四肢现在已经无法发挥任何作用，也没有了任何治疗修复的价值，尽快移除有利于阻止伤口感染和减少疼痛感。
腹部的伤口虽然切割精巧，但显然没有做过消毒处理，现在已经有了发炎的迹象，需要尽快解决………
“叶丽娅，把东西都拿出来……叶丽娅?”
塔莉娜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浑身发抖的红发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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