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装骑兵,在全是mod的世界里生存 第197章

作者:走投无陆

  说实话,他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会碰到更多麻烦的,毕竟这可是要管500多个人……但真的做起来,他出乎意料的发现自己好像干的还不赖,似乎还有点儿游刃有余……

  但他终究还是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就在道路上前进的时候,一个身穿红衣的信使就截住了他,当场递给了他一份书信。

  ……………………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一封信?”

  皇帝有些好笑的翘起嘴角,翻动手中的羊皮纸信封,挑了挑眉毛看向对面的珀利莱雅:

  “你现在就坐在我的面前,却要给我一封信来告诉结果?我的首席学者,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珀利莱雅却没有什么想笑的意思,她的脸色即使面对皇帝也十分严肃,用手指指了指信封:

  “陛下,请您先看一看这个……”

  皇帝的眼角微微挑起,同样也严肃起来,轻轻的揭开信封的火漆印,却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十分古旧的羊皮纸。边角处甚至因为保养不当有虫噬的缺口,颜色也不是那种庄重的暗黄,而是仿若灰烬一般的灰白。

  “这就是我找到的关键信息…………”

386 珀利莱雅的调查(2)

  这个要求实在古怪的紧,身为皇帝的首席学者完成皇帝的任务之后,居然还要要求帝国的至尊去看一篇古奥晦涩的古籍,而不是直接把她的结论汇报过来……颇有一种故弄玄虚的意味。

  如果是一个帝王心术颇重的皇帝的话有可能甚至已经产生了疑虑,但克劳缇娜却不以为然,颇为自然地按照对方的提示打开了那张羊皮纸,然后认真的阅读起了上面那些晦涩模糊的字句。

  不出所料的是,这张已经被虫子啃咬的边角残缺的羊皮纸上的文字足够诘屈聱牙,古奥艰涩,运用大量不明所以的隐喻和抽象词句堆砌而成,还有数不胜数的晦涩修饰词填充其中。就好像创作者刻意借此来展示自己那丰富的词汇量和修辞水平一样,不是用来给别人传达信息的,只是用来炫耀的……

  学识稍差之人,甚至会被这张纸上的文字绕得晕头转向,但皇帝的老师是斯克利普斯元老这个帝国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虽然看得有些皱眉,但终究还是把里面那些真正有用的东西给准确的抓了出来。

  而在理解这些东西的一瞬间,皇帝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甚至指甲都在不知不觉中抠进了雕花木椅上的软皮垫里……

  “你的意思是?……”

  “是的,陛下……”

  珀利莱雅同样面色严肃,甚至都有些惊恐,轻轻点头确定了皇帝的猜测:

  “我想请您先赦免我言语上的罪过……否则我不敢在此妄言。”

  “我允许你接下来说出任何话,不管是什么冒犯我都会赦免。”

  皇帝的手指轻轻在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两下,周围的阴影便开始闪动,在远处侍奉的仆人们也全都行礼退下,整个茶室当中都只剩下了她们两人,旁边的铜炉那精细的镂空雕花当中传来乳香燃烧的味道,雕花窗格里闪烁出细碎的阳光在桌面上跳跃。

  珀利莱雅咽了一口口水,随后又伸出手抓起茶杯喝了一口,勉强压住了心里的慌张,这才开始组织起语言:

  “陛下,我现在可以肯定您的那个梦是一个极度不祥的预兆……您所看到的那些正预言了我们的毁灭!那将会是一场无人能挡的浩劫,将会如同火焰一样席卷我们的土地,最后只留下毁灭和死寂!”

  说到最后两句的时候,她的声音甚至都开始嘶哑起来,面色也越发的惶恐……她说的这些话完全可以称得上惊世骇俗,尤其还是对皇帝说的,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大逆不道,危言耸听,蛊惑皇帝……

  她当然知道说出这种话的危险性,哪怕皇帝平日里对她十分亲近,也很有可能不会容忍这种听起来简直像是恐吓的话……甚至越是聪明的皇帝越会怀疑这一点。

  但她不得不说,她之前确实想过将自己调查到的东西隐瞒起来,但终究还是难以忍受内心的煎熬,在拖延了两天之后终于再也不敢隐瞒,在今日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那些白骨军队和战火以及其他一切可怕的景象都预示着一场难以想象的战乱即将兴起,而且这场战争必将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而且也会像干柴当中的火星一样越发壮大,若是没有人阻止,那就会成为一场真正的灾难……”

  到了这个地步珀利莱雅也就不顾忌什么了,不管皇帝接下来会不会因为说的话治罪,她都要把自己想说的说完,这样才能对得起她所受到的信任和如今的职责。

  “……战争?我倒是有些好奇,在库里斯特人已经逐渐接受我们的统治、在荷尔斯人已经彻底亡国、在阿瑟勒人已经被打得丧胆的现在。周围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敌人足以掀起一场威胁到我们整个国家的战争呢?哪怕整个北方和西方的蛮族联合起来,他们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皇帝从始至终十分平静,显然在刚刚那一瞬间的震惊之后就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绪,没有任何大惊小怪的意思,同样也让珀利莱雅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这口气就又提了起来……

  “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帝国的对手了,他们都不够这个资格,如果想要毁灭我们的国家,那我想恐怕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做到,是吗?”

  珀利莱雅立刻动摇起来,面色惊惧苍白:

  “陛——陛下,我不敢妄言……”

  “没事,我并不会对此感到奇怪,毕竟有人的野心从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又怎么会因为一时的挫折而彻底放弃呢?……但我也不会完全相信一个梦或者是预言,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其实本就很难说清,只不过也确实要早做准备了。”

  皇帝站起身来,从窗外射入的阳光只能照亮到她脖子以下的位置,让那张精致的脸完全淹没在阴影当中,只有那对熔岩色的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们本来希望能够慢慢清除掉腐肉,治愈顽疾,从而让身体缓慢地恢复健康……但如果不得不走到那一步,那就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和软弱了。”

  这句话说的十分平和,就像往日里对方邀她一起用茶一样,但在此刻的珀利莱雅听起来却格外的不寒而栗。就好像有沉重的雪山正要向着自己倾倒坍塌下来,积蓄顷刻之间毁灭一切的力量。

  ……………………

  战马是一种金贵的生物,它们能够在战场上大显神威,冲锋陷阵,为主人赢得荣耀与胜利,看起来强壮矫健,让人很难想象它们被伤病所折磨的样子……但事实上这种生物却相当容易受伤。

  它们的蹄子本来是为了在大地上奔跑而生长,不是为了托运重物或载动骑士,皮肤也顶多应对一下荆棘的划刺,在钢铁面前脆弱不堪,稍不小心就会受到伤害,人们如果想要长时间驱使这些迅捷矫健的生物,就必须要懂得爱护它们。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帕萨特利亚战马这种培育出来的怪物总是在各方各面超出人们的认知,不但筋骨更加强健、力量惊人、耐力出众,同样也对一些牲畜常见的疾病有着更高的抵抗力,就连蹄子都更不容易磨损,使得为它们更换马蹄铁的时间都大大延长……相对来说反而不用那么小心。

  五个马夫互相配合,各个动作小心谨慎,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熟练而谨慎的用工具托起了它的蹄子,露出了沾满泥巴的足有碗口大小的底部。

  紧接着便有一个匠人用特制的勾刀开始去除泥土,同时用旁边木桶里的清水清洗,直到露出那如同黑玉一样的蹄子之后,才从旁边拿起钳子绕着蹄子一周剪断固定马蹄铁的钉子末端。

  紧接着随着锤子的轻轻敲打和贴片的撬动,整个旧蹄铁就这样被慢慢的取了下来,匠人也开始用勾刀切削蹄子底部的突出部分,将那些不规整的,变形的,突出的全都用利刃切割出合适的形状,再用锉刀打磨平整,然后旁边的帮手从火炉当中夹出一个烧的滚烫的新蹄铁,匠人接过眼疾手快的摁上去,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烧热的钢铁也就和角质稳稳地贴合在了一起。

  再从旁边的工具箱中挑选出大小合适的钉子,用锤子稳定而快速的敲进蹄子里去,角度协调一致,甚至连钉子冒出来的尖端都完美的排成了弧线。

  到了这一步,就只需要进行一些修正工作,就算得上大功告成了,如果不碰到什么糟糕的地面或是其他的意外情况,这只蹄铁能够使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这坚韧的钢铁也被磨损到不堪的程度。

  巫师几乎称得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哪怕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小雨也没有打消他的热情,就好像之前的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别人修过马蹄一样。

  马夫们见怪不怪,毕竟这个家伙已经连续来了两天了,而且得到了将军的许可,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所以他们也就懒得去管,任由对方在这里观看了。

  而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迪尤尔看到,不知怎么的,也莫名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让这个这两天放松了不少的佣兵团长上前两步,打量起这个古怪的家伙来。

  他在之前就从手下那里得知了这个古怪巫师的事,也清楚这家伙应该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但此时此刻看着这个脸颊瘦削的中年男人如此专注的盯着一帮马夫在给战马换马掌,虽然这确实也是一种挺有趣的乐子,他有的时候都会停下看上几眼,但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偏偏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个家伙身上穿着一整套由皮革做成的衣服,紧贴着四肢和身体,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虽然看起来利落却也显得古怪,头发剃得很短,胡子也刮得很干净,应该是为了方便伪装,五官显得精巧,但却依旧难掩老态,最为显眼的特征则是鼻子下面的那一道伤痕,几乎把嘴唇横着分成两半。

  迪优尔的狐疑并没有持续多久,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目光之后他便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根本不是在看那几个匠人和马夫更换马蹄铁,而是一直在看着那匹马!从马的鬃毛一直看到了马的蹄子,神情复杂而变幻。

  ……看这匹马当然没什么稀奇的,他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也被这些马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比上好骏马还大上一圈的矫健怪物,哪怕站着不动也让人害怕。难以想象这些庞然大物结阵冲击的时候该是何等威势……是个正常人肯定要把这些家伙多看几眼。

  但这个神棍看这匹马的眼神却截然不同……如果非要让他形容的话,就像是一个烧制瓷器的工匠看到了国王的宴会厅里大师所制作出来的作品……带着一种由衷的赞叹和欣赏,有些自愧不如的同时又带着几丝不甘。

  想到这里,迪尤尔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想象力过于丰富了,毕竟这个神棍怎么想也不可能和战马培育之类的事情搭上关系,要是真有关系,也不至于沦落到要来当神棍招摇撞骗了——没有任何一个领主贵族会亏待懂得如何培育良马的人,这些人的价值丝毫不比黄金逊色。

  此时那匹雄壮战马的四个蹄子也已经被全部更换了蹄铁,有些兴奋的在圈舍里蹦跳了几步,轻轻一碰就撞得旁边的木头栅栏摇摇晃晃,吓得旁边几个马夫急忙伸出手去抓住缰绳,不断抚摸脖颈拍打着安抚。

  而那个一直盯着马看的神棍也在这个时候转身离开,走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在转身的一瞬间,状若无意的看向他的眼睛,两个人的视线一扫而过,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就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迪尤尔慢慢转过头去看向对方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依旧带着一些疑虑,但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毕竟这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有必要的话,也许可以……

  ——————

  “真是绝妙的杰作,果然这世上人才辈出啊…我的傲慢和斤斤计较此刻看起来真是可笑的有趣。”

  深夜的帐篷之中,已经入睡好一会儿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毫无困意的注视着帐篷的顶端,看着上面因为雾气所凝结出来的水滴顺着弧线逐渐下落,最后啪的一声落到了枕头旁边。

  这一滴水丝毫没有飞溅的意思,就这样孤独而坚定地渗透进了枕头的布料里,没有被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东西察觉,但却终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枕头上留下了潮湿的水渍,只要皮肤从上面抚过就能够敏锐的察觉到。

  良久之后,随着一声悠悠的叹息,男人再次闭上了眼睛,表情晦涩莫名。

  “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希望他们都平安。”

387 一个人的死亡

  特索律斯从来没有见过荷尔斯人的国王,虽然几次击溃对方,但这个狡猾的家伙却始终没有落进过他的手里,从始至终都只是看着那白马踏日的旗帜罢了。

  赫尔斯王国已经彻底被毁灭,在阿斯勒人的大军都被围歼之后,他们最后成规模的军事力量也跟着一起覆灭,而没有士兵看守的城市,哪怕再怎么坚固高大也都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空壳而已,两个千人队就轻而易举的完成了这件事,为这场南下征伐做出了最后的收尾。

  事到如今,他的收获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一个国家在他的手中毁灭,数不清的良田沃野插上了帝国的旗帜,让国家的版图足足扩大了三分之一,已经没有任何荣耀可以超过他的成就了,而在这场战争中产生的饕餮盛宴甚至直接喂饱了这个帝国,不管是贵族元老还是军官将军、甚至是每一个士兵,每一个辅助军,每一个建设军团都为此感到满意。

  他所建立的功业已经足以让帝国的将军和贵族们感到绝望,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哪怕他自称为世上第一名将,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站出来反驳……没人能够有那个资本敢说自己能够有他哪怕一半的能力,至少在他们证明自己之前没有,也没人会去相信。

  如今整个南方都以他的意志在运转,官员的任免和升迁都由他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安排,整片土地都在逐渐打上属于帝国的印记,并最终将会由吃进肚子里的血肉,变成这个国家实实在在的器官和血液。

  那个荷尔斯人的国王一如既往地从战场上逃离,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总是能够从自己手中逃出生天,幸运每一次都眷顾了他,但却是在每一次给予他失败的耻辱之后,就像是为了嘲笑他,而特意让他拥有如此幸运。

  他同样也不可避免的对这个对手产生了好奇,不说别的,至少对方那百折不挠不择手段,坚韧无比的意志就足以让他感到钦佩了,至少他相信很少有人能够狠得下心付出这样的代价,来试图争取到渺茫的胜利。

  当荷尔斯人最后的土地在他的铁蹄下臣服的时候,他自然也就知道了荷尔斯人王都东那大片被清空的城镇,王城旁边巨大的白骨坑更是令人胆寒——那不是战争所留下的尸山血海,而是纯粹的恶毒与痛苦所折磨出来的可怕后果,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也难免头皮发麻。

  而那座城市的秩序也早在半个月之前便彻底崩溃,**纵火劫掠和谋杀随处可见,人口在短时间内便流失大半,几乎成了一座空城,而贵族们也都焦头烂额,哪怕他们有着相应的野心也完全顾不上管理。

  这一片混乱的惨象最终还是帝国来到此处才得到终结,最终也是帝国人在这里建立起了新的秩序,并且为了遏制住那种恶性的混乱,一连砍了数百个脑袋挂在了城市周围的树木和旗杆上,用最为酷烈的手段强行镇压。

  整个荷尔斯人王国就只有这里最为残酷,最为荒凉……而造成这一点的,偏偏还是他们自己的国王,是他们自己的君主亲手将这过去最为富饶,人口最为稠密的地方变成了如今的凋敝残破之地,换来了一堆不知所谓的东西,肥沃了南方的土地。

  荷尔斯人最后的领主依旧心存妄想,他们试图跟帝国谈条件,却愚蠢的看不清自己已经没了谈条件的资格,还想要保留自己的领地和财富,最终的下场也只是用血来浸润利刃。

  一直节节败退的荷尔斯人贵族根本不清楚帝国人要对这片土地实施什么样的统治,他们天真的妄想帝国会继续沿用过去的统治方式,他们依旧能成为贵族,依旧能够继续作威作福下去,却不知道帝国要做的是彻底把这片土地翻过一遍,然后建立属于帝国的秩序,而他的军团不会对任何试图阻碍这一点的人手下留情。

  于是在战争彻底尘埃落定之后,就有两样东西被加急送到了他的面前——一个是已经在地牢当中被折磨的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荷尔斯人国王朱力尔斯,另一个则是这个国家的王族当中世代相传的仪式石板。

  ……………………

  塔莉娜在略作检查之后便严肃的向他摇了摇头,确认这个曾经的国王已经无法医治,极度的虚弱让他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勉强在吊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具还有一丝生气的尸体。

  在撬开牙关,强行往他嘴里灌了一瓶药水之后,这个瘦弱落魄的如同老乞丐一样的国王终于有了一些精神,迷茫了好一会儿,用那双模糊浑浊的眼睛左右观察,最后浑身颤抖的让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十分自然地将目光放在了特索律斯的身上。

  就好像冥冥当中有天启降临,这个落魄的国王几乎是立刻就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他的颜色不断变化恐惧,愤怒,憎恨,悲伤,厌恶不断闪过,但到后面却只剩下一种麻木,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缓缓抬起头再看了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将军一眼:

  “害国之人只求一死,希望将军成全。”

  “……你没有任何想要说的吗。”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说了,请砍下我的头,埋进这片土地里吧,至少在最后让我腐烂在这个国家……如果你想要折辱我,那把我喂给野狗也是一样的……反正我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是我应该得到的结局,早在我犯下罪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只希望你将土地从我们的手里夺走,能够让这里繁荣昌盛……否则的话,我在地狱的火焰之中烤焦的时候也会放肆的嘲笑你。”

  特索律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落魄肮脏的国王一眼,用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一下一下的在他的皮肤上刮过去,直到最后才缓缓摇头:

  “这本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而且你说这种话只会让我觉得可笑,纵观你们国家的整个历史,难道还有比你更能对这个国家造成伤害的吗?你亲手毁灭了最为富饶的地方,把成千上万的人送给那些鼠辈肢解研究,难道真的是为了保护这里的人吗?你要保护的从始至终都只是自己的权势罢了。”

  “你就像那个将你捉住关进地牢里的领主一样,拿走你的权利和地位比割开你的喉咙更令你痛苦,所以你愿意为了这个付出一切,你早就已经没有资格做这个国家的王了。”

  “危害这片土地的自始至终都是你们,我要做的便是把你们清除掉,如果早早臣服我还会有所善待,但现在……”

  “你应该庆幸自己已经足够虚弱,难以再承受酷刑,否则我会很乐意那么做的。”

  “呵……你说的也许对,但我已经搞不清了,毕竟是你赢了,那你自然有这个资格。”

  特索律斯转过头看向帐外,然后轻轻挥手,便有两个亲卫走进来从两侧提起了朱利尔斯,直接将他带出了帐篷,一路通过被平整过的沙石地,来到了一片刚刚挖开的泥坑旁边。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两条腿就像死蛇一样拖在地面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从西侧吹来的风将他乱糟糟的头发彻底吹散,吹进他的眼眶,顿时传来一阵酸涩感,并迅速开始蔓延,一直扩散到心中。

  随着两侧松手,他也自然而然的跪在了泥土之上,被踩的稀松的草轻轻的挠动者他的双腿,里面有细小的虫子正在爬动。

  他似乎从来没有看得这么清楚过,没有听得这么清楚过,周围的一切都纤毫毕见,清楚而直接的刺激着他的感官,草叶尖端滴落的露水是那样的晶莹剔透。伴随着微风一起飘来的阳光又是那么的柔和温暖。

  真好啊……这里还是这么好。

  一对铁靴缓缓的走到了他的旁边,覆盖到小腿中部的鳞甲裙在阳光当中熠熠生辉,而那华丽的刀鞘当中,一柄刀身略弯的长刀正在缓缓出鞘,锋利的刀刃闪烁着秋水一样的润泽光芒,竟然也显得温暖起来。

  “不要改变王城当中的格局,那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否则那块石头就没用了……那东西也许你用不到,也许有用到的那一天。”

  特索律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曲起食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刀刃,让军刀在手里发出一声脆鸣,然后在又一滴露水从草叶的尖端掉落的时候从手中闪出一道弧光,准确无误的将这滴露水分成两半,散成更多更小的水滴。

  紧接着便有滚烫的热血喷涌而出,将地面的泥土连同草叶一起冲刷,最后连那刚刚分散出去的露水都彻底淹没,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一个毛发杂乱的脑袋也稳稳地滚进了坑里,眼睛甚至还在有些疑惑的开合,但终究释然的散开,在泥土当中开始慢慢的失去温度,伴随着躯体也被推下土坑,两者恰如其分的挨在了一起,看起来又成了一体。

  “不用在这里设立标志了,任由人马踩踏,否则必定有人要将他挖出戮尸,把他的躯体留给虫蚁啃食就好。”

  卫士们领命而去,很快就有铲子将带着血的泥土从地上挖出扔进了坑里,直到彻底填平,还特意骑来战马践踏了一番,让这里变成了一片紧实的平地,想必将来应该会长出新的牧草。

  ……………………

  双腿酸软发麻,整个人的体力都消耗了大半,胸腔正在急速扩张和收缩,渴望着新鲜的氧气,浑身上下都传来酸疼疲惫的感觉。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前进,穿过相比起往日安静了不少的街道,让肩膀上的水桶继续稳稳的保持住一个平衡,里面清水碰撞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呼唤着他喉咙当中的饥渴。

  终于,亚克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前,小心的放下木桶,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门,然后把桶提进去,倒进了水缸里。

  看着甚至还没有把水缸的1/5填满的水,他无奈地苦笑一声,精疲力尽向后一倒,直接坐在了床上……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可能因为两桶水累成这样——但那是在正常情况下,走过两条街道去井里打水,而不是走上几十里的路,一来一回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毕竟再强壮的男人也不可能当驴来用。

  但好在这两桶水也足够他喝上几天了,略微省一点用还能坚持更长时间,也就不用天天这么辛苦,算是一种难得的安慰。

  喘了两口气之后,他站起身来用水瓢从缸底打起半瓢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始统一,让那清凉的水也从喉咙一直冲进胃里去,迅速击溃刚刚还在进犯骚扰的干渴。

  一直喝到他稍微有点犯恶心之后,他才满意的停下手来……没办法,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享受过这般缺水的待遇了,虽然总是想着要节省,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却又难以忍耐,非得尽情喝个痛快不可。

  一个人在家他也懒得弄什么比较正式的饭菜,基本上就是自己烤点面包,再加上之前腌的咸菜,然后连续好几天靠这个凑合,甚至就连盘子都要堆积上好几天的然后一起洗,甚至招来了一些苍蝇,如果被朵丽丝看到,肯定饶不了他。

  又切了一片干面包,准备填填肚子的亚克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稳稳的在自家门口停住……紧接着便是门板被敲响的声音。

  他立刻警惕了起来,手伸到旁边去摸自己的短剑——城市当中的缺水固然让很多人离开了这里,但也同样给了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作乱的机会,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乱子,但他可不会在真的碰到那种事的时候才会后悔为什么没有早做准备,他宁愿在各种情况当中先下手为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