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作者整理一下
这段时间作者写的相当艰苦 ...(?ε??)总是花相当长的时间,但却没写多少东西,还把自己折腾的头昏脑胀……后来才意识到这本书的信息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相当繁杂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容易发挥,而我自己还没有做过一个系统的整理和规划……
所以作者今天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将之后的剧情好好整理整理,要不然一直卡文确实挺难受,也不能总是熬夜了……差不多就是这样(||?_?)
465 差之分毫(3)
粗糙的树皮抚摸起来不会有什么良好的手感,这些已经干裂的部分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水分,变得毫无弹性像石块一样粗糙,如果真有人莽撞到用力将手在上面摩擦的话,他收获的绝对不只是简单的一点疼痛感,往往会有破损的皮肤和划痕来回报他。
这是岁月所留下来的疮痕,是在生长过程中死去的那一部分开裂附着而成,同时也意味着在这表皮的包裹之下有着坚韧的木材,那些有着光滑表皮的年轻树干往往不堪大用,甚至不会被工匠多看一眼,只有那些急功近利的樵夫才会青睐于它们。
这样的大树也注定枝繁叶茂,足以遮挡住大片的阳光,哪怕是目光最为锐利的雄鹰,也不能穿透它们的阻隔,一旦形成树林,就足以让一支军队在其中隐藏,将那里变成危险的陷阱。
一只大军正在道路上前进,他们的盔甲摩擦出细密的声响,背在身后的盾牌碰撞着甲叶,长矛的尖端就如同被风吹动的禾苗一样摇晃,排列成一片危险的枪林,刀剑锤斧拍打着他们的大腿,结实的皮靴践踏地面的时候就如同战鼓被擂响。
他们正在穿着盔甲行军……这意味着这片区域对他们来说是有威胁的、必须要防备。的就连队列当中的弓弩手们也已经将自己的弓和弩挂上了弦,随时都可以开弓射箭,履行自己的职责。
只要是一个头脑正常的指挥官,都会在大军通过这种茂密丛林的时候派出大量的斥候,将周围的地形探查得清清楚楚,毕竟在这种道路上队伍注定会拉得很长,一旦受到突袭,哪怕最终能够反败为胜,也注定会损失不小……而负责侦察的斥候更是承担着难以想象的重任——这不只关乎他的性命,同样也意味着一支军队的安危,稍有不慎,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
站在一旁的山头上,波斯多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伸出手接过旁边战友递过来的水囊,一口气喝掉了一半,这才放松了下来,摘掉自己的头盔,用旁边一颗植物宽大的叶子不断的给自己扇风。
他很高兴自己还没有把过去学的东西给忘光,分配给他的那匹马算不上多好,但也足够强壮有耐力,而且不算高大,能够让他很方便的钻进哪些比较狭窄和杂乱的地方,把那片森林给搜了遍,甚至在这个过程中还和战友们射倒了一只慌不择路的狼。
他很确定自己已经把事儿干得足够优秀了……时隔多年,再一次负担起如此重要的任务让他的心脏都紧绷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在真正钻进林子里去那些能够隐藏的地方探查之后,他反而放松了下来,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熟悉的事。
那些新手很容易大意和忽略的地方对他来说就像黑夜当中的火把一样显眼,而且他也很清楚怎样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隐藏和保护自己,还有万一被对方发现该怎么狡猾而从容的逃脱……这些经验很难通过口头来传承,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也不能切身的体会其中的种种细节。
也正是因为他作为斥候熟练精湛的技艺,波斯多刚加入军团就已经可以带领一支斥候小队……虽然大多数都是从新兵蛋子当中挑选出来的机灵人手,但对他来说也是有生以来的头一遭——不是听别人的命令,而是命令别人。
他一开始还有些惶恐,但那笔比普通斥候要高出一半的军饷还是迅速打消了他的这种顾虑,更不用说能够成为队长,也会有更多立功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理由推辞。
就像他当初在军团当中服役一样,从始至终他的目标都相当明确,并且也会向着这个目标不断努力,在这个过程中绝不会轻易被干扰。
“……该死的!这头畜生吃什么了?肚子里这么臭。”
旁边传来一声咒骂,他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又高又瘦,简直像一根立起来的干枯木材一样的的中年男人正用匕首骂骂咧咧地剥着那只狼的皮,此时因为用力过猛,让利刃割开了狼的肚皮和内脏,里面的内容物已经顺着切口流淌了出来。
他名叫索瑟,是小队当中除了波斯多自己之外,第二个有过服役经验的人,就在一个多月前还是靠给别人修鞋为生的鞋匠,没有一个固定的店面,过得相当辛苦……而他之所以沦落到那种地步的原因则丝毫不值得同情——拿到提供给退役老兵的安置金之后,他把其中的1/5花在了妓院上,剩下的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在赌场里输了出去。
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打算跟谁结婚的他只知道享受,如果不是还剩下了一点置办了那一套自力更生的工具,恐怕他早就饿死在那个角落里。
“你说的对,这味道确实太大了。”
一股刺鼻的酸臭儿立刻就开始折磨他的鼻子,颇具攻击性的刺探着他的嗅觉神经,而那黄绿色的糊状物则根本认不出原本是什么东西,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头吃肉的狼?
直到这时他才有时间仔细观察一下这个意外收获,然后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这只狼的皮毛黯淡,牙齿脱落,已经是一头老的快死的狼了,被族群抛弃之后它根本抓不住猎物,估计只能找一点乱七八糟的腐肉杂草之类的东西填肚子,说不定连屎都吃过……”
听到这里,正在忙着剥皮的索瑟手都猛的抖了一下,赶忙加快速度把整张狼皮给扒了下来,至于剩下的狼肉,他则完全无视了那些受到污染的地方,只取下了四条腿:
“刚才差点儿弄到手上,幸亏躲得快,只不过这把刀得去洗一洗了……今天晚上我还指望着用它来削肉吃呢。”
“老狼的肉可没什么好吃的,又干又硬……只不过确实比肉干要好。”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其他人则是坐在后面的树林里休息……他们已经穿山越岭的跑了整整三天,每个人都已经相当疲惫了,基本上都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说起来你注意到了没有?”
将那张血淋淋的狼皮卷起来捆在了腰间,索瑟突然眯起眼睛有些严肃的对他问道,而波斯多也毫不犹豫的点头:
“看到了,还算新鲜的马粪,而且分布的足够密集,应该是和我们一样的侦察小队,最多时间不会过去三天,也就是说我们离叛军已经不远了……这两天所有人都小心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得碰上,到了那时候是死是活,就看你是不是够机灵了。”
后面的半句是给所有人说的,而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把自己的脸绷得很紧……那些还没有真正经历过的新人不懂,但他是清楚斥候之间的厮杀究竟有多么的惨烈和血腥的,他们是大军的眼睛,同样也是大军互相试探的触手,互相之间总是会触碰的鲜血淋漓。
就像一个人不用眼睛看路,肯定要狠狠的摔跤一样,说不定还会砸掉自己的牙,敲碎自己的脑袋,就这样一命呜呼……他们的职责是如此的重要,也是如此的危险,容不得丝毫懈怠。
这八个毫无经验的年轻小子,在这次战争之后能够活下去一半就已经称得上幸运了,大多数人都只会用自己的生命来给某些错误交学费,从而将自己锤炼得越发心狠手辣,冷静从容,最终成为像他这样的老手。
他甚至有些害怕那个时候的到来……或者说他一直都有些害怕。过去在军团当中也最为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从来都不会主动去争抢什么厮杀立功的机会……但现在,他已经不能像当初那样从容了,他也早就已经不再年轻了。
……………………
路边不起眼的草叶中间长出红色的小花,每一朵都像铃铛一样悬挂在那只有几根头发丝粗细的茎杆上,伴随着微风吹动,不断摇晃,抖落着上面的露水。
这不起眼的一幕一般来说很难被人注意到,在那森林的阴暗处路边的草地中,不知道有多少甚至都没有记载的植物正在其中生长,对普通人来说它们既不重要也不值得分出注意力,只有那些掌握知识的人才明白这种小东西真正的价值。
用柔软结实的柳木制成的小铲子小心翼翼的从这株植物的旁边插了进去,精准的把握住距离没有伤到根系,然后向上一翘,便将整块潮湿的泥土连同着植物一起带了出来,再抓住最为结实的叶片,将上面的泥土轻轻的在旁边的石头上抖散,便得到了完好的一整株。
接下来这株植物便不能再沾任何水,需要小心的在桦树皮的包裹当中保存,然后挂在通风良好的干燥之处阴干,最后用稻草捆扎成四根一束的样子,便可以起到它应有的作用。
在整个采收以及加工的过程当中,最为困难的当属那些最鲜艳的红色小花——花朵无关紧要,但花萼和花柄却不能有丝毫缺损,否则价值也会大打折扣,事实上在有的专门收购这种药材的商人那里,就会根据花萼和花柄的缺损情况进行估价与分级。
“这是解骨槿,对骨头断裂的状况相当有用,也可以缓解疲劳,舒缓精神,安抚助眠……据说还有延长寿命的作用,只不过目前也没有确切证据可以证明,但我想如果是真的的话,它们可能早就已经被挖光了吧。”
特索律斯伸出手,接过这平平无奇的一小株植物,打量那光滑的梭状叶片、长着纤细绒毛的茎杆以及细长的如同飞蛾触须一般的花枝,上面那像铃铛一样的红色小花,正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摇晃。
“哎?!…………是假的吗!”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科林却已经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而且不是一般的惊讶,是一种自己从小到大习以为常的真理突然被颠覆了的恍然:
“我们那里大家都信这个的!而且还相信那些被鸟带到树上去在树洞和枝杈缝隙当中茁壮生长的最有效果,我老爹就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有一个老头靠喝这个活到了110岁……”
“肯定是假的了,要是真有作用的话,长寿的老人就不会是一种罕见的存在了,这种药材的价格也不会只有这种程度,那些真正有财富的人绝对不会吝啬为它们花钱,”
特索律斯并掌成刀,啪的一下砸在了科林的脑袋上,让那桀骜不驯富有弹性的金黄色短发都随着自己的动作向下弯折下去,溅飞了几滴清晨站在上面的露水。
这一下与其说是敲打,倒不如说是玩笑,更多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让他们将自己的注意力分出一些放在这里。
特索律斯放轻自己的动作,再次将这完好无损的小东西又递了过去,而塔莉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用桦树皮做成的小包,准备储存风干。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这种说法虽然在我们那里很流行,但我也没见过谁因为喝这个长寿的,该死还是得死,而且还比平原的老人死的更早,因为缺衣少药的缘故,好多能救活的都只能看着他们没命……”
科林有些怅然若失的挠着自己的头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者说她本来就有些半信半疑,如今更是彻底确定了而已……毕竟很多东西本就不是一厢情愿能够彻底掩盖得了的。
“这只是一种药材罢了,确实在很多症状上都有作用,但却广而不精,一般来说是和其他药物搭配起来使用的,单独用的话,恐怕只有一个助眠效果称得上理想了。”
塔莉娜在旁边的树干上擦掉小铲子上面的泥土,同时用脚将挖出来的土石又给填埋了回去,然后才稍微提起自己的裙子,动作轻快地走出了这片湿漉漉的草地。
466 差之分毫(4)
这是一片地势较高的山坡,其中没有点缀什么杂草灌木丛,就只是平坦漂亮的一片草地。当中生长着各种颜色的花朵,被两片树林包裹在其中,山坡地之下便是帝国的行省大道,正有滚滚铁流掀起烟尘从上面通过。
天空的太阳此刻还尚且没有达到最为灼热难熬的时候,士兵们距离扎营休息还有一段时间,而散出去的斥候正在全面排查着,这片原本应该最为安全的帝国中央行省的土地,比在任何蛮族土地上都要排查的更加仔细谨慎。
特索律斯就和几个姑娘站在这个山坡上,眺望着自己的大军源源不断的前往远处。骑兵们正顺着队伍来回往返传递着命令,缁重在道路中间运输,而士兵则在两侧行走,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毫不干扰,呈现出一种饱经磨练的老练。
这并不是已经成军百年的首都卫戍军团,在军团护器官的手中飘扬着的旗杖顶端也是狰狞的狼头,尽管这只军团当中有大量的老兵,但同样也有着不少没有服役过的新兵,他们尽管接受过不少的训练,但也很难做到像现在这样井然有序,毫无差错的地步。
而原因也相当简单——一部分是因为特索律斯作为军中宿将老练的调度和指挥,还有一部分就是他们当中那些负责指挥的熟悉身影……那些全是随他从南方返回百战余生的精锐亲卫,他们每一个都不知在军中打熬了多少年,只是精锐两个字,甚至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纪律和经验,耳濡目染之下,随便一个最差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好百夫长的工作。
可以说只要他们还在身旁,就有一套现成的军官架构,只要兵员齐备,军器齐整,特索律斯随时可以拉起军团,而且可以做到短时间内便能投入到战争当中去。
他们离开帝国首都已经有两日左右,但特索律斯并没有命令军团急行军前进,而是以一个正常的行军速度不急不缓的稳步推进,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不露任何破绽。
这既是因为他们的军团既然已经离开首都,道路自然就没有了被封锁的威胁,同样也是因为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断,所以不会贸然行事让自己暴露出破绽……而现在,根据军中斥候们侦察到的痕迹来看,他确实没有判断错误。
“按照预定计划,今天我们就能够在达索斯休息,而根据斥候们侦察到的情报来看,我们距离叛军大部已经不超过百里,最远不会超过珀利菲尔。”
塔莉娜一如既往的早早便整理好了军务,此刻正站在他的旁边汇报,而他则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山峰——帝国的中央行省平原广布,很少会有起伏复杂的地形……但不是完全没有,就是眼前的摔断脖子山。
这是一个相当朴实直接的名字,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典故之类的东西……事实上这座山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过去有一位贵族在这里打猎,真的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去折断了自己的脖子,因为这件事实在是流传的十分广泛,以至于这座山过去的名字都没人叫了,后来的人都把它叫做摔断脖子山。
而从这个名字也能看得出来,这片区域与旁边一望无际的平原不同,有着不少的丘陵起伏,断崖残坡,地形称得上复杂……也是附近方圆上百里唯一的险要地形。
情报依旧还在不断的收集,帝国如今的状况究竟如何也会在之后慢慢探明,但至少现在按照最为糟糕的打算,恐怕北方的大片区域都有可能成为叛乱者活动的土壤,而他现在就要先解除威胁到皇帝和首都的威胁,然后才能腾出手去慢慢收拾其他地方。
想到这里,他又由衷的觉得庆幸……所幸这些家伙还是低估了自己征服南方的速度,否则在他与阿瑟勒人的军团正在对峙试探的时候突然爆发叛乱的话,那他恐怕就不得不考虑放弃一些已经征服的土地来回国平叛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能从容的按照原先的计划来应对。
现在的情况虽然看起来依旧晦涩不明,十分凶险,但他却很清楚叛乱者们已经陷入了劣势——他们既没有成功谋害皇帝,将自己找到的前朝余孽给推上皇座,也没有彻底清理掉元老院当中的异己分子,使得如今的帝国中央还能有效运作,更没有能够在这场叛乱当中将自己排除在外,让自己所率领的庞大军团有了回返的机会……
准确的来说,在他看来,叛乱者们几乎没有取得什么有效的进展,机会都已经少的可怜,选择也没有了几个,看似是他们逼迫自己出城野战,但又何尝不是大势在逼迫他们拼死一搏呢?否则等帝国一旦调配起属于这个庞大国家的力量,那他们这些叛乱者便要彻底陷入最糟糕的境地。
当然,他也没有忽视城市的防御……在他离开之前,帝都当中就已经开始再次召集军团,大量有过训练经验和服役经验的的适龄青年和壮年被征召入伍,他们将充当这段时间的首都防御力量——依靠首都那可怕的绝壁,哪怕是他们也足以让精锐的军队吃尽苦头,而皇宫当中的禁军将负责成为这支军团的骨干,英格索尔则是新鲜出炉的首都军团长。
这一切都是按照他们之前设定好的计划来进行的……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不流血的将整个国家改变,将权力集中到他们的手中,但无论是特索律斯还是皇帝都不会一厢情愿的相信事情就会按照自己预想当中的发展下去,所以自然就做出了应对措施。
事实上,在他们的预案当中,还有比如今糟糕的多的情况……在最坏的可能性里,整个元老院代表的贵族都会背叛他们,叛乱的火焰将会燃烧到帝国的大片土地,而那些被贵族们所掌握的军团也会将燃烧的战火蔓延到帝国的重要城市当中。甚至周边的敌人也会趁这个机会趁火打劫,让整个国家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真到了那个地步,战争的烈度恐怕会难以想象,整个帝国都有可能被打成一片焦土,他们最初的愿景也将彻底不复存在。
现在,他必须要趁一切还没有恶化的时候迅速解决……哪怕为此要杀不知多少人也在所不惜,哪怕要让血流成河也不能犹豫……因为一旦他没有遏制住那邪恶的火焰滋长燃烧,因此而死的人将会多出成百上千倍,甚至会让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从此之后一直深陷苦难与战火当中。
“因为这次军队出发的状况特殊,所以我们的补给也不算充足,以往按照惯例,军团出发都会在脱色得到补给,但我们现在不清楚这座城市是否还算安全,但已经派出了信使,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塔莉娜的汇报结束,而眼前的铁流则还远远没有到达尽头,各种各样的情报不断送达,骏马奔跑的声音就如同急促的小雨一样始终没有停止,而特索律斯则是把手伸到旁边,轻轻的敲了敲树干,然后转身带着甲叶的摩擦向着山坡之下走去:
“该出发了,我们去西边的镇子看一看。”
467 差之分毫(5)
一个已经半干燥的树桩,中间生长着坚硬的疤结,此刻被悬挂在两棵树干中间,用四根麻绳固定成为了一个坚固耐用的靶子,在树叶的遮蔽之下,会有轻轻的摇晃,那是绳索的柔韧所带来的余地。
一共四把手斧,每一把的长度不超过小臂和手掌的总和,坚固的斧柄用山核桃木制成,斧头则是精钢锻造,厚而窄,就如同一把坚固的凿子,重量更是恰到好处,既不会带来累赘,又能提供足够的惯性来达成该有的威力。
卡里拉在手中抛掷着短斧,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面前的靶子,让危险而锋利的钢铁在手指之间灵巧的跳跃,却始终不会伤到哪里,修长带有伤痕的手指在发力的时候会凸起精炼的线条,就如同正逐渐绷紧的长弓一般积蓄着力量。
从始至终她的呼吸都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的就如同一片飘落的叶子,但下一刻,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惨叫,手中的斧头就已经重重的剁进了厚实的树桩靶子里,尾端甚至像箭矢一样还在震颤,靶子都被撕开了一条裂纹,只不过极轻极细,远远没有到把木桩劈开的地步。
手掌轻轻向上一抛,在半空当中斧头就已经转了一个面,然后抬手沉肩挥肘——
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一把斧头旋转着插进了旁边的草地里,而原本嵌进木桩的那把斧子则被砸来的斧背又敲进去了几分,裂纹也同时扩大。
当当!!
分毫不差的,剩下的两把斧头准确的重击在了刚刚的那个点,让那把斧头越发的深入,木质纤维也被逐渐撑裂,甚至已经到了十数步之外肉眼可见的地步,但终究还是没有彻底裂开,那个位于树桩中央的疤节顽强的支撑着结构的完整。
卡里拉停下自己的动作,俊美的脸上那修长纤细的眉毛微微挑起,低下头左看右看,最后直接从脚边掏起一块拳头大的扁圆石头,捏住石头比较厚实的那一端,就像打水漂一样整个身体也向后倾斜,右臂高高扬起,像一张长弓一样绷紧,在下一刻右腿向前重重地踏了一步,手中的石头也如同离弦之箭,携带着可怕的冲击力飞射而去。
咚!!!咔嚓!咚……
第一声是石头重重的撞向斧背的声音,第二声是木桩整个裂开的脆响,第三声是分成两半的木桩撞在树干上的声音,原本深深的卡在里面的斧头也摔在了下面的草地上,完成最后一击的石头则是干脆利落地裂成了几块,再次隐藏进了草叶当中。
似乎是对自己达成的结果感到满意,卡里拉保持着扔出石头的动作,好一会儿之后才站直了身体,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这才准备上前去回收自己的斧头。
“扔的很准,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你用这个。”
并没有为突然出现的声音感到惊讶,卡里拉从容地捡回了自己的4把手斧,一个接一个的插进了腰带上的扣环里,这才转过头看向身后靠着一棵树干的特索律斯。
因为双层的全身重甲,对方来到这里的动静可不算小,所以从始至终也没瞒得过她,或者说特索律斯就没准备隐瞒自己的行踪,一路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这里。
“我这其实还不算什么,在我的家乡飞斧使得最好的是我老爹,他能用甩出的斧头直接砍断对方长船上的缆绳,让别人的帆落下来,从而让我们能够更轻松的追上去,还能贴着别人的脑袋刮下他的头发……他好几次都用这一招吓唬战俘,一般来说,在第3次扔斧头的时候,哪怕是再硬汉的家伙也得开口说话了。”
“了不起的技艺。”
特索律斯真心实意的发出感慨,他不认为卡里拉是喜欢吹嘘的人,这个经常出现在她话语当中的老爹应该是北方了不得的勇士。
这已经不是指哪儿打哪儿的程度了,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把斧头扔进敌人的盔甲缝隙,只凭这一手,在北方那种小规模的部族征战当中就已经很难碰到对手了,基本上一个照面就能先干掉对面好几个人。
而且这种飞斧势大力沉,哪怕没有凿穿盔甲,所造成的冲击力也足以阻碍对方的动作,对付盾牌应该也有着相当不错的效果,厚实坚固的斧头很容易就能摧毁对方的防御手段。
“所以是觉得自己在这一方面尚且还不够精熟,所以才不在战场上使用的吗?”
特索律斯走过去伸出了手,而卡里拉也毫不迟疑的从腰间拔出斧头递到了他的手里,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意思。
“不,只是当时没想到罢了,也有点儿懒得麻烦,那场大仗打完之后,我才找军中工匠给我做了这几把斧子,目前为止还没有派上过用场。”
特索律斯眯起眼睛瞄准自己面前的树干——这是一颗结实的山毛榉,足有成人腰部粗细,已经可以称之为木材,但在十几步之外看起来只有筷子粗细。
他按照帝国军团标枪投掷技法开始调整自己的动作,而等斧头脱手而出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要失手了……标枪和斧头的重心形状差别实在太大,哪怕都是投掷武器,在空中飞行的轨迹和姿态也大有区别,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出去的斧头擦着了树干的左侧继续旋转,最后铛的一声落在了一块林子里的大石头上。
石屑飞溅,甚至冒出了火花,他立刻有些心虚的走过去把斧头捡了起来……所幸经过检查,厚实坚固的精钢斧头并没有在这一次撞击当中损坏,反倒是石头被劈出了一个凹坑。
这一幕实在是难得一见,所以就连卡里拉都忍不住勾起嘴角,发出一声轻笑,声音算不上多么清脆,但在沙哑当中也带着一种独特的英气,一阵微风吹来,她鬓角一缕没有被束缚住的金发也跟着飘动,白的就像冰雪一样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我要再试几次,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一些规律。”
就像要掩饰什么一样,特索律斯伸手接过了剩下的三把斧头,然后便开始在手中抛动着,适应它们的形状和重量,感受着这种投掷武器那与众不同的手感——和标枪不同,斧头飞出去的时候是旋转着的,而分布在一侧的重心又能保证它总是会让钢铁的那一部分率先接触目标,凭借着坚硬和惯性狠狠的砍进去。
这种手感相当微妙,就像在挥舞一根一头粗一头细的大头棒,想要使用它并不需要多么精巧的手法,但却需要足够的力量和身体掌控。
通俗一点说——让你的眼睛和手臂身体配合起来,然后多试几次,掌握那种恰到好处的时机和手感。
于是,他开始尝试第2次扔出斧头。
下一刻,卡里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把直挺挺的切入树干的斧头,正好位于中心位置不偏不倚深深地切进去了一半,想要拔出来都需要费不少的力气……而这才是这个男人第二次尝试。
“运气不错。”
特索律斯吹了个口哨,然后抛了抛手里的斧柄,抬手又是一次投掷,而这次的命中位置刚好位于之前那一把的正下方,然后又是一次,这次位于正上方,三把斧头刚好排成一线,看起来整整齐齐,毫无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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