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走投无陆
他是赫尔萨洛斯,军团的副指挥,在自己离开之后正是由他来管理军团,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好了,继续你的职责,我接下来还得继续出发……如果出现什么状况,就按照我给你说的办,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便不可轻动。”
男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即使面对着自己的统帅依旧十分冷淡。如果是其他的帝国统帅,可能已经产生了不悦的情绪。
但特索律斯却毫不在意,他对这个男人非常熟悉……就好像他们已经合作过不知道多久,对彼此的脾气秉性都十分了解,所以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他也很清楚赫尔萨洛斯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木讷,虽然做事稳重认真,但却基本上不会与人交际……哪怕一个刚进军营,只有几天的新兵都能够从细枝末节处了解到这件事。
这种自然而然的直觉与记忆相冲突的状况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但却也没觉得为难……随着越来越靠近帝国的都城,那些在他头脑里不断闪过的片段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这份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就会彻底被他拥有,到了那时他到底是特索律斯还是徐宁呢?
这种事情注定很难给出一个答案,但他却已经不在乎了……自己有着坚定的意志和清晰的思维,那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呢?只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男人就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而他也毫不在意,伸出手从旁边拿起自己的头盔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了喧嚣,一队上百人的骑兵簇拥着特索律斯的旗帜一路冲出营门,掀起一大团的烟尘,在士兵们的议论之中消失在远方。
而赫尔萨洛斯直到此时才转头看向烟尘消失的方向,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之后,从旁边搬了把椅子放到了桌子前,然后默默的看起了上面堆积的羊皮纸。
……………………
要修建一间永久性的营房,需要身强力壮的劳动力才能做到,因为这不只需要挖出深深的地基,还要砍伐粗壮的原木,用工具加工成合适的形状来作为框架。
帝国的士兵对这种事总是十分擅长,他们经常会在征战的途中修筑桥梁,铺平道路,对于帝国来说,征服一个地区的标志就是让宽阔的道路延续到那个地区,这也意味着帝国军团已经掌握了这里。
营地之中就储备有充足的建筑材料,那些已经阴干了数年的粗壮原木水分适宜,不会再随意开裂,变得坚硬而容易加工。
山地人和奴隶们也立刻加入了进来,对于修筑自己居住的营房热情高涨,铲子和镐子挥舞的虎虎生风,大堆大堆的泥渣被堆积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普通营房要在地下掘出半人多深的地基,而大型营房至少要一人多深,然后才能把下端经过碳化的原木作为立柱埋进去,将刚刚挖出的泥渣回填,成为房屋结实的框架。
那些烧制出的红色瓦片也在仓库之中积累了不少,现在都被一车一车的运了出来,看的山地人们头晕眼花————这些形状规整,质地优良的瓦片,在他们老家可是要用猎物去换的!只有最富有和有经验的猎人才能在自己的房子上铺满这种漂亮的红瓦。
但现在却跟不要钱一样,几个人住的营房就能用得上……这种可怕的奢侈,让他们瞠目结舌。
当然惊讶归惊讶,客气肯定是没人客气的。
甚至生怕对方一时反悔,把这些漂亮的瓦给拉走,他们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弄完了大体的框架,然后就急急忙忙的领走了自己需要的数量,堆放在了还未建成的框架前。
从仓库里拿出的大量物资被使用在营地之中,新到来的2000多士兵需要一大片区域来安置,好在这绵延数里的军队驻地早就留出了足够的位置。
塔莉娜看着眼前的框架被立了起来,粗壮的树干被砍出凹槽和凸节,经过工具修整之后,便拼接在一起,用铜钉固定。
筛选掉石子的泥土用来筑起墙壁,干燥之后便会牢牢地支撑住框架,地面上的杂草被清理出去,士兵们喊着号子用沉重的石锤,把地上的泥土夯砸结实。
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形,到了夜晚,一大片新的营房框架就已经排列了出去,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正式入住。
而他们也发现,这些士兵和自己的习惯没有丝毫不同,在同样的时间里起锅做饭,在同样的时间里休息,遵循着同样的规定……
这样的相似之处,让他们迅速消除了彼此之间的隔阂,意识到他们有着相同的身份。甚至有些胆子比较大的山地人还混到了其他的营地里,蹭了一顿饭,才慢悠悠的回来,赶在营门封闭之前,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
塔莉娜拉开自己帐篷的门帘,颇有一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即使知道这是特索律斯的军团,来到陌生的军营还是让女孩感到紧张。
军队对平民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这里代表着暴力和杀戮,经过训练的军人们也很少会有仁慈之心。
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但见到陌生的军队时,过去养成的习惯还是让女孩有些畏畏缩缩。
尤其是特索律斯在下午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军营,这让塔莉娜一下子就没有了主心骨,行事总是有些慌张。
帐篷的地面上有着一张简易的床,下面衬着防潮的稻草,上面铺着被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便坐在了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休息。
就在她脱掉自己一只鞋子的时候,帐篷的门帘突然被一把掀开,一个黑影闷头就闯了进来,几步就向她扑来。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塔莉娜差点张嘴发出尖叫,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同时手指也握住了腰间的刀柄,等到她看清山地人女孩儿带着坏笑的脸时,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了起来。
手里端着碗的科林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冲进来,正准备嘲笑一下医生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两只纤细的手却突然捏住了她的脸,然后用力的往两边一拉——事实证明,人就算再怎么锻炼,脸上的肉依旧是柔软的。
“疼疼疼!快住手我手里还端着碗呢!汤要洒了,汤要洒了!……你趁人之危……不是,我错了,我错了!”
…………
科林揉着自己发红的两腮,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抱怨:“我可是好心好意的给你端肉过来了,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你必须要给我道歉医生,我的荣誉受到了巨大的损失!”
塔莉娜完全没理胡说八道的山地人女孩,面前的木碗中热汤正冒着蒸气,细碎的蔬菜漂浮在汤面上,两大块儿有些发黑的熏肉已经被煮得松散,散发出腌肉特有的醇厚味道。
“哼!哼……怎么样?今天的晚饭可是没肉的,我想办法给你弄来了一碗,可要好好的感谢我。”
科林再次把头探了过来,她的手里也同样端着一碗炖肉,因为嘴里咀嚼着的原因,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你在哪里找到的?我记得我们的物资里已经没肉了呀。”
“当然是跟旁边那些好心的兄弟要的!他们可大方,还说让我多吃点才能长高……等等!他们的意思是我现在太矮了吗?!”
塔莉娜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毫不自觉的科林,伸手端起了放在地上的碗:
“你现在才察觉到吗…………”
“那你这碗也给我吃,说不定我能长得更高一些!”
“才不要。”
休息一天
暂且休息一天,作者也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把大纲给完善一下,接下来就是第2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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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 第二卷
103 抵达(4)
锁子甲或者说链甲是一种灵活的甲胄,这些由细小的钢制圆环互相锁连起来的盔甲能够轻易的变形,适应肢体的弯曲。只要大小不相差太远,这种盔甲能够适应大多数人的体型。
这种盔甲对于劈砍有着优异的防御效果,而且灵活度更高,穿戴方便,可以作为其他重型盔甲的内甲。
听起来好像有很多的优点,但特索律斯知道,有一个缺点始终没有被人提及,但它却广泛的存在着——那就是细密的甲环对于胡须和头发的毁灭性破坏。
他一向不留胡子,但头发却长得很长了,每次脱下头盔的时候,总有那么几根被卡在锁环的缝隙中。
头发的长度如果抵达肩膀,就很难避免这个烦恼。可惜他的军队中没有会修理头发的人才,让他自己用匕首来处置的话,他自己也没有那个把握能够修整的有个人样。
在庞特拉的澡堂里倒是有着这样的仆人,只是他当时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骑兵们当然不知道他们的将军有着这样的烦恼,他们现在内心充满了激动的情绪,就连驾驭战马的缰绳都在微微颤抖。
只有他们才知道为了走到这里到底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就像特索律斯对他们承诺的一样,他们终究是回到了这里。
整整452名骑兵驾驭着自己的战马,跟随在将军的身后,他们的盔甲遍布刀斧的痕迹,甲片弯曲甲环断裂,很多地方的血垢已经难以清理,有些是伤口渗透内衬沾染上的,但更多的是敌人的血液泼洒在身上透过了盔甲。
刀剑在坚硬的甲环上磕出了缺口,长矛在高强度的使用下折成两端,铁杖与链锤的缝隙里塞满了黑红色的血,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划痕。
战马本该油亮的皮毛上分布着光秃秃的长条状斑块,那是伤口愈合之后留下的痕迹。这些强壮的生灵比它们的主人更早痊愈。
今日阳光明媚,宽阔道路上的石板都被晒得发烫,他们身上的铁甲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太阳的温度渗透到皮肤表面,就好像在阳光下流淌的河水,波光粼粼的同时又坚定不移得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道路上的人流是如此的密集,但所有人都在给他们让路,经过这段时间的传播,他们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铁蹄践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1000多只蹄子同时发出的声音比暴风雨还要密集、也更加震撼人心。
每个小队都有着自己的旗帜,所有的旗帜都骄傲地飘扬在头顶,随着队伍缓缓的撕裂气流,发出阵阵声响。
远处传来钢铁的光芒,首都的卫戍军团正在道路两侧等待着他们,长矛的尖端比田野里的麦穗还要密集,列阵的士兵们就好像一块又一块的麦田,此刻正在向着道路的尽头翘首以盼。
骑兵没有丝毫减缓速度的意思,而卫戍军团的士兵也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他们让开了宽阔的道路,任由骑兵从中间穿过。
在战马掀起的灰尘之中,一位身披甲胄的男人骑着马向特索律斯迎面而来,然后毫不见外的一拨马头,和他并辔而行。
等到剧中骑兵通过他们之间的道路,随着号角吹响,士兵们提起长矛和盾牌,就这样跟在了骑兵的后面。
在军官的呵斥声中,他们排成了整齐的纵队,在齐刷刷的甲胄摩擦声中,像一条长蛇一样跟了上去,商队和行人纷纷从两侧的空地上经过,把宽阔的大路让给军队。
在清晨的朝阳之中,这支奇特的军团开始向帝国的首都行军,就好像两支部队汇合之后将要发起进攻一样…………
………………………………
“情况如何,图里亚尔斯?”
特索律斯没有转过头去,就像他知道旁边的这个男人也没有把头转过来一样。
“一切都安排好了,特索律斯大人……元老院的大门已经打开,陛下也会在不久之后到达,待质询者也早已被限制在了中央的演说台上,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您的到来。”
特索律斯突然轻笑出声,脸上带上了一丝感慨的意味:
“我猜肯定会有一场不错的戏剧表演在等待着我……说不定我也是演员之一,你呢?图里亚尔斯,你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我是陛下的商人,仅此而已,大人。”
脸上微微发福的男人转过头来,剃得很短的头发明显是不久之前的成果,特索律斯能够清楚地看到额头上的碎发茬,看起来他没有好好的清洗一下。
这个男人看起来明显养尊处优,不但皮肤白皙,就连手指上的皮肤也厚度均匀,光滑没有疤痕。
身上的盔甲倒是很合身,筋骨与肌肉也结实,虽然个子不高,但却依旧很有气势。
特索律斯大笑出声,莫斯摆了摆自己修长的脖颈,加快了脚步,一下子就超过了身旁的那匹温顺的阉马:
“那就跟上来吧,商人,今天我们说不定有大赚一笔的机会……”
……………………
侍女们正在忙碌,她们虽然名义上是仆人,但每一个的身份都称得上尊贵,从金殿里走出去,足以让普通的小贵族对她们躬身行礼。
但现在,她们都只是仆人而已……
贴身的丝绸内袍披在了光滑白皙的皮肤上,用宝石和黄金制作的扣子将它固定。
然后便是厚重华丽的紫色外袍,用上等萨勒米尔皮缝制的金丝靴子、绣有上千个图案的华丽披风、镶嵌着金板和红蓝宝石的腰带、各种各样的华贵装饰品……
十数名仆人围绕着高挑的身影团团忙碌,但在女官的指挥下,却没有一丝慌乱和延误,每个人都准确地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在熏香之中,为帝国的皇帝准备好最为庄重威严的华服。
最后,由最为德高望重的女官捧着那顶华贵的、由黄金与灿银构造、镶嵌数10颗最为珍贵的宝石和数百颗稍逊一筹的灿金石与澄玉的帝王之冠,缓缓地戴在了光滑整齐的银发上。
最后则是一柄沉重而威严的权杖,顶端的钢制锤头上用黄金和宝石镶嵌出复杂无比的纹路,低端的紫铜尖锥,轻轻的抵住上好的阿瑟勒地毯,细长的金线一路互相交缠布满了整个权杖。
这既是权威的象征,也同样是一柄凶悍的武器——在敲碎骨头,砸烂脑袋上不比任何同样的武器差,合理配重所带来的优秀重心,更是赋予了它远超同类的速度和操控。
这同样也是一种提醒——帝国的皇帝从来不能是一个软弱之人,否则他便没有资格握住这柄权杖。
……………………
克劳缇娜看着与自己一般高的镜子中所映照出的形象————镜中的皇帝威严无比,代表着整个帝国的至高权力,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套衣服加起来可能不比普通甲胄轻多少————特索律斯要是看到了,肯定会这样说吧……那个小时候就想要属于自己盔甲的家伙心思一向特别好猜。
皇帝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周围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所以没人看到这一点——或者说没人能看到这一点。
“陛下,已经准备好了。”
眼角和额头伸出皱纹的女官年龄已经不小,但明显颇具信任。
皇帝转身移步,同样衣着华丽的仆人从地上托起宽大的披风,簇拥着皇帝离开了这里,登上了庞大的车辇,只留下正在打扫着这里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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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座城市的雄伟难以用言语形容,简直会让人怀疑凡人的力量是否能够修筑出这样的奇观——由黑色岩石所构成的绝壁几乎要接上云端,沉重的大门足有半米厚,每一次开合都要十头健牛来转动机关。
最顶端的塔楼上有着鹰隼正在盘旋飞行,那里有着它们的巢穴,这也是这座城市名字的由来——这里的猛禽总是格外多,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莫斯的马蹄停止在城市之前,眼前这庞大雄伟的城市让这勇敢的骏马都止步于此,不安的打着响鼻。
骑兵们沉默的在他身后等待,只有他们的旗帜随着疾风猎猎飘扬,腰杆挺的笔直,骄傲的直面这座城市。
特索律斯抬头仰望了一会儿,略微挑了挑自己的眉毛,而他胯下的战马也再次迈动起了有力的四肢,向着早已打开的城门走了过去。
随着一阵轻微的人喊马嘶,钢铁构成的洪流跟在了他的身后,涌向了这座群鹰所聚之城…………
104 抵达(5)
打马而行,穿过那高耸的铜门,特索律斯迎头看到的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人海。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座城市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街道的两侧是那么的拥挤,每个人都紧贴着别人的肩膀和胸膛,呼出的热气能够推动前面的人后脑勺头发。
各种各样的衣服,各种各样的色彩,各种各样的材质,都被皮肤渗出的汗液所浸透,热烘烘的气流汇聚在一起,让空气都发生了波动。
人群正在窃窃私语,如同蜂群在发怒时传出的响动一样,没人听得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这种声音却又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他们依旧维持着某种程度上的秩序,没有侵占眼前宽阔的街道,但却又总是在波动变化。时不时就会有人突然提高声音大声嚷嚷,然后引来其他人和他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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