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赵策英心中忐忑,缓缓坐下。
赵策英一过,余下四位宗室,并没有谁立刻站起来。
赵祯抬头,向下扫视。
越扫视,几位宗室心头越慌,越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算得上表现上佳。
御书房,足足沉寂了十息。
终于,赵仲起身行了一礼。
以往,他是在转运司办事。
“近三年,臣效力于转运司,领五百士卒,负责粮草押运。臣掌粮草押运期间,恪守军资法度,三载无错。
然士卒多粗鄙,臣以礼法束之,未敢稍懈。吐蕃、西夏皆民风彪悍,若施行教化,民族融合,可保边疆无忧。”
赵仲拱手一礼,他自认为已经超常发挥。
“嗯。”
赵祯点点头,面无表情,没说什么。
观望了好一会儿,江昭不免瞥了一眼。
其实,单从答案而论,赵仲回答得还行。
无论是“三载无缺”,亦或是“以礼法约束士卒”,都是他本人能力的体现。
关于吐蕃、西夏的见解,则是从大局观出发。
哪怕难以媲美赵策英,但也算是可圈可点。
可惜,赵仲搞错了官家的心思。
【若施行教化,民族融合,可保边疆无忧!】
这句话有大问题。
官家要的可不是守成之君!
赵祯登基四十余年,掌权近三十年,也就休养生息了三十年。
难得修养了近三十年,有了大一统的希望,要的肯定是一位武德充沛的皇帝,从而效仿汉文帝、汉景帝休养生息,并为汉武帝开疆拓土打下基础的举动。
“你们呢?”赵祯望向余下三人。
三人相视一眼,都没有考虑好该怎么回答。
相视了几息,赵世程硬着头皮走出:“臣臣效力于提举常平司,领兵五百,主茶马互市维护事宜。凡出入账目,臣皆录册核验,亲手誊写,绝无错漏!”
江昭暗自垂眉。
都到了这会儿,赵世程还没意识到亲自誊抄账簿并非优点。
不过,他理解赵世程的想法。
毕竟,亲自誊写,何其勤勉?
“前岁冬月,有商队私贩铁器,臣带人连查三昼夜,终擒其首。此外,臣还学会了一些吐蕃话,可与吐蕃人通畅交流。”赵世程恭谨答道。
江昭暗自摇头,统领军务的三人,除了赵策英不局限于单纯的练兵,而是干起了屯田、剿匪、安抚异族,余下两人都并未走出安排的职责的局限。
或者说,两人都没有积极的干活。
以两人的身份,一旦主动向主官要求要干一些足以体现个人水平的活,分管主官定然不会拒绝。
一如赵策英,本职就是单纯的练兵,但是他向顾廷烨提出了一些额外的请求,就此走上了屯田、剿匪的路子。
熙河路并非消息不通畅,同为竞争者,两人肯定知道赵策英都干了些什么。
可惜,哪怕知道赵策英政绩近乎独一档,两人也始终没有去干其他事情。
而原因,自然是能力不足。
并且,赵世程并未有谈及西夏、吐蕃的对峙大局观。
这一点,就差了不少。
赵祯目光微晃。
常年处理天下政务,他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兖王之子赵士翊一步走出,老老实实的说道:“臣治云水县时,亲巡田亩,亲近百姓。去岁,春旱,臣斋戒祈雨三日,甘霖果至,百姓齐齐称颂。”
前几年,经过江昭的“亲耕”示范,他私底下又干了一次。
“此外,臣还开渠、屯田、施行蕃汉融合之策。”
赵祯瞥了一眼,暗自一叹。
简而言之,废物!
开渠、屯田、蕃汉融合,无一例外,都是安抚司的政策。
赵士翊就单纯的执行上面的政令而已。
此外,赵士翊也没谈大局观。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大局观!
余下一人,乃是邕王之子赵士骞。
他起身一礼,眼神游移:“臣治政怀水县,施行教化、开渠、屯田、蕃汉融合。此外,臣还抓获了几位通敌卖国之人,斩首以儆效尤。”
几人皆已作答,赵祯微叹。
除了赵策英以外,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啊!
“不愧是我赵家好儿郎啊!”
“都下去吧。”赵祯罢了罢手。
孰优孰劣,他自有定定夺。
五位宗室,赵策英心中忐忑,赵仲自觉超常发挥、赵世程、赵士翊自觉正常发挥,赵士骞略微心慌。
五人心境不同,齐齐退了出去。
宗室一走,赵祯望向了江昭。
江昭此人,入仕几年就可开疆拓土,乃是他选中的“传家宝”!
五十有六的皇帝,谁也不知道能够撑几年。
究竟谁是好圣孙,他希望就此定下来!
第121章 皇储更替!
御书房。
赵祯挥了挥手,内官、宫女尽皆退下。
此刻,唯余君臣二人。
江昭连忙起身,躬身道:“臣蒙陛下信重,督抚熙河三载,惟恪守【固疆、安民、兴文、强兵】四纲。
其一,抚吐蕃以固边疆;其二,行屯田以实边储;其三,设书院以化戎狄;其四,互良驹以强边军。
大纲列出,江昭就要一一解释,主位的赵祯却罢了罢手。
赵祯心头一叹。
一样是二十岁左右,单从治政水平而言,几位宗室相比起江昭,可不止差了一个档次。
哪怕是赵策英,遇上江昭也显得稚嫩了不少。
“熙河路的治政事宜,朕一清二楚。”赵祯解释道:“此次,且不说熙河路的治政。”
一般来说,述职一事往往就是走个过场。
真要了解一路的治政优劣,又岂是一次述职就可解决?
此前,五位宗室,一月一份书信,从中就可窥见不少有关于熙河路的时政。
熙河一路,本来就是新拓疆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既然江昭的大局观布局没有问题,那就足矣。
相形之下,赵祯有更好的话题。
江昭躬身一礼,心头暗自盘算。
不谈述职,那谈什么?
赵祯压了压手,起身从书案一角找出《汉书》。
这本《汉书》,他足足读了五年之久。
甚至,都读得书页有些褶皱!
江昭了然,缓缓坐下。
从见到《汉书》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官家有意谈什么。
谈立储!
谈好圣孙!
“昔年,朕心中有些许顾虑。”赵祯缓缓走动,追忆道:“私下召见于卿,卿一句【或可过继太孙于魏王】,让朕心中顾虑尽去。”
赵祯回首,目光灼灼:“依卿之见解,五位宗室孰优孰劣,谁可过继于魏王?”
“臣不知。”江昭微低着头,绝口不言。
“不管怎么样,这江山社稷,都得有人来治理。皇太孙一事,朕从未与人说过。哪怕是韩卿,朕也从未提及。”
赵祯摇了摇头,沉声缓缓道:“若是须得有人为朕参谋,也唯有江卿尔!”
言罢,赵祯向着江昭望了过去,面色平和。
“储君为社稷之根本,臣不敢妄断,惟有圣上可裁定。”江昭低头,仍是绝口不言。
自秘密立储法立下,就注定了登基的新帝会欠他人情。
特别是除了兖王、邕王两人以外的人登基,无一例外,都得欠他大人情。
毕竟,没有秘密立储法,其他人注定难以走进官家的视线。
老师韩章,位列百官之首,注定是托孤大臣。
这一点,注定了师徒二人有从龙之功,从而使得权势得以延续。
此外,他本人还实现了首次开疆拓土,这是一道难得的护身符。
但凡皇帝不是傻子,就得重视边疆。
更甚者,定然有意开疆拓土。
如此,江昭却是没有主动插手立储之事的欲望。
要是成了,无非是锦上添花。
要是不成,那可就难办。
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实在让人无心参与。
这种涉及皇位的探讨,说不定还会上起居注。
一些不该说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赵祯微叹。
这些臣子,要是铁了心不说某些话,就是追问一百遍,也是一样的结果。
“那,你就为朕说一说五位宗室的长处吧!”赵祯委婉了不少,更替了问话的方式。
这是他掌权以来的积累的些许经验。
一样要得到某些答案,太过直白,臣子就不敢答。
反之,委婉一点,一些狠人甚至都敢谈论太祖皇帝的事情。
长处?
江昭眉心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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