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工部掌天下水利工程、交通建设,两京一十四路都得顾忌。”
杜希缓缓道:“淮南东路水患,实为天灾。不过,既是解决了粮食问题,百姓就可安心耕种。水利一事,或可招选能工巧匠,召集百姓,疏通河道即可。”
相比起兴修水利,单纯的疏通河道,无疑是耗费极少。
甚至,可能都不到兴修水利的零头。
缺点就是上一场大雨已经冲刷掉了绝大部分防护,单纯的疏通,河道防护肯定算不上好。
来一来大雨,可能更遭殃。
“彼其娘之,江侍郎已经说了,开仓放粮,减免赋税,兴修水利,三者齐备可安黎民。堂堂工部左侍郎,听不懂人话吗?”左副都御史吕溱骂道。
他是真正的耕读起家,自小吃过不少苦头。
有机会给底下人争取点活路,他肯定要竭力争取。
而且,大肆兴修水利的机会可不多。
百万贯级别的财政,已经是大周税收的几十分之一。
单纯的用作某地兴修水利,不太可能得到同意。
如今,来了水灾,自是得借机修一修。
上次大肆兴修淮南东路的水利,可能都是立国之时的事情。
彼其娘之!
杜希愣住了。
“有辱斯文!”
这什么素质啊?
“有辱朝纲!”杜希怒斥道。
丹陛之上,官家赵祯缓缓睁开眼睛。
吵到这一步,大致结果已经出来。
作为君王,哪怕他有心赈灾,也得考虑户部的财政问题。
毕竟,动不动就是几百万贯,可不是小数目。
此外,他也不可能亲自下场跟户部讨价还价。
君臣争利,非常不利于君威的建立。
如今一吵,既然户部妥协,能够给予支持,那他就可定性。
至于工部?
如工部右侍郎周孟阳所言一样,既然不涉及跨部门的拨钱,那就是工部内部的事情。
除了拨给淮南东路赈灾的五十万贯钱,余下的一百五十万贯余钱,已经固定了就是用在工部。
这一点,作为君王,他也可给出决定。
官家睁眼,几位有意争吵的官员齐齐一静。
“事涉百万黎民,户部便更改预算,拨一百五十万贯买粮赈灾。”
“淮南东路,百姓免税一年。”
“此外,工部预算单独拨百万贯兴修水利。”
两句话,让蔡襄、杜希、王陶三人面色甚是难堪。
户部拨粮不是重点,重点是工部着重拨百万预算建淮南东路。
这叫他们怎么面对福建路父老?
龙椅上,赵祯淡淡望向几人。
从需求上讲,淮南东路赈灾势在必行,关乎来年的税收问题,他心中早就有些偏向。
说到底,福建路可没人遭灾
如今,吵上一场,些许妥协,他自可顺水推舟。
从臣子上讲,江昭创秘密立储法、开疆拓土,自然更得他的偏向。
至于,蔡襄、杜希、王陶几人的感觉?
堂堂皇帝,还得顾忌几个不重要的臣子的感受,还治理什么天下?
大殿之上,江昭上前一步,重重一拜:
“微臣代淮东一千二百万百姓,拜谢陛下隆恩!”
五十余位淮南东路出身的官员,齐齐下拜:
“臣等代淮东一千二百万百姓,拜谢陛下隆恩!”
“臣等代淮东一千二百万百姓,拜谢陛下隆恩!”
“臣等代淮东一千二百万百姓,拜谢陛下隆恩!”
“平身!”
……
第142章 大房老太太病重!
文武百官,有序排列。
历来,宦海政斗,败者食尘。
蔡襄、杜希、王陶三人纵然心中不甘,也唯有恭谨行礼,退回班列。
经此一斗,三人注定得难受起来。
特别是蔡襄、杜希二人。
入京为官,自古高贵,受人尊崇。
福建路的望族、官宦,可都注视着几人的一举一动。
彼时,两人为了养望,私底下传出了一些政策,引得福建望族、官宦齐齐称颂。
政斗,归根结底就是为了资源。
如今,即将到手的鸭子让人硬生生的抢走。
福建望族、宦官,心中的失望,定是难以言表。
特别是一些性子急切的望族、官宦,可能都已经着手于兴修水利的事宜。
没了政策,自是吃了哑巴亏。
暗中的谩骂之声,几不可闻,却震耳欲聋。
几乎可预见,两人威望大减。
左列中段,礼部郎中盛纮手持笏板,注目于女婿,心中大为惊骇。
自入京以来,女婿不久便外放,行开疆拓土、稳固边疆之举。
是以,他还真就没见过女婿政斗。
这一次,见到了!
太残暴了!
气势之强,几乎是令人难以喘息。
王陶一句话的失误,就让女婿狠狠逮住,斥责之声,彻响殿宇。
一句话跟不上,就得完蛋。
王陶是破绽,不必多说。
蔡襄、杜希二人,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紫袍大员。
特别是蔡襄,乃是正二品户部尚书,已经摸到了文官顶点的边缘。
这样的人物,就走了几个回合而已。
这就是小阁老吗?
……
淮南东路的赈灾方式定下,朝议继续。
不过,近来除了平叛、赈灾、祭祀三件事以外,实在是没什么大事。
绝大多数朝议的事情,都是琐碎杂事。
当然,所谓的琐碎杂事,那是相对于三品紫袍以上的人而言,对于四品、五品的官员而言,还是有不轻的分量。
一些小的商议,一旦施行到两京一十四路,对于百姓来说就是政策,不可疏忽。
约莫半个时辰。
官家赵祯伸手压着肚子,不时皱一皱眉头,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
文武百官,暗自相视,默契的没有再上奏政事。
近来,官家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
丹陛之上,赵祯挥了挥手。
“散朝——”
司礼太监一声尖锐长呼,百官齐齐退去。
几十位淮东官员,不经意的聚在一起。
“淮东赈灾,幸亏是有江侍郎啊!”
太府寺卿韩忆拱手,真心喟叹道。
淮东赈灾,动不动就是几百万贯。
本来,依淮东几十位官员的计划,起码得政斗十余日,方有可能从福建路抢到一定的资源。
谁成想,江昭竟是硬生生的打垮了蔡襄、杜希二人。
不得不说,跟江昭这样的人站在一方,的确是轻松不少。
“韩寺卿过誉,无非是为了淮东百姓仗义执言尔。”江昭温和点头,拱了拱手。
“淮东赈灾,从漕运调粮,尽量二十日内一应到位。此事,汪某会盯着。”司农寺卿汪辅之插话道。
政斗,仅是赈灾的开始。
往后,无论是兴修水利,亦或是具体的赈灾流程,都得有人特意盯着,防止蔡襄、杜希二人做什么手脚。
作为司农寺卿,职责是与度支司一齐掌管天下粮草、粮价。
户部的拨款买粮,一些相应的购置账簿,肯定得经过他的手。
“淮东兴修水利,周某也会盯着。”工部右侍郎周孟阳说道。
“刑部、御史台下发政令,严查贪墨腐败,料想也可抑制底下人的贪心。”刑部右侍郎乔执中说道。
难得搞到了两三百万贯拨款,不可能说眼睁睁的让一些小鬼给贪污。
“日后,若是江侍郎有用得到人的地方,大可知会一声。”左副都御史吕溱出声道。
五十余位官员,皆是认可的点头。
乡党,既然存在,就肯定有存在的必要。
经此一事,若是江昭有意争夺入阁的机会,淮东五十余位官员,定当竭力支持。
“有劳。”江昭礼貌拱手。
说着,几十人默契的向着东华门外的酒肆走去。
难得乡党齐心,肯定得不醉不归,适当拓宽圈子。
华灯初上,巷浸灯烟。
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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