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我,小阁老,摄政天下 第18章

作者:花雪飘飘飞

  彼时,他已是遭贬六年,这大殿内并没有真正属于他的位置。

  如今,以礼部尚书之身返京。

  自庆历新政始,仕途就大起大落的他,时隔十二年,终是再度入京,重归庙堂。

  赵祯有些怀念,主动说道:“韩卿,许久未见啊!”

  作为君王,赵祯从不会过多的在某个臣子身上投入情感。

  只是,做法是一回事,结果又是一回事。

  人心都是肉长的。

  韩章与他,君臣两人相识三十年,又是年岁相仿,时隔六年再次相见,又岂会没有真情流露?

  韩章颔首,也甚是感慨:“幸而有官家简拔。”

  他这一路走来是真的不容易。

  十九岁进士及第,入仕十八年,三十七岁官至昭文殿大学士,位极人臣,主持新政。

  然而,就在人生巅峰却猛然坠落,一贬就是十二年之久。

  十九岁入仕,三十七岁出京,四十九岁返京。

  何谓大起大落?

  这就是大起大落!

  赵祯微微颔首,说道:“庆历新政一事,朕事后也有反省。新政之事,因施政太急,民间反应太重,朕也不甚坚定,最终致使落败,为之奈何?”

  “陛下言重!”韩章连忙起身,有些坐立不安。

  新政失败,肯定是多方面的影响结果。

  皇帝态度摇摆不定,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种事情岂能说出来?

  赵祯是君,可能兴致涌上心头,说出了点藏于内心的真心话。

  但,作为臣子的他可不能胡乱认可。

  “哎!”赵祯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过往的事情。

  “皇祐四年,朕毅然决意再度启用于卿,朝堂上下争议不断。好在,卿政绩斐然,安定边疆,巩固边防,治政民生,肃清吏治,没有让朕失望。”

  赵祯给这位新入京的老臣定了性。

  政绩斐然!

  韩章没有作声。

  这是固有的流程。

  君王要适当勉励臣子,臣子则是述职。

  “说起来,要是朕没记错的话,韩卿的弟子江昭,就是这一次的会元?”赵祯笑呵呵的说着,目光望向了紫袍老太监。

  老太监连忙应声道:“陛下记性真好,江昭就是这一次的会元。”

  赵祯微微点头,春闱前三十名的卷子,他都仔细看过一遍。

  而前三名的卷子,更是被着重关注。

  江昭本就名扬天下,又是韩章的弟子,还是第一名,他自然是有不浅的映象。

  赵祯继续说道:“韩卿实在是无愧于国之柱梁,哪怕是为官一方,却也不忘为国储才啊!”

  会元?

  韩章很是意外。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事。

  午时入京,休息了几个时辰,就马不停蹄的入宫拜见官家,他还真没时间去关注爱徒的成绩。

  不曾想,竟是第一名?

  韩章心头微喜,连忙斟酌语句:“子川经纬之才,仕林声望冠绝一代,且是品德上佳,忠君爱国,忧国忧民,确为国之大才。”

  既然弟子都考到了会元,那他自然是得狠狠的赞誉,于御前助力一把。

  都考上了会元,要是殿试掉落名次,未免太吃亏。

  绝大多数举子仅是将三鼎甲划分为独一档次,殊不知三鼎甲也分档次。

  而其中,又以状元郎为其最,受到的注目最多,仕途最是通畅。

  至于榜眼与探花孰优孰劣,倒是不太好区分。

  这倒不是说榜眼不行。

  要论起才学,肯定是名次高的才学要好一点。

  只是,探花往往相对年轻一些。

  科考一途,三鼎甲往往都是三四十岁。

  榜眼与探花,仅相隔一个名次,却有可能相差十岁以上。

  而无论何时,年轻都是本钱,榜眼与探花的含金量,还真不太好区分。

  赵祯含笑点头:“有功于国啊!”

  “有功便赏。”

  赵祯起身,抽出一张宣纸,执笔润墨,洋洋洒洒几个大字跃然纸上——社稷之臣!

  墨水一干,老太监就连忙抬起宣纸上的书法,让韩章观看。

  韩章一惊,连忙行礼:“谢陛下赐下墨宝。”

  赵祯点了点头。

  韩章政绩不小,但他已经是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往上就是入阁。

  作为君王,哪怕他心中属意于韩章,却也不可能下场去拉偏架。

  天子,永远是规则的最大受益者,他不可能自掘坟墓。

  因此,韩章要入阁,只能自己去政斗。

  出于弥补和赏赐,干脆赐予一副墨宝,作为嘉赏。

  赵祯的意思,韩章心里一清二楚。

  是以,韩章恭谨受了墨宝。

  君臣叙话,却是绝口不提内阁的事情。

  是夜,樊楼。

  胡姬起舞,琵琶轻吟。

  朱紫斗酒,狂士题壁。

  不时有上榜学子以箸击盏,吟诵“春风得意马蹄疾”,亦有落榜学子眼中泛红,蘸酒狂书“仰天大笑出门去”,引得不少人连声喝彩。

  笑语连连,谈天说地。

  一时间,望上去又是嘈杂,又是热闹。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淮左学子。

  自午时看了黄榜,出于庆贺之意,江昭就喊上了淮左学子,以及苏轼、苏辙等几个新近结交的友人,一起设宴饮酒作乐。

  因为时间问题,会试过后尚有殿试、庶吉士考试。

  考了试,也不乏一些人急着返乡。

  届时,这些朋友的时间会变得非常散乱,那段时间很难再凑齐人。

  也因此,春闱过后、殿试以前的这十天左右的时间,就是最好的庆贺时间段。

  江昭立于左首席位,持箸拈着一块微焦的瘦肉,沉心品味。

  这是樊楼正在研制的新奇做法,热锅少油煎制,非蒸非炸,名为煎却又不似煎。

  既有蒸菜的鲜嫩,又有煎制的焦香,具体口感,更是可依大厨的水准来掌握。

  这是一种偶然间发现的做法,别有新奇滋味。

  不过,因做法尚未被彻底掌握的缘故,樊楼并未正式对外售卖。

  毕竟,热锅凉油这种东西,掌握好了自然是别有新奇滋味,可要是掌握不好,那就会让人犯恶心。

  为了不砸招牌,樊楼这样的大酒楼,尚未彻底掌握之前都不太可能冒险一试。

  当然,要是真的掌握了这门做法,或许它会有一个新的名字。

  炒!

  这是一道樊楼掌柜送的菜。

  会元登临樊楼庆贺,掌柜自然是笑脸相迎。

  席间,樊楼掌柜问道江昭有没有什么喜好,有意留个善意。

  江昭这人,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喜好。

  要真是论起来,也就爱吃。

  如此,这道新研究的菜也就送了上来,请江昭点评一二。

  当然,掌柜的也是想知道这种做法究竟能不能为文人所接受。

  毕竟,文人讲究雅致和风度。

  相比起蒸菜和炸菜,炒菜讲究现炒现吃,油水往往附着在菜品上,拈菜的时候可能会存在油滴落到衣裳上的问题。

  这可不怎么雅致!

  此外,非蒸非炸,有点四不像,也不知会不会犯文人的忌讳。

  江昭夹了块肉,细嚼着品味了一会儿,不禁微微点头。

  如今,炒菜初创,水平自然是远远不如千年后那样登峰造极。

  不过,炒菜这个东西,不单是火候重要,调味也重要。

  一个厉害的厨师,通过香辛料的调味就可以保住一个菜品的下限。

  起码江昭吃的这一份,已经有后世正常菜品的水准。

  一边,掌柜正一脸期许的望向江昭。

  “荤素得法,清而不腻,实是上佳。”江昭认真点评道:“若是以竹篾担于碗内,亦或是烧制左右斜向的瓷碗,去腻存清,平添雅意,那就更好。”

  简称,摆盘!

  大酒楼的客人,往往都是来谈事情、谈生意的人,味道是一方面,格调也是一方面。

  炒菜注定充斥油水,要是搞一块小竹篮作为分隔油和菜,无疑是要好上许多。

  当然,要是特制一种两边斜向流油,碗底盛油的碗,那就更好。

  “小老儿拜谢江会元指点迷津。”

  掌柜一脸的欣喜,躬身行礼。

  怪不得人家是会元呢!

  就这两条建议,非常务实!

  江昭温和一笑,罢了罢手,就要说些什么,一道喊声传来。

  “子川!淮左江郎,今岁会试第一,岂能无庆贺诗词?“苏子瞻握着羊毫笔,踮脚隔空喊道。

  江昭仰首望了过去。

  席面以右,苏轼、苏辙、章衡等人,兴致高昂,已经提笔作上了诗词,好几十位举子、贡士围在一起,不时发言起哄。

  哪怕仅是望着,也能体会到那异常热闹的气氛。

  而当苏轼喊了一声江昭,几十位举子、贡士的目光立刻就移向了他,一脸的期许。

  “子川,可赋诗作词否?”章衡起哄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