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雪飘飘飞
几人齐齐一笑。
该说不说,的确实用。
“谢过子固兄。”江昭一脸笑意的道谢。
章衡温润一笑,从书童手中取过一卷画轴:“我知子川雅好丹青,特意作了幅《并蒂莲图》,祝子川与夫人贤伉俪如这莲开并蒂,百年偕老。”
“谢过子厚。”
江昭欣喜的受了礼。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几人估计是早有商量,都准备了东西。
果不其然,章惇、曾布两人相继送出一双和田玉与一副《贺婚贴》。
江昭欣然受礼,连连道谢。
“子瞻、子由、子平,子厚,子固,子宣,珍重!”
郑重的放好了礼物,江昭立于船头,微微躬身拱手。
“再会,子川!”
“六月再会!”
“珍重!”
六人相继给出回应,往回走去。
这段时间,庶吉士考试已过,一切考试皆已完毕。
这也意味着几人都将回乡。
这次,六人特意来送江昭,却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走的人。
既是送别江昭,也是七人相互道别。
自此,就要各奔东西,衣锦还乡。
六人渐渐远去,江昭微微颔首,将要走到船舱去。
就在这时,马蹄声急,由远及近。
江昭回首,只见两骑黑马疾驰而来,当先一人十四五岁的样子,衣衫猎猎,眉目冷峻,甚是英武。
他一脸的焦急,不时闪过些许悲意,身后跟着一人,一身灰袍,一副小厮打扮。
那英武少年勒马停驻,翻身而下,衣袍上还沾着风尘,急切的大吼道:“有没有去扬州的船?”
“今日的船都被人包了去,怕是得明日才有去扬州的船。”有船商答道。
这次,不止是江昭一人下淮左,实际上淮左的两三百位学子也要一起回乡。
因长途跋涉,涉及到一个舒适度的问题,淮左举子一次性租了三条几十丈大小的船,供给休息。
平时,一天就一条去往淮左的客船,这次的三条船还是江志遣人特意找船商协调过而来。
如此,今日自然是没有了去淮左的船。
那英武少年匆忙而言,一脸的悲意:“怎么会没有了呢?”
他连忙问道:“那租借的船可还在,不知可还有空位,钱财的事情好说。”
要是平时,一听到“钱财的事情好说”这几个字,那些船商早就去游说租船的人。
毕竟,多带一两个人,少带一两个人,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但,今日不一样。
租船的人身份特殊,莫说是船商,哪怕是一些官宦人家,怕也很难让人家腾出来位置。
这些船商,自然是不敢去游说。
那英武少年也是聪明人,一看船商们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抱拳道:“不知租船者是何人,我自己去求。”
求?
江昭走到船头,拱手道:“这几艘船都让江某租了去,不知小兄弟可是有什么急事?”
英武少年一惊,连忙躬身道:“请恕白烨失礼,实在是白某外祖父病重扬州,需即刻启程看望,特来赶船,不知兄台能否网开一面,腾出一个位置与我?”
与人说人话,与鬼说鬼话。
商人重利,是以英武少年直言“钱财好说”。
如今,一看船头之人的行头,白烨就知道那是一个不缺钱财的读书人,是以绝口不提钱财二字,只望以真诚打动对方。
船头之上,书生颔首:“既如此,还请上船。此船南下,可至扬州渡口。”
白烨大喜,连忙重重一拜:“多谢。”
他着实没想到那书生竟是这么好说话。
“开船——“
第26章 金殿传胪,为天下进士之首
三月十一。
淮南东路治所。
一位两鬓斑白,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抵着书案,一手执笔,一手压着政牒,沉浸于政务事宜。
这人,正是淮南东路安抚使刘近,淮南东路的一把手,真正意义上的封疆大吏。
“速速领路,我要见安抚使刘大人。”
“刘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让开,我有要事。”
一道嘈杂声音传来,刘近微微皱眉。
“何事一惊一乍?”他头也不抬的挥手道:“知砚,你去处理一下。”
淮南东路,自古繁华,因而也非常容易出政绩。
作为经略安抚使,一路的封疆大吏,刘近自然也是有追求的人,希望有生之年入京为官,治政天下。
如今,天赐良机,好不容易争到了淮南东路封疆大吏的官位,他不希望自己的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自从淮南为官,真正让他关心的东西就只有一样,政绩!
“是,大人。”安抚司属官吴知砚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嘈杂的声音彻底消失,吴知砚一脸欣喜的走进治所,说道:“大人,喜事,天大的喜事!”
“哦?”刘近有些意外,手中的笔一顿,“怎么说?”
所谓安抚司属官,也即处理安抚司日常事务、文书起草、事务协调的人。
其作用,类似于秘书,往往都会是安抚使非常亲近的人,又有“假安抚使”的说法。
官位不大,可能也就七八品,但手中的权势却是非同小可,一些四五品的州郡主官都难以媲美。
而这一切的条件,自然是让安抚使信任,了解安抚使的习惯。
是以刘近清楚,但凡不是真正的大喜事,属官吴知砚肯定不会打扰他。
“大人,方才来的是报录人。”吴知砚说道。
刘近恍然,原来是春闱捷报。
报录人,也即礼部专门负责科举事务的小役,一旦科考出了成绩,这些人就得马不停蹄的赶往地方上报喜。
报喜一事须得讲究速度,天南海北的周转,干的活也辛苦,好在往往都会有不少赏钱,算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人。
吴知砚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油纸呈递过去。
刘近手持油纸,一眼扫过去,定在了一个词上。
状元!
状元,江昭,字子川,扬州人士,父江忠
“状元?”
饶是贵为一路封疆大吏,刘近也不免为之震惊。
或者说,正是因为官居高位,他才清楚状元郎的含金量。
自立国以来,八十余年的时间,近三十位状元郎,起码有一半是入了阁的人物。
那些没入阁的状元郎,往往也能通过熬资历熬到三品紫袍。
保底三品紫袍,这是什么概念啊?
更别提,江昭本人还是名扬天下的人物,其师韩章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不能将其与一般的三鼎甲同论之。
“去,速速通知学道上下官僚,一定要敲锣打鼓,壮大声势,让人知道淮南东路出了一位状元郎!”
刘近并非韩系的人,但这并不影响他向江昭示好。
更何况,淮南东路出了一位状元,那也是妥妥的政绩。
“另,着人于扬州江岸建状元碑,凡路过者,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以彰其文德。”
状元郎,那就是文曲星下凡。
大周三百四十七州郡,有五十四个州郡经济繁荣、学业兴盛,而立国以来,状元郎也才不到三十位。
扬州也曾出过一些科考厉害的举子,榜眼、探花都出过几位。
但也不知是不是时运不济,反正没出过状元郎。
相形之下,江宁府、杭州、成都府一代,出的状元的反而要多上不少。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扬州地界小,人口少。
扬州繁华自是繁华,人口密度也是一等一的高,但管辖地界仅五个县而已,相比起沃土千里的江宁府、杭州、成都府,人口总数无疑要少上不少。
人口一少,基数就小很多,出状元的概率自然也难以比上同样繁华的成都、江南.
而作为扬州的第一位状元郎,江昭存在的意义自然非同凡响,非常值得庆贺,并为之立碑道名。
大周一朝,文风鼎盛,立碑的事情也不稀奇。
一些繁华之地,自然是为三鼎甲,亦或是庶吉士立碑。
一些小的贫瘠之地,则是为进士立碑,偶尔有一些村子甚至是为举子立碑。
一方面,立碑可彰显其文德之盛;另一方面,也是告诉其他人,家乡背后有人撑腰。
刘近的安排甚是妥当,安抚司属官吴观砚连连点头。
“对了。”刘近想起什么,又说道:“江状元的返乡时间,一定不能搞错,本官要第一时间去恭贺。”
“是。”吴观砚连连应声,下去安排。
“小四。”刘近唤了一声。
“主君。”一位黑衣仆从快步走近。
刘近沉吟道:“我记得书房的紫檀盒中有一幅《春山隐居图》,乃是晋时诗人陶潜的画作,你去找来裱好。”
若说安抚司属官吴观砚是“假安抚使”,那么黑衣仆从就是“半个真的安抚使”,也是淮南东路治所,唯一一个隐隐高于吴观砚的存在。
无它,只因黑衣仆从是刘近的书童,纯粹的家臣。
“是。”黑衣仆从应了一声,走到边上侍立。
刘近望向远方,凝神静气。
人在官场,宦海沉浮,多留一份人情总是没错。
扬州,江府。
“金殿传胪,为天下进士之首.”
“我儿竟是状元郎?”
海惜蕊望着书信,手不禁一颤。
“嘶”
“我儿是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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