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这就导致,当我年龄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应酬的本质——这是一种人类试图通过“好像真的存在一般的交情”来获取“无法通过明面上的规则得到的利益”的活动。
我的父亲告诉我——当你以利益去看待的时候,你会发现,很多荒唐事儿,其实都有着自洽的逻辑。
且不说这话对不对……这特喵的是小学生该知道的事儿吗!?
如果这样的表达还不够直观,那么我还可以再举一个典型的例子说明情况:
在我高中时期,基于所有未成年人好逸恶劳的本性,我其实是经常逃学的。
基于父亲以往对我的教育,我对“翻墙钻洞”这种风险大,且毫无技术含量的行为一直都嗤之以鼻。
那么,我是怎么逃学的呢?
其实流程也很简单……我拿了前几年某个“大病”的病例单,分别展示给了班主任和同学,然后,再跟门卫大妈搞好关系,博取同情……总之,通过一系列卑劣的手段之后,我获取了一种权力——
任何时间,任何课程,只要我想,随时随地都能出校。
除此之外,我还耍了些小手段……为了防止老师与家长的沟通,我特意用我父亲的手机拉黑了班主任的号码,甚至,为了防止类似“我爸突发奇想要跟老师打电话”这种情况,我整个学年用的都是假名字……
这样,即便两人成功通话,当我的父亲问起我的名字时,也只能从老师那得到一个“我不认识这个学生”的答案。
客观来说……甭管是不是有点脏,我当时做的,确实不错。
那么我是怎么翻车的呢?
答案是,有一天,我一年最多来看望我一次的表哥突然来学校给我送饭……
后面的事儿,因为实在不堪回首,就不多说了。
总之,这次经历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教训——“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正因为你根本无法预料它的到来;而它所拥有的破坏力,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这导致,直到现在,我都是一个极端的突发风险厌恶者……
且不说这些……精彩的,其实是我父亲对此事的态度。
说实话,我当年所认为的“瞒天过海”,本质上就是个“遮羞布”,只要被揭穿,哪怕是普通人也能轻易推理出全程……更别说我爸这种商场上混过的大佬了。
他对我的处理结果是这样的——请我到当地某个价位极其昂贵的餐馆好好吃了一顿。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吃饭时,他大肆称赞了我的手段,称其为“合理运用规则逃避义务劳动的典范案例”,并开玩笑地表示——“我们的公司要是有你这种瞒天过海的人才,我能当场把他提成经理”。
——然后,他说完这话,回家就笑着抽了我一顿。
当晚只能趴着睡那种。
对此,他的解释是这样的:
“虽说我本人对你的手段表示欣赏……但既然被我发现了,咱还是按流程走。”
翻译一下就是,他欣赏我的做法,但这顿毒打还是免不掉的……
这次经历,让我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法无禁止皆可为,但要时刻做好遭到毒打的准备……
某种意义上,这正是方希“法内狂徒”设定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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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即便是现在,回忆父亲,也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儿,所以,即使明天是他的忌日,当我写完这些段落时,心情难得愉快了起来。
如果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他会怎么说呢?
他可能会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对我说——我希望你能在我的葬礼上,笑的开心些。
是啊,他一定会这么说的,因为他就是这种人,是我对“父亲”这个词汇的,所有崇敬的来源。
好的,我会开心着,哪怕泪流满面。
父亲啊,
我已经长大。
2021.3.16,夜,22:54,皇叔笔。
第13章 打上门来
凯特琳斜躺在夏洛克家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本言情小说。
很少有人知道,这位比狠人还要多一点的姑娘心中其实藏着一个宅女,这里的“宅女”并不是指她喜欢泡在家中,而是指一种“属性”,可以代指那些“厌恶社交,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的姑娘。
凯特琳当然可以去擅长社交,但“可以”与“喜欢”从来都不是一个词。
每个宅女心里都会有独属于自己的言情故事,故事背景可以是都市可以是古典甚至是未来星际,但内核都是不会变的,譬如凯特琳手上这本,善良又坚强的女主角打电话跟男主表示工资又降啦,同事排挤我啦,领导没有好脸色,老板还暗示她什么什么时候到办公室来我给你涨工资之类的……电话刚落一架直升飞机就来到了正上方,绳梯如蔓延的长蛇垂落,一个浑身写着牛逼的帅哥带着墨镜从天而降,用冷峻的声音道原本我只想以普通的身份和你相处,但现在我已经受够了,这家公司我买了,有个厕所清洁工正好留给你老板......
——其实换个方向,上述内容也可以是男性向小说,这充分说明了绝大多数人类的审美都是有共性的......
凯特琳当然知道这些剧情的扯淡,但要知道一个作品如果要最好,只能往两个方向发展,一个是创作得够真,一个是创作得够假......
这就好比无数人怀疑毕加索每次作画前是不是都要先干几瓶威士忌,但他的画依旧被收入了卢浮宫一样......这,就叫“艺术”。
和她的清闲不同,凯蒂此时正在拖地,五分钟前她刚洗了碗,一小时前她刚做了饭......全世界热恋的姑娘都是这种模样,要是凯蒂再漂亮点儿,她的人设就比得上楚舒窈了。
凯特琳终于明白了前几天夏洛克那句“我觉得你根本不需要通过化妆彰显自己的不同,因为你和凯蒂完全是两个人”这句话的意思……这要是让她去干这种事儿,她会疯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和凯蒂相处得不好……事实上她们相处得再好不过了,像极了久别重逢的双胞胎姐妹,等这次时间过去,凯特琳说不定还会借着小姨子的名分找夏洛克单挑呢。
某一刻,凯特琳骤然合上了书,“别动。”
凯蒂一僵,刚想抬头朝凯特琳看去,便听凯蒂用一种更加严肃的声音,将话缓慢地重复了一遍——
“凯蒂,你别动。”
言毕,凯特琳用一种像是放了0.1倍速的速度,放下了手中的书,随后,保持着同样的速度,缓慢地,支起上身。
视线之内,夏洛克家的大门不知何时,已是无声融开了一个大洞,像块被利刃切开的豆腐。
一道人影从门后勾勒了出来,他留着微卷的长发,蓝眼,高鼻梁,嘴唇偏厚,有两撇精心打理过的胡须,穿着深蓝色的外套在。
凯特琳认识他,斯特戴尔,代号“处刑人”。
监管局的人。
即便在氛围相对友善的对策局,能力者个人的情报也是处于“绝密”这一序列的,更别说是充斥着招安罪犯和疯狂科学家的监管局……即便这人曾经是凯特琳的同事,她也只是大致听说过此人的能力性质。
他可以以自身为圆点,划分出一片空间,在这片空间内,某种“规则”会被修改……凯特琳并不知道这种能力的具体机制,只知道在能力覆盖范围内,快速活动造成的结果等同于往身上插刀。
在不知道这种机制的情况下,被能力影响到的能力者基本都会落个千疮百孔的结局——这也是“处刑人”这个代号的由来。
好在这能力并不无解,首先,处刑人自己也是要被这个能力影响的,开启状态时,别人可以逃出范围,但他不行,因为他本人就是圆心——要是他敢跑个步什么的,死相不会比那些死在这个能力下的人好看多少。
然后,如果同为能力者,被处刑人的能力笼罩时,是可以察觉到“能量波动”的……简单来说,你可能不知道游戏规则,但至少能知道“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凯特琳望着指尖,殷红的血滴缓缓从那之上滴落,这是她翻书时的痕迹,感觉像是有根锐利的铁针将之贯穿了……这绝不只是感觉,如果有人趴在上面看,说不能能看到伤口另一侧的风景。
也正是这种现象,她才能快速判断出来者的身份,并立即出声命凯蒂停止运动。
“你是来灭口的?”凯特琳问。
“于背叛者,无话可说。”处刑人冷冷道。
“哦?”凯特琳表情不变,滴水不漏,“我可不记得我有过背叛的意思。”
“你有没有背叛,局长自有定夺。”处刑人冷然回应,“而我的任务……是把你们带回去。”
凯特琳心中暗忖,这几天,我自认从来没表现过反抗监管局的行为,唯一的出格之处,也不过是这次执行任务的速度慢了一些……但仅仅如此,来“处理”的人竟已找上门了……看来,我脑海中“局长孙女”的记忆是假,那个店长所言,果然是真的。
凯特琳并不是什么容易轻信于人的类型,她更倾向于自己验证真相……即便是对基层掌控极其严厉的监管局,在执行员任务期间,也很少做出“直接干涉”的事儿来,可现在,监管局竟是直接把面前这个棘手的家伙派了来,言语之间,简直像是对待某种私人拥有的东西……
由此看来,“克隆人”的说法,已经可以确定了……只有对待“非同类”,人类才会拿出这种变态般的掌控欲。
真是……让人火大。
这些倒是其次,情报可以待会儿再问,现在的关键,是要解决面前这个人,作为成熟的成年人,宣泄怒火的最好方式,就是把对方剁了……
第14章 决死
“我建议你站在那里别动。”处刑人沉声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这种应对,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的部分性质……”
他微顿片刻,尽可能减小嘴唇的浮动,用缓慢的语速道:
“但你应该不知道,我可以自由调整能力的‘强度’,即,我可以决定在这片空间内,什么时候可以快动作,什么时候可以慢动作。”
“我确实会受到我自己的能力的限制,但那限制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他说着这话时,并没有停止脚步,而是像一支钢钉,缓慢且坚定地朝着凯特琳那里逼近。
“我大致能猜到你的想法……等我拉近距离,朝你发动攻击时,你定然会跟我同时发动某种近距离的攻击,我们的能量强度差距不大,既然我将部分‘输出’放在了维持我的能力上,那么,当我们同时朝对方发动攻击时,我受的伤肯定比你更严重……”
“或许。”凯特琳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呵……”处刑人伸出手,慢慢的搭在自己的腰侧,“这可是我的能力……我会不知道它的弱点么?”
“我根本没必要靠近你。”
从凯特琳这里看过去,这个八字胡的男人竟是从腰侧掏出了一支手枪……
“枪械,一位东方的军事家所发明的伟大武器,到了二十一世纪,哪怕是没有任何基础的婴孩,也能用它杀死一个训练有素的成年人,只要……扣下扳机。”
处刑人举起右手,将枪口对准凯特琳,
他手中的武器是左轮,这种在隔壁揣个仿真都要拘几天的玩意儿在美利坚可以随便在街边的某家武器店买到,有时候,某些超市甚至还能做个买一送一的促销什么的……
和别的枪不同,左轮一般都是没有安全保险的,如果真要说有,那保险就在扳机这里……左轮在扣动扳机时,需要耗费比普通枪械更大的力气才能击发,大力扣动,打开“保险”,接着按压扳机,直到火光爆发。
而对能力者来说,这种保险几近等同不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处刑人要使用这种枪械,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当然是活动量越少越好。
除此之外,他的枪也是特制的……虽说他的能力能让弹药更容易命中,但这年头,稍微有点儿经验的能力者都能用肌肉夹住弹壳,防止贯穿;要是到了人神,皮肤表面直接用能量场隔开,你想拿普通手枪弄死对方,除非把枪口塞进嘴里,或者塞进下边。
“哼……”凯特琳淡然回道,“那你开啊?”
“我警告你。”处刑人沉声道,“我的任务只需要保证她的存活。”他的目光瞥向凯蒂,再瞥向凯特琳,“至于你……是死是活,并没有严格限制。”
“真奇怪。”凯特琳道,“监管局的执行员什么时候温柔到连‘不保证你的存活’这种话都能说出口了?印象中,我们好像都是直接动手的……你是日式漫画的二流反派吗?”
她停顿半秒,冷笑道,“还是说……你有‘无法在这个距离开枪’的理由呢?”
尽管处刑人的表情基本没什么变化,但……凯特琳依旧从中看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猜对了……这家伙的能力对物体本身也是生效的,当物体进入运动状态时,它也会被那种无形的力量切割贯穿。
也就是说,子弹同样被包括在这个范畴内……在这种前提下,手枪的射程必然会大幅度减少,因为扭曲的铁块在足够的速度下依旧能杀人,但其弹道必然会受到影响。
由此推测,他之所以说出方才那些废话,本质上是想逼我顶着他的能力拉近距离……如果我真的这样做,反倒给了他命中的机会。
思虑至此,凯特琳开口道,“你的能力应该对子弹也有效吧?”她目光锐利,“你这种行为,反倒暴露了你没法远程解决我的事实……依我看,你看似好心地向我说明能力的机制,其实只是害怕我那从未公布信息的能力罢了。”
此前有言,因为美利坚境内那些人品上佳的能力者都已经被守望者收入胯……麾下,所以,留给监管局的,基本都是些道德颇为缺憾的存在,就算不是什么动不动杀人放火的,至少也是颇为自私自利之人。
凯特琳之前也是混监管局的,当然知道这点。
舍生取义,舍己为人……这些词儿跟他们从来都没有过哪怕一丁点儿的关系;这些人,明哲保身是基本操作,损人利己是个人爱好,在他们看来,我连别的无辜百姓都伤害了,凭什么放过你?
就因为你傻?
也正因如此……恶徒的行为逻辑,对凯特琳而言,其实是很好预测的。
当一个人的恐惧被知晓时,算计起来就很容易了。
“呵,呵呵……”处刑人低笑了起来,并停止了脚步。
约莫五秒后,他扬起脸,面无表情:“You guessed wrong(你猜错了)。”
言毕,他对准凯特琳,狠狠扣下了扳机!
子弹的弹道确实会受到能力影响……但他可以控制能力的强度!对方确实知道游戏的“规则”,可这规则现在改了!
顶针敲下,火光爆出,爆响的余韵之后,便是长达两秒的沉寂。
“怎么……可能……”
处刑人扬起手掌,捂住胸口。
那之处,猩红的血自血洞中喷涌而出。
“没什么不可能。”
凯特琳松开手掌,沾血的子弹落在地毯上。
她无视了处刑人的能力,顶着手掌被切成碎肉的风险,强行挡住了同样击向自己心脏的子弹。
与此同时,些许鲜血也从她的口中流出——方才,处刑人开枪那一瞬间,她用自己的舌头拱断了一颗牙,并将之吐出,击穿了对方的心脏。
“身为一个自私之人,你必然会在开枪的下一刻撤销能力……至少,也会减轻能力的强度。”凯特琳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一方面,是为了出其不意,另一方面……则是害怕我的临死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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