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186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他们就愿意一起打破那常规世俗,陪他送那一趟人情长存,可这天眼看着就要暗下来了,仍是没能见到祸斗的身影。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孩子怎么还没来……难道是他终于放弃了,这……简直就像是被咱逼的一样。”

那几个老人家面面相觑,于心不忍。

“……唉,再等等吧,那孩子那么倔,一定会来的。”

那食客们停了步伐,眼里都是忧虑。

……

可是,那曾在璃月获得新生的他……已经不会再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遂不了那孩子的愿了

那街坊们盼着盼着,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得有些落寞。

眼看着那天色已经昏黑,这手头上关于海灯节安排的事情也似乎必须拿起了。

但这要是真着手就这么准备了,只怕也是遂不了那孩子的愿了。

熙熙攘攘着不知是谁率先开了话茬,议论的声响渐渐变大。

“你们说……究竟是那孩子寒了心,还是他真的就是藏了深的城府,想要在大伙们面前做个样子最后草草收场了?毕竟这可是海灯节啊……”

德贵皱着眉,精于市侩的他也难免会往那不好的地方想。

只是他仍也是看着那可人孩子长大的,这个念头他也始终没能说全。

“以往在这日子里碰着这档事,也总惯会拖多一天错开……只要不犯三五之数总是说得过去的,往生堂那边知道这条例的仪倌总还是有的吧。”

他碎碎念着,一旁的邻居们听了也在心头悄然打起了退堂鼓。

兴许真是因为有例可援得多了,寻得这么个理由心里也安坦了许多。

毕竟相比于胡家一户的喜丧,海灯节面向着的可是整个璃月千家万户。

这要是真的开了这先例,且不说那往来游客会如何想。

岂不是就是在蒙了帝君的面子,去把胡家的地位抬得高过头了么。

“唉……散了吧大伙们,那孩子我思来想去都觉得他不可能起那种心思,也许只是他想通了罢,他这般懂事,这街坊们的苦衷他也总是懂的。”

几个老人长叹了口气,如此议论着。

那心底放不下的却是祸斗在被他们闭门不见后,仍向他们的家门深深鞠躬的模样,那时他那双钴蓝色眸子是那么的让人心生痛惜。

“也别太愧疚,依我看呐那孩子怕是真存了闹事的心了……在璃月法庭上公然做出那种事,又当街险些打死了人……千岩军来了都不肯撒手。”

“胡老爷子那是寿终正寝的兴许错不在他,但那孩子谁又知是否正碰上这档事了又想要借街坊们的人情去拂了帝君大人的颜面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这晚归的游商们唏嘘着,与路人们了解了实情后也是这般评价。

看着这天色已晚,他们那起了的恻隐心思也渐渐被消磨殆尽。

反倒是那些流言蜚语有渐渐泛起的势头,风凉话总惯不请自来。

众说纷纭的这一道上,说透的都是人情世故的练达。

有些看惯的漠然,看得真得多了哪怕显然是错的,也便成了指不出错的模子了。

可忽然间,有人望见那玩具摊前似乎多了不少纸扎。

阿山婆破天荒地将那摊子前总惯只摆不卖的那龙头大风筝取了下来,翻弄在手底摩挲着又笑着摇摇头,扔进了那些纸扎堆里。

那捆起的麻绳,只让这一整条街上望见这光景的街坊们都蓦然没了声。

“阿山婆婆,您这仗势……”

路过的苏二娘见了,那眼底神色霎时就变得难以理解。

而阿山婆听了,也只是慈祥微笑着应着。

“去送那老胡头一遭,这海灯节年年都有……但他要的这一程山水迢迢,也就只有这么一天,他引了那么多老朋友的路……我也欠他份人情的。”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只把那包袱打好之后收起了摊子。

眼看着这显然是不打算在海灯节晚上,去凑这喧闹场的红火气了。

“别看我这把老骨头上了年纪,那几里路也不是没有走过,最重要的还是那只能见最后一面的人,我可不希望看着他愁眉苦脸地离去。”

那满怀惦念的话,让那街巷上的流言蜚语都像是落得难言语。

亦是这一刻那万民堂的店面恰好也笼了下来,上了厚重的锁。

那卯师父牵着香菱和锅巴缓缓走出,一家三口明摆着已经事先做好了准备。

这一刻街坊们本还想开口,可却见着香菱笑得是那般开心。

也是这一刻香菱抬头望向她爹爹卯师父时眼底的色彩那么那么的骄傲,仿佛这浅显道理孩子都懂,如今却又偏的没人点破。

“爹爹爹爹~!咱们带的食材足够摆宴席吗,胡爷爷他会开心吗?”

她嘿嘿傻笑着又蹦又跳,直把怀里的锅巴勒成了一副正义凛然的垮脸模样。

闻言,卯师父只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大咧咧笑着。

“这不无妄坡那块地不远处就是轻策庄么,爹爹我每天就是从那儿进的菜,就当照顾那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家们,能有多少分量那还是得看人。”

他的声音洪亮,那豪情万丈的爽快气无声熏陶给了此刻频频点头的自家闺女。

“咱们得提前走了,去晚了来不及提前交代可就有些麻烦了。”

他一把抱起自家闺女,感受到那夸张体重时脸颊不禁微微抽搐。

而香菱只是笑着点头,抱着怀里的锅巴不断蹭蹭着脸蛋。

三人的身影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向着璃月港外走去,背影何其潇洒。

这一幕看呆了众多街坊,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

仍是远眺着三人背影的石头动了动唇,只把目光转向了身旁摇椅上的老妪。

而石头的母亲见着他的目光,也只是感叹笑着把手上摇着的扇子渐渐放落。

“你这孩子,心都不在海灯节了还看我这老婆子干什么,我这腿脚可没法和你去送那老胡头这一路了,你要真有心……那便随你的意思行事吧。”

听了这话,石头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

继而赶忙笑着一头扎进了屋里,眼看着就已经是在收拾东西了。

一时间街巷上人群攒动,似乎动摇的那份本心就是海灯的薪火。

若海灯节的意义便是让灯火不灭,美德永存……

那美德与灯火之间联系的秤,本来就在千家万户心间。

……

胡家府邸,点亮灯火的房间内。

归终万分怜爱地将此刻恹恹不语只是不时啜泣的胡桃搂进怀里,美眸停在那躺在床上高烧昏迷不醒的祸斗,抿着唇牵强微笑。

“桃儿乖,斗儿只是突发了高烧……有姐姐在的话这样的病并不算太过严重的,现在他的烧已经在退了,今天晚上一定就可以醒过来。”

她轻轻用手指刮了刮胡桃的小鼻子,又蹭着她的脸颊轻叹。

“他这些天走街串巷费了太多苦心,本就已经十分疲劳了,所以以后万不要再和斗儿吵架了,他那么疼你爱你,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心平气和解决的。”

闻言,胡桃的目光只是一直都未曾从祸斗的身上离开,轻轻点着头。

她又抬起头用无助自责的朦胧泪眼看着归终,用沙哑的哭腔轻声问着她。

“归终姐姐……帝君大人也不能让璃月港的大家理解小斗吗,也不可以让海灯节那天多一盏为爷爷燃放的宵灯吗,我可以以后都不许愿的……”

她已经遭受了太多打击,显得有些呆愣了。

听了这话,归终恍惚了一霎,过了很久之后才摇了摇头。

“岩王帝君是璃月的,但是璃月并不是独属于岩王帝君的……钟离他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这些天里都没说什么话,但我知道他的心一定感到很复杂。”

“他必定会出席,却偏偏不能用摩拉克斯的身份……因为岩神于璃月百家的恩泽不得患寡也不得患不均,海灯节只是一个节日……不全是他的意愿了。”

她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此刻怀里的孩子解释,只得是面露悲伤。

这人间轰轰烈烈,一切都成烟……

蓦然间,那病床上的祸斗却忽然模糊地开口,声音是那么微弱。

却又没有任何责怪,只有担心。

“别担心……阿桃……他们不愿来……我就挨家挨户跪着去求……别担心……不哭……不哭……”

他的手掌在缓缓挣扎,仿佛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

胡桃笑眯起朦胧泪眼,只是上前将那只手掌紧紧牵住,缓缓放在了她的脸庞上。

她一个字也没有开口,眼眸温柔无比地看着床上挚爱的身影。

现在她终于读懂,也终于明白了究竟爱为何物。

这一生注定是要嫁给眼前的人,她哪怕孤老终死也不会改变这个念想。

病床上的祸斗也就像知道了什么那般,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一刻,归终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像是骤然成长了那般,那双梅红色的眼眸子里灼灼的光华居然如此粲粲夺目,承载着谁人的期许与力量。

那双眸子里腾升的火焰,分明像是要成为谁人所向披靡的勇气和惶恐。

如此令人神伤,令人心疼。

……

意识的角落里,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

短发少年沉默着,红着眼眶呆呆站在那长发孩子的面前。

低垂着那钴蓝色眼眸里破碎的色彩,身形摇摇欲坠。

他傻傻地笑了,笑眯起眼睛没有力气说出任何话,只是渐渐转过身。

那眼泪还是随着他的笑容扬起而落下。

那疲倦的身影蹒跚着背过身离去,像无家可归的游魂一般渐行渐远。

分明就像那角落里一动不动的长发孩子。

曾经也不愿对方因自己而担心那般向找个更远的角落倒下。

他知道对方不会醒来,他只能继续他遥远的旅途,继续他的漫漫长夜。

不惧怕黑暗,也不期待黎明。

名为获斗的存在,终于也已经再坚持不了几天了。

他已经很拼命地撑了很多年了,已经竭尽一切了。

过了许久后,那仍坐在原地的长发孩子忽然茫然地抬起头。

那眼眸看着不远处地上被泪水沾湿的碎片,缓缓地伸出了手指想要阻止什么。

瞳孔之中,那片模糊的钴蓝,渐被染上火焰颜色。

如同谁念念不忘的回响,如同那击碎黑夜的光。

朦朦胧,病床上的身影微微颤动,进行着他最后的执念。

辗转已是天明,摇晃的身影渐渐远去。

……

前往无妄坡那一路上,漫长的队伍如此繁华。

往生堂仪倌队伍前,胡桃眼底有着灼灼的光华只是慢慢走着。

她那身上古朴的往生堂仪倌服饰无比端庄,本不应出现在活泼年纪的她身上。

而她那头上戴着的帽子材质偏硬不染纤尘,正面饰有往生堂的显眼徽记。

这顶帽子起初兴许并不适合她,因为那帽檐都要比她的头大了两圈不止。

她用那那一夜的针针线线,将这顶帽子亲手拆补改成了适合自己的尺寸,每一针线都似乎已经染上了她的眼泪,色泽与原本已经看不出差别。

那帽子侧边的的梅花裁自那庭前梅花树上最高的一朵,那挑上的染料是用那小香囊里仍带有幽香的香料染上,此刻只显得娇艳欲滴。

那单薄的身影像是承载着谁人所给予的力量,肩负着谁的那一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