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最后的话音落下时,一道道浓郁无比的金光瞬息间覆盖遍了龙脊雪山的每个角落。
空静静看了一眼身上覆盖的这层厚厚的金光壁障,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望向四周。
这一瞬间,那本还在抵死苦战的一众愚人众们皆是呆愣。
为首的鲍里斯、约翰与鲍勃三人看着那迎面被崩碎了牙后撞得哀嚎不已的虚幻狼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厚厚的金光壁障,惊讶得老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三人还是硬生生以高文化水平憋了一句“公子大姐头牛皮!!”后,几乎是全军以压倒性的攻势瞬息将所有的劣势一举扳回,将周遭的所有狼兽压得节节败退。
借着魂化穿过废墟的安德留斯虽然同样被震得遍体鳞伤,但在目睹到自己身上覆盖的那一层金光壁障时也大抵知道了什么,身为魔神的直觉便已经告诉它这是在让它争取时间。
“……摩拉克斯,璃月的岩神确实也是一位深明大义的神明。”
安德留斯抬望起头,很快就在眼前的黑雾里敏锐地望见了它要迎接的三人。
其中的二人理应是与那位岩神有所联系,它嗅得出对方至少也绝对是璃月的子民。
那另一边的归终、阿贝多与香菱三人也同样是转瞬赶赴到了安德留斯身旁,完成了汇合。
这一刻,望见了安德留斯一身柔顺毛茸茸大狼毛的香菱和归终二人不知为何都齐齐咽了口口水。
“安德留斯,我能感应到迪卢克和凯亚现在已经到达杜林前胸位置,适当利用这道屏障的力量……我便可以做到将自己送到他们二人身旁,此外便拜托你带着这二位抵达杜林头顶了。”
阿贝多言简意赅地将一切解释了清楚,目光却始终落在哭泣的杜林身上。
“万事留心,阿贝多。”
安德留斯点头应着,十分细致地低下头让归终与香菱二人得以乘到它的背上。
未有太多寒暄,阿贝多几乎是焦虑得片刻都未有拖延地转移了身形。
“二位,注意抓紧。”
话音落下,安德留斯的身影已然如离弦之箭般迅猛地狂奔了出去。
而香菱却早就已经趴在了安德留斯背上,眼睛闪闪发光地瞅巴了归终一眼,后者也只感到好笑那般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又摇了摇头表示这样不礼貌才算是作罢。
“请问……您是叫做安德留斯对么?我有一事想要相问。”
归终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仍是十分知性礼貌地向着安德留斯开口。
“您是从方才杜林背部那处废墟里走出来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在里边寻到一个有着一头紫色长发的孩子,他叫做祸斗……似乎有不少人也是认得他的。”
闻言,安德留斯便很快笃定地摇头。
“在我途径那片废墟时并未嗅到过任何人的气息,我认识你口中那位名叫祸斗的孩子,不会有误……至少他此刻绝对没有在废墟里,而是在……”
它循着本能感知着气息的去向,迷蒙中那一缕缕痕迹似乎越来越清晰。
最终,安德留斯忽然放缓了脚步最后慢慢停下。
那只缓缓抬起望向了天穹的狼眸一点点紧缩再紧缩,甚至浑身的狼毛在这一刻也已经炸起。
“哇~安德留斯你怎么啦……你身上的毛忽然变得有些炸起来了……”
香菱不明所以地坐起了身,顺着安德留斯的目光同样是一点点抬起了头。
很快她那还在嘟囔着的小嘴巴就难再合拢,满布的惊异乃至惊慌充斥了整张俏脸。
“安德留斯,您是说……”
归终脸色难看地看着在这一刻一点点变成火红色的天空,那就像本是被黑雾彻底笼罩的天空后方忽然燃烧起了冲天火光一般,让这整片龙脊雪山都渐渐被映出火焰颜色。
“斗儿如今是在那上边,对么?”
……
高坛之上,恐怖的火光几乎弥漫了周遭所有角落。
阿斯莫德手底那把无锋剑要挥砍而下的势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停在了半遭。
一道浓烈的火柱自下而上地冲撞着她手底的无锋剑,甚至在一点点攀附上她的手腕。
这一刻阿斯莫德微眯起眼,倒映在祂眼底无数的错乱光幕似乎也已经成了祂的一部分,一阵阵剧烈的电流声冗杂着荧幕交替地遮挡在祂面前,甚至在强行勒令让祂的身形后退。
但是阿斯莫德似乎仍是没有任何犹豫,那寒芒倒映的杀伐没有半分收回。
提瓦特尘世间所有的元素伤害乃至物理伤害,祂的身体都可以完全免疫。
直到下一刻,祂忽然感觉那把无锋剑像是被什么死死钳制住那般再无法动弹分毫。
继而那原本分明永远也无法伤害到祂的这一道火柱,轰地一声忽然变成了纯粹的紫色,以更加凶戾的势头攀附上了祂的手腕,继而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不详漆黑。
这一霎,阿斯莫德分明也是意识到了危机那般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中剑柄。
也几乎是瞬息间,祂的身形已经缓缓退后。
那一道完全由漆黑不详的黑雾构筑成的火柱几乎将周遭光洁的高坛地面都侵染得漆黑,在阿斯莫德的眼底既是大敌,又不知为何让祂有种难以言喻的解脱。
在阿斯莫德沉默着微微闭上双眸时,无数漆黑无比的水泡已经缭绕在了祂的身旁。
而在那漆黑火光散去后,祂却是卸下了腕上缠纱遮住了自己那双圣洁的双眸。
隐隐的感知中,那火光幕后的少年身影既陌生又分明熟悉。
一颗杜林心脏被轻轻揣放进了荧的怀里,让她苍白的唇瓣像是忽然感觉得到冰冷一般打起了颤。
那双暗金色美眸张开的很慢,最后也只是半睁着没有力气完全张开。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模糊地望见了这一幕火星划过脸畔的光影。
如萤火虫闪烁的扑频,终于安宁。
那蓝紫色的发丝散落着,掩盖不住那双钴蓝眼眸底的温柔。
盈盈好看得如宝石般的色彩,为她的美梦长明。
荧轻轻动着唇瓣,似乎很想要把自己的手掌抬起,去接住从对方那脸颊上一点点散落的碎片,她看见了那碎片后方的是他那精致无暇的脸庞,那一颗如缀墨花的泪痣如此好看。
下一秒,那一只宛若新生儿般白皙好看的手掌就这么轻轻挽起了她的手柔和地安抚。
那光洁如新的手掌,那无疑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愿意迎着她的刀刃向她伸出的手掌,如此熟悉。
她还给他了,阔别了那么多年后。
朦胧的泪水从荧的脸庞上滑落,她只是轻轻转过头。
很轻很轻、轻得根本已经不舍得再用哪怕一丁点儿力气地在祸斗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只留下了浅浅的一点儿水光,她便只顾着看对方那双眼底的色彩。
“夫君……疼…吗?”
那声音轻得根本没有发出来。
“……疼。”
祸斗微微笑着,笑得如此好看又感伤。
连那粉黛眼影下如缀墨花的泪痣都已经不再沾染任何过往阴霾,他似乎并未如此真正完整。
“那……我以后…不敢了,好吗……”
荧的呼吸仍是很慢,即便是在这一刻她的生命似乎也难以挽回凋零的事实。
她笑着,大概知道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自己已经死去。
心跳早已经停下,身体里的鲜血可能也已经流尽,所以这样祸斗就能够如她所祈祷那般拥有与她初见时那般没有任何缺憾的身体,如她所幻想那般拥有完整无缺的精神。
“夫…君……”
“嗯……”回应的声音,其实有些沙哑了。
“…对…不……”
「……起」
滴答——像是泪水滴落的声音。
缓缓从他手里垂落的娇柔手掌,落在了血泊中那颗雷神之心旁。
映着漆黑如墨的雷光。
一如倒悬的漆黑大海,翻覆起洪水。
——淹没白骨堆。
第三百九十章:不再爱你的系统姐姐
葳蕤的黑色火焰仍在周遭作响,像是想要去掩饰空气中那藏不住的寂寥。
轻{文&交@流*| |=:~⑦|=5<$⑥+~1&3/3+7+*②#/六 那还在凑近倾听着什么的温柔紫发始终都未曾离开过荧那苍白恬静的唇瓣,直到很久很久后一点点地改变了方向,让这对夫妻那彼此凑近的脸庞得以吻得这般无比漫长。
已经彻底冰凉的血泊又泛起涟漪,初生光洁的白皙脚掌带着血污抬起。
最为温柔的臂弯也同样将那像是在美梦长眠的深渊公主一点点拦腰抱起,让她那金色的柔软长发终于也挣脱出那一地干涸血渍的粘稠,可以无拘无束地自由飘动。
一滴滴从那金色发梢落下的鲜血划过少年那一袭被烈火烧灼得痕迹斑斑的红紫戏服,大抵也已经映不出它原本的模样,只是终于超离了一切那般可以有所惦念。
最终那鲜血落到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壁障上,随其蒸腾的声响一点点消失在了原地。
蒸散的气浪却不知为何在一点点变成硝烟那般漆黑可怖的色彩,连同那道再秉持不住一贯温柔的金光壁障都在逐渐变得漆黑,再无法令人一眼望得心底发暖。
相反的是,那漆黑壁障中有道钴蓝色的眸光隐隐透过了漆黑的雾。
就像是在想要死死盯住什么一般直勾勾望着,锁定着血泊对面那些密布于周遭的漆黑水泡。
蓦地一道漆黑色的飓风掀起了他脚畔那把被黑焰灼断的无锋剑,随一声刺耳的锋芒声中被他一把握在了手底,也同样像是扯碎了这道终于弥漫向四周的狂风。
那不远处锁定着谁的漆黑水泡无声崩碎,却就在终于要落向阿斯莫德不躲不避的身影之时突然止在了半空,与祸斗那有一瞬间变成恍惚的眸光一般落回了原地。
这一刻,祸斗散乱着蓝紫色的长发大概是想要说什么那般微微张了张唇。
但他的目光也只是停在阿斯莫德身上不过片刻,就有些黯然地移开。
另一边,漆黑色的风浪也分明暂时休止。
似有所感的,阿斯莫德那仍在重复一圈圈为自己的双眸缠上白纱的动作也慢慢停下。
祂感受到了祸斗那一瞬间颤抖的眸光,同样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这是两个彼此大抵是物是人非、是彼此熟悉又陌生到了极点的人所历经最为可笑的重逢。
这一片冰凉的沉寂过了许久许久,才终于被一道无喜无悲的声音所打破。
“我想过,也许你的反应会比现在激烈很多。”
阿斯莫德的声音在这一刻不知为何轻了很多,但那其中的漠然并无掩饰。
“你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质疑我的背叛,我有些意外。”
祂闭上了唇,眸光似乎透过层层的缠纱一直在望着祸斗的身影。
有一瞬间微不可查的回望,阿斯莫德的注意力都落在远方地上那雕得栩栩如生的精美人偶上。
祂也不否认祂心底也有那么一瞬间,在悄然庆幸于对方终于逃脱出了他的命运。
这熟悉得分明是他这近十年来没有一刻愿意忘记的声音,传出了很远。
一直远到远处的那一地血泊起落涟漪,泛远。
朦胧中,祸斗低头抱着荧无声地颤抖了那么一刹那。
那双微微睁大的钴蓝色眼眸大概泛红过瞬间,就又归于平静。
在方才那一瞬间,他即便也同样无法透过那层层缠纱去窥见阿斯莫德的眼睛。
也似乎都已经能够感觉得到那一道荧幕予他的熟悉情感,是他此刻最不愿面对的温柔。
他不动声色地抿起了唇瓣,却始终攥紧着手底那把折却的无锋剑没有放开。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吧。”
“……”
“系统姐姐。”
那藏在了心底最深处的称呼,被他咽下了好几遍之后终于还是开口一字一句地喃喃了出来。
这一刻祸斗那很轻很好听的声音有些沙哑发颤,但大抵再没了那份亲近。
也同样是这一声称呼,让阿斯莫德那双闭起的眼眸都微不可查地颤了一霎。
祂没有回答,也知道自己的沉默不言是在静待对方的继续言语。
尽管这大抵称得上一种分不清是否应该由祂尽到的责任,但祂认为自己至少必须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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