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继而伸手在绫人抽搐的目光中,将对方藏在袖子里的那杯未启封的奶茶取出。
“夜晚不宜喝这个哦~我就先没收了,等到明天再还给兄长你。”
神里绫华掩嘴轻笑,眉眼如月牙盈盈好看。
“……免了,就留给你喝吧~有托马在,这些各式各样的饮品终归是不缺的。”
神里绫人轻轻叹了口气,眸底也是泛起了宠溺。
他也很清楚,若非是因为自己仅存的妹妹成了维系他在那种困苦环境中一路熬过来的精神支柱。
兴许这偌大的神里家他终归是无法光复的,至少不会如此顺利。
想到这里时,神里绫人其实也有些好奇。
那位一直被当作灾星的存在在比他还小的年纪就面临着比他还要恐怖的压力,究竟是如何走到了这一步。
稻妻城天上的那道雷光,可绝对不像是那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将军大人会随意挥出的……
……
须弥,地上一切智慧的渊薮。
一座洁白无暇却又漆黑无比的宫殿内,安静得没有太多声音。
有位宛若精灵般精致可人的小女孩眼里闪闪发光,仿佛通过千里之遥的距离目睹了什么。
那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如此庞大而又美不胜收的一场梦境。
蓝天牵着白云,雪山上那一头迎着风雪展翅去最后一次拥抱阳光的巨龙。
寒风亲吻雪地,雾凇里那一对不顾时过境迁去最后一次执手共舞的恋人。
以及那最后的留白归笔紫发,寒风中那一位执起长刀去最后一次铺展答卷的少年。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称他只为造梦师似乎并不为过。
“梦境……也是可以以这样的方式去描绘的吗?”
那小女孩笑眯起软糯的眸光,却是展开了双臂去将那最终孤零零站在风雪里的少年光影拥住。
像是哄孩子一样轻,成熟温柔得与她的外貌分明一点儿也不相符。
“是叫获斗吗,这是一个好名字呢。”
也开心得像是收到了最好的礼物一样。
只是在那最后,她也只是拍拍手将身边由绿光凝成的一个大蛋糕散去。
最终安静乖巧地躺在了地上,闭上了小眼睛期待着梦里的阳光。
“……晚安,纳西妲。”
“生日快乐。”
……
深渊殿堂,入口处洁白如瀑的桥栈上。
祸斗静静地向着远处白色城堡的方向走着,沿途所有警惕万分的魔物都被他一眼瞥得几近瘫倒。
他轻轻掂着脚底下像是踩着白沙的触感,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城堡上方那一轮机关铸成的人工日月上。
可供种植作物的沃土与光照都有,这里比他上次到来时要好上太多。
不多时,就蓦地有一群齐齐列阵的空壳守卫站在了他的身前。
却也是在看到他时就无声地退开到了一旁,甚至像是见了君王一般毕恭毕敬地向他行了一礼。
甚至那从虚空中钻出的兽境猎犬在见到他时,更是凑上前探出了脑袋呜呜着期许对方的轻抚。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蓦地,一道熟悉的声音顷刻间向着他迅速迫近。
一把水刃更是已然带着凌冽杀意向着他的头颅挥砍而下。
同一时间,祸斗微微抬起眼睫静静地看了已然许久未谋面的激流一眼。
那把水刃就咋这么在激流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像是砍到了虚幻之物一般穿透而过,而他的手腕亦是在下一刻被眼前的少年轻轻地攥住,这个过程他甚至可以肯定对方没有做过任何躲避的行为。
激流那翻涌的身形却是在顷刻间就像是被生生钳制住了一样停在了原地,甚至被随意地一低手压跪在了地上。
祸斗静静地低着头,没有作任何言语地盯着激流的眼睛。
那已然高于魔神一级甚至已经踏入某种领域半步的压迫力,顷刻间就让后者浑身都止不住颤抖。
甚至那膝下的地面都压出了蛛网般的裂纹,始终都没能做到站起身来。
“带路,我现在还不太能控制力道……不想不小心杀了你。”
说着这话时,他那清冷的语调中却根本没有这种情绪。
一双钴蓝色的眼睛里泛着些许紫意,分明像极了在戏耍自己的猎物时那般透彻。
激流骇然地强撑着身子,根本就无法想象对方的进步速度究竟为何可以如此恐怖。
“你……休想……”
轻轻地一声响,他那已经水元素化的身形也在渐渐归于原貌。
“你把公主殿下……带到哪了……!!深渊……不会放过你的……”
只是话音还未落,那分明已经很重的压迫感就已经终于收敛。
下一刻激流就已然竭力地倒在了地上,有心无力地只是看着祸斗不言不语地向着白色城堡的方向走去。
那悬挂在对方腰间的两颗神之眼,一蓝一紫都在亮着光。
却是在声音传出时,祸斗的脚步缓缓停下。
他回眸望着地上的激流,就这么静静地一直盯得后者宛若声喉扼住。
“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如若我真的想对深渊不利……现在只要不是荧她亲自出来拦我,这片净土里数以千万计的魔物同时出手都不值得我拔刀,我饶过你也仅仅只是因为你没有了带路的能力。”
那宛若神明一般的身形,分明也让激流难以置信地从他身上窥见了与荧完全同等的格调。
只是还未等祸斗的声音落下,在他身前不远处就有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娇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是吗,你的意思是说连我都不值得你拔刀?”
若陀攥紧了拳头,一双琥珀色的杏眸已然带着凌冽杀意地盯住了仍未回头的祸斗。
她那本是如小女孩的声音也在一点点变得沙哑沉闷,脸上带起的笑容更是十分凶戾。
“虽然渊上他们自作主张地跑出去乱找人了,但也别瞧不起深渊啊……小子。”
话音还未落下,轰地一声鸣响随她那可怖的一拳径直打出了骇人的风浪。
几乎是瞬息间就让周遭躲藏着的魔物们都被刮得翻飞,甚至连倒在地上的激流都有些止不住后仰。
只是那未有打到任何实质物体的空落感,还是让她心沉似水。
还未等她再度转身发作,祸斗的手掌就已经仿佛透过了时间的延续一般按在了她的头上。
一种可怖的抽离感瞬间就让若陀口鼻溢血,却又感到一阵轻松。
“我可以简单地穿透过一些不太厚的墙壁,刀剑拳头也可以……制造相应的元素化也能规避些许元素伤害。”
祸斗微微弯下腰,只是静静看着若陀眼底藏不住的虚弱。
“只是我还不太熟练,大概确实没有办法规避你这种级别的攻势。”
说到这里时,他也已经默默收回了手掌,将一条白色的毛巾缓缓递到了她的身前。
“我把你体内的诅咒业障都拿走了,你现在受的伤已经不允许你再动用元素力了。”
“凡人,你休得僭越——!!!”
若陀浑身颤抖着两眼发红地怒吼着,却是很快就迅速收敛住了体内躁动的元素力。
她坐倒在地,变成血红色的眸子只是仇恨地抬望着眼前仍是拿着白布像在羞辱她的祸斗。
如若这一刻她真的施展出全力,那么以若陀龙王原本的身形无疑就会压塌这里本就不太牢固的人造地脉。
如若是那样的话,荧在那先前所有努力也都会付之东流。
但是下一秒,祸斗就已经轻坐在地上。
用手底的白布十分轻柔地替对方擦拭掉了脸上的血渍,相比于激流分明显得区别对待。
“……荧和我说过你的事,我也可以带你去到璃月港亲自找帝君讨个说法。”
“但在那之前,带我去见荧,我知道你把她保护了起来。”
祸斗看着若陀眼底的猩红渐渐归于琥珀颜色,那些许业障的痕迹似乎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若陀目光中的敌意并未散去,她只是忽然很清楚对方可以做到把那些业障诅咒都就此剥离。
“……跟我来,你最好把你说过的话记住……我仍是仇恨着你。”
若陀一把拍掉了祸斗手中的那白布,撑着身子站起身来一步步地向着白色城堡的方向走去。
从未有过如此清明的脑海里不变的仍是未宽恕的仇怨。
“你听着,如果你敢对荧姐姐多做些什么手脚,我不介意拉着你一起坍塌进虚空里绞成粉末。”
第四百一十章:荧再也醒不过来了
说着这些话时,若陀似乎也并不掩藏如何刻骨的杀意。
紧接着她浅浅屏住紊乱的呼吸,攥紧了手掌猛地向着身旁的空间一阵拉扯。
下一刻一道不知通往何方的空间裂缝就已然呈现在旁,涌出的风里似乎掺杂着几丝冰凉。
“你进去,我会盯着你。”
“当然……我对于深渊中的地脉连接点还不太熟悉,不排除弄错了地方的可能。”
随风起落的暗杏色的发丝间隙中,若陀那蓦然回眸时流露出的色泽弥足冰冷。
分明也像极了在试探着祸斗敢不敢就此踏入眼前的未知,亦或是在思忖着要不要铲除什么隐患那般。
那是一种全然不似在视眼前的少年为活物的眼神,尽管她对于外人一贯如此。
“你要是怕了,现在滚回去还来得及……转移业障这种事情我也一样做得到!!”
只是在若陀的话音方才落下的同一刻,一只腕上绕着红绳的白皙手掌就已经探入了那道空间裂纹。
“……我没得选,不是么?”
祸斗并没有再看若陀哪怕一眼,只是半睁着细长眼睫。
一袭及腰紫发垂于褴褛单薄的蓝衫,向着黑暗迈步走去的背影在这一刻是如此执着。
在这一刻他的身形分明并不显眼,却就是让那不远处缄默不言的激流与一众魔物都隐隐感到无法去忽视。
若陀微微睁大了眼睛,朦胧中就这么像是在祸斗那踏入裂缝的背影里窥见了荧的身形。
这像是一种既视感的重叠,让同样显得仿佛随时就可以被击倒的两人身影变得吻合。
那一句没得选,似乎也同样熟悉得就像是荧的口吻。
这一刻若陀似乎也明白了,他们两人都是这样罔顾自己的一切,只为了某种执念而至死不歇的人。
她其实也很清楚自己无法追得上荧那几近是向着毁灭道路行走的步伐,甚至整个深渊都追不上。
但是眼前的祸斗,是和她、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的。
就在祸斗的身影隐没于裂缝的最后一千钧一刹,若陀的下意识探出的手掌就已然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过后,前者的身形就已经躺在了后方不远处的一地白沙上。
祸斗缓缓地站起身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若陀在不住喘息。
还未等他就要开口说些什么,若陀就又一次催动起体内紊乱不堪的元素力硬生生地又一次撕开一道裂缝。
“……要么进,要么滚……别磨蹭。”
若陀那沙哑恶狠的声音却也已然模糊,止不住地开始发颤。
闻言,祸斗也只是默不作声地从她的身旁走过,再一次向着眼前与方才别无二致的裂缝踏入。
这个过程中若陀那血红色的眸子都在直直地盯着那一步步与她擦身而过的祸斗,自己却只是停在了原地。
她其实已经没有了紧跟在对方盯紧他的力气,亦或说甚至都很难再看清对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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