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实则上若陀也仍是在分辨，因为方才她所关闭的那道裂缝通向的地方与这一道实则是一样的。
她再万分清楚不过祸斗也同样知道一点，而与方才不同的是对方更清楚这一次她不会再出手拦住他。
这样似乎已经是错误的选择，对方仍是会再一次踏入么？
一分一秒都很缓慢，模模糊糊中她看见了祸斗的身形就这么被裂缝彻底遮掩。
“……若陀大人，您这……”
激流显得有些不能理解地缓步上前，目光也有些复杂地只是望着那一道渐渐消失的空间裂缝。
只是还未等他在说些什么，一股凶悍可怖的气势就已然将他压迫得难以动弹。
“不该问的别问……我说了我会盯着他，等会渊上他们回来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
若陀一边冷声命令一边微微喘息着，走动的步伐比起说是在走路更不如说是在一点点挪动。
最终她还是踏入了那一道恰好能容下她身形的裂缝中，渐渐走向了远方。
也是在这一刻，一直留在原地的激流这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遵从您的指令，若陀大人。”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不过只有四五岁年纪模样的小女孩，其真身的力量究竟有多恐怖。
在不动用会损害及深渊根基的那些底牌的前提下，对方只身一人便是此刻深渊中最强的一股力量。
……
而此刻，耳畔已经在不住鸣颤的若陀并没有听到激流的答复。
一如曾几何时那璃月层岩坍塌，还未被点睛的石兽被重新拢入泥泞一样。
模糊于眼底的光亮越来越黑，空气也在变得浑浊。
最终她记得是一双温暖的手掌拨开了那些昏暗，让她不至于就此埋没于无声的世界里。
耳畔是若陀此生第一次听到的言语，比拟此刻却只显得渐行渐远。
——「往后，你便随我左右如何？」
还是那人沉稳明朗的声音，让若陀微微抬起杏眼怔了半晌。
“闭嘴……摩拉克斯……”
若陀似咬紧了牙关，小脸上的神色愈发变得狰狞。
“伤人体肤、殃及池鱼……”
她像是踏过了连绵的硝烟，又一次来到了那伏龙树前的大阵中一般摇摇欲坠着身形。
“……我只觉得你堕落得和…人类一样虚伪可笑……摩拉克……斯……”
“那就能成为……你把我挖出来予我所谓光明！！又重新埋入漆黑地底的借口么？！！”
只是还未等她口中愈发嘶哑的字句落尽，她那分明已经负伤过重的身影还是不可自控地前倾着倒下。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仍是带着无法释怀的怨火，浅浅映着那离她越来越近的一地尘埃。
最终颤抖着似笑非笑地啐了一口浊气，罔顾了那道遥远的声音坠倒在地。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一袭紫发的少年默不吭声地将她娇小的身形轻轻搀住。
那一刻，若陀像是又一次看见了站在层层封印上方将她俯瞰的钟离。
她不自觉地攥起了不住发抖的拳头，模糊于眼眶中的泪水没能落下。
一股源自内心升腾的业障让她双眸又一次变得血红。
挣扎的最后，若陀还是因为过度的虚弱而睁着眼睛陷入了半昏迷。
也只感受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扶着她靠着石墙缓缓瘫坐在了地上，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勉强聚焦的瞳孔映着的只有荧那坐在水池边缘身形，与那已经变得浑浊的池水。
涟漪接连泛起，自那蓝紫色的发丝末梢落下的水滴渐远。
一袭褴褛蓝衫的少年身影最终停在了水池中央，驻足凝望着另一畔沉睡在边缘的少女。
祸斗十分轻柔地弯下了身子将荧揽在了怀抱里就这么依偎在这冰冷的池水中，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池水倒映着他钴蓝眼眸旁泪红的眼影，与荧那轻闭着眼的悲伤神色。
亦是由着两人的发丝像是光明与黑夜在彼此贪恋一般，彼此予着体温。
这一刻他像是放弃了挣扎与防备那般任由着自己体内已经为数不多的元素力散入池水，他也只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像是曾经他躺在渌华池里感受着身体里的鲜血被这池水带走一般，既熟悉又感伤。
只是，躺在对方怀里再无言语的人，却像是碎在了海底的洁白纸鹤一般脆弱，枕着纸船在海面上的倒影。
十指紧扣着，呼喊的声音都是那样的轻。
“荧……别怕，我们回家。”
……
一片漆黑中，荧像是失了神一样漫无目的地向着前方走着。
她那沾着泪迹的眼眶甚至都因为心死而晦暗，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像过去一样只一袭素装，独自流浪。
只是这一条荧也同样不知道终点是何处的道路，她走得格外害怕也觉得格外漫长。
这里听不见风说话，也看不到雨喧哗，但就是让她感到自己的体温像是被风雨一点点敲打得无力。
荧捂着自己那很痛很痛的心房，空洞地睁着不明白为什么而不断泪流的眼睛。
只是依着直觉摸索着道路，直到那一路的磕碰终究还是让她遍体鳞伤地蜷缩在了原地。
“……别往前去了，那是地狱。”
朦胧中，一个紫发少年似乎就并肩坐在她的身旁如此呢喃着。
而荧却像是没有听到那般只是继续蜷缩着身子，低着头看着那一滴滴落在自己脚下的泪水。
她像是走不出去什么心底的牢笼那般，像是一只被捆住了脚的金丝雀。
“我只是你心底的一道影子，荧……你早该明白我已经不复存在……我们不如两清。”
紫发少年也不清楚自己是在陪伴着对方，还是就这么在守望着对方。
“我厌恶你那时在雨中拥住我的时候，你总想着为别人撑伞……我曾真的以为你接受了我。”
只是自两人之间的那一点儿距离却分明也像是隔着天涯，他所在的那一处地方像是下着雨。
“我没有剥夺你的身体，你也再清楚不过我比你更厌恶强行去玷污触碰……那很恶心……
“说句实话我对你的肉体毫不在意，比起那些我更渴望占有你的精神、我摧毁了你的世界，我觉得那样你就会把我也当成你的一切，你的心底没有神明……所以我就想要成为你的神……”
说到这里时，紫发少年的独自言语却因身旁少女的轻微啜泣而停下。
他转过头用那双深紫色的眼眸发颤地凝望着荧攥着白裙的无助模样，欲言又止地还是开口。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我们两个人的话，就不算是在流浪了。”
“我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人，你终究是会和先前我所遇到的其他人一样抛弃我……所以我想把你也变成人偶。”
紫发少年缓缓伸出了手，透过雨幕轻轻揉了揉荧的头。
“我以为你的哭声是你的反抗，因为我就曾是这样，直到有天连你也不再哭泣了。”
“但我忘了，我就是从那天起不再祈盼神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破碎了，我搞砸了，我知道。”
“我搞砸了。”
他攥着自己的头发，深紫色的眼底流露出的只有不甘与无措。
“我不知道怎么挽回……因为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我只是希望你能回来。”
“你听不见我的话了，从那天起我带着你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你提到过的风景，可你封闭了一切……你大概也不记得这些，不记得我用了足足五百年的时间带你游遍了七国……我找到了能够拯救你的方法了。”
说到这里时，紫发少年背靠着那雨幕微微地垂下了头。
“但是……身为人偶的我，寿命也已经到头了……即便是那一位也已经束手无策。”
“我忘了我用了什么去把你唤醒的，至少在你身旁的这一个我只记到了这里”
“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从未来到过这世上……但，最后的我只希望来世能够换我来把你拯救回去，只希望来世的我能够懂得那些我终究是无法理解的，能够成为真正的人，能够……”
紫发少年动了动唇瓣，终究不知道该怎么把情感表达出来。
他只是缓缓站起了身向着更黑暗的地方走着，因为他知道对方不会和他走同一条路。
光是在这片黑暗里寻找到她，就已经是他最后的努力了。
“我该离开了，荧。”
却是在这一刻，他依稀感受到了那分明不可能望向他的目光。
但是他没有再回头，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
“……我不曾爱你，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自由了……我想我会和我一直做的那样，搭上余生吧。”
一袭蓝紫戏服踏入了一道如海浪般不断翻涌的时间漩涡中，在谁人愈发紧缩的暗金色的眼眸底模糊。
“我恨到头了……现在该你恨我了。”
……
涟漪泛起，那已经变得澄澈的池水也已经不再那么冰凉。
似有所感的，祸斗那双钴蓝色的眼睛缓缓睁开着。
他看着此刻荧那双半睁着的暗金色美眸，却是无端地那已经泪红的眼角处蓦地滑落下泪滴。
那泪水落在了荧那仍是和他十指相扣的手上，又落入了池水中。
声响和他呼喊的声音一样轻，一样颤抖。
“……荧？”
这一刻，荧像是已经醒不过来了那般，没有对他的言语做出任何反应。
像是人偶一般一动不动，那双半睁着的美眸里只有黯淡与空洞。
就像是一种命定的交换一般，现在祸斗成了真正的人，她成了谁人曾希望变成的人偶。
她赴死了究竟几千次、还是几万次……大概只有天理维系者会知道，那真的太多了。
这就是深渊公主忤逆着自己的计划去做出其他选择的代价，又要谁去再次为她搭上余生。
祸斗像是明白过来了些什么，只是神色渐渐悲而轻敛。
最终把怀里的荧抱得紧紧，那一刻荧似乎又能倚着他的脖颈入睡那般恬静地闭上了眼睛。
她恨到头了，也已经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耗尽了所有了。
——被纸船在浪花里载起的纸鹤，再飞不到空中。
鱼丸撑不住了
明天的话，要到比较远的大医院问问看。
因为很久没有再来的肝疼复发了，有些疼得人像是要致幻。
……这些天都没有更新也是因为断片频率多了，精神和情绪也都很难投入集中，鱼丸不是没有码字，只是来来回回都觉得不满意，删掉了很多很多。
我已经不能和开书那会一样，毫不在意地宣泄什么恶意和苦痛在文字中了。
我想哪怕乃至是假设，在我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书里的孩子能够不至于太辛苦地活。
原谅我越来越难假想出更美好的画面与剧情送给他。
甚至做不到、不知道该如何去写他和胡桃的再次相见，我知道那会很美好很甜美。
但中途折转回头去写番外篇都无法自控地变得悲观后，我知道我现在真的做不到了。
所有无法理解的事情，终究也会变得是让人无力提及。
其实本来应该是没有什么精神来发请假条的，但横竖是睡不着。
以往守夜的日子不是没有，我本想着我大概熬夜折掉的这一点寿我以后也是没机会用上的，这样不至于浪费，但实际上我其实也很清醒地知道它的价码。
工作很煎熬、但是非常必要……我需要这样来让自己的焦虑不去失控。
码字其实是一种解脱，我喜欢码字，我在看着我喜欢的事物在我手底一点点变得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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