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431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扣住了我的手再次向着亮着昏暗光芒的电脑屏幕道了声歉。

它映着我的模样,也藏着我不知道如何再去面对的一切。

我的生活,我的珍宝,还有我。

……

从书架上移掉这本书吧,即便鱼丸明天晚上回来真的会想办法更新。

再不这样做的话,也许愧怍和焦虑会先一步带走我的精神。

我一直在和一个看不见的鱼丸打架,希望着自己会是在对方哭泣后可以以胜利的姿态安慰它的人,至少那样总有一阵子我可以为这并不丰富的犒赏而战无不胜。

但现在,我天天被那位唐吉坷德打倒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拳头敲出的只有零零碎碎的苦水。

即便怎样听着它的安慰,也很难相信自己其实是在醒着,在造怎样的梦。

压抑极了这样的日子,日复日年复年,我知道明天它不会有任何改变,改变的只是更糟糕的我,以更令人作呕的姿态变得更容易被恶语相向,我在陷得原来越深。

……但很遗憾,我的床并没有那么柔软。

也许以后会更硬一些?

……明天回来的我,一定会一边嘟囔埋怨着一边把这莫名其妙的请假条删掉。

它会令我羡慕,而它心底也一定会羡慕今天的我,我只有一天比一天遭。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觉得昨天要比明天好,但事实如此。

“神明啊,向我下跪吧。”

……

第四百一十一章:那渊底的罪人望着他们王座上的神

荒芜的白色细沙铺遍深渊四境的每一处瑕白旷野,远方无数的魔物们还在尝试着于它们而言过分困难的耕种。

丘丘人们弯腰蹲在地上,一边挠头吃力地分辨着这简陋田地中的哪些才是长在幼苗边的杂草。

那此起彼伏的咿呀交流声里虽然多是显得苦恼,但很显然它们对此积极热情得可堪是倾尽了期许。

尤其是在那白色城堡顶端上空的一轮名为大日御舆所模拟出来的阳光笼罩到它们身上时,都会让它们由衷欣喜地想要站起来彼此围着跳几圈舞,唱着只有它们能够互相理解的歌。

即便这些丘丘人们并不能理解这忽然出现在深渊中的日月更迭是从何而来的,但在这缕光芒从那城堡位置散发出来时它们就已经知道这是他们的神明、那位愿意庇佑它们的公主殿下所予的恩赐。

智力并不算高的它们对于一些事情其实是很容易淡忘的,但它们从未忘记过比这很久很久之前它们曾流离失所,过着哪怕试图简单搭起一个房子的木架雏形都时都会被人类捣毁驱逐的日子。

直到有天那位身穿洁白衣裙的金发少女来到了它们面前,身后是随她左右的深渊使徒。

直到他们来到了这里得以安居,仅剩下的唯一烦恼就是要定期随着深渊法师们外出耕猎亦或是拯救更多同胞。

那位公主殿下曾亲自来到它们面前,尽力地教会了它们该怎么分辨粮食的种子、该怎么照顾幼苗。

可是每当这深渊里零散的微末暗光根本无法供与幼苗生长而使之枯萎后,那神色分明其实是比它们还要无力的公主殿下总会抬头望着漆黑的穹顶,只字不言地悄然攥着她的黑色吊坠独自离开。

尔后不久深渊法师们交到它们手底的便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好吃食物,不知从何而来的儿童启蒙图画书。

这些明明只有人类才能得到的东西,丘丘人们珍视得甚至都不愿意让任何灰尘将其沾染上。

没有谁比丘丘人们更知道这些事物的珍贵与来之不易,它们虽然不善于思考与学习。

但丘丘人们心底知道——那位公主殿下一直都把它们当成人来看待、是它们的阳光、它们心底唯一的神明。

即便它们不知信仰为何物,却也已经足以让它们完全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用以为她而肝脑涂地了。

眼下,这些丘丘人眼前的无数幼苗就是在深渊拥有更迭的日夜后第一批成功种植出来的作物。

因而它们几乎是轮班日夜都无时无刻看守者,生怕这些娇嫩的幼苗出现半分差池。

生病会倒下、会死去,无论是幼苗还是它们的同胞都会如此,不可以有任何懈怠。

深渊法师们偶尔会说漏嘴,告诉了它们如今的公主殿下其实生了病,所以才不再来看一眼它们。

生病需要食物、很多很多的食物和温暖的篝火和热水。

丘丘人们知道唯有第一种才是它们所一直没有办法实现的事物,一直以来它们所外出寻找到的食物几乎也都只足以让魔物们果腹,非但没有报答公主殿下的能力还一直在被对方所庇佑、所照顾。

如今转折点来了,它们能够想象得出这些作物们开花结果的画面,食物也将不再欠缺。

从今往后该轮到它们去庇护它们的神明,去守望天边那道愿意为脏兮兮的它们洒落的阳光了。

——蓦地一声像是水滴的响声,悠远得让周遭的魔物们无不发愣着陷入了沉寂。

这一刻分明就有种像是它们永远失去了什么的不安感觉,难以释然地徜徉在它们简单的脑海中。

那一缕愿意在他们的哀乞中投落深渊的阳光,消失得是如此迅速。

“呀!!!——啊!!!”

蓦地忽然一个丘丘人大叫着跳了起来,面具下的眼睛惊恐地看着那照在幼苗上的光亮一点点变得黯淡。

甚至当它们捧起地上的白沙时,流失于指缝的光亮也没有丝毫的停歇。

紧接着这周遭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每一个急得团团转的魔物们很快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白色城堡的方向。

却也只是心底愈发冰凉地看着那轮大日御舆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越转越慢,像是就要陷入了沉眠一般一点点熄灭了原本的光亮,可这分明就还没有到夜幕应该降临的时候。

这样的反常只让它们无一不陷入了恐慌,继而远方同样叫得凄厉的同胞们亦是为它们传来了噩耗。

这深渊里别说是深渊使徒们了、眼下甚至是连一只深渊法师都已经寻不到。

白色城堡还在那儿,魔物们很清楚、也笃信着它们的公主殿下是绝对不会抛下它们不管就这么离去的。

那么仅剩的可能就只有一种,却也是它们简单的脑海里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一种可能。

就像是外出寻找食物的同胞们随时有可能再回不来一样,它们的公主殿下一直都在为它们找食物。

在生病的前提下,在最有可能出现意外的前提下。

在等不及它们终于可以种出粮食的前提下,再回不来。

“——嘎!!”

这一刻丘丘人们乃至周遭的一众魔物就像是疯了一般,直接就抛下了手底的一切就这么向着白色城堡的方向奔跑,沿途拾起了自己的简陋木棍、些许几乎没有什么伤害性的自制石斧攥得紧紧。

它们记得公主殿下曾说过,白色城堡的后方有着一道可以用以紧急逃生回提瓦特大陆的传送门。

它们需要去拯救它们的神明、哪怕是在世界各地引起自寻死路一般的动荡也要为她争取时间。

杂乱无章的队伍愈发声势浩大,很快这足足要有数十万魔物的大军就已经聚到了一齐。

沿途扬起的沙尘是如此可怖,大抵七国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不知死活地想要正面去迎接这样的浩劫。

那无异于玉石俱焚,也只能有这一种碰撞后的结果。

却是在下一刻,轰地一道雷光吞没了这漆黑的穹顶、一刹间让黑夜颠倒成了白昼般亮堂。

这道忽然出现的雷光铺展在天空上久久没有散去,甚至像是会呼吸一样微微明晃。

也正是这突如其来的雷光,让深渊中的所有魔物们下意识地渐渐停下了脚步。

渐渐紧缩的眼瞳数以万计地映入了白色城堡顶端的光景,一条从白色城堡顶端占星台处一直延伸到更高处、延伸到足以通向高悬在半空的大日御舆的荧光长路,就这么被雷光照耀得一清二楚。

无数的破旧木棒与简陋武器都纷纷掉到了地上,这一刻它们几乎因为那份悲痛而颤得无法言语而只能呜咽。

因为那条荧光长路上,一步步轻踏向穹顶的人影是那般清晰可见。

那是一个少年散乱着蓝紫色的发丝,面无表情地、笨拙地顺应着从小到大的习惯去适应着什么疼痛。

像是抱着他的痛苦一样,将已然被泪水划得不成模样的脸颊不顾一切地轻轻埋进怀中少女的发丝里,贪恋着属于她的气息,安安静静地听着她此刻呼吸的清浅温柔,把自己怀抱的所有位置都留给她。

是一个金发少女像是得到真正的歇息一样,在闭着眼睛时她那有着些许淡淡熏色眼圈会松懈几分。

呼吸很浅,却在秀鼻轻嗅到少年的气息时会好像真的显得贪恋地加快了些许。

即便那也可能,只是她轻柔纤细的眼睫被风浅浅吹动时予人的错觉。

两人的身影在相拥着,晃动的涟漪层层渐渐地晕散了周遭的颜色。

如十指交织着一样悠远的静谧中,蓝紫色的发丝与淡金色的发丝也同样缠绵着在涟漪上起落。

幽深的天穹映着雷光明灭之后渐渐清晰的色彩,携着缱绻的夜风。

紧随在二人身后的那位失了魂一般的娇小女孩俏色惨白,只是一边攥着那金发少女的衣摆一边踉跄走着。

她睁着黯淡无光的琥珀色杏眸,精神分明也已经达到了某种临界点。

却又像每一次吐息都已经倾尽全力,在压抑着愈发不可自控的情绪。

一直很久,一直到这条长路上的那些微末荧光在渐渐昏暗着,周遭似乎是在一点点地陷入深沉的黑暗。

那少年钴蓝色的眼眸中只是映着金色的发丝,似乎世界也只剩下了那些荧光消散之后渐渐清晰的纷呈。

最终低矮共鸣的呜咽声打破了持续了很久的死寂,也打破了映在紫发少年眼底触之即碎的平静。

这仍旧像是某种重创,很重很重地砸在了紫发少年那颗好不容易才努力拼凑起来的心上。

渐渐清醒的祸斗终于像是麻木一样,有些笨拙地用白皙的手指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摩挲着荧那苍白无色的脸庞。

可是那落在上边的泪痕无法洗去她那被太多牵连染花的眼眶,即便他的动作轻得像是在轻抚花瓣上的伤痕。

但最终,祸斗还是启唇不语地低垂着泛红的眼睫,伸手轻轻揉了一下若陀的脑袋瓜安抚着后者崩溃的心绪。

最终很让却也是人心疼地笑眯起眼在荧的发丝间耳语着,小声得生怕将对方吵醒。

“……我,其实不知道,这是否也是你给我的一种惩罚。”

他的声音像是讲故事一样轻,一样温柔得和从前一样习惯藏着自己的悲伤。

从发梢落下的水滴声响——终于像是琉璃破碎在月华下的色彩一般打碎了贯穿前世今生的思念。

——回音却是荧予他的最后一次报复、以她可能再永不醒来为代价的伤疼。

那一声未能够说完的“对不起”,真的过分温柔。

但也许,唯独这一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因为这和之前的所有等同于自刎一样的报复不同,这就只是一次她对自己的绝望与放弃。

这一刻每分每秒都落得很轻,他甚至不敢再睁开双眼,轻闭着唇还在等。

等着被他抱得紧紧的荧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悠悠转醒,可他脑海里回想起来的,都是曾经荧在强行对他索取亲吻时深深嵌于她眼底的那份恨。

“没关系的荧……我学会习惯了,不疼的。”

祸斗微微笑着,一种窒息般的疼缭绕在心脏,疼得他那双空洞的眸子却怎样都再闭不上,比还是人偶时能体会得更加炙痛的情感撕扯着他的精神,让他也像是生怕一闭眼就会失去一切。

“……只是我也,会忽然觉得……哪怕是仇与恨到最后……”

“——都比沉默要好。”

这句话呢喃得很慢,他像是朦胧中看见了荧站在他最难以触碰的远方眺望着海屿上的月华,在某一次夜风吹过她的发丝时为他回眸流露出绝美得连世界都失去颜色的浅笑,最终这种迷蒙的幻觉也在昏暗中模糊。

那像是在月华散去的剪影一样,终于发丝缠绕着是他与荧此生依偎过最近的一次、最遥远的一次相拥。

因为他有了心了,尽管那是拼凑了很久的,尽管那显得很破旧。

可是啊,现在她却变得像人偶一样安静、不会再回答他的任何言语,永远地封闭在了不去醒来的世界里。

像是绝望到了、痛苦到了终于已经连醒来都伤得疲累得无法面对一样。

也许是拜他所赐。

也许是为了如他所愿。

却偏偏是在最残余着潜意识的时候,也仍是没有丝毫对他怀揣着哪怕一丝的提防。

“荧……理理我。”

微不可查得像是哀求一样的耳语后他就终于是闭上了绛唇,不再言语地只是向着上方走着。

那里伫立着一座逆位的七天神像,倒置着仿佛时刻立足于世界的倒影中。

若陀停下了脚步,机械般呆呆地抬起了头。

她看着祸斗像是在恳请着什么那般在她满前半蹲下了身,继而把荧小心翼翼地扶到了她面前。

这让她下意识地就将荧轻轻护住,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地感受着眼前的少年在轻柔着她的脑袋瓜表示谢意。

即便这份像极了荧于她的温柔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那少年就已经迈步向着那座神像走去。

“……等等。”循声,祸斗微微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明明是因为你,荧姐姐才会……”

这份像是自我保护般下意识的迁怒,是此刻若陀唯一能够言语的自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