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好！继续烧！”
海族营地中，斑海豹的脸都快笑裂了。
“不要在意成本！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海族的实力！把他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到我们这边来！”
“呃，头儿。”
有八爪章鱼爬了过来。
“有点烧过头了，刚才拉货过来的巨齿鲨让我问问你，到底几成把握，出了岔子它会生吃了你的。”
“几成把握？”
斑海豹呵呵地笑了。
随后张开了脚蹼，比划了一个手势。
“三成？”
八爪章鱼很快便认清了这个不超过八的数字。
“那我们不是死定了？海里那些同僚们不会直接生吃了我们？”
“你看什么呢，我说三成是人家的。”
斑海豹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看我这个脚蹼，我比得出七来吗？你给我比一个看看？”
“呃，那不是稳了？”
八爪章鱼终于松了口气。
“七成那确实是差不多了，我说都搞成这个场面了怎么才三成，咱们这个平台都快把这个城的所有产业都吃光了，他们居然还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差得也太远了，他们怎么可能赢得了……不过剩下的三成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还有什么出事的可能吗？”
“城主府。”
斑海豹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别忘了，这些陆生种也不全是蠢货，至少还有个懂行的呢……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这可都是大灾难之前那些人类流传的知识。”
“可能只是碰巧？”
八爪章鱼一阵挠头。
“就，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头棕熊其实不知道，只是头儿你干的太明显了，所以他干脆抓着你查？”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想起那头斗篷巨熊的愚蠢模样，斑海豹皱了皱眉头。
话是这么说，但它还是有点吃不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要知道这些大灾难之前的人类知识哪怕在海生种中也是不传之秘，只有少数像它这样的精英才能在保证研读其中知识的同时，还不会被字里行间的混沌所污染——也不是没有普通海族尝试过研读那些知识，但那些文字太过诡异也太过疯狂，在被那些混沌沾染之后，这些普通的海族都疯了。
斑海豹就记得一个最典型的案例，那是上一任斑海豹突击队队长，在研读了人类的知识之后，那头可怜的海豹硬是在身躯上割了两条腿出来，还整天喊着要穿丝袜，场面异常血腥，这让当时还只是个突击队员的斑海豹不得不亲手剁掉了队长的头。
这也是为什么斑海豹感觉吃不准眼下的状况，只因为那斗篷巨熊明显不太像是接触过人类知识的样子——既没有疯，也不像个异类，那副暴力的样子明显还带着荒原出身的印记，这就足以说明那头熊压根就没有得到过任何文明的遗产。虽然荒原的这些陆生种没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斑海豹这种已经接受了知识的来说，是文明还是野蛮，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但是为什么那头熊又几次坏了他的事情呢？
“反正，看看吧。”
斑海豹想了想，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这次其实就算是一个好机会，他做得足够夸张，但也足够隐秘。如果那头熊真的接受了知识的传承，应该能看出它这是在做什么，并且绝对会来阻止它的行动。可如果那头熊没看出来……
“头儿，那头熊好像真没看出来。”
“……吔？”
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斑海豹噎住了，看着远处正在货架旁边疯狂采购的斗篷巨熊说不出话。
原本在斑海豹预想中，会站出来阻止它的斗篷巨熊，此刻却主动加入了顾客的队伍之中，仗着身强体壮力气大，硬是一只手拎着三个购物筐——铠甲买了三套，所有兵刃每样都拿了两件，十来瓶酒水装满了一个筐，就连热狗都买了足足两篮子。
“呃，少城主，您这……”
柜台结账的海族显然是认识这斗篷巨熊的，眼看着这巨熊就要探手往怀里掏，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亮城主府的令牌，我们认识您这张脸，就当白……”
“不是。”
斗篷巨熊从怀里摸出了港口城统一配发的，仅仅只支持看表和付账的电子手环。
“我有优惠券，满减之后还能优惠五十块。”
……
海族营地的深处，旁观了这一切的斑海豹和八爪章鱼，半天说不出话。
“我承认你说得对，确实是碰巧。”
斑海豹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原本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和这位少城主来一场并不见血的见招拆招——虽然那会带来麻烦，但这种事就像是修行有成的武者会找人比试一样，掌握着隐秘知识的斑海豹也颇有一种高手寂寞的味道。眼下既然这位少城主看起来像是有点东西的类型，它也乐于跟这斗篷巨熊比拼一下自己的手段。
可就在它挖好了坑，埋好了陷阱，准备看看这位少城主会有什么反应的时候……
这头熊两眼一闭便跳进了坑里。
行吧，那还能说什么呢？
“本来我还以为你……哎。”
看着那头正在结账的斗篷巨熊，斑海豹忍不住叹息一声。
胜利来得是在太轻松了，这反而让斑海豹生出了些许寂寞的感觉。
是了，它早就该明白的，这些陆生种虽然是不错的战士，但也仅仅只是战士而已。沉沦在战斗中的他们从未想过在战争之外还有其他更加致命的东西，这是视野的局限性，也是这些陆生种的悲哀。
“七海眷顾，海生种才是真正的智慧种族！”
这样想着，斑海豹挥动了脚蹼。
“去！宣传出去！城主府也来我们这里买东西！还是他们的少城主亲自带头！”
“吼！！”
海族侍从们纷纷发出了兴奋的吼声。
也难怪它们会兴奋，只因为斑海豹之前最大的顾虑也已经被打消了。虽然他们还没有与这些陆生种正面作战，但却已经兵不血刃先下一城——从经济，到文化，这些陆生种的一切都已经在它们面前彻底敞开，很快，他们甚至都能主导这些陆生种的思想，那和攻陷了这座城池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们可是文明的。”
斑海豹嗤笑一声。
“一群丑陋又愚蠢的陆生种，又怎么可能理解什么是文明呢？”
“呃，头儿。”
斑海豹的身边，八爪章鱼抬起了头。
“那是不是说，我们现在的把握有十成了？”
“十成？”
斑海豹连连摇头。
“你这也太保守了。别的不说，你觉得这些陆生种知道什么叫平台吗？他们能理解什么叫流量吗？他们知道什么叫话语权吗？只要再给我两个月，别说这个陆生种的城市，连整个荒原的市场我都能吃下！”
低头看着八爪章鱼，斑海豹呵呵地笑了。
“优势在我，你觉得我们有什么输的理由？”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剧院的影片还在一部接一部地放着，宣传着那些海生种光辉伟大的事迹。球赛和夜场之类的娱乐场所还在开着，传播者海生种那丰富多彩的娱乐方式。而卖场这边作为斑海豹最近的主阵地，更是将整个港口城的消费习惯都钉死在了这边。
城里的各类作坊已经很少做零售了，只因为同样货品之下，他们零售的价格远远比不上斑海豹这边。当所有的竞争对手都变成了供货商的时候，斑海豹便已经实质性地掌握了整个港口城的命脉。
而海族的声望，也在港口城中变得如日中天。
港口城的居民们对于这些海族大多是充满好奇的。在他们的眼中，这些海族富庶，强大，且充满了智慧。就像之前，哪怕斑海豹都快亏出血了，可这个卖场在做起来之后居然真的开始扭亏为盈——一些港口城的居民终究还是后知后觉地看出了斑海豹的手段，他们叹服于斑海豹的生意技巧，并且第一次知道了，不用战争的手段居然也能创造出相当的财富。
他们之中，甚至有一部分想要前往深海，想去亲眼看看那片传说中的繁华。
“也不是不可以。”
斑海豹顺理成章地推出了新产品，那是能够在海洋中活动的机械尾鳍和呼吸罩，虽然还不支持前往深海，但是在浅海周围逛一逛还是能做到的。
斑海豹的攻势实在太过猛烈，那是全方位的无死角出击，一时之间，整个港口城都流行起了模仿海族的风潮。
而这股风波，再一次刮到了熊猫的头上。
七十章 名场面·纯度
就最近一段时间来说，熊猫过得还是比较舒坦的。
虽然坐班和相亲都约等于坐牢，但眼下他终于找到点能带来快乐的东西了——说起来还要感谢那些海族。自从斑海豹搞了个什么大号的超市之后，整个港口城的饮食摊子基本全都搬过去了。不用满地乱跑，也不用等出摊时间，熊猫只需要过去转一圈就能吃到港口城所有的美食。
当然，由于环境问题，这里的饮食水平距离熊猫的理想状态差距还是比较大的，好在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荒原上的这点食材，再搭配斑海豹带来的一些海族鲜货，还真给他们整出了花样，哪怕按照熊猫的标准来看，这些也都能算是合格的食品了。
并且，或许是坏运气都用光了的缘故，熊猫这边卡了很久的造船计划也得到了推行——这一点依旧要感谢那些海族。最近斑海豹不是在城里搞什么海族文化的宣传，这成功让原本目光只在陆地上的港口城对海洋也有了兴趣。以往的话，对于港口城来说，能够在近海运货顺便收点渔获就已经满足了，可现在的话……
他们开始想要船，想要更大的船。
“好！”
在察觉到这股风潮之后，熊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属下们的请求。
“要做就要做到最大！做到最好！这是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做打算！一定不能马虎！”
那些属下们还以为这个劳民伤财的提议会遭到拒绝，谁能想到他们的顶头上司居然会如此的开明，一来二去之下，熊猫的声望倒是又向上涨了一波。
这次熊猫就懒得做什么推卸的动作了，他已经预见到自己离开港口城的日子了。
很快，他就就要离开这个牢笼了！
好消息接二连三地到来，这让萎靡了许久的熊猫愈发振奋起来。
或许是由于心情好的缘故，他真的开始认真上班了。
“什么？你问我刚身境到画骨境的秘诀？”
练兵场中，又一次的讲习会上，面对着战士们的发问，心情大好的熊猫罕见地开始认真回答。
“我说的可能跟你理解的有些不一样……你确认要听吗？”
“那还用说！”
“当然！”
战士们纷纷开始起哄，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少城主真正解答疑惑的时候——这让一众战士们颇为恍惚，直到现在他们才想起来，似乎这位少城主上课的时候从没解答过问题。
那他们过来是学什么的？为什么这都能学出东西？
但这份微妙的错位感仅仅只是维持了片刻。
只因为，熊猫已经开口了。
“其实就境界划分来说……我不知道是谁取的这个名字，虽然形象，但是讲道理有点蠢。如果说你们有什么走歪了的地方……那大概就是被这些境界的名字给误导了。”
熊猫思索着，努力组织着语言。
想要把这件事情说清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嘴笨的熊猫来说更是这样，再加上战士们有先入为主的概念，那他也只能用这些战士们能听得懂的办法来说。
“如果要考虑到境界划分，那首先就要明白这些境界都是怎么回事。虽然这些境界的名字都有点问题，但是划分办法却是没问题的。”
清了清嗓子，熊猫开始了讲述。
“所谓刚身，说白了就是还在使用蛮力的阶段，肌肉大，力气大，就能打赢那些比你瘦弱的对手。这个级别的较量，本能比一切都重要。很多时候你自己闲暇时候琢磨出来的技巧，实战里未必能比得上本能作用下的临场反应。所以在我看来的话……起码在这个阶段，你是要顺应本能来做的。”
说到这里，熊猫拿那些普通的人类战士举了例子。大多数人在没有系统训练过的情况下，跟人打起来都会本能地抡起所谓的王八拳——这种打法并不美观，也容易被嘲笑，但很少有人知道，这种打法威力颇大，并且几乎不会伤到手部骨骼。
“这就是本能的强大。”
在随机抽取了一位幸运观众品尝了一下王八拳之后，熊猫做出了总结。
“你们看他有还手的力气吗？”
“……”
刚刚还想要踊跃发言的战士们此刻纷纷闭嘴。
别说还手的力气了，那个倒霉的幸运观众都快被锤进地里了，也就是这次是在演示，所以终究没有打出什么命案来，不过要让他们去当一次这个幸运观众……那绝对是不可以的。
这次没死不代表下次不会死，这些战士们还没心大到拿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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