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 第33章

作者:冰洞海豹

  我很抱歉。那个声音又说。

  费若斯无法分清这声音是由他的喉咙说出来的,还是只回响在自己的脑海里。他只知道,自己的躯壳不受控制地从原地一跃而起,流畅而自然地向着蓝宝石之王的方向冲锋而去,沿途甚至顺手捡起了一把被倒下的战友遗落在地的精工动力锤,就好像他身体无恙那般——甚至表现出了比马尔坎·费若斯本人应有的更加高超的技艺。

  因本质是亚空间生物而同样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蓝宝石之王怒吼着举剑迎敌。色孽大魔很快,但此时它被自己并不熟悉又孱弱的躯壳牵累,而现在的费若斯比它更快。当精工动力锤劈头砸下来的时候,它才意识到自己躲闪不及,只能匆忙地举起持剑的双臂,令武器交叉进行基本的防御。

  在武器相击的那个瞬间里,分解力场不仅仅闪烁了青白的雷光,其中还隐现着金黄的闪电。蓝宝石之王痛苦地尖叫着,滑行着后退——它用于防御的两只手臂已经彻底消失了。单纯用以太构成、未有附加概念的孱弱躯壳无法抵挡分解力场的庞大力量,其亚空间邪物的本质也被来自王座之上的伟力轻易地灼伤。

  恶魔痛苦地尖叫着、咒骂着,但费若斯没有立刻做到乘胜追击:即便是原铸星际战士,要想承载并还原一个原体的力量也太过天方夜谭了。他仅仅挥出了一击,这一击就已经令他的左手义肢过载,右手被机械线缆增强过的筋腱迸裂。除此之外,那种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全部燃尽的痛楚也丝毫没有减轻,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你怎么——你不能——”蓝宝石之王在痛苦中,向已经开始从面部上还包含生理组织的孔窍中流血的费若斯震惊地尖叫着,“这里的屏障近乎完好!伱为何能将自己的意志与存在投射到你的子嗣身上!”

  费若斯——费鲁斯·马努斯,钢铁之手基因原体,没有回答它的这个问题。

  “一万年了。”他只是这样说,静静地感受着费若斯体内贝利撒留熔炉的启动与运作,战斗响应激素迅速地修复着这具躯体中被破坏的组织、肌肉与骨骼。在两个呼吸的时间过后,他再一次用右手提起了那柄动力锤。

  “我已经,放任你们如此逍遥、如此猖狂了一万年了。”他再次缓步向前,费若斯背后,在数小时之前曾被科兹几乎彻底地破坏过、还尚未重新修整的动力背包中再次伸出了完好的机械臂,它们的末端连接着许多种费若斯未曾见过,甚至不清楚功能的武器与工具。

  “你无法打倒我!”蓝宝石之王色厉内荏地举起了自己仅剩的两只手臂,不祥的毒液从蟹钳和尖刺的末端滴落,“我是因你的失败而诞生的概念!是你彻底的死亡在亚空间形成的回响!费鲁斯·马努斯,你无法打倒我,因为你无法打倒自己的失败与死亡!”

  “或许如此吧。亚空间的因果与仪式性……哼。”费鲁斯·马努斯不屑一顾,“那么就记住,在此时此刻将你自现实灭杀放逐的人,叫做马尔坎·费若斯。”

  他背后的所有机械臂几乎同时开火了,爆弹、能量,音波以及数种费若斯甚至叫不上名字的杀伤性“弹丸”毫无疑问地能够摧枯拉朽地扫平面前的一切障碍。蓝宝石之王依旧想要在这样恐怖的洪流当中跳起那奇诡的舞蹈,但它的主子分给它的本能被这孱弱的躯壳拖累,性能的上限已经决定了它无法从这般猛烈的炮火之下保全自身。

  但或许是亚空间相生相克的规律仍在作用,这些毫无疑问能够摧垮一整个建筑的炮火却无法真正将蓝宝石之王杀死。它的躯壳的确被破坏了,但它仍然能够尖叫着在现实宇宙中苟延残喘——直到,马尔坎·费若斯的躯壳再一次单凭右手举起了手中的精工动力锤。

  蓝白带金的雷光轰鸣着一闪而过,随后万籁俱寂。

  在好容易找回自己神志的战斗兄弟敬畏的无声注目中,那种剧烈的疼痛终于随着蓝宝石之王物质形体的消逝而有所减弱。有什么东西终于自他身上离去,但此时,马尔坎·费若斯残破的躯壳再也支撑不住了。

  假死脑膜器官在如此沉重的伤势之下自行开始运作,钢铁圣父轰然倒地。

  咪(摊平)。

  刚开始写的时候想说点什么来着,写完之后全都忘了(安详)。

  (本章完)

第70章 奇怪的侍从(Servant)增加了

  

  费若斯倒下时,其实没什么遗憾。

  这样的人生放在任何一个帝国阿斯塔特身上,估计当事人都能生出死而无憾的想法来:少时入伍,杀出重围,在战团做到管理层,并且对战团信条有独特且有益的理解,兢兢业业地为帝国服役了数个世纪,最后在面对战团的命运之敌时,获得了基因之父遥远意志的认可,并以作为其在天之灵降临的容器的形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即便仅从结局来看,那都是足够浓墨重彩的一生。谁都没法再对这样的一生挑刺了,因此,毫无遗憾的费若斯在倒下时就没想过自己还能醒过来。

  但实际上,他确实醒过来了。这个事实甚至令他迷惑了五秒钟的时间,并且同时感受到了少许的遗憾。这对一个阿斯塔特的反应力来说,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对一个钢铁圣父来说则更甚。

  再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葬入无畏,而是只裹着最基本的遮掩、近乎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个显然是医疗室的环境中;紧接着,他甚至意识到自己四肢健全,生理系统运作完好,除开稍微有点僵硬之外,就好像从来都没受过伤一样。

  这令他感到更加困惑了。

  只是困惑本身对现状无补,所以他开始更详细地观察周围的景象:毫无疑问,这里是个医疗室,但其中的设备要么在他看起来很简陋,要么就完全看不出功能,而且一应设施的尺码显然都只考虑过凡人的使用,包括病床本身在内,空间对他来说显得异常逼仄——甚至于他能在这儿躺下,都是因为有人移动了三张凡人尺寸的病床,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拼凑起来,好让他能被“架”在半空里。

  这个奇异的安置方式令他不得不先在脑内进行一番计算,才能搞清楚该如何在令所有的东西保持目前的平衡状态的前提下,安静地从“床”上站起来。就在他思考的这个空档里,他总算注意到,旁边一道帘子之隔的、大约是“检测区”的那部分空间里,有人在说话。

  小审判官装可怜的声音软绵绵地从完全不隔音的帘子后面传来:“……可是真的太多了,我不想每顿饭之前光吃药就差不多吃饱……”

  “你少来,这没得商量。”另一个没听过的男人的声音略带不耐烦地说,“宇宙射线,从未见过的病原体,乱七八糟的混沌能量污染,还有——你对奥特瑙斯灵基外骨骼的滥用导致的损害和偏移!你竟然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得感谢帝皇用灵能帮伱兜着的事了,剩下的问题只是吃药就能解决,你就该谢天谢地!”

  话音落下后,作为隔断的那面雪白的帘子“刷”地一下被拉开,哭丧着脸的藤丸立香手中抱着一个放了十七种不同药瓶的盒子,一边发出着无意义的抗议声一边被推了出来。

  在她身后做这件事的,是一个黑色衣袍、长发,用兜帽和鸟嘴面具遮住了绝大部分面容、只留出一双青绿色双瞳证明自己还是人类的男性。他用自己显然过长的袖子抵着藤丸立香的背,就那样将她从原本的小空间里赶了出来,他的另一只手同样也藏在袖子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隔着袖子也稳稳地拿着一柄盘绕着机械长蛇、底部尖锐、看起来重心完全不可能支持它正常立在地面的黄铜色手杖。

  紧接着,这位看起来不怎么像是医官,但似乎确实在行使医官职能的男性抬起了眼,与费若斯对上了视线。后者在此时猛然注意到,对方看似青绿色的双瞳底下隐约泛着不似人类的金光。

  ——而且,他看起来心情很差。

  “醒了的话就赶紧从医务室(我的地盘)离开。”没有寒暄,没有进一步的检查,甚至没有关心,黑衣男人只是在看到他意识清晰的那个瞬间就劈头盖脸地这样说,“痊愈的患者不能提供病例,也就是说从恢复正常的那一刻起你就没用了,没用的家伙不要在这里占据大量空间。”

  说着,那支手杖上盘绕着的机械长蛇凭空浮了起来,绕到了费若斯的身后,几乎是在物理上戳着他的脊梁骨,把他连着藤丸立香一起从医务室里赶出了门。银白色的金属板平滑地在两个人身后咬合,没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费若斯还在思考:那条蛇上,反重力引擎到底是装在哪的?

  “呃,费若斯先生,你别往心里去。”抱着大药盒的藤丸立香在一边紧张地絮叨,“阿斯克勒庇俄斯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加上他又对‘人类原本的形态’这类事蛮执着的,一时转变不了观念正常地看待任何意义上的强化改造这件事……”

  而事实上,此时此刻的费若斯才终于觉得,自己的大脑开始以正常的方式运作了。

  “没什么。我不在意。”钢铁圣父终于意识到,自己该关心一下其他的现状了,“毁灭之爪号主动力室那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耶。”藤丸立香回答得理直气壮,“战斗结束后我就带着你回到这边自己的船上了,然后又忙了各种各样一堆事……总之现在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我也才刚刚空出时间来做身体检查。”

  “……”费若斯微妙地沉默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主动力室的那场战斗,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藤丸立香看起来非常困惑,“你要听钢铁之手的军士们抢修供能管线的事情吗?”

  ——在她看来,那场战斗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在对那位“守门员”实际上是某种仪式魔法的造物这点做出猜测之后,剩下的就是借用美狄亚的灵基,一个“万符必应破戒”(Rule Breaker)下去的问题。自神代流传下来的“对魔术宝具”可以破除任何刺中的物体中带有的魔术效果,包括魔术契约以及因由魔术诞生的生命体;动力室内部的混沌仪式符文自然也同理,在这支实战性能近乎没有的匕首面前毫无意义。

  整件事最大的障碍,首先是在混沌仪式的法术效果被解除之后,原本被强行扭曲出六个通道口的主动力室恢复了原状,在人员调配的交通问题上引起了少许混乱;其次是反应堆产生的能源没有去处可能造成泄露事故的问题,导致藤丸立香不得不在钢铁之手的成员彻底做好维修准备之后才动手。

  而在没有以上知识储备的费若斯看来,整件事情依然是云山雾罩的一团迷雾。但考虑到眼前的人大小算是一位审判官,他自动将这个在他看来非常避重就轻的回答理解为了“不该问的别问”,并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我们现在是在?”

  他的本意是问问在跃出亚空间之后,他们到底抵达了银河中的哪个区域。之前在与费什副官和戴比特一同测算曼德维尔点时,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了,毁灭之爪号不知怎的被卷入了一道亚空间暗流中——钢铁之手们是在朦胧星域的特里肯星系跃入亚空间的,然后在意外发生后,却被自食尸鬼群星进入亚空间的狮鬃号撞见了。在亚空间之内,导航员可以大致确定合适跃出的位置,但却不能百分百地确认这个位置对应了物理宇宙中的何处,因此在离开亚空间之后,舰船往往依然需要对当前的位置进行进一步的校准。

  但藤丸立香的思路显然没跟费若斯在同一条线上。她的确回答了“我们现在在哪”这个问题,只不过,给出的并不是费若斯所期待的那种答案。

  “我们在‘风暴边界号’上,是我的小船。”她很自然地在走廊上转身,找到正确的方向,然后开始移动,“跟我来,去找你的动力甲。总不能叫你这样四处乱走——啊,对了。”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回头来,以目光示意了费若斯的那只在加入战团时就在舍离仪式中被替换为机械义肢的左手:“我建议你最好先去训练室之类的地方适应一阵子,再用那只手拿东西。”

  费若斯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的义肢。他对“它在上一场战斗中坏掉了”这件事是有一点模糊的印象,但对他来说,“进一次医务室之后义肢也一并被药剂师修好了”这件事也很正常。

  “怎么了吗?”出于谨慎的心情,他进行了追问,然后发现藤丸立香的面孔上显出了一点尴尬:

  “是这样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不是很、呃,赞同,这类的机械改造。你的义肢自然也不是他修理的。”

  但从一个锻炉之主的眼光看来,它似乎没什么问题。

  费若斯尝试着动了动义肢的手指,又试着握拳,紧接着又测试了腕关节的灵活性,确认了所有的传动机构都灵敏且恰当。然后,他困惑地表示:“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甚至于,它在处理细节的性能上可能还优于费若斯自己亲手调试的原版。钢铁圣父开始对这位尚未见面的技术神甫(大概)产生好奇了。

  “其实我也看不懂,但我就是直觉性地认为它出力上可能会有问题……”藤丸立香莫名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因为费鲁斯先生在修理它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的气氛都好像写着‘我要搞一个厉害的’、这样……”

  “要是——等一下,谁?”

  “嗯?费鲁斯·马努斯先生啊?”藤丸立香提到已故之人时的态度理所当然,“别人惊讶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在这段时间里你见到他应该比我更早才对嘛。”

  马尔坎·费若斯,钢铁圣父,在再次陷入困惑的当时当刻,甚至疑心自己是否应该多给自己增加几个思维增强组件。

  ——往好处想,至少现在,他不会因为自己之前没死成这件事感到遗憾了。

  咪咕(爬行)

  (本章完)

第71章 光明正大地水了!

  

  其实这事儿说来话长。

  藤丸立香自己也没有看到整件事的开头——她听说了费若斯这件事之后,赶到现场的时候,钢铁之手的药剂师们已经做出了“即便可以救下他的性命,费若斯兄弟也无法回到战斗序列”的判断,并且已经开始考虑要将他葬入哪种无畏好供起来了。

  ——是真的那种“供起来”,附加特殊装饰和宗教仪式,还真的会被战团兄弟拜的那种。

  藤丸立香对过于宗教化的帝国风气是有一些心理准备的,但在面对此情此景时,她还是忍不住被实际发生在眼前的事情震撼到了。

  震撼归震撼,但她清楚,自己特地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干这个的。她努力穿过人群,从身上摸了一支在从前她自己也适配了奥特瑙斯灵基外骨骼之后,达芬奇就做好留给她自用的灵基修复稳定针剂出来,死马当活马医地给费若斯推进了体内——他现在整个人的身体内部都被狂暴的灵能熔得乱七八糟的,这种情况下也无所谓肌注还是静推。

  费鲁斯·马努斯在降临的时候控制过出力,藤丸立香能看出来这一点,但马尔坎·费若斯的灵魂依然因为承载了过于庞大的力量,已经被撕扯得七七八八了。两分钟后,在确定当事人的灵基只是在魔药的作用下基本延缓了崩溃速度,药量明显不够的情况下,她又给费若斯追加了一针,然后喊来了恩奇都,请他帮忙把重伤员抬回到风暴边界号的医务室去。

  倒不是说她身上没带更多的应急用药了。如果纯按体重给药的话,她甚至可以把身上储备的六支针剂一口气全打给费若斯,但在事情扯到灵基的情况下,药量的问题不是那样算的。

  不提中间一段船舶对接的兵荒马乱,总算在自己船上的医务室勉强安置好费若斯的藤丸立香转头就进了召唤室,开始准备定向召唤——阿斯克勒庇俄斯就这样来了。

  整件事最困难的部分不在于寻找一个合适的主治医师,而是说服这位合适的主治医师对病人进行救治,而这又扯到了有关“人类”、“机械改造人类”、“基因改造人类”之类的……总之非常令人头痛的话题。

  不过结果总归是好的,在藤丸立香痛陈利害之后,阿斯克勒庇俄斯最终同意在“原铸星际战士”的模版上对费若斯进行救治,而不是在医治的过程中令他逐步贴近回普通人类的方向。

  “我不承认这种‘改造技术’是医术。”主治医师如此评价帝皇和大贤者贝利撒留·考尔的星际战士改造技术(含原铸化手术),“但如果只当做开拓眼界的技术交流的话,我还挺想跟他们谈谈的。”

  藤丸立香敏锐地感知到了,这句话之后还有未尽之言;同样,她也敏锐地感知到了,这句未尽之言最好永远不要被说出来。

  费若斯的问题找到解决方案了之后,迦勒底的御主不得不再一次回到召唤室里,解决另一个问题:从刚刚的定向召唤开始,就一直徘徊在附近的帷幕之后的,费鲁斯·马努斯。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真的有必要这么急吗?”

  走完召唤式的流程之后,藤丸立香看着在房间中央里差点糊成一团的原体,很无奈地说:

  “你也不是没看见我跟帝皇给康拉德·科兹打造能在现实宇宙正常行走的躯壳那时候。那个到底花掉了多少时间和资源,伱心里也有数。你现在就算强行现界,在帷幕厚度正常的地方也不过是一个徒有其型的壳子,有必要吗?

  “——还有,先说明一点,风暴边界号的走廊里开不了坦克,所以不准用本质的形态在自己子嗣面前假装自己是西卡然!”

  “我没有要假装自己是西卡然!”费鲁斯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一点悠远的回响,“我只是,不太,稳定——”

  再然后,藤丸立香就不得不几乎搬空了自己的库存用于填补一个原体的灵基,但也只勉强解决了这个“不太稳定”的问题,令他的外形能明确固定在“费鲁斯·马努斯”的形象上,不至于被当做什么亚空间变化灵。只是凭她现在的库存,想要让一个原体获得实质性的战斗力,基本是痴心妄想。

  ——迦勒底的仓库已经被康拉德·科兹和帝皇幻梦号分别洗劫过一轮了,真的已经没剩下什么了。

  顺便一提,这期间里,康拉德·科兹本人带着进行了跳帮的十个午夜领主终结者回到了船上。这一群人在回来的路上跟稳定好状态的费鲁斯·马努斯打了个照面,包括原体在内的所有人都做出了一副天塌地陷的情感表现:

  藤丸立香在灵基再临方面的手艺还是值得信赖的,至少单从外表上,绝对看不出这位钢铁之手原体目前的战斗力是被一位不到一米六的凡人小姑娘评价为“我拿着沙发上用来抱着的软垫都能打赢”的程度。

  ……这个评价里是有夸张的成分。有夸张的成分。不过现在的这个费鲁斯·马努斯,确实也相当于“只有记忆、思维和技术成功现界了”的状态,与科兹那种“完全体”相比,他还明显是个“半成品”。

  但半成品的原体也是原体,也有很多做得到的事——比如替差点因他的临时降临而死的子嗣修一修义肢和动力甲,或者在其他基因之子面前亮个相,对航线拿个主意什么的。

  藤丸立香在盯了他一会儿,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回过身去做自己的事了:再和科兹谈谈心,帮这位心理年龄绝对不超过五岁的原体确立一下正确的人生观念,和监护人赛维塔交流了患者病情,敲打一番在她离开船上的这段时间里心思活泛起来的午夜领主们,和狮鬃号上的黑暗天使接洽,在通讯链路中为兰马洛克和费什副官相互引荐,抱了抱贞德·Alter充了下电,又拿起之前闲时在普通打印纸上抄的经书,跑去毁灭之爪号上净化混沌污染,又跟戴比特讨论起这类净化魔术该如何接续国教基盘才能做到效率最大化……

  忙来忙去,莫名其妙的就过了三天。三天之后,藤丸立香在阿斯克勒庇俄斯那里进行体检的时候,费若斯自己从病床上醒了过来,这不得不令她怀疑,前者是否已经通过对后者的一系列检查与诊断搞明白了原铸星际战士改造的机理,这才能将一个假死状态中的阿斯塔特唤醒。但她对阿斯克勒庇俄斯作为医生的品格非常信任,于是她没有对此表示任何疑义,只是带着费若斯去了一个在离开星炬之前就被特别规划出来的仓库,找回了他被基本地修补过的动力甲。

  “这个上面只进行了基本的维护,补上了坏掉的地方,基本运行不成问题,但你或许会想再根据自己的习惯调试一下。”藤丸立香指着仓库中,在大片午夜领主的深蓝色中有些显眼的,唯一一副钢铁之手灰黑色的动力甲,说,“动力背包上也重新装了空的机械臂,具体上面要挂载什么,还是得你自己决定。”

  经过义肢那件事之后,她明智地没有提起到底是谁做了这些工作。但当费若斯在全自动的着甲辅助机械的帮助下重新穿戴好之后,他似乎给自己找到了相应的答案——证据就是,他原本似乎对这种不依靠湿件的辅助装置看起来有点“想要研究一下”的兴趣,但在穿好动力甲之后,他就把这事儿全都给忘了。

  “还有,我们目前在极限星域。”藤丸立香硬着头皮继续和这位思绪已经在狂喜中飘远了的钢铁圣父说正事,“毁灭之爪号无论如何都需要大修,狮鬃号也需要正经的维护和补给,所以目前航行的目的地是铸造世界康诺,从现在开始算的话大概还有六天的航程……费若斯先生,你有在听吗?”

  藤丸立香真的非常怀疑这一点。

  咪呜(摊平)

  (本章完)

第72章 什么叫天命之人 迦勒底魅魔啊

  

  这是一件发生在至高天之内的事。

  讨论这件事具体发生在具体的何时何地是没有意义的。亚空间本身的性质决定,它其中的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非常暧昧,而即将被描述的两个主体,也就是促使这件事发生的二者,更是有志一同地令这一要素变得更加模糊。

  因此,这件事既可以发生在“这时”,也可以发生在“那时”;既可以发生在“这里”,也可以发生在“那里”;它没有在任何确切的时间地点发生,因此也可能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它本身可以被观测,却不曾出现在任何第三者的视野当中。

  除开二位当事者外,或许只有浩瀚洋本身的洪流能够叙说这件事。

  在这件事中曾出现,已出现,将出现的其中一方,其伟岸与宏大毋庸置疑,但却难以被具体描述。祂在瞬息之间就能做出百般变化,本质上却有着千般面相,又有万般尊名能够将其形容。然而这些远远无法将祂准确地定义。

  祂可以是一条蠕行的白蛇,原地起伏却永不向前半分;祂也可以是个穿着老旧灰色西装的人形,绿色的面皮上严丝合缝、空无一物;祂更喜欢让自己外形变得庞大,这样祂就可以用自己蓝色皮肤上的千百张嘴一同扰乱他者的心神、意志与想法;但现在,祂来到不能被定义的此时此处,看起来好似只是一团明亮多彩、毫无具体形貌的雾气。

  祂是不定型的,是永远在变化的。是以虽然祂有万般尊名,流传得最广、最能够指向祂的那一个,叫做“万变之主”。

  能够令这样一位亚空间大能自盘踞的水晶迷宫中升扬而出,来到这样一个既存在又不存在的位置与之相会的,是另一位同样伟岸、宏大且善变的存在。这是本不可能发生的,不合常理的,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对未来的预测中的事,也正是因此,万变之主才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拨冗亲自前来。

  来者同样也有诸多面相、诸多变化及诸多尊名。祂在亚空间中的显化可以是老人、女人、孩童,亦可以是蜘蛛、蜂鸟、蝴蝶;可以是雷霆、飓风、暴雨,亦可以是太阳,土地,作物;祂可以是张扬华贵、全副武装的战士,亦可以是高台之上、睥睨众生的王者;祂可以是为创造一片平静的土地而牺牲自己左腿的英雄,亦可以是平等地用死亡吞噬一切的怪物。除此之外,祂还有诸多变化无法被细说,但祂显化在此,使用的是流传得最广、最能够指向祂的那一种变化:

  一面汩汩地冒着烟气的黑曜石之镜,镜面上有一处细微的裂痕——那是祂为了打倒海中巨怪特拉尔泰库特利而付出的代价,即便是全能神也无法将之恢复愈合。这样的伤口一旦在神祇身上出现,便今在、昔在、永在,可以遮掩,但不能消除。不论祂以怎样的形态显化,这份代价总会顽固地显现在祂的外貌上。

  ——自异世而来的“烟雾镜”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亚空间当中,面对着“万变之主”。

  静默中的对峙或许只持续了一瞬,或许又持续了永恒。在亚空间中,在此二者的伟力面前,谈论此事是无用的举动。也无法确定,在这场会面中到底是谁最先开口。在亚空间中,在此二者的伟力面前,究明此事是徒劳的努力。但总之,这场模糊了开始,尽头也暧昧的交谈,发生了。

  “欢迎你,远道而来的客人。”万变之主曾这样说,在这样说,将这样说。

  这话语没有声音却震耳欲聋,无相无形却充斥天地,没有任何肉骨凡胎足以承载万变之主自这话语中自然流泻的力量,遑论解读个中深意——但并非肉骨凡胎的烟雾镜只将其视若平常。

  “如此寒暄真的必要么?”烟雾镜曾这样说,在这样说,将这样说。

  祂以同样宏伟而难以理解的方式与万变之主沟通。

  “此方宇宙中的万事万象尽在我的掌控,可异界舶来之人另当别论。”万变之主毫无顾忌地吹嘘着,“一位自永恒之井中跃出的异界凡人已经足够令我惊喜,万未曾想竟还有一位异界神祇流落至此,不知可否向您求教此种漂流之法?”

  烟雾镜态度平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因为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同样作为奥秘之主,你也应该明白,即便是神祇,想要跨越与自己的世界发端相同的‘平行世界’间的壁垒已经很困难了。我本来也不过是想要那样做,但谁知道怎么回事,竟在冥冥中受到了呼唤与牵引,结果便来到了这个与我发端的本源毫不相同的‘多元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