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洞海豹
他放下短杖,高举起了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
“仿药·无用的冥府悲叹(Resurrection Fraught Hades)。”
咪呜(无了)
今天一共有7K2!要夸夸!(毛茸茸地趴在冰洞边上)
(本章完)
第103章 我医神也不是什么正经Caster
赤色的洪流自因灵能作用而些微浮起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脚下喷涌而出,在他举起的手边汇聚成一个血红色的圆球。深沉似血的药液虚幻地冲刷过了整个战场,在转瞬间带走了在场所有人身上的病痛伤口。
——也包括瘟疫战士的。
宝具“仿药·无用的冥府悲叹”是阿斯克勒庇俄斯曾制作的“复活药”的仿制品。而之所以只是“仿药”,是因为“真药”无法被轻易再现。曾经实际制作出来并使用的复活药使用了独一无二的特殊原材料,又是在各种各样的因缘际会之下,混入了大量几乎不可复制的偶然因素才得以成功的。阿斯克勒庇俄斯本人其实也没有完全参透这种复活药的制作方法,直到现在,他在每一次的现界中还依旧在为此努力。
但即便是“仿药”,其功效也依旧惊人。虽然不能像“真药”一样做到几乎无限制地将死者苏生,而是需要满足各种各样的条件的“稍微好用一点的AED”而已——但,要是真的只将它当做AED来使用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阿斯克勒庇俄斯在此药中追寻的是“完全的复活”,是以,当它被投入使用之后,理论上应该达成的效果是“让被治疗者变回生前健康时的样子”,就算当时尸体已经病入膏肓,腐败不堪,甚至变作冢中枯骨也同样。而令“真药”与“仿药”产生决定性差异的,是在“令死者复活”这一部分,而不是在“恢复健康时的样子”上。
——即是说,对瘟疫战士而言,这药也在令他们“恢复健康时的样子”。
瘟疫之主所赠予他们的“恩赐”在被治愈。他们躯壳上的病变飞快地好转,腐烂的溃疡与破损的裂口也在转瞬间愈合,身体组织中的积水迅速被重新吸收消弭,原本庞大得仿佛巨人观的体型也重新缩小恢复正常——甚至于,已经生长在他们身上、与他们融为一体的装甲,也在一片片剥落。
——疾病与污秽正从他们的身上被仿药剥离,连同那种超自然的生命力一起。
“还在等什么?!趁现在攻击!”阿斯克勒庇俄斯向极限战士们大喊。
被这神迹一般的景象震慑到的人们如梦初醒,纷纷再一次端起了手中的刀枪剑戟。甚至于,因为双腿受伤而倒在阿斯克勒庇俄斯附近的那位极限战士,也在留下了简短的感谢之后再次飞跃而起,重新回到了战场之上。
形势在短时间内逆转,这一次是极限战士们在万全的状态下与被削弱的死亡守卫们战斗了,爆弹枪与链锯剑所能造成的杀伤总算回归了正常水平。在虚幻的赤红潮水退去之前,已经有数十个被剥离了赐福的瘟疫战士倒下;即便在潮水褪去之后,来自花园的污秽也无法立刻再次回到死亡守卫们身上——也就是说,这一个进攻窗口期仍未结束。
甚至于,因仿药驱走了邪神的污染而恢复了正常神志后,为数不少的死亡守卫已经因为回想起了自己遭遇了什么又做了什么而开始精神崩溃。这些人就在战场中心完全丧失了战意,丢下手中的武器放声尖叫,而极限战士们携带着怒火的弹雨只无情地撕咬了上去,给他们悲惨的生命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敌军的阵线陷入了混乱,但当中还有纳垢神选泰丰斯本人和他的七名近卫硕果仅存。这些人因为身份与作用的原因,至少在此刻格外受到慈父的青睐。在仿药的冲刷之下,他们也受到了瘟疫之神直接的保护,所以才避免了和其他瘟疫战士们一样的“悲惨”命运。
但这种保护并不是无偿的,他们的神还需要他们站在原地。
泰丰斯带着沉重而忐忑的心情再次向前挥出镰刀,他的七名近卫则在他的身侧与身后聚拢成一个弧形,以方便随时相互策应。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落地时大杀四方的那种意气风发:蝇群之主没有了蝇群,疾病之主无法散播疫病,伴随他征战的兄弟们中还能行动的也仅仅剩下七位,他能够依靠的只剩下自己手中的战镰与灵能了。
狼狈的泰丰斯与他的近卫们结成战阵,就地防御。随后,纳垢神选念诵了咒语,再次祈求了一道来自花园的赐福,将它们向拦在自己前方的极限战士们散播出去,就像他此前已经做过的无数次那样。但这一次,他的法术没有效果——他眼前的表亲们确实被法术的冲击稍微击退,但却没有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因迅速恶化的疾病而倒下。
“仿药”的余韵令他们能够拒绝瘟疫之神的触碰。
极限战士们再次怒吼着冲上前来的同时,泰丰斯本人也大喝一声,高举起了自己的战镰。他的确依靠神祇的赐福在凡世间纵横了无数战场,但除此之外,也不该被忘记的是,他在作为神选的同时,也是一位大远征时期的万战老兵。
自远古之时便随同他纵横沙场的七名护卫也同样高举了战镰,随同他们的连长一起,向前方踏步出击。
——尊神谕旨,他们的任务已经改变了。他们现在需要做的,仅仅是“站在这里”。
——
+阿斯克勒庇俄斯。+
从契约的链接中意识到不对之后,藤丸立香的念话终于姗姗来迟。阿斯克勒庇俄斯在面具之后惨然一笑,以同样的手段回复:
+你要骂的话就快点骂吧,不然没机会了。+
战场上还暂且无人发觉,但他自己清楚,他的灵基本身已经被瘟疫之神粘稠的大手牵住了一角。即便他自己也在使用魔力极力抵抗,细小的真菌依然逐步在他的脚边生根发芽。
“在神祇面前宣言名号”也常被应用于祭祀行为中的一环,被广泛用于各种仪式中“请求神明投下注视”的部分里。阿斯克勒庇俄斯不仅为了使用宝具,在被纳垢正在注视的神选面前对整个世界宣言了自己姓甚名谁,作为英灵自身经历与传说核心的宝具更是对他身份的极佳注解——这自然会让瘟疫之神注意到他。
阿波罗在作为太阳神的同时也司掌疫病,医疗一职反而是因为对立性而在后来产生的。作为阿波罗之子,同时也是“医神”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即便不愿意,也因此同样具有疫病神的适性。瘟疫之神在注意到他之后,对他不感兴趣的概率基本为零。
而混沌诸神的侵蚀都一样:只要被缠上了,就再也无法解脱。
+开什么玩笑。+藤丸立香听起来带了点火气,+你又没做错什么,我干嘛要骂你?+
+……倒确实是伱会说的话。+
阿斯克勒庇俄斯微笑着阔步上前,袖口处凭空浮现了数把手术刀一般的短刀。眼前的战场上,“仿药”的余韵正在消退,有真神加护的泰丰斯凭借高超的战技和战镰在近战兵器中极大的攻击范围冲出了极限战士的战圈——他向着阿斯克勒庇俄斯走来,而后者也在向他迎上去。
机械长蛇在空中游动,不断张开大口,向战场中喷洒药雾。见到这一幕的极限战士想要阻止阿斯克勒庇俄斯,可他对此充耳不闻。
喀戎老师的弟子又怎么能不会近战呢?
+赛维塔里昂和贞德·Alter已经过去支援了,阿斯克勒庇俄斯,撑住。+念话中,藤丸立香语速飞快,+瘟疫之主应该是没法直接向受到神殿保护的区域投射力量的,哪怕是外围。也就是说,只要把泰丰斯除掉,事情就还有转机。+
+我已经在处理了。+阿斯克勒庇俄斯回复。
他已经接近了泰丰斯战镰的攻击范围,但双方暂时都还保持着谨慎的克制。瘟疫之主的仆人已经不再敢轻看眼前的这一位“凡人”了,阿斯克勒庇俄斯能够看出,对方在自己的兵器明显攻击范围更大的前提下,似乎依旧意图防守。泰丰斯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敌人身上,当面对一位战士时,这策略无可厚非,但——
——一阵轻柔的蜂鸣声自泰丰斯的头顶发出,阿斯克勒庇俄斯手中的短杖不知何时凭空出现在了他的头顶,而且显然在超自然力量的作用下被等比例放大了。其尖锐的底端犹如一把利剑,从纳垢神选的头顶上直刺下来,泰丰斯理所当然地想要举起战镰抵挡,而下一刻,他无端心生警兆:
那声自上而下的蜂鸣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不止于此。在泰丰斯举起镰刀的那一刹那,他同时意识到了地下的异动:那条在战场上四处游走的长蛇不知何时潜入了地下,在短杖下落的同时,也从泰丰斯的脚下猛然跃出,从两个方向同时向他发动了攻击。
这超出常识的一击令死亡守卫一连长猝不及防。虽然他凭本能在最后一个瞬间做出了规避动作,没有遭受严重的伤害,但也因此而重心不稳。阿斯克勒庇俄斯趁机猱身而上——即便作为英灵,没有过多相关传说的他在体重、力量,战斗技巧上或许无法与泰丰斯相提并论。但如果是在对方没有准备好的前提下进行奇袭,也并非无法造成可观的战果。
手术刀的银光飞速闪过,造成的伤口中略显金芒。阿斯克勒庇俄斯在一个瞬间里以阿斯塔特的肉眼都有些难以看清的速度准确切断了泰丰斯双腿上的肌腱,紧接着又是他双臂上的。这时,从地底再次浮现的长蛇再次盘绕在短杖之上,“医神”的象征漂浮在战场的半空。
在物理与灵能的双重意义上失去支撑的泰丰斯顺从重力跪倒在地——纳垢的赐福没有离开他,即便阿斯克勒庇俄斯成功夺取了他的行动能力,但在几个呼吸之后,来自瘟疫之神的超自然的恢复力就能支持他重新开始作战。他的近卫也在急速赶来支援,只需要三秒钟,他们就能挣脱极限战士的纠缠,以战镰为慈父夺取祂想要的“孩子”。
但泰丰斯没有意识到,对阿斯克勒庇俄斯这样技术高超的医生来讲,三秒钟已经足够了。
几乎就是在跪倒在地的同时,泰丰斯因为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发出了惊怒且痛苦的嚎叫。他的近卫没有意识到是什么让他们的连长如此痛苦,这在被赐福者身上是难以想象的事。他们只是就像计划中的那样,向着目标的凡人挥动战镰,试图将他逼开或者直接将赐福传播给他,而阿斯克勒庇俄斯也确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迅速地向后退开了——
——带着一连串腐烂发臭的黑色血液,以及死亡守卫一连长泰丰斯的,一颗因病变而畸形,甚至还在因为超自然的旺盛生命力而缓慢搏动着的心脏。而与此同时,一枚金色的护符正在那颗心脏的原位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在纳垢神选的怒吼之下,阿斯克勒庇俄斯带着一个医生所不该有的恶毒在战场中心近乎癫狂地笑了起来。他随手丢开那颗污秽的心脏,毫不在意地就用沾染了腐血的袖子垫着手掌,粗暴地拔下了自己脸上的鸟嘴面具:
“来呀,比比看谁先倒下?”他笑着如此说。
正有同样发黑的鲜血自他的喉管中涌上,染黑了他的嘴唇。但阿斯克勒庇俄斯对此没有丝毫在意。
咪(六点)
拽哥看了也要亮灯转身的一集。
(本章完)
第104章 真当冠位御主是死的吗
痛苦。炽烈地烧灼着的痛苦正自他的心口爆炸性地奔涌向四肢百骸。
遭受着如斯折磨的人痛苦中自问:自从遵循了慈父的教导,他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过这种痛苦了?七百年?七千年?他忘记了。但阿斯塔特,尤其是他这样的蒙福者,也会忘记会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吗?他不知道。太痛苦了,他没法思考。
充斥着帝皇灵能的护符在泰丰斯的心口处顽强地闪烁着。那是由藤丸立香亲手制作、在出征前交给阿斯克勒庇俄斯以防万一的最高级护身符,它只是存在于混沌附近就能持续不断地引动帝皇的灵能来清除污染,何况是现在这样,被直接塞进了瘟疫战士胸腔的情况。
完好无损地停在他胸腔里的另一个心脏持续地泵出黑血,试图用污秽冲刷这位新来的同僚,熄灭其上的金色火焰。但这只是更加迅速地让与他有害的灵能在他的身体中扩散开来,增添了他的痛苦。泰丰斯在这种痛苦中毫无章法地挥动着还不大灵光的双手,试图把这个被嵌入身体的危险异物挖出来。
花园给予的恩赐在此时既是帮助,也是诅咒——若不是祖父神的保护与恩赐带给了他极强的生命力与恢复力,那么他现在大概已经被受诅咒者的灵能烧灼得尸骨无存了,也不可能挪动刚刚才被切断了肌腱的双手;但又因为这种极强的生命力与恢复力,他不得不持续地承受着这种折磨,甚至于,才刚刚被阿斯克勒庇俄斯以灵能切开的肋骨骨板也重新开始增生愈合,为他取出异物的过程增添了毫无必要的难度。
若他还能分出精力感知外界的话,那么或许“阿斯克勒庇俄斯也并不好过”这一点能让他感觉好一点。在藤丸立香赠予的护符离开医神的身边之后,纳垢侵蚀灵基的速度立刻显著加快了。至高天中无形的菌丝缠绕住了他的手脚,在现实宇宙中,也有明显的污染自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肢体末端开始显现。
疫病的痛苦开始折磨他的心智,两种相互排斥的灵能开始以他的躯壳为战场相互攻伐。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呼吸变得困难,腥甜腐臭的血液因不断发生的病变从体内反流到口中,直到他不得不将之吐出体外。即便如此,他依然摇摇晃晃地挺立在原地,甚至还在驱赶任何试图靠近他、接应他离开战场中心的极限战士们:
“滚开!你们这群白痴!没看见这里的病原体正在扩散吗?!”他挥舞着手臂,让长蛇在他身边迅速地游动,划出一个暂且安全的距离——而那条机械长蛇的金属表面似乎也没有之前那样光可鉴人了,“有这个力气不如再去执行一次消毒预防程序!少来烦我!别小看了医生的体力和耐力!”
阿斯克勒庇俄斯其实已经不太能感知到自己周围在发生什么了。这与那些正在折磨他的痛苦无关,只是单纯的,有另一个存在想要搅乱他的意识。
我很欣赏你。那个庞大而悠远的声音说。加入我们,从这现实的苦楚中解脱出来吧,我会给你伱想要的。
阿斯克勒庇俄斯没有理会那个声音。他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现实上,好看清眼前的战场形势。他捕捉到泰丰斯哭喊着大声祈祷的声音,意识到对方的一个近卫正在试图帮助他——利用一把锈蚀的短刀将被放置在纳垢神选一个心脏位置的护符挖出来。他用尽自己全部的意志试图驱策长蛇将那个瘟疫战士赶开,却在下一刻里被一颗不知从哪飞来的爆弹击中了。
好消息是,阿斯克勒庇俄斯本身没对自己做出什么像样的防御,那枚爆弹过穿了,没有对他造成爆弹理论上应有的那种非常致命的伤害;坏消息是,他也确实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倒在了地上。
这一枚大口径弹丸仅仅是单纯掠过,就挖空了他的几乎半个腹腔。在现在的情景下,疼痛本身倒是无所谓,更令阿斯克勒庇俄斯感到难受的是反流上来的血液,那些粘稠的黑血几乎快要堵住他的气管了。
英灵本质上不需要呼吸,但这对阿斯克勒庇俄斯来说依旧很令人恼火。他侧过头,努力吐出那些腐坏的血液。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双并不属于极限战士,也不属于死亡守卫的足甲从他的眼前快速地掠过,红莲般的业火开始在战场上燃起。他没有清晰地意识到战场上在发生什么,但他依然为他所见的景象而微笑:
“高温消毒……对……就是这样……”
阿斯克勒庇俄斯觉得自己仿佛正在缓缓沉入泥沼。
为何不回应?为何要拒绝?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能看到你的人生。那个庞大而悠远的声音又说。你因过于出色,甚至动摇了死神的权柄而被神祇杀死,你想要一个没有死亡的世界。我也一样的讨厌死亡,我想我们会合得来。
再睁眼时,阿斯克勒庇俄斯看到一个端坐在森绿色的葱郁植被当中的巨大身影。无数畸形而奇诡的植被簇拥在那身影的周身,一刻不停地生长,腐烂,零落成泥,再次抽芽。即便它们毫无疑问地彰显着强韧的生命力,即便它们在循环往复地不停生长,这景象依然不会令人感到生机勃勃,而是充满了病变的衰败与腐朽的死寂。
阿斯克勒庇俄斯闭上了眼。这种在泥淖之中缓缓下沉的虚幻感受已经足够令他烦心的了,他懒得跟蠢到家的神祇多说哪怕一句话。
但蠢到家的神祇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
难道你不向往那样的世界吗?人人都不再被命定的死亡所扰,人人在死后都能重新苏生。你做出那药来,不也是想要追求这样的世界吗?你所耗费一生的追求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加入我的麾下,成为我的仆从吧——我的神力你自可以拿去用在你喜欢的地方。
阿斯克勒庇俄斯依然没有做出回应。但紧接着,另一种奇特的拉扯感令他忍不住皱眉,一个清脆的女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在他的精神世界当中:
+你这*诺斯特拉莫粗口*的低能儿,你在说什么异想天开的蠢话!阿斯克勒庇俄斯是我的从者(Servant)!把你的爪子从他身上给我拿开!+
阿斯克勒庇俄斯在震惊中重新睁开眼。他看见藤丸立香手背上令咒的赤红色盾型图案浮在他的上方,无数纤细的红线从那上面垂下,柔和地缠绕住他的四肢,正将他从虚幻的沼泽中拉扯出来。四周的植被与枝条显然反对这个外来者正在做的事,在那庞大的身躯所散发的高而远的愤怒中,它们活了过来,试图攻击半空中那个不够凝实的图案。而阿斯克勒庇俄斯终于在此时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真是疯了!”这话显然不是对座上庞大的身影,而是对那令咒的主人喊出的,“你这样使用契约的联系,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那就让我看着你死吗?这可是比死还更不能令人接受的事!+藤丸立香的声音逐渐变得像是回响在他的耳边,这似乎表明她在主动进一步加强契约上的联系:+我是冠位御主(The Grand Master),你把信任交付给我,我怎么可能让你遭遇这种事情!+
“这是我自找的,跟你——”阿斯克勒庇俄斯焦急地大喊,逆流的血液因此钻入到他的气管中导致了呛咳,令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他依然在红线的牵引下缓缓上升,但向下牵扯着他的力量也逐渐变大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下属的失误也是指挥官的责任!在同意你一起过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对这样的风险做好心理准备了!+
原本鲜红的盾型徽章在此刻陡然闪现出金光,向它围拢过去的病变枝条因此而畏缩了。那些金光甚至顺着代表“缘分”的丝线一同流淌下来,传递到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身上,在进一步地祛除他所遭受到的病变诅咒的同时,也令泥淖中的牵扯略微失了力。
为什么不回应我?为什么拒绝我?那庞大而悠远的声音中终于染上了恼火,连带着那一团虚幻的沼泽似乎也活了起来,扭曲成为一只大手,直接捉住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整个身子。
他似乎听见藤丸立香因此发出了吃痛的呻吟,又似乎没有,因为他的耳边很快就被染上了纯粹金光的红线所引发的噼啪烧灼声占满了——它们在试图烧干那只沼泽变成的手,将阿斯克勒庇俄斯从中解救出来,但事实上起到的作用杯水车薪。
那只手的巨力几乎不可违抗,连带着半空中的盾型徽章也跟着往下沉了一些。
——这样下去,藤丸立香真的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阿斯克勒庇俄斯如此判断。
难道你并不渴望你追寻了一生的愿景吗?那个声音还在试图诱惑,而阿斯克勒庇俄斯对此只报以冷笑。
“你搞错了一点,蠢神。”他第一次对瘟疫之主做出了回应,“我之所以追求‘不死’,是为了捍卫人类的尊严,令他们摆脱诸神的掌控。我确实以此为执念重复了很多次人生——而我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多少也有了一点长进。”
阿斯克勒庇俄斯躯壳表面上的病变区域在陡然间极速扩张,几乎在一个瞬间里,他就不合逻辑地变得行将就木。他已经决定好了,这次开口也是他最后一次对瘟疫之主做出的回应:“‘死亡’本身,也是一种令‘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的,重要的‘尊严’。”
下一个瞬间,自盾型徽章上牵系而来的细线全部崩断,散发着金光的盾徽在反作用力下极速上升。而自断后路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只是冷笑了一声,以自己被侵蚀得残破不堪的灵基本身作为点火机构,引爆了自刚刚起被主动积攒在体内,没有用于抵抗疫病诅咒的帝皇灵能。
——阿斯克勒庇俄斯,正如他所说的,以死亡明确拒绝了瘟疫之神的邀请,捍卫了自己作为人的尊严。
灵基湮灭的爆炸中金光大作,纳垢花园中的生灵尖叫着迅速退后,却无法规避自己被烧焦灼尽、彻底归于虚无的命运。在慈父沉重的叹息声中,葳蕤的花园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块生灵无法踏足的枯败死地,与整个花园的面积相比微不足道,但却是一块顽固的疮疤,仿佛会永远地散发着受诅咒者的热量。
而在泰罗斯大教堂的钟塔顶端,藤丸立香愤恨地将自己几乎被灵能烧得焦枯的左手锤在面前的栏杆上。狄格里斯看了都觉得心颤,但她就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这一动作令陶钢制成的栏杆发出了清脆的巨响。
“……索姆尼,让‘平面之月’定位这个坐标。”她明显带着愠怒,但语气还算平稳,甚至还拉出了迦勒底的通讯界面,在以灵能重新愈合自己带着令咒的左手的同时,用右手在上面输入某个看起来自相矛盾的坐标。
除开坐标本身不可能存在这一点之外,藤丸立香的一切行为还算有条理,这令智库馆长产生了一些错觉,但阿周那很肯定地评价:“她气疯了。”
“我才没有。”藤丸立香反驳,“我只是决定,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去瘟疫之主的花园来一次愉快的春游而已。我非常冷静,完全没有搞错该做的事情的先后顺序啊?”
狄格里斯据此也同样确信:她气疯了。
咪呜(豹毙)
今天7K4!不准说短!(气哼哼豹成一团)
(本章完)
第105章 一穿八的好成绩,然后我投降
一位午夜领主终结者出现在战场,这在极限战士中不可不免地引发了少许骚动——直到他们发现赛维塔是径直朝着瘟疫战士们去的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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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更新了。-只有赛维塔本人能看见的、贞德·Alter漂浮在他身边的虚影这么通过奥特瑙斯改件的灵基链接说,-从“击退瘟疫战士”变成了“杀死泰丰斯”。-
赛维塔分出了一点余光,扫了一下因为泰丰斯终结者护卫射出的一发爆弹而倒地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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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可以理解命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赤红的火焰凭空卷上了他手中的链锯戟,赛维塔以铁骑式终结者装甲通常做不到的速度飞快地从倒下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身边掠过。意识到这一变故后,泰丰斯的护卫纷纷举起了爆弹枪,带有污秽诅咒的弹丸雨点似的向他打来,但在装甲上的各种力场发生器的作用之下,它们也没有造成比雨点更大的伤害。
转瞬之间,链锯戟与战镰的近战武器攻击范围便重叠了。
泰丰斯身边的一个近卫迎上前来,意图保护纳垢神选与他身边另一位正试图帮助他从痛苦的现状中解脱出来的近卫兄弟。他对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而且作为体型庞大的瘟疫战士,他的臂展更长,战镰能够收割的范围也更大。他不知道陡然间冒出来,并且来势汹汹的这个午夜领主是什么来路,但并不妨碍他以此进行推测:即便是午夜领主,也大概率并不经常接触战镰这种异形武器,在应对这种武器挥出的诡谲杀伤路径时,乐观地想,或许对方会感到手忙脚乱,并因此而很快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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