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洞海豹
西吉斯蒙德点了点头,递出了一张被从中间对折、看不到上面写了什么的白纸:“圣血天使的智库馆长阁下正在带领他的兄弟们处理可能存在的影响。”
藤丸立香立刻接过了那张纸。就在她将纸张展开阅读的那个瞬间里,科布罗猛然意识到——虽然这位黑色圣堂阿斯塔特在出现之前已经做过了简单的清洁,但,他的身上依然缠绕着稀薄的血腥味。
咪呜咪呜……
咕哒去共进晚餐的时候穿的衣服是春风游步道(等一下)。
————
有关此处,“没用所以没进正文但很有节目效果”的剧情:
试衣服的咕哒:首先尝试了新年和服礼装。
赛维塔:好花啊。
黑贞:?
赛维塔被自己的动力甲殴打了!
赛维塔逃进了医务室!
赛维塔:不是,那女的疯了吧?!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刚说了我感觉那件衣服好花!我都没来得及做出负面评价!
医神:我明白了,请问这种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赛维塔:……不是,你明白什么了?
医神:明白了你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审美虽然是一个各花入各眼的主观问题,但审美扭曲到你这个程度已经可以称之为疾病了。
赛维塔:?
————
以上全是迦勒底英灵的滤镜。好看的人穿麻袋都好看,所以就算衣服不好看咕哒也是好看的(确信)。
咕哒子的新年和服礼装,怎么说呢,有一种东北大花布的美。社长对和服花纹的品味确实不行。不如说社长的衣品脱离了他自己的xp之后就不太行……
(本章完)
第251章 我咕哒扒到ID就能顺着网线烧死恶魔这事你们不会忘了吧!
科布罗在陡然间产生了一种“战团中发生了某件事,但自己被排除在外了”的紧迫感。
“……发生什么事了?”他出于这种紧迫感发问。
他想问的人是后来出现的那位黑色圣堂,但首先做出了一个没头没尾的回答的人,却是他身边的藤丸立香:“大致上就是夹带、亵渎、献祭之类的那些事情吧。”
她顺手把羽毛扇递给了身后的凯莉亚,又从对方手中接过了不知道哪来的一支笔,重新把视线挪回到那张被展开了的纸上:“比较反直觉的一点是,如果无生者想要对我动手,在现实宇宙要比在亚空间方便得多。加上今天又是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我本来就在猜应该会有脑子不太好的恶魔想来搞个大新闻——看来我猜中了。”
“在B-3号准备室里发生了一起没有成功的恶魔召唤仪式,几位作为随员前来的星界军军官不幸成为了祭品,不过我以我的剑保证,没有任何不应该出现在现实当中的东西走出那个房间。”那位黑色圣堂——帝皇冠军,毕竟黑剑的存在感不容小觑——将手按在自己的剑柄上,态度平静地向着藤丸立香汇报,然后才转向了科布罗,“有关这起事故的详细报告以及损失清单,应当会由圣血天使方面的智库部门形成具体记录。您届时可以进行调阅。”
科布罗想说点什么,但他没来得及。藤丸立香在对方话音落下的刹那间提出了问题:“当时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虽然不知道异端们到底是通过怎样的手段,才跨越了今日格外严密的安保措施而混进来的,但科布罗依然不觉得这问题有什么值得一问的地方。混沌的信徒所进行的亵渎仪式虽然在形式上多种多样,可本质却殊途同归。不过,他的情商告诉他,至少自己不应该在那位帝皇冠军已经开始一板一眼地复述那个血淋淋的场景时出言打断。
在这段叙述当中,事情听起来和科布罗以往曾见过的那些没什么区别,虽说这位黑色圣堂汇报的重点明显集中在“物理上的场景”而非“整件事的经过”上。这段时长大约在三分钟的陈述当中,完整且详细地包含了房间的朝向、是否带窗、祭坛的位置、其上刻画的亵渎符号、邪教徒和祭品的数量和站位、异端装备,以及地板上以鲜血绘制的花纹种类等细节。
科布罗没有听得很仔细。对他来说,这些都属于“无用的细节”,只有在作战正在进行的当时可能有些用处。此外,还有正在发生的另一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藤丸立香拿着白纸的左手手背上的红色圣痕——她在舞会阶段没有戴手套,因此大家都看见了这个与红色文身很像,但科布罗可以拿自己圣血祭司长的职位赌咒说它不是文身的记号——正以某种节奏明灭着一点红光。
而至于那张纸上的内容,科布罗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可以轻易地瞥见,但问题在于他看不懂:那上面只以某种仿佛是装饰花边一般的语言写了五行很短的字。不过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规律是,每当藤丸立香手背上的圣痕亮起来又熄灭一次之后,她就会用笔按顺序在一行字边上做些记号。
等到黑色圣堂的报告结束时,那五行字里有四行被直接划掉,只有倒数第二行的末尾被画了一个三角标记。她在被剩下的那个名字边上龙飞凤舞地用带了连字符和分隔号的哥特语写了些什么,然后将纸条重新沿着折痕折了回去,又递回给了对方:“听起来全都是老一套,那么看来事情的发展还没有超出预计。”
“这也可能是大敌的疑兵之计。”黑色圣堂在接回那张纸的同时反驳,“或许他们就是希望您放松警惕。”
“这样猜来猜去是没有尽头的。我们只要按部就班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等发现了敌人再打回去就行了。”藤丸立香拒绝被卷入无尽的猜疑漩涡,再次试图前往之前分给她的那间更衣室,“反正这次来的也不过是小猫两三只,五个留下了名字的恶魔里四个完全不设防,只有一个成功在最后一刻勉强切断了契约的联系活了下来,简直给奸奇丢脸——对了,这件事也告诉墨菲斯顿先生一下,最后剩下来的那只恶魔的名字我翻译过了,把纸条也给他看看。以及,帷幕之外只来了这五个吗?”
“愚蠢到报上了名字的只有这五个。阿周那是这样说的。”帝皇冠军如此回答,“以一贯的逻辑来看应当是有九只,但截止到舞会结束,他只看见了七只,所以他没有亲自过来汇报,而是在继续寻找可能存在的剩下两个无生者。”
科布罗觉得他对这几句谈话中的内容有点理解不上去。他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之前那些反常识的信息,但藤丸立香没给他这个机会:
“叫他不用太执着,反正我们现在只需要让无生者没机会进入现实——算了,这部分我直接念话他。要是瓦西里安觉得不放心的话,就让他提个申请先把风暴边界号开下来,启动迦勒底亚斯开始摹写巴尔的星魂,用示巴透镜对周边的亚空间环境进行观测。那个比人力巡逻啊看监控啊什么的效率高多了。”
黑色圣堂点头领命,带着纸片迅速离开了。头脑风暴中的科布罗觉得自己对此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但又拿不准自己该不该问。在短暂的权衡之后,他尝试着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相对最为安全的问题:“恕我寡闻,但那位帝皇冠军兄弟姓甚名谁?”
科布罗是真的没想到对方可能是谁。在他看来,这位黑色圣堂兄弟的军衔标识规格看起来像是元帅级别——但如果黑色圣堂当中有一位元帅陡然间接受到神谕成为了帝皇冠军,又或者是一位帝皇冠军破格被提升为元帅,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会传到其他战团耳朵里啊?
他怀着这种疑惑看向慢慢地挪往更衣室的藤丸立香。从对方泰然自若的表情上,科布罗认为自己应该确实选到了安全的话题。但藤丸立香的回答在他听来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黑骑士’西吉斯蒙德。”她以一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说出了那个即便在一万年之后,对所有战团的阿斯塔特们也依然如雷贯耳的名字,“‘大远征’三杰之一,前帝国之拳一连长,黑色圣堂首任大元帅,本人。”
然后,她才意识到什么似的,转过身来扬起头打量了一下陷入了宕机状态的科布罗,顺便进行了追加说明:
“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反正不久之后大家都会知道。还有,我建议您和您的同僚最好还是早点习惯这类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各位见到这种‘历史名人’的可能性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多。没准过段日子,拉多隆一连长或者阿兹卡隆卫队长会有兴趣跑来检查我的工作进度呢。”
扔下这段话之后,她便心情很好地哼着一点小调走开了。
咪呜咪呜……
无用的情报:纸条是阿周那写的。因为写的是恶魔的名字(虽然不是真名),所以为了加密而使用了在40K时几乎没人认识的天城体。
梵语天城体:大概13世纪才出现,阿周那当年不可能用这种书体写字。天城体是后来在迦和咕哒一起学的,主打一个相互迁就。
咕哒的梵语水平:稀烂。几乎只懂个发音规律,能对着写出来的字念出发音,能根据发音勉强写出天城体,但要问具体这些是什么意思,基本就完全不懂了。但反正这次写的不过是恶魔行走人间时用的的名字,懂个发音就够用了。
(本章完)
第252章 阿拉克斯天使堡垒
换好了衣服的藤丸立香带着凯莉亚,在一位年长血奴的引领下,走在圣血天使战团修道院宽广而华贵的走廊当中。
阿斯塔特战团修道院往往是个很大的建筑群,而具体到阿拉克斯·天使堡垒这里,实际情况只会更加夸张。绝大多数在二次建军之后才建立的战团至少在建立之初是遵循着《阿斯塔特圣典》的,因此在战团修道院主体建筑的设计阶段,预计容纳的阿斯塔特部队规模便在一千人左右。即便在此后的时间里,战团长在补员过程中违背了圣典编制所要求的人数,并明确地下令增建,最夸张的程度之下,他们的战团修道院也往往只会被扩大到预计容纳三到五千位阿斯塔特战士,以及相应的凡人仆役和武器装备等杂项的程度。
但圣血天使曾经是初创团。这意味着,在帝皇下令设计建造阿拉克斯·天使堡垒的大远征时代,圣血天使是个被期望拥有十万以上星际战士规模的军团。虽然军团的规模一直不是非常尽如人意,但阿拉克斯·天使堡垒,依然是在这样的预期下建立起来的。
与其说它是一个“战团修道院”,不如说它是一座带有鲜明军事堡垒意味的城市——不是藤丸立香概念中的“城市”,而是当今帝国意义上的那种“城市”。
举例来说,她刚刚借用来举办自己的亮相舞会的场地,就位于一栋坐落在阿拉克斯·天使堡垒边缘的建筑当中。圣血天使战团,乃至军团的一应外交事宜都曾经在那个位置筹办,因此那可不是什么小建筑:藤丸立香的到来仅仅需要启用建筑中一层东翼的一小部分,但那就已经包含了一个上下贯通了三层的舞池大厅,几十个豪华且宽敞、考虑到凡人或阿斯塔特体型区别所以规格不同的休息室或者准备室,以及能够轻易应对大规模宴会的厨房和酒窖。而这不过是整个建筑当中的冰山一角。
在利维坦虫巢来袭之时,毫不夸张地讲,整个战团修道院都被异形夷平了。但它们成功毁灭掉的只是建筑本身,而非圣血天使深藏于灵魂当中坚定的精神与怒火。百余年过去,那些曾一度消失的建筑群已经再次在当代圣血天使们的努力下耸立在了原位上,规模不逊于以往,其上的荣光则更胜。
——话之所以说到这里,其实只是因为,凯莉亚在乘车离开这栋庞大的建筑时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发问:“外交场地的建筑整体竟然这么大,到底是因为里面需要什么其他的设施呢?”
“大概就是那些东西吧。”藤丸立香在一边回忆着说,“主要设施,比如什么适配了原体规格的会议室啊,用作开新闻发布会的大礼堂啊,追求威严的气氛所以打通了上下两层的谒见厅啊,带观众席的圆形角斗场啊——”
“——等一下,”凯莉亚惊讶地打断,“为什么外交场合要配备角斗场?”
“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这里承担的外交任务主要是发生在阿斯塔特军团之间的。”藤丸立香撑着头望着窗外渐渐缩小的那栋建筑,有点牙酸,“当几万个所属部队不同的星际战士聚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很难指望他们之间所有的冲突,都能在一场舞会或者宴会之类的场合上,仅通过语言和平地解决了——而且你往往不会知道,一场能被闹上角斗场的冲突到底是因为一方认为自己所属部队的荣耀被侮辱了而起的,还是因为‘宝石红和深蓝色到底哪个好看’这种怎么样都好的小事展开的。”
——在幻境里,藤丸立香是真的特意跑去过那栋建筑的角斗场里,只为了调解后面这个问题的。她还记得,那时候引发这个问题的是个叫凯伦·奥菲昂的新兵崽子。这件事在随后的六十来年里一直被午夜领主们反复鞭尸,哪怕当事人后来成了连长、被提拔到夜蝠议会中之后,也依然没被放过。藤丸立香对此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并且她到现在也依然感到困惑: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好吵的。
听到如此形容的凯莉亚对此显得非常困惑:“我确实了解,星际战士之间最好的社交场合就是在决斗笼附近。但这个建筑的规模……”
“在阿拉克斯·天使堡垒的运行记录中,二位在谈话中所提到的设施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开放使用过了。在与子团和其他星际战士战团之间的外交工作上,但丁战团长更加倾向于使用中央区的核心建筑群。”作为此行的向导同样在车上,只是此前一直安静地假装自己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装饰品的那位血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但根据历史档案,在大远征时期,这里的角斗场确实是作为圣血天使与其他军团结下友谊、进行合作的纽带而存在的。”
“它现在也存在吗?”藤丸立香问,而那位血奴因此露出了一点愤怒的表情:
“它当然存在。”他在不失礼的前提下使用了尽可能强烈的语气,“您一定是在想,千年之交时泰伦虫族为巴尔所带来的灾难,那时此处地面上的几乎所有建筑确实都遭遇了灭顶之灾。但一百年过去了,巴尔上坚韧的人民在圣血天使光辉的引领之下,已经成功地令阿拉克斯·天使堡垒恢复了昔日的荣光!”
藤丸立香笑了笑:“您的意思是,这里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吗?”
血奴看起来确实被冒犯到了:“当然如此。重建起来的所有建筑都与它们被毁坏前没什么不同,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这很好,而且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藤丸立香语气尽可能和缓地说,“在这种艰难的时期中,巴尔上的人民能够在仅仅一百年的时间里重新建设起如此规模的建筑群,这充分体现了此处人民的坚韧不屈。我也能很赞同重建过的建筑与原本的那些保持一致的举措,这证明圣血天使的漫长且光辉的历史依旧被很好地传承了下来。”
不如说,不这样反倒麻烦了。迦勒底的御主在心底默默作想。
咪呜咪呜(叫着六点拍肚皮)
(本章完)
第253章 时间的淘洗
专供凡人中的重要人物使用,因此特别考虑过舒适度的代步车辆缓缓停在了一栋更加宏伟的建筑之前。藤丸立香带着凯莉亚缓步下了车,以一种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情绪的语气向那位负责引路的血奴说:“我没想到,但丁战团长竟然把宴会安排在了如此意义重大的地方。”
这里是整个建筑群中毫无疑问的核心部分。之前藤丸立香的亮相舞会所使用的那一栋被专门用作外交的建筑,当然也有着符合圣血天使水准的宏伟与华丽,但若是与现在她面前的这一“巨构”相比,那显然还是过于小巫见大巫了。
这是阿拉克斯·天使堡垒的灵魂所在。在万年前,这里是第九军团原体圣吉列斯的住所,巴尔三星上世代生存的子民以血肉供养出的强悍暴力机构的中枢;在万年后,这里依然是战团首脑起居会客的地方,并且由于万年来历史于此处的沉积,在时光荏苒之下多出了更为厚重的象征意义。
礼貌地微笑着的血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做出了“请”的动作。
在此前的行程当中,他们之间确实发生过一点很微小的不愉快,但其程度还并不足以让任何一方丢掉他们的职业素养。藤丸立香也微笑着从善如流,跟在对方的身后,安静地踏入建筑上过于宏伟的大门,并礼貌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景象。
这短小的队伍中气氛依旧其乐融融,至少看起来如此。那位血奴按照此前他引领初次进入这栋建筑的客人——通常,都是其他战团的阿斯塔特——时惯常所做的那样,在前进的路程中选择性地为客人指出并介绍了这栋宏伟建筑当中的一些具备特殊意义的装饰或艺术品。而藤丸立香也像是任何一位礼节周全并且非常捧场的客人一样,适时地抛出一些不重要的问题,然后发出惊叹。
事实上,后者正在对比建筑内部的陈设与她记忆中的那些相比,到底有什么不同。
自大远征因叛乱而结束,圣吉列斯身故之后,一万年已经过去。这段按部就班地在现实宇宙中缓缓流淌而去的漫长时光,不可能不在圣血天使战团修道院这种存在于现实当中的死物上留下痕迹,即便这是被历代圣血天使星际战士都精心维护的建筑群也一样——何况,在百年前的那场鏖战之中,这栋建筑确实也遭遇到了不容忽视的打击。
圣血天使们在重建工作上的精心程度实在是可圈可点,但重建过就是重建过。但话又说回来,就算这栋建筑没有经历过那场令它需要重建的灾难,在万年来经历过无数次叠加在其上的修缮工作后,它或许本就不可能做到“依然保持着万年前的样子”了。
真正要做到这一点的话,或许得像极限战士或者暗鸦守卫对他们原体的房间所做的那样,把整个建筑全部装在静滞力场里才行。但首先,帝国没有规模那么大的静滞力场,其次,阿拉克斯·天使堡垒不仅仅是一个为了转瞬即逝的辉煌过去而设置的纪念碑,作为战团修道院,还有自己本身需要承担的功能。
这栋建筑当中的整体格局应当是没有怎么改变的,但在藤丸立香看来,它内部的诸多细节早已面目全非——这个形容不带褒贬之意,只是单纯陈述事实。绘制在穹顶与墙壁上的壁画主题依然是圣血天使曾在各地取得的胜利,但数量显然比藤丸立香印象中的要多得多。
那之中早已经并不仅有圣吉列斯本人带领着军团在大远征中斩杀敌人的景象了,圣血天使战团在二次建军过后的无数场荣耀的战役也在这个拥有特殊意义的建筑当中变成了壁画。在这些属于战团而非军团的艺术记录当中,圣吉列斯依然会出现,但不是作为画面的中心,而是带着淡淡的哀愁悬浮在画面的上方,以一种仿佛欣慰又仿佛审视的目光俯瞰着自己子嗣所取得的胜利。
除了壁画之外,建筑当中各处摆放的装饰小雕像的题材也变得不同。在藤丸立香的印象当中,那些体量细小,被安置在不起眼的角落的装饰小雕刻大多是以巴尔三星上本土的动植物作为题材。鉴于死亡世界上的穷山恶水实在是豢养不出什么柔软可爱的生物,那些小雕刻在风格上总是显出一种原生态的粗犷和蓬勃张扬的力量感。但现在,那些细节上的部分则大多被替换成了线条柔和、憨态可掬的小天使。这在装饰的整体性上带来了一种和谐的秩序美,可在藤丸立香看来,确实少了些野趣。
她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或许这些小雕刻是在万年间、圣血天使对建筑的修缮工作当中一点点被改变的,又或许它们是在泰伦入侵之后的重建工作上集体改换面貌的,又或者它们一开始就是这样,是藤丸立香的印象不对——她所经历的并不是真实的大远征,而是一片又一片过于真实的灵能幻象所堆叠而出的幻境。这幻境中的景象并非完全基于历史上的真实存在,反而绝大部分都来自参与者对过去的印象。她记忆里,自己在幻境中所见到的,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星炬中那部分圣吉列斯对自己居所的印象”罢了。
考虑到当事人的精神状态,不能保证他的记忆就一定是正确的。圣吉列斯在最后一战中连灵魂都被打碎,至今没能恢复——甚至没能收集到散落在亚空间中的所有残片。他的记忆都经常很混乱,因此在潜意识上于某些不重要的细节里自行重组了缺失的部分,因此导致印象和现实不符,也是很正常的事。
追索事实在现如今则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真相早已经被万年间风化流散的历史彻底地掩埋了起来。很多时候,在无知无觉间为人类文明的传承与存续造成障碍的不是什么有形的敌人,而是时间本身。
但没关系。至少在藤丸立香眼中,目前她所实际见到的一切差异,都还算在“误差范围内”。
魔术的确在一些角度和方向上要求“绝对的精确”,但在很多时候,这种精确并不体现在物质层面上。阿拉克斯·天使堡垒当中的人类没有断绝,信念没有断绝,文明没有断绝,历史没有断绝。对她来讲,这就已经足够了。
带着这种诡异的欣慰感,藤丸立香的旅程在血奴的引领下总算走到了尽头: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圣血天使现任战团长,服役时间超过一千五百年的活着的传说,在身着金甲的圣血卫队的簇拥之下,身着常服肃立在宴会厅门口的帝国暗面摄政,但丁。
咪呜咪呜咪呜……(安详)
(本章完)
第254章 但丁
其实在之前登陆典礼的部分里,第一次见到但丁战团长的时候,藤丸立香便清楚:自己的情报滞后了。
她是在星炬里第一次读到这位战团长的资料的,而负责提供相关近况的是状态半梦半醒、时不时还满宇宙神游一下的圣吉列斯。那时候,她听说的内容中包含“但丁本人希望接受原铸化手术,却因该手术死亡率过高而遭到了他人的强烈反对”这么一条。但现在当面见到时,一眼便轻易能从体型的差别上发现,但丁本人显然已经原铸化过了。
从藤丸立香的主观角度上来讲,她在听说相关的消息之后已经至少过了一年。再考虑到帝国这个被大裂隙一分为二后亚空间入侵现实、导致时间的流速本身在现实中的帝国各地也开始产生可见的差别这一点,她觉得在“她主观上的一年”当中,但丁在帝国暗面度过的时间可能不止一个标准泰拉年。
何况,就算真的只有一年,也足够发生很多事了。藤丸立香不清楚,“但丁成功从原铸化手术中生还”的这段故事到底有什么前因后果,但当事人因此而产生的变化则是显而易见的。
体貌上的差异显然不容忽视。膨胀起来的体型和新增加的数种改造器官自不必说,大贤者考尔所创造出的这种技术显然也为在阿斯塔特当中也算是垂垂老矣的但丁战团长注入了新的活力。
圣吉列斯曾有一次以灵能幻象的形式向藤丸立香展示过但丁面具之下的相貌,而那毫无疑问是一张如耄耋老人般的面孔:皮肤松弛,形容枯槁,鬓发雪白,令人难以想象这样的身躯中还蕴藏着能够放逐恐虐大魔的可怕力量。圣吉列斯那时还玩笑过,说如果自己变老了之后看起来搞不好也是差不多的样子——而现在,出现在藤丸立香面前的但丁,看起来与“耄耋老人”这个词相去甚远。
从相貌上,他明显比从前年轻了不少,至少不会有人在他脱下面具之后因为他的衰老感到震惊了。经历过原铸化手术之后的但丁面孔上虽然仍能捕捉到时间的痕迹,但看起来也就是个中年人,硬说他初露老态也有些勉强。原本雪白的长发也因此重新变得乌黑,发尾在毫无遮挡的前提下柔顺地落在他的肩上,那张在基因种子的作用下承袭自圣吉列斯的面容因为年岁的磨蚀而缺少一点天使本人仿佛能令人心碎的俊美,却又多出一份慈和的威严来。
双方进行了一番流程上的寒暄,然后入座。这部分将会在之后剪辑出影像记录,作为整个登陆仪式宣传和报导的一部分向大众公开,但之后宴会的具体过程则只会在圣血天使战团中留有记录。而至于各方面的媒体将会依据官方释出的“双方身着自己出身地的传统服饰”这一点情报,对藤丸立香的穿着做出什么完全不可能靠谱的猜测,她自己可不想管。
虽然“传统服饰”这一条约定在出现之初只是为了糊弄媒体,但它的价值并不仅仅体现在这里。最为直观的一点是,在套话全部说完、二人落座之后,这就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提起来,让气氛不至于冷场的话题。
至少藤丸立香不是非常想首先感谢对方,在椅子底下设置了台阶,并且加高了座位好让她能轻松够到桌子这个问题——她确实应该感谢这一点,但她也确实不想提。
“我想我必须首先为晚宴的服装安排道歉。”她一边扫视桌上自己面前的菜品——考虑到在当前年代筷子这种餐具基本已经绝迹,被端上这种相对正式的餐桌的餐点,在她看来都可以大略上分到西餐中去——一边捡起餐盘边上的刀叉,“我本以为传统的常服肯定会比正式礼服或者动力甲穿起来更舒服点,但将我个人的经验拿来放在整个帝国里,显然有些偏狭了。”
在这次晚宴当中,但丁当然也穿着属于他出身地的传统服饰:但在藤丸立香看来,那比起“衣服”,更接近于“甲胄”。在圣血天使战团长的身上,那些和皮肤接触的部分应该是一件柔软结实、结构简单的白色袍子,而在外侧,则是一套显然是由金属制成的……如同中世纪板甲一般的防护服。
与一直以来都很荒凉的巴尔主星不同,巴卫一和巴卫二在比一万年更早的年代里曾经是两颗山清水秀、适宜人类居住的卫星。但正因为它们适宜人类居住,才会在如此久远的过去中吸引到移民。在比大远征遥远得多的过去某个年代中,这两颗卫星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战争,最终导致其上的生态环境被完全破坏,人类文明也在战争的摧折之下彻底倒退,勉强留下的只有虚幻的传说故事和真实存在的强烈辐射。
巴卫二上的“传统服装”中刚需防辐射用的部分,从逻辑上来讲也理所当然。
如果让她自己思考的话,她说不定还想得到这段逻辑,但她早已经被圣吉列斯口中的那个一万年前的巴卫二先入为主了。大天使在对她讲述自己早年在母星上的生活时没有提到过这部分,反而提过他那时候周围人的衣着都很简陋,从没见过什么像样的防护。或许是他残缺的记忆又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许这种服装是这万年来巴卫二在帝国治下勉强发展出的新传统。但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在结果上来看都是一样的:她有些太想当然了。
但丁本人倒是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意见,甚至还出言表示自己不在意:“没有关系,这反倒是您给了我一些回忆自己故乡生活的机会。说实话,我很少有这样的闲暇,因此对我来说这也很珍贵。”
这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场面话,可藤丸立香依然从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里读出了一点年长者对幼崽特别的宽容。她对此倒是也没什么不愿意的,但放在眼下这个场合,加上双方的身份令他们都不太能随心所欲的前提,她觉得这样的气氛不会维持很久。
不过她还是想多少把这种相对轻松的氛围维持下去的,因此她的下一句话是追着这个不重要的话题的:“但那件衣服看起来就很重。”
这是一个客观事实。哪怕是在这个年代,除非是加入昂贵的力场科技,否则防护服没有不重的。再加上但丁在原铸化之后显著增加的体型,导致那件衣服如果压在藤丸立香身上,恐怕她都没法在不用魔术的前提下逃出来。
她在提的时候不过是随口一说自己的看法,没有多想,然而但丁听了这话,在取餐过程中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却突然一顿:
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不自觉在这里开始过度解读了。
咪呜咪呜……(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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