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散人
这和模拟入梦又有些区别,具备了更强的自主性,就像是在选择文字游戏的分支一样。
“这三个选项里有两个是正常的。”赫柏做出判断,“那我先选个不正常的来一把。”
正常的学生在蒙题时都知道,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纯水精灵和乐师这俩选项一看就是正道的光,反观海贼,就显得鹤立鸡群。
【你选择以海贼的命运降临高海。此时哲人王已演奏大乐章四百年,亚特兰蒂斯全境由三位大调律师代为管辖,他们分别是尼禄·克劳迪乌斯;伊丽莎白·巴托里;莫扎特。】
【四百年来,三位调律师也已精疲力倦,数次大规模的叛乱,数十次的起义,令他们不得不将北境割舍出去。现如今,那里已经是“蛮族部落”。】
【你的母亲在怀孕时便梦见有金蜂来投,又有白鲸入怀。一个风暴到来的夜晚,你在靠近北境岸边的船上降生,刚生下来便向四方各走出七步,口中言说“海贼王,我当定了”。】
赫柏看得眼角狂跳不止。
【你满月时,亚特兰蒂斯的两个军团对北境进行第三十一次犁庭扫穴。具备丰富经验的蛮族部落纷纷化整为零逃入诸海群岛,军团不能无功而返,便将居住在北境周围的平民扫荡一空,你的母亲将你塞入木桶,侥幸逃过一劫。】
【你在海上随波逐流,洋流将你送至勃艮第群岛。你在那里被一位渔民收养,五岁便随着养父一同出海,每每钓鱼必然爆护。】
【十二岁时你钓到了一枚表面有着奇特花纹的果实,这枚果实吃起来口感很差,就像是在啃带刺的篱笆。当你吃完之后,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释放出能够让神经受损的损伤。当天晚上你的养父就被神经损伤辐射致死。】
【在严重的刺激下,你控制住了辐射神经损伤的力度和范围,艰难地划着养父的渔船出海,恰好再一次避过了犁庭扫穴无功而返的军队。你目睹着将整个勃艮第群岛笼罩的火焰和烟雾,头也不回地——】
【1、驶向诸海;2、驶向北境;3、驶向伊苏。】
这就又是要让赫柏自己做出选择。
伊苏肯定不能去。
君不见海盗都是做下好大事之后,才有资格被诏安?
至于诸海和北境......赫柏略微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第二项。
原因很简单,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起码去北境找些水手充阔才行。
【你头也不回地驶向北境的诸多岛屿。在航行的过程中,你发现自己吃下的那枚果实,居然还能让你在水中如同鱼类一般自如呼吸、生活,同时甚至能够感受到深海大群的呼唤。】
【北境被剔出乐章覆盖的范围之后,水土不断地变得贫瘠,供以饮用的淡水资源飞速枯竭。你来到北境之后,利用丰收的权能,在岛屿上创造出沃土,点化出淡水,又通过你与大群之间的联系,放牧深海的鱼群。】
【北境的蛮族纷纷来投,你发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守则,在群岛修建永固的防御工事。这群史前土木工没有薪水,一日三餐只有不限量的白粥、卤蛋、红烧肉和猪脚饭。】
【你成功地在北境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领地。同时利用自己的惊世智慧和超级力量,团结起诸多种族,建立城邦联合体·迈锡尼。你则担任迈锡尼的首席执政官,成功感受到了失落的《北境乐章》,只要掌握《北境乐章》,就足以与三大调律师比肩。】
【然而无论你怎样努力,都无法掌握这一乐章。因为你的体内流淌着一半蛮族的血,并不是完全的乐师。当你学习旋律时,从你眼中绽放的不是灵感而是纯真的光。】
【你并没有放弃,一边保持着对诸海的劫掠,一边寻求掌握《北境乐章》的办法。与此同时,你确立了约束所有海盗的《海贼法典》,从北境海贼王加冕为北境海贼皇帝。】
【之后在一次劫掠之中,你掳掠到了一位即将远赴伊苏深造、年轻有为的乐师。她竟然就是你养父的亲生女儿,你曾经的长姐让娜。你深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于是让人伪装成你,自己拿着记录《北境乐章》底稿扮成侍从。】
【却不想让娜见面便说,那堂下持手稿者,才是北境的海贼皇帝。你警惕心大起,将让娜强行占有。】
赫柏看得眉头紧皱,什么叫做“强行占有”?
总不能是她想的那种“占有”吧?!
【让娜起初奋力挣扎,拼命抗拒。但因为你的力量强悍、技巧惊人,斗志和耐心更是震惊四座,并且相当熟悉让娜的身体。每每都能顺利将她无敌贯通,连连暴击,并且触发追加攻击。】
【一年下来,让娜的身体已然屈服,心灵业已摇摇欲坠。尽管不知道你的过去,但她却产生了一种温顺的熟悉感。甚至开始主动帮你处理迈锡尼的诸多事务。】
【你起初未放松警惕,甚至特意将记录有《北境乐章》的手稿放在桌上暗中测试她。让娜不为所动,甚至反过来试着教你如何掌握。】
【你彻底放松了警惕,在一次雌蕊齐放的排练之中,失口说出了自己的过去经历。让娜彻底感到绝望,她在你的茶中下了致死量的昏睡药,将你迷晕之后,以最大的力度演奏《北境乐章》,令城邦联合体迈锡尼崩碎沉入深海。】
【在迈锡尼毁灭的过程中你醒了,让娜砍下了你的头颅,以此功勋前往伊苏城加冕为第四位大调律师。】
【先知西比尔仍于黄金树下等待。】
【二度降生者的旅途到此为止。】
赫柏看向降生的结果,不由得眉头紧锁。
这让娜到底有什么魔力。
“我难道不是雄心壮志的海贼皇帝吗?怎么突然画风一转变成沉迷娘们的昏君了?”赫柏百思不得其解,“这腐化堕落的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他妈的,一定是厄里斯在作祟!
174 猛踹瘸子好腿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值得赫柏大吐一槽的点。
但她暂且按下自己分析的冲动,先将注意力投向这一次模拟降生的结果。
“你获得了白昼印记【海贼法典】。”
赫柏眼睛一亮,这又是一个王权类的复合印记,属于刃之准则下属的威权道途。
这个印记既能够通过一个标准动作,在范围内制定临时性的规则,增益己方削弱敌方;还能够增强自己对于洋流、风向、云系的把握,在海上永远不会有迷路之虞。
当赫柏身处海上时,还能掌握一些操纵水体和船只的类法术。
除此之外,当赫柏面对其他的海贼时,能够具备极为强大的压迫力。
想到这里赫柏继续点开秘史模拟器,拉出模拟界面。
【伊苏之钟静候来者,先知西比尔于黄金树下永待。】
【二度降生者啊,请选择你的命运发端:1、纯水精灵;2、骑士;3、乐师。】
“海贼的选项没了?”赫柏一怔,“骑士......”
她虽然有心想要试试骑士,不过还是按照之前规划的步骤继续进行模拟。
【你选择以乐师的命运降临高海,此时哲人王已演奏大乐章四百余年。这一次你在伊苏城附近的奥尔良群岛降生。】
【你和父母,以及姐姐让娜一同生活。你的母亲总是会在床边给你讲述有关过去的故事,在一个夜晚,你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能够影响他人内心情绪的旋律。你的母亲成为了你的第一个听众,也是第一个受害者。】
【你的母亲拾起了想要成为作家,踏上战场的梦。她抛下家庭,追随军团前往北境,并在战场上被合奏波及而死。父亲则不堪重负,于是你也为他演奏了一曲,让他做出了结束自己声名的选择。】
【你决定为父母演奏最后一曲,在葬礼上你拉动了这首旋律,所有的宾客都在葬礼之中陷入了无明的狂欢,他们肆意张扬自己内心丑恶的欲望,令这个本有声名的家族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你的姐姐让娜见证了这一切,她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的天赋引发了调律师们的关注,伊苏城向你抛出了橄榄枝,然而你拒绝了。你认为有心而发的旋律不应当受到任何的雕琢和束缚,正如命运不应当被任何形式框定那样。】
【你离开了奥尔良岛,在亚特兰蒂斯各地进行巡回演奏,每一次演奏都令听众在极度的自由之中,与其他的心智合而为一。少则数十,多则数千上万。你也因此被伊苏城通缉,以“残响”之名为世人所知。】
【让娜追索着你,发誓要将你彻底杀死。】
【你曾经去往北境,在战场上拉动大提琴,令失去调律师的军团失控,他们开始大规模屠戮蛮族,随后陷入血腥的自相残杀中。让娜目睹自己的朋友、蛮族部落的长女在战乱中死去。】
【你曾经去往诸海,在城市之中弹奏竖琴,其旋律创造出了多个以你为崇拜对象的教团。他们试图以人类作为原材料,复刻出你曾经演奏的旋律,其流毒影响到数十个城邦。】
【你曾经吹奏竖笛,引诱整座城邦的青年人追随着你步入海中。】
【你曾经到访海滨闭塞的修道院,用音乐间接催化了纵火和种族冲突的多起灾难。让娜的速度始终慢你一步,你为她留下了线索,好方便她找到自己。】
【在伊苏城外,让娜终于追上了你。又或者,是你刻意让她追上了自己。】
【“要么阻止我,要么成为我。”你对让娜说道。而让娜掷出了剑,将你的手掌钉在了伊苏的城门上。】
【你在城门口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供认不讳,并指出哲人王所演奏的大乐章,正是自己旋律的源头,哲人王和调律师的最终目的,是要让整个亚特兰蒂斯合众为一,就此逃过文明毁灭的命运。】
【当你说出这一秘密时,代表哲人王的金蜂从天而降,宣布你已成为第四位大调律师。】
【你示意让娜对自己效忠,但她拒绝,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处刑,钉死在伊苏城外。】
【亚特兰蒂斯的第四位大调律师刚刚诞生,便宣告死去。】
【哲人王的大乐章依然在静静演奏。先知西比尔仍于黄金树下等待。】
【二度降生者的旅途到此为止。】
赫柏陷入沉默,无明的寒意从她骨髓深处涌现。
“厄里斯,是厄里斯!”
无论是她在模拟之中,作为“乐师”的观念,还是那种追求绝对自由,最终达成合众为一的旋律,都是厄里斯派系的理念。
换句话说,倘若赫柏以乐师身份降生亚特兰蒂斯,从一开始就会成为厄里斯的门徒。
——这场角争也没必要进行了,厄里斯可以直接宣告自己的胜利。
这是一个很坏,很坏的消息。它证明“乐师”这一群体,可以完全看做厄里斯的基本盘。
“这也反过来证明,我第一次模拟的时候,让娜确实是厄里斯派系的学徒。就是她破坏了我海贼王的功业。”赫柏蹙眉,“可为什么这一次当我成为厄里斯门徒的时候,她却反过来要杀死我?”
按道理算,她不该和自己通力合作么?
这种角色定位上的转变,究竟因何而起。赫柏暂时还想不明白。
她将注意力投向模拟结果。
“你获得了白昼印记【调律师(寂静)】。”
这竟然是一个调律师类的印记,但和赫柏的想象不同,它还带有“寂静”的后缀,属于冬之准则的下属道途。
它所赋予赫柏的,是所有乐师相关的知识,包括演奏技巧,曲调知识和声乐学识......但这些并不是让赫柏用来演奏的,而是让她逆向拆解,破坏其他乐师的演奏。
她的确是调律师,却是专门克制其他乐师的调律师!
当其他乐师演奏时,赫柏能够强行将其打断,并且制造大范围且持久的静默。
赫柏的内心升起一种明悟。
这个印记,应当是在叹息公的影响下产生的,当然除此之外,最大的影响因素应当是她自己。
有了这个印记,厄里斯在异闻带中的一张底牌算是废掉了。
赫柏深呼吸,第三次点开模拟降生。
果不其然,这次的三个选项之中,乐师暗淡了下去,变成了“哲学家”。
赫柏冷笑一声,这又是厄里斯派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她还记得伊苏城内的公民,要么是乐师,要么是哲学家,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好,很好。”赫柏冷笑不止,“让我来好好批判一番。”
今天非得把厄里斯派系剩下的那条腿也给打折了不可!
175 你觉得你是哲学家吗
【伊苏之钟静候来者,先知西比尔于黄金树下永待。】
【二度降生者啊,请选择你的命运发端:1、纯水精灵;2、骑士;3、哲学家。】
“选择哲学家。”赫柏非常冷静。
【你选择以哲学家的命运降临高海,此时哲人王已演奏大乐章四百余年。】
【你的父亲是地位高贵的哲学家,你的母亲只是归附的自由民。因为地位相差悬殊,你的母亲无法进入伊苏城,每次幽会都只能在城外的无名小岛上。在你降生的前夜,你的母亲梦见了头生独角、身有火焰的神兽。】
【你在无名的小岛上降生。】
很好,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步骤进行。
【你三岁时,父亲在北境的战场上受到了“残响”信徒的袭击,为了掩护自己的部下逃离,他用手撑起高大的城门,力竭而亡。你的母亲带着你隐居在无名的小岛上,过着清贫的生活。】
这怎么还有上一次模拟的事?赫柏隐隐觉得不对。
【你十五岁时,已经将能够接触到的知识全都掌握。但你仍然觉得自己的学问有所不足,立志要好好学习。】
【你十七岁时,母亲逝世。你前往伊苏城,将父母合葬,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你结识了自己的表姐让娜,并在十九岁时与她成婚。】
【此时父亲的家族已经中道衰落,你加入了表姐的家族。在你二十二岁的时候,家族的主脉生下了一位嫡子,据说这位嫡子在出生时口中含着一颗闪亮的钻石,脚底有七个红痣。】
【二十岁时,你进入哲学院旁听,同时担任管理农田的官职。在你偷偷使用丰收权能施肥的情况下,你的田亩收获很大。】
【你开始作为哲学家,开设自己的院校,宣扬自己的“新学”。愿意追随你的哲学小子有三千个;拥有声名和特长的哲学家有七十二位;而在这之中,还有十二位大哲学家。在你的带领下,他们发动了声势浩大的游学。】
【哲学家柏拉图认为你们严重违反了规定,对你发起辩驳。在辩驳中你施展怪力,将柏拉图打到爆发四散。这被称为“子不语怪力乱神”和“夫子诛柏拉图”。】
【北境再一次在军团的攻打下臣服,献上八十位美女到伊苏,引发公民们的围观。追随你的哲学小子们,也每周都去观赏女乐。你十分愤怒,质询他们“女乐是不是很好看,能让你们长学问”?】
【为了证明学问更加重要,你也以身作则,去观赏女乐。】
【观赏女乐。】
【观赏女乐。】
【你感到十分自责,哲学家应当以学问为重,怎么能荒废时间在女乐上呢?】
【观赏女乐。】
【你一连观赏了女乐三个月,连肉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你的学生、妻子和表姐——让娜对你的意见很大,你幡然醒悟,带领着哲学小子们离开了伊苏城,在亚特兰蒂斯进行声势更加浩大的游学巡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