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散人
话音落下，青紫色的火焰倏地升起，迦摩在菩提树的另一侧出现。
“话说在东胜神洲，有一傲来国，那傲来国之中，有一颗天生地养的灵石......”
赫柏略带怀念地讲起了另一只猴子的故事。
迦摩起初有些不情愿，可伴随着赫柏的讲述，她却不知不觉地听得入了迷。
至于同为猴子的哈奴曼，更是听得心潮澎湃，抓耳挠腮。
在听到孙悟空拜师学艺之时，哈奴曼脸色喜悦，似是想到了自己的共同处境；在听到孙悟空被逐出师门时，哈奴曼则脸色戚戚，不时可怜巴巴地偷看赫柏，似是害怕自己也被逐出；
在听到孙悟空深入东海，借来兵器披挂之时，哈奴曼眼珠转个不停，似是想到了肃正骑士那威风的甲胄；
在听到孙悟空被勾魂地府，却信手将生死簿涂改得面目全非，哈奴曼不禁拍手叫好；
在听到孙悟空一人鏖战十万天兵天将，将诸天星相，四方灵官，天庭神将打得丢盔卸甲时，哈奴曼已经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世上竟会有这样一只强、劲、霸的猴子；
在听到孙悟空被擒下，大闹天宫，又被镇压在五指山下时，哈奴曼已经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恨不得即刻跃到五指山下，将那好大圣从山下救出来。
然而赫柏讲到此却话锋一转，她不讲了。
“诶，后面呢？”迦摩茫然若失地问。
赫柏对她隐秘地眨了眨眼，示意以后偷偷讲给你听。
哈奴曼反应就比较大，他苦苦哀求：“祖师，后面呢？这后面呢？大圣可有从山下逃出来吧？他可有再一次打上天庭，叫天帝跌下玉座？您便发发慈悲，告诉我后面吧！”
赫柏哈哈一笑：“你这猴头。你以为我是在给你说书呢！”
哈奴曼愣住了，他仔细地看着赫柏脸上略带怀念的笑意。
“难道说......”
他激动地心脏砰砰直跳。
“祖师桩桩件件说来，若非亲眼见过，绝不可能说得这样详细。而且其中一些细节，分明是祖师刻意隐去......那位大圣也曾拜会过某位‘祖师’，也曾如我一般被考校多年......”
“难道我此刻便与大圣拜在同一位祖师门下？！天啊，这，这，这......！”
哈奴曼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一个更加惊悚的猜想。
——难道我就是那位齐天大圣的再世身？
但他一没证据，二怕触怒祖师，所以连细想都没敢去想。
“好了，这位大圣的故事说过，便是给你做个参考，或是引以为鉴。”赫柏看向哈奴曼。
赫柏并不打算给哈奴曼多少选择。
毕竟无论是残狼的兽之天命，还是东国的剑圣体系。
它们虽有可取之处，却仍然不如最为正统的升华之路。
赫柏以前在东国的时候，就曾经玩过将“升华之路”套皮“心经”的活，后来又在亚特兰蒂斯，将功业成功升华为【黄金真理·利维坦】。
在现世，没有人比赫柏更懂升华之路。
既然有珠玉在前，又何必再去南辕北辙？
如果说升华之路是道，那么接下来赫柏要传授哈奴曼的便是“术”。
赫柏将手中cos拂尘的白鹿杖一甩，神神在在地开口：“我曾有野术三千六百五十道，等完全掌握之后，将其删繁就简、推陈出新，得到一百零八项......”
“弟子愿和大圣一般，学那地煞变化......”
哈奴曼话还没说完，脑门上便挨了赫柏一记木棍。
“大圣的地煞变化，你已经在给村民耕种之时，早已潜移默化地掌握一些了！”
伴随着赫柏一棍落下，哈奴曼脑海中登时浮现出，自己在挑水时，清水自己从桶中涌出，灌溉整片田亩的景象。
或是他在赶早去驱逐野猪时，毫无自觉地从水面上如履平地一踏而过的景象。
桩桩件件，都是他在劳动时潜移默化掌握的神妙。
“所谓神通变化，本来就是出于本性。你越是奔着神通去，在修行时就越不可能将其领悟出来。”赫柏说道，“好好把握这种‘若即若离’的心态，才能有所成就。”
“至于我今日要传授给你的，却不是如大圣那样的七十二地煞变化。”
“我只传授你三条。”赫柏诡秘地笑了笑。
“啊？”哈奴曼情不自禁地有些失望。
算了，三种就三种吧。毕竟自己和那位大圣还差得远呢。
“请问祖师，这三种神通......”
却见赫柏举起手中白鹿杖，轻轻落在哈奴曼头顶。
四方天地，骤然传来三声尖锐、清越的嗡鸣声。
叮！叮！叮！
“这第一项功能，名为‘无限体力’。”赫柏说道，“你有了这无限体力，便能够尝试着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突破常理的动作。
倘若你持剑在手，便能顷刻之间将剑挥出再入鞘，如此这般迅速往返，便能在瞬息间挥出千百剑，将敌人杀得体无完肤。”
“这第二项功能，名为‘瞬间移动’。”赫柏又说，“你有了这瞬间移动，普天之下大可去得，无论是仙人的苦修林，还是刹帝利的王宫，都能够来去自如。
但是需要注意，倘若你招惹了仙人们，这瞬间移动可躲避不了他们的诅咒。”
“第三项功能可不得了，它名为‘伤害倍率’！”赫柏说道，“有了这伤害倍率，你可以用一根手指挖出一座高山，也可以使用全身气力出拳而不打死一只蚂蚁。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我今日将这三项功能赐福于你，希望你勤加联系，善用它们。”
哈奴曼听得头脑发热。
他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祖师，如果我将来闯了祸......”
“你这么快就要假定自己闯祸了吗？”赫柏呵呵一笑，“更何况你又怎么确定，自己那时做下的事情，就一定是祸事呢？也罢。倘若到那时你当真作了弥天大祸，便呼我名吧。”
“要记住，你的师承，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是也。”
“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叫你低头！”
哈奴曼低下了头，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沉地在地上叩头。
“多谢祖师。”
当他抬起头来时，脸上却又浮现出些许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赫柏问道。
“祖师，您叫我来得太快，我还答应了村长帮他们布置场地呢。”
“倒也是。”赫柏微微点头，伸手向哈奴曼额头一点。
顷刻之间风云变幻，哈奴曼发现自己此时正置身村中。
看看天色，简直和自己进去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
......
赫柏将哈奴曼送出了方寸山，又转头向迦摩招了招手。
“世尊，怎么了？”迦摩眨了眨眼睛。
“什么‘怎么了’？”赫柏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会厚此薄彼吧？”
“你也挑三种神通，我给你加持上吧。”
279 唉，二次元小孩
正如仙人们能够给他人赐福。
赫柏作为编程爱好者，也是基于婆罗多的运行环境，因地制宜开发出了一整套修改器。
当然，这套修改器本身，是在方寸山这个独立服务器中编写完成的。
但是它生效所需的算力，依然是赫柏从雪山净土偷来的。
赫柏还没有慷慨到分享自己算力的这种程度。
且不说这有可能被别有用心者逆向追踪，光是通过大圆光偷窥到的画面延迟，就是赫柏不能忍受之重。
可话又说回来了......
赫柏挑动手指，眼神流转。
天下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免费午餐。她麾下的这些“弟子”，无论是哈奴曼也好，亦或者是转生为悉多的罗摩也罢，最终都是要去婆罗多这滩泥淖中冲杀陷阵的。
赐福给的越强力，他们要面对的困境也就越不简单。
哈奴曼还好些，他毕竟是荒原猴族的血裔，怎么也不可能在婆罗多建立王朝。
所以赫柏许诺了他一条退路。
但罗摩不可能全身而退，赫柏要给她最强力的赐福，她将要在这尘世为赫柏打最硬的一仗。
就像是过去那么多次一样，赫柏再一次将筹码推上了赌桌。
所以她也在等待着迦摩的选择。
那双深绿色的眼睛静静地落在天魔的身上。
赫柏听见迦摩对自己说。
“世尊，我不钦羡任何一种赐福，但如果我当真得幸，我希望......”
迦摩所索取的赐福有三。
第一，是让目标对自己的好感度直接拔升到最高，并强制锁定；第二，是永续的弱点击破；第三，是能够通过肢体和目光的接触，令目标的敏感度无限制地上升。
这倒是让赫柏有些为难了。
这些赐福给出去，也就意味着迦摩将成为奇兵一般的存在。
无论男女老少，甚至是死物，都会在她作弊般的赐福下为之动摇。
赫柏无端地想起了前世神话之中，毗湿奴确实有一位名叫“摩西妮”的女性化身。
据传这位摩西妮乃是宇宙之中最为美丽的女子，即便是弃绝苦修的大天湿婆亦把持不住自己，想要将其拥入怀中。
“世尊，如果为难的话......”
“呵，又能有什么为难？”赫柏笑了笑，“如你所愿。”
白鹿杖轻轻落下，敲在迦摩的头顶上。
叮！叮！叮！
伴随着三声响彻四方天地的清越声响，迦摩身上的青紫色火焰反而变得单薄起来，露出美丽绝伦的白色肌肤，以及优美的身体弧线。
她双手合十，向着赫柏走了两步。
“世尊，您觉得我现在美么？”
天魔暗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赫柏。
后者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迦摩会这样做。
作为编程爱好者，赫柏当然不至于像三相神一样被自己的赐福套牢。
体会着自己内心深处逐渐升起的火焰，以及身体隐隐发颤的悸动，赫柏笑了笑。
这说明她的赐福，在婆罗多确实给力。
她坦然地看着迦摩：“当然美。迦摩，但是还不够。”
“让我给你讲述摩西妮的故事吧，她是如何以目光引诱魔王夺来不死甘露，又是如何以舞蹈诱惑弃绝苦修者的心神......”
“世尊——”
迦摩伸手，堵住了赫柏嘴唇，她的眼神危险而炽热。
——“天魔”从未如此接近过“世尊”。
菩提树似乎并不认为这是危险，放任迦摩越过了这一边界。
赫柏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她的眼神却依然清浅恬淡，声音亦如同冰水般在迦摩的耳边响起。
“这就是‘逾越’。你记住了么？”
迦摩眼中炽燃的暗红色骤然收缩回去，随之而生的则是惶恐。
她慌忙地想要逃开，却被赫柏拉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