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散人
可惜这把历经了池田屋血战后仍然未受损的剑，在赫柏掌中一分钟不到，就变成了一滩废渣。
继鞍马八流之后，天然理心流的基础剑术也全部被赫柏点亮，“秘剑·天然不动”亦近在咫尺。
但这短短的一点距离，便是天地之差。
赫柏一夜未眠。
“我在阿尔比恩玩幻术，在埃及热土学密传，那是一点就通。”赫柏皱着眉头，“为什么在东国学个秘剑，连门槛都看不到在哪里？”
难道自己真不适合学剑？
赫柏揉着眉心走出门，看见冲田总司正站在门外。少女剑士今天没穿羽织，而是穿了一身樱色的常服，倒不像是凶名赫赫的人斩，而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少女模样了。
“冲田小姐。”赫柏点点头，“我想问一下，你当时学会秘剑是怎样的心态？”
秘剑是精气神统合的结果，赫柏自觉神完气足，身体素质能打几十个冲田总司，那么问题只能出在心态上。
“诶？”冲田总司大概是没想到赫柏会在这里问她，“心态？我当时没什么特别的心态啊。”
赫柏顿觉牙酸。
这是最让人恼火的一个回答——对于天才而言，所谓门槛根本是不存在的。
“难道你在掌握秘剑前，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征兆么？在使出秘剑之后，内心应该也有感悟的吧？”赫柏仍不死心，“说来听听。”
冲田总司于是带着赫柏走进院里。
“虽然我觉得这应该不是掌握秘剑的关键，不过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大致说一下。”
少女剑士面上微微浮现怀想，她的指尖摩挲着茶杯：“彼时，我在道场中正在练习素振和突刺，就这样进入了‘无想无念’的境界里，当时天色已暗，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碍事，反而更加觉得光明。”
“在这样光明的笼罩下，我用竹包剑刺穿了训练木人的头颅，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轻盈如风，即便在回家的路上，亦觉得身体轻快。”
这很明显不是冲田小姐第一次给人分享经验了。
早在她还在天然理心流道场时，她就已经被师兄弟们缠着分享过自己的心得，只可惜，他们最后都没能领悟秘剑。
“一定要无想无念才行？”
面对赫柏的问题，冲田总司摇了摇头：“不是，这是将军正传的要求。”
东国的剑道流派一半来自将军正传，一半来自天狗别传。
兴许后者的要求，会和前者有所不同。
说到这里，冲田总司还借着喝茶的机会，悄悄摸摸地看赫柏。
真是奇怪，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可简直不像是人。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如同霹雳一般打得冲田总司心跳骤停。
赫柏浑然不觉自己的形象，在冲田总司心中不断妖魔化，往着传说中鬼王妖王的方向一路狂飙。
她现在有了些想法。
“冲田小姐。”赫柏起身，“拿出你的剑，我有些想法需要验证。”
令冲田总司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赫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是倾斜地看着某个方向，像是没有睡醒一般。
不过赫柏都这么说了，冲田总司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她也是一位钟情于剑道的剑豪。
少女剑士走进自己房间，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两柄木刀。
她将其中一把丢给赫柏，自己则用另一把摆出平青眼的架势。
“你好，玉藻亚里亚，冲田总司是也。”
“你好，冲田总司，玉藻前是也。”赫柏的声音显得缥缈不定。
话音落下，少女剑士身形模糊，踏着缩地的玄奥步伐，瞬间拉近了距离！
即便只是木刀，在冲田总司这样的剑豪手中，也能毫不费力地杀人。
虽然冲田总司知道自己多半是伤不到赫柏半分，但不妨碍她用出全力。
‘怎么说......也得在剑术上胜一两招吧？’冲田总司在脑海中默默地想到。
在她眼中，赫柏完全是不通剑术、力大砖飞的典型。
可下一瞬间，如帘的刀光突然在冲田总司面前掀开。
赫柏依然是半睁半闭着眼睛，可她的身体却如同鹤一般高高跃起，并且在空中掠过匪夷所思的角度，掌中木刀突破了空气的阻碍，微弱的白光从木刀的尖端上升起。
两把木刀以分毫之差，擦肩而过，可赫柏的剑却诡异地后发先至，落在了冲田总司的手臂上。
啪。
冲田总司倒抽一口凉气，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她的右手瞬间肿起来，阵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传入大脑。
可她现在顾不上疼痛，而是震愕地看着赫柏掌中断裂的木刀。
冲田总司看得清楚，刚才木刀上，升起了属于“秘剑”的光辉！
赫柏使出了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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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国卷 : 91 英灵剑豪，出来！
“我懂了，我完全悟了！”
赫柏的眼中逐渐出现了灵动的色彩，那种轻盈如鹤，追风捉雷的感觉消弭无踪。
她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就在刚才，她施展出了秘剑·天狗抄，成功地跨越了那道无法触及的门。
而赫柏的解决办法其实很简单。
——幻术。
赫柏想象出了一个“鬼一法眼”，随后以幻术为其塑造成型。
在她已经完全掌握住鞍马八流的剑术基础上，这个被幻术拟造出来的“剑豪人格”，便能够毫无阻碍地斩出名为“天狗抄”的秘剑。
赫柏笑吟吟地蹲下来，抓住同样激动万分的冲田总司手臂，替她涂药。
很快少女剑士的手臂便消肿下来，冲田总司顾不得自己的状态，急忙拉住赫柏：“你刚才是怎么放出秘剑的？”
分明才过去几分钟时间，两人的问题便调转了过来。
赫柏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靠想象力。”
她大致地讲述了一下自己靠着想象第二人格，然后挥出天狗抄的过程，听得冲田总司脸色如同苦瓜。
“想象力，已经超乎常人了......”
冲田总灵}'梦],首!#发司额角流下冷汗。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足够神诡，没想到赫柏更是青出于蓝。
赫柏则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既然已经选择用幻术拟造人格，施展秘剑；那为何不能更进一步，直接用幻术拟造剑豪？
限制幻术的从来不是量级，而是想象能力，而赫柏就知道自己能够做到。
换而言之，这就是赫柏的“秘剑”。
其名为“英灵剑豪”。
她目前的上限，是同时维持三位“剑豪”的存在，其中一位是大天狗鬼一法眼，而另一位“剑豪”，正是眼前的冲田总司。
心情大好的赫柏决定转换话题：“冲田小姐今天要做什么？”
在她前世的历史上，冲田总司罹患肺痨，二十余岁便不得已脱队，最后无可奈何地在病痛中死去。
而在东国异闻带中的冲田总司更为年轻。
“哎？”冲田总司这才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
“我去锻造屋买剑。”她苦着脸，小心翼翼地朝着赫柏投来注视，“加州清光断了，在回归新选组活动之前，我得先买一把合适的剑啦。”
赫柏闻言精神振奋。
在她眼中，冲田总司既然会去买剑，说明她多多少少掌握了一点情报——关于好剑的情报。
赫柏可没有忘记，自己还挂着一个“寻剑”的主线任务呢。
冲田总司欲言又止。
她觉得按照赫柏的用剑风格，可能买一把是不够的，怎么也得配上个十把八把，才能够勉强追上刀剑报废的速度。
......
京都城的锻冶屋，今日来了两位稀客。
赫柏走进去，看着刀架上摆放陈设的各种刀剑，暗暗摇头。
这些不符合她的标准。
冲田总司倒是去询问价格：“这把剑多少钱？”
“噢哟，这可是大刀匠安纲的手作名剑，平时怎么也要八百两。”老板回答，“不过今天我们结善缘，二百两您拿走。”
冲田总司一言不发地抽出剑，比了几个架势，看得老板眼皮直跳。
“二百两？最多二两！”冲田总司摇了摇头，“你这钢口也太差了，就算是做仿品，起码也得好好做吧？”
冲田总司可不是对刀剑一无所知的大小姐，她评价刀剑的唯一标准，就是能否在实战中有效杀伤目标。
在池田屋血战之中，加州清光险些彻底断裂。
虽然事后得到了妥善的修复，可就是在那时候起，冲田总司萌生了想要换把好刀的想法。
“这把刀不适合你。”赫柏的声音冷不丁在边上响起，“冲田小姐，你的剑术更适合那些弧度不大，但是刀身更长的剑。”
冲田总司点头道谢，让老板拿出另一把剑，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赫柏是怎么比她自己还清楚，自己的用剑习惯的？
好在这个想法刚一升起，冲田总司便被老板捧出的剑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名剑一文字，备前国刀匠则宗锻造，刃长两尺三寸五分。”
抛开那些过于浮华的装饰灵 !梦+{首,#发，剑一入手，冲田总司就意识到这把剑确实是非常适合自己。
赫柏说的一点不错。
这把剑研磨的非常流c零②e[rsan泗⑻捌 俬纤薄，以牺牲强度为代价，提高了突刺的速度。
毕竟像赫柏这种怪物，千年来都少有。
可问题是，这把剑的价格并不美丽，甚至远远超出了冲田总司的心理预期。
“怎么不买呢？”
赫柏逛了一圈又走回来，看着面露纠结之色的少女剑士。
看一眼，赫柏就知道这是一柄非常适合冲田总司使用的剑，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专武了。
冲田总司叹了口气。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巧妇难为无米炊，没钱就是没钱。
新选组严苛的局中法度，严格限制了队员们的私下筹款、赚钱渠道。
一经发现，等待他们的便只有切腹谢罪的结局。
德川奉行给的俸禄不算少，哪怕是在当前物价飞涨的背景下，依然能够买到足够吃饱的大米。
可刀剑这东西不一样，它之于公家和武家们算是收藏的奢侈品。换而言之，是那些所谓的“名匠”大大提升了刀剑本身的附加价值。
可这些附加价值对于冲田总司来说能当饭吃么？不行。
对于像新选组这种组织来说，剑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立身之基。
近藤勇无所谓，是因为他是新选组的局长，怎么也不可能缺少剑的。
没了长曾弥虎彻，再换把差不多的剑，凑合用就行了。
冲田总司不行，她是女流剑士。流派中的劈斩、挥砍......这些剑术她其实并不占优势。
唯一能够让她发挥长处的，只有突刺，唯有突刺。